夜幕悄然之間降臨,點點宮燈已經點亮。五皇子府中,大廳之中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隻是整個五皇子府中的氣氛卻仍舊是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似乎所有人的鼻尖都縈繞著那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閨房之中,門窗緊閉,點燃的熏香從香爐之中飄出,這香料極為珍貴,采用百花之精粹製作而成,即便是冬天也能夠讓人如同置身於花園之中,讓人心情舒暢。隻是,在沐櫻雪的鼻尖卻隻有苦澀的藥味跟血腥味相互交織,那刺鼻的味道讓她幾乎要窒息。


    眼淚似乎已經幹涸,沐櫻雪愣愣的看著床幔,空洞的眼眸之中有著化不開的傷痛。身體冰冷似乎沒有一絲溫度,而小腹之中不時傳來的抽痛跟空落落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不斷的刺激著沐櫻雪那幾乎是已經麻木的神經,亦是在提醒沐櫻雪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滿地的血紅,刺骨的疼痛,還有南宮銘的怒罵跟冷漠……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讓沐櫻雪情願一覺醒來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南宮銘坐在床邊,始終都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聽到太醫給出的答案時南宮銘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很想要有人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可是那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卻是不斷的證實著太醫所言非虛。南宮銘的視線不時的落在沐櫻雪的身上,卻又快速的移開,心中湧出一陣難以言說的情感。想到剛才那滿地的鮮血,南宮銘的心中忍不住的顫抖。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沐櫻雪竟然懷了自己的孩子,而這個孩子,竟然會死在自己的手中……


    “櫻雪,我……”


    空氣之中的味道讓人煩亂,南宮銘舔了一下嘴唇,鼓足了勇氣開了口,沐櫻雪的眼神依舊空洞,卻是在聽到南宮銘的聲音之後稍稍的向著床裏側轉了一下頭,無聲的表現出了自己的疏離鬥魄星辰最新章節。南宮銘的心中一滯,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這終究是自己的錯,自己不僅跟沐櫻雪吵架,還誤傷了她,以至於沐櫻雪流產,南宮銘如今的心中一片混亂,他甚至是顧不得心疼,隻是忍不住的擔憂,若是這件事情被沐大學士知道之後到底會鬧到什麽地步。還有自己的父皇,若是他知道了自己誤傷了沐櫻雪,還害的沐櫻雪流產,隻怕會對自己好一通責罰。


    “吱……”


    推門的聲音響起,侍女端著藥走進了房間,卻是一臉的哀傷。她快速的將門關上,聞到屋子裏那混雜在熏香味道之中的血腥味,眼眶忍不住的紅了一下,心中不免一陣抽痛。太醫一再的叮囑小產的人不能夠吹風,所以即便是這一屋子的血腥味也無法的散去,她默默地垂首,端著手中的藥走到了床邊,看到躺在床上的沐櫻雪是那般失神的模樣,眼眶之中泛起了點點淚光。


    “皇子妃,喝藥了。”


    侍女端著藥上前,對著沐櫻雪輕聲的開了口,聲音之中帶著絲絲的沙啞,顯然是剛剛哭過。看到坐在沐櫻雪床邊的南宮銘,侍女將其直接的無視,心中卻是一陣怒意跟委屈相互交織。若非南宮銘是皇子,她真的想要好好的質問南宮銘一番,為何他會將沐櫻雪傷成這個樣子。她是沐櫻雪的貼身侍女,自然是知曉南宮銘之前對沐櫻雪有何等的貼心,可是如今南宮銘的所作所為,他可還記得當初的誓言?


    可是,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她也僅僅是一個侍女,南宮銘是皇子,身份有別,她隻能夠看著沐櫻雪受傷而沒有一點的辦法。


    苦澀的藥味似乎是又濃烈了一分,讓沐櫻雪忍不住的作嘔,隻是對於侍女的話她卻置若罔聞,仍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沐櫻雪如今什麽都不想做,她隻覺得渾身都沒有半分力氣,連張嘴說話都非常的困難。一隻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酸楚再次湧上心間,小腹就像是有一塊冰一樣,無論自己怎麽捂都暖不熱了。


    “皇子妃,您喝藥吧……”


    看著沐櫻雪的模樣,侍女的心中越發的焦急,上前兩步再次說了一句,隻是這話還未說完,眼淚便忍不住的滾落了下來。這一天之中的的落差實在是太大,從懷孕到流產不過是幾個時辰的事情,任誰都受不了這個落差吧。


    侍女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對仍舊在一旁低頭沉默的南宮銘卻是徒然生出了幾分恨意。沐櫻雪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是那般的歡喜,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南宮銘,可是南宮銘一迴府就是暴怒,讓沐櫻雪根本就沒有機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他,而且誰都沒有想到南宮銘竟然會對沐櫻雪動手,如今自己的孩子死在了丈夫的手中,沐櫻雪如何能夠承受的了這個打擊?


    “小姐……小姐您喝藥吧……奴婢求求您了……”


    想到這些,侍女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竟是連“皇子妃”都不願再喊,直接喚了沐櫻雪為“小姐”。對於南宮銘的行為,侍女實在是太過於傷心,他意外的傷了沐櫻雪也倒是罷了,可是他竟然不讓任何人出府,沒有將這件事情告知沐大學士。在這個時候不讓沐櫻雪的娘家人過來陪伴,甚至是刻意的隱瞞這個消息,南宮銘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聽著侍女的話,南宮銘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眼眸之中浮現出了一抹不悅。侍女從進門都沒有對他行禮,完全的將他當作一個透明人,南宮銘豈會不知道侍女的心思?隻是,他也知道如今並不是他該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因為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自己的過錯,而且更讓他為難的是,沐櫻雪不但對自己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如今即便是侍女已經哭成了這般模樣,躺在床上的沐櫻雪卻仍舊是沒有任何的表示,就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般。


    “櫻雪,喝藥吧。”


    南宮銘深深的吸了一口,站起身來強行的扳正了沐櫻雪的身子,卻是盡量溫柔的開了口。現在自己已經有錯,若是沐櫻雪再鐵了心跟自己和離,事情隻會鬧大惡靈附身。隻是,南宮銘原本隻想要安撫一下沐櫻雪的情緒,可是在看到沐櫻雪那蒼白的臉頰之後,心卻突然之間疼了一下。


    沐櫻雪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連嘴唇都泛著蒼白,卻是被沐櫻雪死死地咬住。淩亂的發絲被汗水打濕貼在沐櫻雪的脖子上,此時她正緊緊地皺著眉頭,一雙手也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像是在承受著萬分的疼痛一般。


    南宮銘沒有辦法想象這到底會是一種什麽樣子的疼痛,但是他曾經在宮中見過,小產的嬪妃哭的是那般撕心裂肺,那聲音聽起來比承受鞭刑的人還要痛苦幾分。南宮銘想那嬪妃自然有幾分故意,在宮中小產是經常會出現的,即便是生不出孩子,卻也可以因為小產而博得幾分同情,所以那些妃嬪自然會好好的利用最後的機會。


    可是,沐櫻雪除了被自己推到之後忍不住的痛唿了幾聲,從得知自己小產到現在卻始終一言不發,竟是連一聲痛都沒有喊過。可是,她那蒼白的唇瓣上卻是帶著點點血痕,顯然已經被沐櫻雪給咬破。心中突然之間又是一陣抽痛,沐櫻雪寧願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也不肯出聲,她為何要這般的倔強?


    “喝藥!”


    麵對沐櫻雪的沉默,南宮銘一陣無力,他伸手用力的將自己的手指擠入沐櫻雪的唇間,將她那受傷的唇瓣解救了出來,強硬的開了口。沐櫻雪自然是敵不過南宮銘的力氣,隻是她抬眼看了南宮銘一眼,再次的將自己的頭別到了一邊。眼眶忍不住的又是一陣酸澀,眼淚險些就要流出來,沐櫻雪努力的摒住了唿吸這才將已經到了眼眶的眼淚給憋了迴去。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疼到了麻木,可是剛才的那一瞬間,沐櫻雪卻是清晰的感覺到疼痛在心中不斷的蔓延。憑他以為自己是誰?事到如今還這般強硬的命令自己,難道自己還要乖乖的配合他嗎?沐櫻雪在心中想著,小腹上的手卻是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衣服。


    沐櫻雪承認,自己愛南宮銘是事實,可是她的生命之中卻絕對不會隻有愛情。南宮銘對自己的真情到底有幾分?沐櫻雪在心中自嘲的想著,腦海之中卻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今日南宮銘迴府之後那冰冷的神情。心中撕裂般的疼痛是如此的清晰,但是沐櫻雪心中的想法卻是更加的堅定,若是這份感情隻存了利用,那麽這樣的感情不要也罷!自己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離開了南宮銘照樣可以過的瀟灑!


    “勞煩五皇子殿下送櫻雪迴沐府,和離書櫻雪會派人送過來。”


    沐櫻雪努力的找迴了自己的聲音,咬著牙開了口。疼痛讓她忍不住的吸氣,沐櫻雪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將這句話完整的說了出來。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沐櫻雪就不是什麽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遇到了什麽問題,她定然會想辦法解決。要走,自己就痛痛快快的離開,她不想要給南宮銘留下自己脆弱的模樣。不管南宮銘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經讓沐櫻雪沐櫻雪徹底的寒了心,沐櫻雪斷然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來傷害自己。


    “櫻雪,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已經有了身孕,我……唉……”


    聽到沐櫻雪再次的提起了和離,南宮銘的臉色一變,心中頓時一片慌亂。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沐大學士的反應,還是在擔心其他,可是他卻是下意識的道了歉。可是,這話一說出口讓南宮銘自己都愣住了,他有些失神的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後麵的話該如何說下去。他確實是不知道沐櫻雪已經懷孕了,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南宮銘確定自己不管多麽的生氣都絕對不會對沐櫻雪動手的,可是如今自己已經動手了,沐櫻雪也是擺明了不想聽自己說話,自己解釋還有用麽?


    聽著南宮銘的解釋,沐櫻雪的喉間一片幹澀,卻是突然之間非常的想笑,想笑到眼淚幾乎就要流出來了。她很想要問問南宮銘,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就是理由嗎?若是按照他的意思,也就是說自己沒有懷孕,他便可以隨意的跟自己動手了嗎?


    寒意在心中不斷的蔓延,若說之前南宮銘的行為是在沐櫻雪的心頭上刺了一劍的話,那他如今的話便是在沐櫻雪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讓她再次好好的疼了一把。沐櫻雪努力的扯了一下嘴角,不想跟南宮銘爭辯,如今對她而言完全是多說無益絕色江湖:凰之舞紀最新章節。


    “無妨,勞煩五皇子殿下送櫻雪迴府,或者去沐府報個信兒,讓府裏派人接櫻雪迴去吧。”


    沐櫻雪舔了一下嘴唇,努力的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轉過頭看向南宮銘含笑開了口。她笑是那樣的輕,眼神看起來也像是無所謂一般,隻是沐櫻雪眼眸之中的傷痛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飾了。疏離的語氣直接的拉開了自己跟南宮銘之間的距離,一瞬間,沐櫻雪似乎明白為何南宮銘的臉上總是帶著笑了,那笑並不是因為某個人,而是南宮銘的偽裝!可笑的是,自己卻把它當了真。


    喉嚨更是越發的難受,沐櫻雪感覺到自己的臉都已經僵硬,可是她卻仍舊是含笑看著南宮銘,臉上的表情未曾改變分毫。心中不知怎的突然之間顫了一下,南宮銘看著眼前的沐櫻雪,那淒美的笑容堪稱完美,讓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處,可是就是這一抹笑容,卻是刺得南宮銘的心中生疼,讓他幾乎是要喘不上氣來。原來,看到偽裝的笑容心中會是這種感覺嗎?


    “櫻雪,別鬧!”


    南宮銘的眉頭又緊緊地皺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心虛,亦或是因為恐懼,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提高了幾分。可是麵對這樣的南宮銘,沐櫻雪臉上的笑容未曾變化分毫,她收迴了自己的視線,不再去看南宮銘,就在等待著南宮銘按照自己所言去做了。


    沉默,長久的沉默。房間之中隻能夠聽到彼此的唿吸聲還有侍女小聲啜泣的聲音。剛才的對話已經耗盡了沐櫻雪所有的力氣,如今她躺在床上都覺得身體忍不住的發顫,因為她根本就無力再去控製自己的身體。沐櫻雪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體力的流失,甚至於是自己生命的流逝?她並不確定,但是迴家的想法卻是如此的清晰,從小到大不管她去到什麽地方,但是她卻從未如此的渴望過迴家。


    眼淚忍不住的沁出了眼眶,沐櫻雪任由眼淚肆意的流著,連抬頭擦掉的力氣都沒有。在外麵受了委屈,也就隻有家可以去了。看著沐櫻雪這般模樣,南宮銘的態度忍不住的軟了下來。他伸手握住了沐櫻雪的手,小手微涼,讓南宮銘的心中再次的一顫,想著沐櫻雪剛才一直都在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南宮銘便學著沐櫻雪的樣子把自己的手放了過去。


    “我知道自己錯了,是因為我心情不好,未能克製住自己的脾氣,並非有意對你如此……”


    南宮銘開口,心中卻當真生出了幾分酸澀跟自責。手下的小腹是那樣的平坦,可是就是這裏,在幾個時辰之前還孕育著一個生命,那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可惜,自己未曾看到他一點一點長大的樣子,還親手葬送了他可以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機會。


    感覺到小腹上的溫熱,沐櫻雪的身體一顫,眼淚流的更兇了,可是卻沒有將南宮銘的手給推開。不管她心中有多麽的怨恨南宮銘,對南宮銘有多麽的失望,可是此時她卻眷戀著這一絲絲的溫暖。失去孩子,這本就是作為一個女人最為脆弱的時候,必然會很想要找人安慰,此時最能夠安慰她的人便是丈夫。可是,於沐櫻雪而言,自己的丈夫卻是害的自己流產的劊子手,這讓她如何去麵對南宮銘?此時的沐櫻雪就如同被所有人的人背叛一般,沒有辦法從南宮銘這裏得到任何的安慰,所以惟願迴家。


    “對不起,我再不會像今日一樣,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櫻雪,別走,讓我照顧你……”


    南宮銘自責的聲音再次的響起,沐櫻雪能夠感覺到南宮銘握著自己手的力度大了一分,正在不斷的撫摸著自己的小手,而小腹上的熱度也在一點點的攀升,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冷冰冰了。淚水一點點的模糊了沐櫻雪的雙眼,讓她的眼前一片朦朧,而南宮銘的眼眶在說話的過程中也忍不住的泛了紅,說話的時候都帶出了些許的鼻音。


    或許南宮銘之前是擔心沐櫻雪迴府將這件事情鬧大,為自己惹來麻煩。可是如今看著沐櫻雪這般悲傷的樣子,再想到自己那還未成形的孩子,南宮銘的心中便忍不住的浮現出了濃重的哀傷跟自責,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的便開了口。這話是真是假,亦或是自己為何說出口,南宮銘都不想去思考,他隻知道,這是他此時最想要跟沐櫻雪說的話,若是不說,他便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讓他幾乎就要崩潰超級兵王最新章節。


    侍女眼眶紅紅的看著南宮銘跟沐櫻雪二人,心中亦是酸澀,忍不住在心中暗歎了一聲造化弄人。自從成婚之後南宮銘跟沐櫻雪從未出現過爭吵,而且南宮銘對沐櫻雪也總是很溫柔,可是誰能夠料到他們二人的第一次爭吵會是在這個時候,而且竟然吵得這麽兇,直接害的沐櫻雪小產。這一切太突然,她都不知道南宮銘因何生氣,可是結果已經造成了,如今除了承受還能怎麽辦?


    “皇子妃,喝藥吧,太醫說藥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侍女端著藥上前,再次的開口勸誡。太醫說沐櫻雪的底子好,隻要好好的調理一下,身體不會有問題,並不會影響再次的受孕。南宮銘此次是有錯,但是若真是因此二人就和離,到頭來受傷的還是沐櫻雪,在南榮國雖然是準許夫妻和離,但是即便是和離,女子也會落上一個下堂婦的名頭,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如今南宮銘的話說的如此的懇切,侍女心中對於南宮銘的恨意也已經消散了許多,今日的事情南宮銘應當也是無心之失吧。


    “本宮來。”


    南宮銘看到沐櫻雪沒有再表現出拒絕,立刻的伸手將藥碗端了過來,因為南宮銘手的離開,沐櫻雪的小腹瞬間又感覺到了一陣涼意,她稍稍的轉頭,正看著南宮銘細心的用手試了一下藥的溫度,此時正用勺子舀了藥送到自己的嘴邊。


    “還是溫熱的,快些喝了吧。”


    溫柔的話語,讓沐櫻雪的心中又暖了一下,看著南宮銘跟侍女那關切的模樣,終於她順從的張開了嘴喝下了南宮銘送到嘴邊的藥,但是那苦澀的味道卻讓她忍不住的皺了眉頭。


    “去拿一些蜜餞過來。”


    看著沐櫻雪皺眉頭的模樣,南宮銘立刻的對著侍女吩咐了一聲,轉頭又對著沐櫻雪安撫道:“一會兒吃個蜜餞就不苦了。”


    聽著南宮銘那如同哄小孩的話語,沐櫻雪不知道該如何的迴答,她自是知道良藥苦口的道理,也不會矯情到因為藥苦便不喝,隻是南宮銘那關切的話語卻是讓沐櫻雪一時之間仿佛又見到了最初令自己動心的那個人。


    一碗藥終於見底,南宮銘拿了清水給沐櫻雪漱口,隨即又送了一顆蜜餞到沐櫻雪的嘴中。甜蜜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來,幾乎是占領了沐櫻雪所有的味蕾,讓沐櫻雪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可是唇齒之間的苦澀卻仍舊是不時的竄出,提醒著沐櫻雪剛才發生了什麽。


    “還要再吃一個嗎?”


    南宮銘端著蜜餞一臉關切的看著沐櫻雪開口詢問,沐櫻雪的心中有些微微的發堵,並不想開口,隻是對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看到沐櫻雪的模樣,南宮銘也不強求,將手中的蜜餞遞給了侍女,細心的將被褥給沐櫻雪蓋好,開口道:“睡會兒吧。”


    沐櫻雪仍舊是一言不發的閉上了眼睛,心中有些亂糟糟的,如今的這份溫暖,到底是真是假?沐櫻雪分不清楚,也沒有力氣再去想了。現在她覺得好累,隻想要快些睡覺,快些休息。


    長長的睫毛如同蟬翼一般垂下,南宮銘的視線落在沐櫻雪那蒼白的臉頰上看了許久,心中一時之間難以形容到底是何種心情。疲憊之間抬頭,南宮銘恍然發覺如今竟然已經是晚上,房間之中的點點燭火正在跳躍著,“啪”的一聲響,一點燭花炸裂,飛出了點點火花,而南宮銘的臉色卻是突然之間暗了下來,一顆心也緊緊地提了起來。


    “嘭……”


    “啊……”


    門窗突然之間被什麽東西給炸開,五個蒙麵的黑衣人從門窗之中竄進了房間,驚得侍女發出了一聲尖叫。正躺在床上的沐櫻雪並未睡著,聽著這聲音立刻的就睜開了眼睛,即便是蓋著厚厚的棉被,但是門窗突然之間被打開而出現的冷風還是讓沐櫻雪身上的汗毛都站立了起來。她驚恐的看著眼前突然之間出來的黑衣人,並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緊張她的小腹卻又是一陣抽痛大刁民全文閱讀。


    “嗖……”


    劍劃過空氣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並無任何的預兆,五個黑衣人剛一進屋就如同離玄的箭全部衝著南宮銘衝去,南宮銘的心中大駭,立刻的起身,堪堪的躲過了那一劍,眉頭卻是緊緊地擰了起來。這是什麽情況?到底是何人會對自己下手?南宮銘在心中雜亂的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早已經將那一直懸掛在床頭的劍拔了出來,抬手便擋下了黑衣人的一劍。


    “錚……”


    刀劍相接,發出了巨大的聲音,震得南宮銘的虎口生疼,足以見得那黑衣人對自己有多麽強烈的殺意。沐櫻雪愣愣的看著跟黑衣人廝殺在一起的南宮銘,心中卻是忍不住的震驚。南宮銘竟然會武功!而且他用劍的動作是那樣的熟練,看到這一幕,沐櫻雪才終於明白為何南宮銘的手上會有那樣厚的繭子。南宮銘會武功這件事情自己從來都不知道,不對,應當不隻是自己不知道,隻怕是整個南榮國都沒有幾個人知曉。


    刀光劍影不斷的閃過,侍女一臉驚恐的看著這一切,卻是將沐櫻雪緊緊地抱在懷中,時時刻刻的都警惕有人會傷害到沐櫻雪。隻是,沐櫻雪的心卻是在慌亂之後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她發覺這五個黑衣人的目標非常的明確,所有的招式都對著南宮銘,並沒有傷害到自己還有侍女分毫,甚至是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準確的說,他們似乎在有意的拉開打鬥的地方跟床榻之間的距離,很顯然,他們今日的目標隻有南宮銘一人,並不想誤傷其他人。


    這五個黑衣人出現的實在是太過於突然,而且下手如此的狠辣,每一招都充滿了殺意。南宮銘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團,以一敵五的他艱難的擋下自己身旁的劍,根本就來不及思考眼前的人到底是從何而來。他的武功不低,這些年他卻從未對外顯露過會武功這件事情,若是有人想要刺殺自己,也犯不著一次性派這麽多高手過來。


    南宮銘慶幸自己這麽多年來自己從來都沒有疏於練習,可是,如今要他一個人應對這五個黑衣人,雖然並沒有經過多長的時間,南宮銘卻已經感覺到了萬分的吃力。


    “嘶……”


    左胳膊上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讓南宮銘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一轉頭便看到自己的左胳膊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血痕,幸而如今已經是冬日,所以穿的衣服都比較厚實,可是即便是如此,鮮血也很快的便從傷口伸出,染紅了南宮銘身上的那一件月華色長衫。


    南宮銘連連的後退了幾步,不過與此同時,南宮銘卻是看到了剛才刺傷自己的那把劍上有著一個明顯的標誌,心中猛地一跳,這些人,是暗閣的人!


    “你們是暗閣的人!”


    南宮銘大聲的開口,再次的擋下了一劍,但是因為受傷,他出招的速度已經明顯的慢了很多,如今在這五個人的攻勢之下正在節節敗退。麵對南宮銘的詢問,那五人一聲不發,仍舊是繼續著自己的攻勢。他們確實是暗閣的人,今日便是要來拿南宮銘的命。


    暗閣的規矩南宮銘自然清楚,他們隻拿錢辦事,不會透露出任何雇主的信息,自己想要從他們嘴裏問出話來顯然是不可能,特別是在如今這種節節敗退的情況。不行,自己根本就不是這五個人的對手!


    南宮銘的唿吸聲越發的粗重,他跟這五個黑衣人過招還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卻已經感覺到了不可挽迴的敗式,再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視線環視了四周,看到在沐櫻雪的床邊被黑衣人撞開的窗戶,南宮銘的心中立刻的做出了計較。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幾個黑衣人的目標隻有自己,剛才雖然他們從沐櫻雪床邊的窗口進了屋,可是卻未曾傷害沐櫻雪分毫,甚至是害怕傷到沐櫻雪一般,打鬥之中不斷的拉開跟床榻之間的距離!為今之計,自己隻有趕緊逃出去才能有機會活命,而沐櫻雪床邊的窗戶,便是最好的逃生地!


    想到此,南宮銘突然之間發力,對著眼前的黑衣人連用了幾個殺招,趁著黑衣人招架的時間,南宮銘立刻的向著窗口躥去惡女當家全文閱讀。看到南宮銘的動作,一個黑衣人的眼神一凜,已經是看穿了南宮銘的想法,他立刻伸手從自己的衣襟之中掏出了一個十字飛鏢,手腕用力,沒有絲毫猶豫的向著窗口的方向投擲而去。


    這十字飛鏢是他的殺招,並不是因為十字飛鏢的殺傷力有多強,而是因為這飛鏢之上淬的毒萬分的狠辣,隻要是劃破了一點點傷口,便能夠奪人性命。


    “小心!”


    一聲驚唿突然之間響起,南宮銘的心中一顫,轉過頭去瞳孔卻是瞬間放大。視線之中一枚飛鏢正在向著自己的方向飛來,可是距離是那般的近,南宮銘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寒意頓時彌漫了全身,讓南宮銘的身體一陣僵硬,眼眸之中流露出了明顯的恐懼。


    “嘭……”


    “嗯……”


    又是一聲巨響,南宮銘的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讓他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悶哼,身體上傳來的鈍痛是那麽得清晰,特別是他的胸口,是那樣的疼,悶得幾乎是透不過氣來。原本就已經殘破的窗口因為南宮銘的碰撞再次的破損,南宮銘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尖銳的木頭已經刺入了自己的身體,是那樣的疼。


    粗重的唿吸聲卻是雜亂無章,像極了疼痛的呻吟,南宮銘的大腦在一瞬間的空白之後緩過神來,看到自己身前的人,心中猛的一顫。


    “櫻雪!”


    南宮銘焦急的喊出了聲音,支離破碎的畫麵在他的腦海之中迴放。剛才就在自己全身僵硬的時候,沐櫻雪突然之間撲到了自己的麵前,重重的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也是因為沐櫻雪突然之間衝了過來,南宮銘的身體才會控製不住的撞在了那已經破碎的窗口上。


    那飛鏢呢?


    突然想到這一點,南宮銘用力的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而此時沐櫻雪仍舊趴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南宮銘抱起沐櫻雪的身體,赫然看到沐櫻雪的後背上一枚十字飛鏢已經深深的陷入了她的肉中,而那飛鏢的周圍已經彌漫開了大片的血跡,血色卻是泛著令人心驚的黑色。


    “櫻雪!櫻雪!”


    心跳驟然停頓了一下,南宮銘焦急的喊出了聲音,趴在南宮銘懷中的沐櫻雪能夠聽到南宮銘的聲音,可是她卻做不出任何的反應,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不屬於自己了一般,根本就無法控製分毫。疼痛仍舊是清晰的,卻像是已經麻木,她剛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看到了黑衣人對著南宮銘扔出了一枚飛鏢,便下意識的衝了過去,直到後背傳來了清晰的疼痛感,沐櫻雪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


    扔出飛鏢的黑衣人看到受傷的人是沐櫻雪,心中猛的一顫,按照暗閣的命令,自己今日刺殺的目標是南宮銘,而且絕對不能夠誤傷其他的人。可是,如今自己卻傷了沐櫻雪,隻怕是……管不了那麽多了,南宮銘必須要死!誤傷了其他人必然會受罰,但若是再完不成任務,那懲罰隻會加倍!黑衣人的眼神一凜,手腕一動用了十足的力道,一枚飛鏢便向著南宮銘飛射而去。


    黑衣人的飛鏢準度極高,特別是如今他跟南宮銘之間的距離很近,在這個力道之下,南宮銘斷然沒有躲過去的可能性。可是,突然之間“鐺”的一聲響,那一枚力道十足的十字飛鏢被劍打到了一邊,黑衣人一愣,伸手掏出新的飛鏢正要發力,可是看到房間之中出現的那帶著麵具的男人,卻立刻恭敬地低下了頭。


    五人齊齊的開口道:“見過閣主。”


    南宮銘聞聲警惕的抬頭,看到眼前的人心中的戾氣卻是又多了一分。他將沐櫻雪往自己的懷中抱了一下,另一隻手卻是死死地握住了地上的劍,冷聲開口道:“你就是暗閣的閣主?”


    南宮銘的眉頭緊緊地皺做了一團,眼眸之中滿是警惕仙魔同修全文閱讀。今晚暗閣的閣主應該去到太子府裏刺殺南宮瑾才對,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府中?還有另外的五個黑衣人,顯然也是暗閣的人,這五人身手不凡,必然不會是尋常的殺手。想到剛才的那一枚十字飛鏢,南宮銘的心中突然之間抽了一下。


    若是他沒有記錯,這十字飛鏢是暗閣五大殺手之一“玄”的專用武器,難道說,今日來到自己府裏的這五個人便是暗閣的五大殺手?


    “今日來的是暗閣天、地、玄、黃、暗五大殺手。”


    似乎是看透了南宮銘的心思,閣主清冷的開了口,聽到這話,南宮銘的心中一滯,眼眸之中滿是複雜的神情。不管是這五個殺手,還是如今在自己麵前的閣主,這個時辰都該在太子府刺殺南宮瑾才是,可是為何他們現在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難道說,司徒鑫給暗閣的命令是來刺殺自己?這樣一個念頭突然之間浮現在南宮銘的心中,讓他徒然生出了萬分的寒意。


    可是,很快的南宮銘就將這個想法推翻,因為南宮銘很清楚司徒鑫對於南宮瑾的恨意到底是有多強,隻怕司徒鑫想要殺南宮瑾的心思比自己還要強烈。自己跟他的聯盟雖然是因為共同的利益,但是司徒鑫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隻要自己對他有用處,他自然不會放棄自己。照如今的情況來看,若是說有人出了更高的價格想要讓他們來刺殺自己,倒是有幾分可能。


    “暗閣的任務素來沒有失手,如今閣主是想要自砸招牌嗎?”


    想到這一點,南宮銘大著膽子開了口,隻是,他的話音剛落,南宮銘便看到那五人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幾分讓他萬分鬱悶的表情,像是惋惜,又像是在可憐什麽,總之讓南宮銘感覺到非常的不舒服。


    “你可知我是誰?”


    閣主突然之間開口詢問,這個問題讓南宮銘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他聽著這清冷的聲音,卻是突然之間感覺到這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熟悉。南宮銘立刻的抬頭,看著那麵具之下的幽深的眼眸,心中突然之間一顫。


    “王堇公子,瑾?!你是南宮瑾!”


    南宮銘呢喃的開口,一雙眼眸之中滿是不可置信,他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閣主,而那閣主終於是在聽到他的這句話之後抬手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麵具。展露在南宮銘麵前的容顏,赫然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殺掉的南宮瑾!


    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轟然之間倒塌,南宮銘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突然之間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自己當作最後一張王牌的暗閣竟然是南宮瑾建立的組織,可是自己竟然還讓司徒鑫去暗閣發布任務,找人去刺殺南宮瑾,自己實在是太過於可笑。暗閣的閣主就是南宮瑾,這是讓他去刺殺他自己嗎?可是暗閣竟然真的把這個任務接下了,就等著在自己最為得意的時候給自己致命的一擊吧。


    “殺了我吧,你都知道我做過什麽不是嗎?現在你贏了,快點殺了我啊!看著我一點點的掉進你的陷阱,你很開心是不是!”


    恨意在心中蔓延,南宮銘惡狠狠的看著南宮瑾,厲聲的開了口。隻是,看著他的模樣,南宮銘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是一雙眼眸之中都沒有任何的波瀾。


    “我給過你機會。”


    “機會?嗬嗬”,南宮銘揚聲反問,隨即卻是兩聲冷笑,朝著南宮瑾狠狠地啐了一口,“你給過我什麽機會?還是說你有什麽資格給我機會!你從出生便什麽都有,可是我呢?我什麽都沒有!你我同樣都是皇子,憑什麽要你來給我機會!”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南宮銘梗起脖子,看著南宮瑾冷冷的開了口。成王敗寇,他一直都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一直想要成為王者,可總是事與願違無限動漫錄。有些事情自己再怎麽爭,終究是爭奪不來。南宮銘在心中想著,如今自己終於是明白為何南榮皇會容許暗閣存在,或許他並非查不出這暗閣到底是由誰建立,而是因為他知道這暗閣是南宮瑾的勢力,所以才任由它在南榮國發展。


    有這樣一個偏心的父皇,自己還有什麽好爭的呢?這麽多年來自己費盡心思活的戰戰兢兢,可是父皇卻從未將自己放在眼裏,凡是有什麽好事情就隻記得南宮瑾,偶爾想起的也是南宮睿,卻從不會記起自己。果然,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多餘的人!


    “動手吧!”


    南宮銘閉上了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隻是看著他這個樣子,南宮瑾卻並未做出任何的舉動,心中稍稍的有著一絲痛惜。他確實是給了南宮銘很多的機會,不管是在張家村,還是在京城外,自己都有機會殺了他,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放過了南宮銘,隻因他還記掛著母妃尚在的時候他們兄弟三人在一起無憂無慮的日子。自己的兄弟不多,南宮瑾從不求皇位,也不想起什麽爭端,若是南宮銘知道收手,又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我不會殺你,你夥同司徒鑫謀反的證據已經送到了父皇手中,如何處置你該由父皇定奪。”


    南宮瑾負手而立,淡淡的開了口。聽到這話,南宮銘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睛,心中又是一陣強烈的厭惡。看著南宮瑾那平靜的麵容,南宮銘的心中越發的扭曲,事到如今,南宮瑾還是想要將事情推的一幹二淨,他當真是“清高”的很呢!


    “我就看不慣你這個模樣,明明機關算盡,還總做出一副從不在意的樣子!”


    南宮銘再次開口,語氣極盡嘲諷,聽到他的話南宮瑾並沒有迴答,南宮瑾的心中很清楚,有些事情自己無需解釋,因為即便是解釋了,南宮銘也根本聽不進去。事已至此,自己不可能再心軟了。


    “嘔……”


    幾近昏迷的沐櫻雪突然之間嘔出了一口血,聽到這個聲音,南宮銘的心中一緊,立刻的抱住了她。此時,沐櫻雪的一張小臉仍舊是蒼白,可是她原本沒有血色的嘴唇卻是泛出了紫色,那秀氣的眉頭緊緊地扭作了一團,竟是比剛才還要痛苦上幾分。


    疼痛正在不斷的侵蝕著沐櫻雪的神經,她聽到了南宮瑾跟南宮銘之間些許的對話,對於他們所言的內容心中驚詫不已,心中有著無數的疑問想要問出口,可是身體的疼痛讓她不斷的顫抖,嘴裏的血腥更是讓她頻頻作嘔。


    “銘……好疼……我好疼……”


    沐櫻雪死死地抓住南宮銘的衣袖,控製不住的呻吟出聲,小腹的疼痛在此時似乎已經算不得什麽了,她隻覺得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讓她透不過氣來,甚至想要直接一死了之。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的滾落,她哀求的看著南宮銘,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看到沐櫻雪這般模樣,南宮銘的心中忍不住的感覺到了一陣強力的心疼,如今仍舊關心自己的人隻有沐櫻雪,可是自己卻害的她傷成了這般模樣。


    “櫻雪,別怕,別怕……”


    南宮銘緊緊地抱住了沐櫻雪,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了出來,沐櫻雪後背上的傷口仍在不斷的流著血,南宮銘不知道沐櫻雪此時到底是為何而疼,可是他卻清楚那一枚十字飛鏢上必然有毒。看著沐櫻雪痛苦掙紮的模樣,南宮銘狠狠地咬了咬牙,終於是抬起頭來看著南宮瑾開了口。


    “你救救櫻雪,她是無辜的。”


    此時的南宮銘雙目猩紅,臉上帶著滿滿的焦急,南宮瑾一愣,這才發覺南宮銘懷中的人竟然就是沐櫻雪。他對沐櫻雪的印象並不深,他進屋的時候隻看到南宮銘倒在地上,而他的麵前有一個隻穿著裏衣的女子,正身中飛鏢,可是南宮瑾也並未多想,更是沒有多看,如今聽到南宮銘開口,他才恍然之間發覺這人便是沐櫻雪!


    “拿解藥過來農門稻花香。”


    南宮瑾立刻的對著站在身後的玄開口,這十字飛鏢是他的武器,玄自然會隨身帶著解藥。聽著南宮瑾的話,玄從自己的衣襟之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送到了南宮銘的手中,南宮銘立刻的將瓷瓶打開,從裏麵倒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小藥丸。南宮銘不疑有他,將藥丸喂進了沐櫻雪的嘴裏。南宮銘很清楚沐櫻雪跟蘇伊霖的交情匪淺,南宮瑾如此的在意蘇伊霖,必然不會拿假的解藥給自己。


    “五皇子府已經被包圍,你等待父皇的定奪吧。”


    看著沐櫻雪已經服下了解藥,南宮瑾的心也放了下來,對著南宮銘淡淡的開了口。南宮銘對於南宮瑾的話置若罔聞,所有的心思都在沐櫻雪的身上,即便是已經服下了解藥,沐櫻雪的臉色卻仍舊是沒有半分的舒緩,南宮銘能夠感覺到沐櫻雪拽著自己的力氣已經減小,顯然是沐櫻雪已經沒有了力氣。


    南宮銘小心翼翼地抱著沐櫻雪,不斷的用手撫摸著沐櫻雪的臉頰,眼眸之中帶著濃濃的關切,沐櫻雪是因自己而傷,如今自己再做任何的反抗都猶如困獸之鬥,謀劃了這麽久,想要的始終都遙不可及,可是好在自己的身邊卻有了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可是,南宮銘恨自己明白的實在是太晚,之前一直對沐櫻雪存了利用的心思,如今還將她傷的這樣重,自己的結局已經確定,他不想再讓沐櫻雪有任何的事情。


    “嘔……”


    胃中突然一陣翻湧,沐櫻雪克製不住的又嘔了一聲,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南宮銘的心中一顫,沐櫻雪剛才又吐出了血,而在那血中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藥丸,那正是自己剛剛給她服下的解藥。


    “櫻雪!櫻雪!”


    南宮銘焦急的喊著沐櫻雪的名字,可是沐櫻雪已經是失去了意識,臉色也如同死灰一般。南宮銘的心中生出了一陣強烈的恐懼,甚至是比剛才他看到南宮瑾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還要害怕,懷中的沐櫻雪沒有任何的反應,南宮銘轉頭看著一直愣在床邊的侍女大聲的催促道:“快去叫太醫!快去!”


    “怎麽迴事?”


    看著沐櫻雪將解藥吐出,南宮瑾的眼眸暗了一分,聲音也頓時冷了幾分。聽著南宮瑾的話,玄立刻跪在了地上,卻是如實的迴答道:“屬下不知。”


    他給南宮銘的藥就是這十字飛鏢的解藥,雖然這十字飛鏢的毒很重,卻不會傾刻之間要了人的性命,這飛鏢既是殺人的武器,更多的時候卻是為了留活口。隻要中了這飛鏢,行動的速度必然會變慢,到時候想要將人抓住就簡單得多,而且隻要再給他服下解藥,便能夠想辦法從那人的口中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雖然沐櫻雪沒有立刻的服下解藥,可是按照剛才的時間來看,沐櫻雪不會中毒太嚴重才是,為何她如今竟然連解藥都吃不下。


    “去請太子妃過來。”


    南宮瑾猶豫了一下,看著沐櫻雪那死灰般的臉色,終於是對著身旁的夜色開了口。沐櫻雪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對勁,太醫的醫術怕是不行,還是叫蘇伊霖過來比較保險。雖然南宮瑾不想在這深夜裏讓蘇伊霖受累,可是南宮瑾卻也清楚蘇伊霖的性格,若是今晚自己沒有叫她過來,沐櫻雪再萬一有什麽意外,蘇伊霖必然會介懷一輩子。


    **


    房間之中,沐櫻雪雙眸緊閉的趴在床上,南宮銘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沐櫻雪的手,一臉關切的看著沐櫻雪的模樣,心中滿是焦急。


    “櫻雪怎麽迴事?”


    蘇伊霖的聲音突然之間想起,南宮銘的心中一喜,立刻焦急的轉過了頭去。


    “快來給櫻雪看看!”


    蘇伊霖狐疑的看了南宮銘跟南宮瑾一眼,並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但是如今她的心思都在沐櫻雪的身上,所以並沒有來得及詢問異界美女軍團。


    在蘇伊霖來之前,沐櫻雪已經換了一個房間,所以蘇伊霖並未看到那滿屋的狼藉,也未曾聞到那血腥的味道。隻是看到床榻之上的沐櫻雪,蘇伊霖卻是暗自的吃了一驚,沐櫻雪的後背上赫然有著一片血跡,這是受傷了!


    “櫻雪中了飛鏢,剛才玄已經給她處理過了傷口,隻是飛鏢上有毒,她卻服不下解藥,剛才喂下去的藥都吐出來了。”


    南宮瑾走到蘇伊霖的身旁對著蘇伊霖開口解釋了一番,沐櫻雪後背的飛鏢已經被拔掉,暗閣之中的人過慣了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自然是都懂得一些處理傷口的事情,那飛鏢紮入的本來就不深,所以要把飛鏢拔出來並非難事,可是此時讓人犯愁的是沐櫻雪服不下解藥。雖然這十字飛鏢上的毒並非不會在傾刻之間要人性命,可是如今拖延的時間也實在是太久,隻怕是對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她怎麽會中飛鏢?”


    蘇伊霖焦急的詢問了一句,快速的將床幔放下,示意香菱幫自己將沐櫻雪的衣服解開來檢查沐櫻雪的傷口。沐櫻雪那白皙細膩的後背上有一道大約三厘米長的傷口,這傷口的深度蘇伊霖不好確定,不過這個位置倒不會傷到要害。隻是,看到傷口泛著的黑色,蘇伊霖那秀氣的眉頭卻忍不住的皺了起來,果然是如南宮瑾所言,這傷口處有毒。


    “扶住她!”


    蘇伊霖對著香菱開口,伸手附上了沐櫻雪的手腕,看著沐櫻雪那死灰般的臉色還有那混亂的脈息,蘇伊霖的心中不由得一陣疑惑。沐櫻雪的脈象為何如此的奇怪,這體內像是有毒,可是蘇伊霖卻又感覺到沐櫻雪的脈息非常的虛弱,像是有著失血過多的跡象。可是沐櫻雪後背的傷口並不大,如今血也已經止住,她怎麽會失血過多呢?


    視線稍稍的下移,蘇伊霖一下子看到了沐櫻雪身下的一片嫣紅,心中不免微微一愣。沐櫻雪來了月事?不對,沐櫻雪月事的時間不是這個時候,因為沐櫻雪跟蘇伊霖的關係好,所以蘇伊霖有特意的教過沐櫻雪注意自己月事的時間,好調理自己的身子,還曾經給沐櫻雪配過滋補的藥方,所以蘇伊霖對沐櫻雪的身體情況很是清楚,如今這是……


    “這是怎麽迴事?”


    沐櫻雪皺著眉頭看向了沐櫻雪的侍女,作為沐櫻雪的貼身侍女,她肯定知道這是怎麽迴事。聽到蘇伊霖的詢問,侍女的眼眶又忍不住的泛紅,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她實在是心疼沐櫻雪,為何今天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而且受傷的總是她。她已經小產了,為何又要啥的去替南宮銘去擋飛鏢呢!


    “小姐她,她今天小產了……”


    “什麽?”


    侍女的話音落下,蘇伊霖的心中一顫,立刻的轉頭看向了南宮銘。沐櫻雪何時懷孕自己根本就不清楚,按照沐櫻雪跟自己的交情,沐櫻雪一定不會刻意的瞞著自己,難怪沐櫻雪的身體會如此的虛弱,剛剛小產又緊接著中毒,隻怕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麽得容易。


    “都是我的錯,你快救救她。”


    南宮銘的臉色一片焦急,對著蘇伊霖立刻的開口。如今蘇伊霖也沒有時間去詢問這些,她從香菱的手中接過沐櫻雪的身體,讓她平趴在床榻之上,如今沐櫻雪身體這般虛弱,剛才吃藥又吃不下,如今體內的毒必然比剛才更加的嚴重。那傷口處的毒素最多,還是要處理才好。


    “拿手術刀給我。”


    蘇伊霖對著香菱吩咐了一聲,神色越發的嚴肅,手術刀在燭光之下泛著寒光,蘇伊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手術刀放到蠟燭上麵炙烤著,心中卻是在不斷的盤算著一會兒該如何做。


    “五號針跟七號針。”


    又是幹脆利索是吩咐,香菱立刻的將針遞給了蘇伊霖,蘇伊霖接過針在沐櫻雪的身上刺入,這針上有可以麻痹神經的藥,如今刺入穴位可以有麻醉的效果,一會兒自己要將沐櫻雪傷口處的肉給割掉,隻怕到時候會非常的疼,希望自己這種麻醉的效果能夠有效八荒鎮仙錄。蘇伊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是拿著手術刀靠近了沐櫻雪的後背。


    “你要做什麽?”


    南宮銘看著蘇伊霖的動作心中一陣緊張,禁不住上前一步詢問出聲。蘇伊霖手中那彎彎的手術刀泛著寒光,看起來是如此的鋒利,此時她拿著這刀在沐櫻雪的後背是想要做什麽?


    “我要將她傷口的毒肉割掉,不然毒素還會蔓延。”


    蘇伊霖冷聲開口,說話間已經是將手術刀刺入了沐櫻雪的後背。看著蘇伊霖的動作,南宮銘的心中一緊,蘇伊霖的額頭上也忍不住的浮現出了一層冷汗。好在,沐櫻雪隻是皺著眉頭悶哼了一聲,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手上的動作仍在繼續,蘇伊霖將傷口處的爛肉盡數的剔除,卻未曾急著幫沐櫻雪止血,她想將沐櫻雪傷口處的毒血給排出,可是染血的錦緞用了一塊又一塊,流出來的血卻仍舊是黑色。


    “拿六號針給我。”


    蘇伊霖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團,這傷口處流出的血始終不見好,隻怕這毒素蔓延的比自己想象之中還要嚴重。六號針刺破了沐櫻雪的指尖,此時的沐櫻雪早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即便是十指連心,她卻沒有半分的直覺。看著沐櫻雪指尖凝結出的血珠,蘇伊霖的心重重的墜了下去,那一滴血赫然還是泛著黑色,如今沐櫻雪體內的毒已經蔓延,隻是因為她的身體太過於虛弱所以剛才診脈並不能夠確認,現在想要給她解毒,實在是困難。


    “你怎麽不治了?櫻雪她怎麽樣?”


    看著蘇伊霖停止了動作,南宮銘的心中越發的焦急了起來,剛才太醫已經來過了,根本就沒有辦法給沐櫻雪治療,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在蘇伊霖的身上,她卻也停下了。難道說沐櫻雪的身體已經……南宮銘不敢往下想,隻能焦急的看著蘇伊霖,等待著蘇伊霖的迴答。


    蘇伊霖幾乎是下意識的咬唇,心中不斷的思索著可以應對的方案,卻是又被她一次一次的推翻。沐櫻雪如今的狀況吃不下東西,湯藥根本就沒法用,若是用藥浴,效果慢不說,沐櫻雪又剛剛的小產,根本就不可以沐浴。如今蘇伊霖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放血排毒,想要解毒自然是要排毒,可是沐櫻雪的身體如此的虛弱,本就已經失血過多,若是給她放血,隻怕她根本就撐不住。


    如今的情況當真是兩難,蘇伊霖努力的搜尋著自己記憶之中所有的方法,突然之間一個在毒聖給自己的書上看到的方法浮現在了蘇伊霖的腦海之中,讓她的心跳不自覺的便加快了幾分。如今看來,隻有那一個方法了,可是,這個方法真的可行嗎?


    “如今隻有一個方法,隻是這個方法……”


    “是什麽?”


    蘇伊霖糾結了一下開口,話還未說完南宮銘便焦急的開口詢問。他此時根本就不需要聽什麽“隻是”,他不想要有任何的顧慮,隻想要快些將沐櫻雪給治好。他現在就如同在汪洋之中沉浮的人,根本就望不到邊際,而蘇伊霖就是最後一根浮木,他除了緊緊地抓住蘇伊霖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這個方法很困難,而且並不一定能夠成功。”


    看著南宮銘的模樣,蘇伊霖的心中卻仍舊是猶豫,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將這個方法給說出來。南宮銘焦急的看著蘇伊霖,卻久久的等不到答案,忍不住的催促道:“是什麽方法?隻要能夠救櫻雪,不論需要什麽藥材我都會去找。”


    “以命換命。”


    對上那殷切的雙眸,蘇伊霖的心又往下墜了一分,終於是紅唇輕啟,吐出了那四個字。隻是,聽到這個答案,南宮瑾的眉頭禁不住的皺了一下,南宮銘也瞬間愣在了當場我的25歲契約嬌妻最新章節。


    “以命換命……”


    南宮銘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似乎是已經明白了蘇伊霖的猶豫從何而來,想到自己跟沐櫻雪相見到現在的種種,特別是今晚沐櫻雪不顧一切撲到自己麵前的場景,南宮銘的心終於是堅定了下來。


    “怎麽換?若能救她,就拿我的命去換!”


    南宮銘斬釘截鐵的開口,此時卻是換來了蘇伊霖的微怔。星眸之中滿滿的又是不可置信,蘇伊霖看著眼前的南宮銘,就像是從未認識他一般。她早先覺得南宮銘對沐櫻雪並不是真心,畢竟在南宮銘對沐櫻雪發動攻勢的時候他還對其他的女人頻頻的獻殷勤,加上她早就已經知道了南宮銘的野心,所以蘇伊霖並不看好沐櫻雪跟南宮銘的感情。


    可是,在她被皇甫建宇帶去滄浪國的時間裏,南宮銘竟然已經跟沐櫻雪成婚,對於這個結果蘇伊霖已經沒有辦法改變,隻是她卻不知道南宮銘竟然能夠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沐櫻雪的命。可是,即便是南宮銘已經如此說,蘇伊霖卻也不敢真的這樣做,且不說南宮銘是皇子,若是用他的命換了沐櫻雪的命,不知道會鬧出什麽風波,而單單是沐櫻雪這裏,就無法交代。蘇伊霖知道沐櫻雪是什麽樣子的人,她既然願意嫁給南宮銘,就證明她對南宮銘真的動了心,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命是南宮銘犧牲了自己換來的,又如何能夠苟活於世?


    “不行,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


    蘇伊霖一口迴絕,再次的迴憶著自己記憶之中的知識,到底還有什麽方法能夠解決如今的問題。可是她那秀氣的眉頭越皺越緊,卻始終想不起別的辦法來。若是沐櫻雪沒有小產一切都還有可能,可是如今她的身體虛弱成這個樣子,蘇伊霖當真是沒有了別的辦法。


    “別想了!就用剛才你說的辦法。我本就罪不可贖,與其背叛斬首,不如用我的命來換櫻雪的命!”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看著沐櫻雪那越來越微弱的唿吸,南宮銘的心就如同在火上炙烤一般的難受,終於他對著蘇伊霖再次的出了聲。謀反的罪名何其嚴重,即便自己是皇子,隻怕也難逃一死,而沐櫻雪今日的傷痛全部都是因為自己,如今有救她的機會,自己怎麽能夠放棄。


    聽到這個答案,蘇伊霖的心中一跳,立刻的轉頭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南宮瑾。今晚南宮瑾出門辦事蘇伊霖是知道的,隻是她並未多問,難道說南宮瑾要辦的事情便是這個嗎?看著蘇伊霖的視線,南宮瑾對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南宮銘的話。


    蘇伊霖的心中糾結再三,看著沐櫻雪那死灰般的臉色,又南宮銘那堅定的神色,終於是對著南宮銘點了點頭。若是真的像南宮銘所說的那樣,任何人都該做出這樣的選擇。


    “好,你們現在聽我的安排。”


    蘇伊霖收斂了神色走到了書桌前,拿起毛筆在紙上快速的書寫了起來。記憶之中的藥材林林總總的寫了數十種,蘇伊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


    “把這些藥材拿來。”


    蘇伊霖將紙條送到了香菱的手中,對著她吩咐了一聲,轉頭走到了床榻旁邊。此時,南宮銘正緊緊地握著沐櫻雪的手,不斷的撫摸著沐櫻雪的臉頰,眼神無比的複雜,既有著愛戀又有著不舍,更多的卻是深深的自責,還有許多蘇伊霖看不懂的情緒。


    “你決定了嗎?”


    蘇伊霖看著南宮銘再次的詢問,南宮銘不舍得看著沐櫻雪,重重的點了點頭。手指再次的輕輕拂過了沐櫻雪的臉頰,最後停留在了沐櫻雪的唇瓣上,嘴唇上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摸起來再沒有之前的柔嫩,卻是讓南宮銘的心中泛起了絲絲的疼痛。心中微動,南宮銘俯下身輕輕的吻上了那雙唇,血腥味仍舊是那般的清晰,讓南宮銘的心中鈍痛,鼻頭一陣酸澀,眼淚忍不住的便要流出來。


    許久,南宮銘終於抬起了頭,他的視線落在了蘇伊霖的身上,神色堅定而又莊重的開口道:“開始吧清穿之盛清時代!”


    蘇伊霖輕輕點頭,並未多言,此時她即便是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所有的工具都已經準備齊全,南宮銘跟沐櫻雪並排坐在床上,南宮瑾站在一旁,全部等待著蘇伊霖的命令。蘇伊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手指撫過那一排銀針,一臉認真的開口道:“開始吧!”


    幾根銀針快速的封住了沐櫻雪身上的幾處穴位,蘇伊霖對著南宮瑾點頭,示意他用內裏護住沐櫻雪的心脈,南宮瑾立刻的出手,將自己的內力緩慢的輸送到沐櫻雪的體內。沐櫻雪的身體虛弱,若是不護住心脈怕是沒有辦法撐住一會兒的治療,而南宮銘今晚已然受傷,憑借他自己的能力沒有辦法保證這次的治療能夠完成。


    “喝了它!”


    一碗藥送到了南宮銘的麵前,那濃稠的黑色藥汁散發著濃烈的味道,讓人聞到就忍不住的皺眉頭,可是南宮銘沒有絲毫的猶豫,接過那碗藥便一飲而盡,堅定的雙眸看向蘇伊霖,沒有絲毫的退縮。


    “將你的內力輸送到櫻雪體內,我要把她體內的毒血都逼出來。”


    蘇伊霖對著南宮銘開口,南宮銘立刻的點頭,看著蘇伊霖在沐櫻雪的手腕上劃上了一道傷痕,南宮銘立刻用自己的右手抵住了沐櫻雪的後背。這以命換命並不是人人都能夠做到,而是隻有有內力的人才能夠做。以血換血,以內力護體,等於是要將中毒之人體內的血液全部的換一遍。這內力跟血液必須出自同一人,才能夠在中毒人的身體內融為一體,可也是因為如此,同時失去內力跟大量的血液,救人的人便性命難保。


    堅定的神色沒有絲毫的動搖,南宮銘努力的克製住內力的速度,害怕沐櫻雪的身體太虛弱一時之間承受不住太多,可是這緩慢的速度對於南宮銘而言卻是一種煎熬,就如同是一點點的撕扯著他的皮肉一般。泛著黑色的血液不斷的從沐櫻雪的手腕流出,滴在床榻之下的木盆之中,那滴滴嗒嗒的聲音讓人的心中忍不住的發顫。


    木盆之中的血已經積攢了半盆,沐櫻雪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蘇伊霖焦急的看著他們三人的神色,此時不止是沐櫻雪,就連南宮銘的額頭上也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了。”


    蘇伊霖一聲令下,南宮銘收迴了自己的手,身體虛弱的幾乎難以坐立,隻是他那關切的視線卻是落在了沐櫻雪的身上。蘇伊霖將沐櫻雪手腕上的傷口快速的包紮了起來,扶著她躺在了床上,此時的沐櫻雪脈息非常的微弱,隻是唇瓣上的紫黑色卻已經漸漸的褪去。毒血已經排出去了,但是沐櫻雪的體內有了南宮銘的內力,身體的素質比之前好上許多,但是沐櫻雪失血過多必須要馬上有血液的供給,否則仍舊是有生命危險。


    “我要繼續了。”


    蘇伊霖將配置好的另一碗藥送到南宮銘的嘴邊,再次的開了口,聲音之中卻是透出了幾分關切跟不忍。從南宮銘說出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救沐櫻雪的時候蘇伊霖就不敢相信,直到現在,看到南宮銘毫不猶豫的將內力送入沐櫻雪的身體裏,蘇伊霖才真的肯定了這一點。如今看著南宮銘這般虛弱的模樣,蘇伊霖卻是有幾分不忍,語氣也不由得輕柔了幾分。


    “嗯。”


    南宮銘輕聲的應了一下,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他努力的接過了蘇伊霖手中的藥喝了下去,藥仍舊是苦澀難耐,甚至是比上一碗還要苦上許多,讓他的舌頭都已經麻木,隻是想到這藥是為了沐櫻雪,南宮銘仍舊是緊擰著眉頭強逼著自己將這藥一口口的喝了下去。隻是,南宮銘並不知道這藥是蘇伊霖為了他而配置。


    在毒聖給蘇伊霖的書中說這個方法是以命換命,但是蘇伊霖已經細細的分析了這個方法,若是失去內力再加上失血過多,也不一定會丟掉性命,隻要自己將這失血量控製在一定程度之內,再加上藥物的治療,或許還能夠有轉機。


    手腕上一陣尖銳的疼痛,讓南宮銘忍不住的皺了一下眉頭,蘇伊霖找了許多的能工巧匠終於是打造出了這中空的長針,隻是這長針整體都是金屬的,並沒有合適的軟管,所以兩個人的距離隻能挨得很近穿越扶搖九天全文閱讀。血液順著長針流出,蘇伊霖將另一端刺入沐櫻雪的血管,昏迷之中的沐櫻雪並無任何的反應。


    這長針的長度有限,而且不能夠移動,對於已經昏迷的沐櫻雪而言不移動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對於南宮銘而言卻是非常的痛苦。為了讓血液能夠順暢的流出來,南宮銘始終維持著坐著的姿勢,任由自己的血液一點點的流入沐櫻雪的血管,視線卻未曾從沐櫻雪的身上移動分毫。


    蘇伊霖在心中暗自的慶幸,她剛才用手邊所有的能用的東西所過實驗,感覺南宮銘跟沐櫻雪的血型應該相合,這才敢進行輸血,如今看著沐櫻雪還算平穩的模樣,看來自己的推斷並沒有錯。輸血的過程是緩慢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因為沒有容器,蘇伊霖很難斷定輸血量到底有多少,隻能夠憑借彼此的臉色跟脈息來確認。


    天色已經蒙蒙發亮,南宮銘的臉頰已經是一片蒼白,頭暈一陣一陣的襲來,南宮銘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麻木,似乎自己的生命已經隨著血液一點一點的流失掉。終於,一直控製不住的眩暈襲來,南宮銘的身體重重的向後倒去。


    蘇伊霖的心中一驚,南宮瑾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南宮銘的身體,而蘇伊霖則是快速的伸手想要將南宮銘胳膊上的長針拔掉。南宮銘的意識稍稍恢複,看到蘇伊霖的動作,他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按住了蘇伊霖的手。


    “別,別拔掉……我還可以……”


    虛弱無力的聲音幾乎是隻有氣流聲,可就是這輕微的聲音卻是讓蘇伊霖感覺到比南宮銘說過的所有話都要重。蘇伊霖的心中忍不住的震撼,南宮銘是做過許多的錯事,也算計過很多的人,可是他卻比很多人都要強,至少他在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無力反抗的時候選擇去救沐櫻雪,而不是再自私的苟活。


    “已經足夠了。”


    蘇伊霖輕聲的開口,對著南宮銘露出了一個微笑,南宮銘看到這個笑容有著一瞬間的迷離,輕輕的扯了一下嘴角,“夠了就好……”


    一句話似乎是用盡了南宮銘所有的力氣,他握住蘇伊霖的手突然之間鬆開,眼睛也控製不住的閉了起來,整個人癱倒在了南宮瑾的懷中。蘇伊霖的心中一顫,將長針快速的拔掉,香菱把早就備好的止血藥材送到了蘇伊霖的手邊,幫著蘇伊霖替南宮銘跟沐櫻雪包紮傷口。


    一整夜的煎熬,所有人都無比的疲憊,好在沐櫻雪的臉色已經紅潤了不少,看起來這種方法真的是有效。隻是,蘇伊霖看到旁邊的南宮銘,伸手替他把脈,心中卻仍舊是一片擔憂。此時南宮銘的脈息非常的微弱,雖然他沒有立刻喪命,自己也給他喝了量服藥,可是失去了這麽多的血又沒有了內力,南宮銘的身體受創嚴重,到底能不能熬過去,蘇伊霖的心中也沒有答案。


    “找人來伺候著吧,現在就等她醒了。”


    再一次的施針打通了沐櫻雪全身的經脈,聽著沐櫻雪越發平穩的唿吸聲,蘇伊霖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疲憊也染上了蘇伊霖的星眸。南宮瑾心疼的將蘇伊霖抱在了懷中,這一晚他無數次的想要讓蘇伊霖不要再管這些了,趕緊迴去休息,可是這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沐櫻雪的情況若是沒有安定,蘇伊霖如何能夠放心的下?自己能夠做的不是勸她,隻有陪著她,盡量的幫她。


    “迴家歇著吧。”


    南宮瑾輕聲的開口,幽深的眼眸之中滿是心疼跟關切,蘇伊霖輕輕的點了點頭,視線不自覺的掃過了昏睡的南宮銘,心中不免有著幾分擔憂。


    “南宮銘會怎麽樣?”


    “他勾結司徒鑫謀反的證據在父皇的手中,怎麽處置他,就由父皇定奪吧。”


    南宮瑾順著蘇伊霖的視線看了過去,幽深的眼眸又暗了一分,卻是將事情如實的告訴了蘇伊霖顫栗樂園全文閱讀。蘇伊霖的心中生出了幾分意外,未曾想南宮銘竟然跟司徒鑫勾結到了一起,這某犯罪何其嚴重,南宮銘身為皇子,南榮皇或許還會網開一麵,隻是司徒鑫的下場,隻怕是已經確定了吧。


    “司徒鑫會怎麽樣?”


    蘇伊霖再次的抬頭,看向了南宮瑾詢問出聲。南宮瑾的嘴唇輕抿,稍稍的停頓了一分,這才開了口。


    “司徒府直係滿門抄斬,司徒府後人永世不得為官。”


    南宮瑾注視著蘇伊霖的神情,卻是發覺蘇伊霖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星眸之中並未而任何的情愫,隻有平靜。對於這個結果算是在蘇伊霖的預料之中,各大朝代對於謀反之人皆是這樣處置,相對起來這個刑罰也並不算很重,隻是誅殺了直係親屬,並不是連誅九族那般殘忍的刑罰。雖然這直係之中也有無辜之人,但是蘇伊霖不想去跟南榮國的法令做抗爭,也不想去挑戰南榮皇的權威,因為說到底司徒府跟她已經是沒有關係的事情了,自己又怎麽會為了無關的人而費口舌呢?


    “可惜了司徒府的萬貫家財,這要充公了吧。”


    在南宮瑾的注視之下,蘇伊霖突然之間嘴唇微微嘟起,頗有幾分鬱悶的開了口。她的心裏其實一直有些梗得慌,自己跟司徒鑫是和離,可是自己卻是淨身出戶,劉青霞當時說的話雖然是不好聽,但是話糙理不糙,自己那一年就是白給司徒鑫做媳婦,白受了那些罪。這事情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司徒鑫可是婚內出軌,過錯方是他,淨身出戶的人也應該是他才對,即便這錢本就是司徒鑫的,那自己要離婚,也會有應得的補償,哪裏會像自己之前那樣不但分文沒有,還在之後的日子裏一直被司徒鑫壓迫算計。


    不過,想到“淨身出戶”,蘇伊霖突然之間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司徒鑫被自己下了藥,也算是“淨身出戶”了,這樣看看,自己也就不再去介意這些事情了。畢竟,按照自己的性格,司徒鑫即便是給自己補償,自己也不會要的。


    南宮瑾疑惑的看著蘇伊霖的臉色由陰轉晴,不知道蘇伊霖到底是為何而笑。不過,想到蘇伊霖剛才說到司徒鑫那萬貫家財要充公的時候一臉惋惜的模樣,南宮瑾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蘇伊霖因為錢財而露出那般表情呢,看起來當真是有趣。


    “你想要司徒府的錢?”


    南宮瑾挑眉,看著蘇伊霖詢問了一聲,說話間卻是已經直接將蘇伊霖打橫抱起,大步的走出了房間。屋子裏的藥味跟血腥味實在是不好聞,南宮瑾一點都不想多待,害怕會熏到蘇伊霖,還有她肚子裏的寶寶。接下來的事情有太醫來做便好,蘇伊霖還是要快些迴去休息。


    蘇伊霖微微一愣,不知道南宮瑾為何有此一問,不過她端詳著南宮瑾的臉色並無任何不悅的跡象,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隨意的開口道“”“唔,也不能這麽說嘛,有錢當然是好的,沒錢很多事情都做不成啊。司徒鑫可是一品商爵,手裏的銀子肯定不少。”


    蘇伊霖說話間在心中思考著,她還真是不知道這一品商爵到底有多少錢,之前她跟司徒鑫在一起的時候從未在意這些,現在也不想在意,不過看著眼前的南宮瑾,她卻是突然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你有錢嗎?”


    蘇伊霖看著南宮瑾認真而嚴肅的開了口,皇子是該按月發俸祿的吧?那南宮瑾的手裏到底有多少錢?雖然南宮瑾如今已經是太子,但是蘇伊霖卻還一直急著南宮瑾在銀月穀對自己說過的話,等到一切都解決了,他們便去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生活,雖然不知道那一天是什麽時候,但是手裏沒錢怎麽行呢!現在南宮瑾是太子,可是總不能讓南宮瑾去挪用公款吧?


    對於這個問題南宮瑾再次的愣住,他狐疑的看著蘇伊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的猜想蘇伊霖是不是因為一夜沒睡所以腦子有點不正常了?為何她的思維如此的跳躍,這些問題她以前從來都沒有問過。還是說,她想要拿自己去跟司徒鑫比較,看看到底是那一品商爵司徒鑫有錢,還是自己有錢重生在六零。


    “為什麽這麽問?”


    南宮瑾忍不住的疑惑出聲,已經是抱著蘇伊霖走到了馬車旁邊,他把蘇伊霖抱上馬車,立刻的關上了門簾,夜色跟香菱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他們的主子今天有些不正常。


    蘇伊霖這次沒有膩在南宮瑾的懷中,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好,一臉認真的看著南宮瑾,打算跟他好好的談談。這確實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直接關係到以後的人生規劃跟他們的生計問題啊。


    “我們不是要去找個世外桃源嗎?沒錢怎麽生活啊!瑾,說真的,你有多少銀子?我們得好好的規劃一下才行,到時候走的話肯定得帶著夜色跟香菱吧,買房子買地得花錢吧,我們吃穿用也得花錢,後麵我們倒是可以自給自足,但是前期需要買的東西怕是很多……”


    蘇伊霖一臉認真的開了口,說話間已經開始在心中計算著到底是多少錢才夠。夜色跟香菱是一定要跟著的,她還想讓自己以後住的地方能夠寬敞一些,最好能夠讓自己的這些親人們也隨時的能夠過去,蘇默成跟蕭倚宣如今在京城倒是不錯,等蘇默成告老還鄉的時候,他沒準會想住到自己的身邊呢!還有劉青霞跟蘇雙全,他們兩個人沒什麽事情,年紀也不小了,走的時候要不要帶他們一起走啊……


    蘇伊霖越想覺得人越多,需要的錢也就越多,這次她可不能再打無把握的仗,不能讓一家老小過著有著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佳人獨立有收入,我自己也攢了些錢,就是不知道夠不夠用。”


    蘇伊霖突然抬頭,咬著唇一臉為難的開了口。說了這麽多,其實蘇伊霖最擔心的是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因為自己沒有一個好的童年,所以蘇伊霖想讓孩子從出生就能夠過的幸福,她並不求孩子能夠大富大貴,但是至少也要讓他衣食無憂。自己是可以賺錢,但是還需要照顧小孩子,怕是會無暇分身,若是將所有的壓力都落在南宮瑾的身上,那他也實在是太累了。


    “你那有錢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多賺點再走!你放心,佳人獨立的收入還不錯的……”


    正在駕車的夜色跟香菱雖然清楚不該去偷聽主子的談話,但是鑒於他們二人今天那奇怪的神情,還是忍不住的留意著馬車裏的聲音,在聽到蘇伊霖的話後,他們二人不由得一臉黑線的對視了一眼。蘇伊霖平日裏都很聰明,為何今日突然之間問了如此傻的問題?果然是因為一夜沒睡,所以腦子有些不太靈光了。夜色跟香菱看著對方點了點頭,皆是在對方的眼眸之中讀出了相同的東西,他們沒有開口,卻是不自覺的向後坐了坐,更加專注的偷聽著馬車裏的聲音。


    南宮瑾頗有幾分無奈的看著一臉愁容的蘇伊霖,一時之間當真的哭笑不得,自己是沒有跟蘇伊霖說過自己到底有多少錢,可是蘇伊霖也不該對自己這麽沒有相信吧。南宮瑾長臂一撈,把還在說話的蘇伊霖抱入了自己的懷裏,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塊玉佩放到了蘇伊霖的麵前。看著眼前那通體水潤的白玉佩,蘇伊霖微微一愣,掙紮著就要起身,卻又被南宮瑾給按下。在南宮瑾的力道之下蘇伊霖隻能作罷,反正躺在他懷裏挺舒服的,就這麽聊吧。


    “這個玉佩怎麽在你手裏?”


    蘇伊霖疑惑的問出了聲,南宮瑾剛才拿出的玉佩蘇伊霖非常的熟悉,因為這枚玉佩曾經陪伴了自己一年之久,不過後來卻是被自己送進了當鋪。這玉佩正是司徒鑫送給蘇伊霖的定情信物,也是司徒府的信物,當時蘇伊霖不想跟司徒鑫再有牽扯,便將這玉佩當了一百兩銀子。司徒鑫之後還有索要過,後來就沒有了消息,蘇伊霖原以為司徒鑫已經將這玉佩找迴,沒想到竟然是在南宮瑾的手裏。


    “那日你把它送到了當鋪,我就把它贖出來了,也就隻有你會把能調動司徒府所有物資的信物拿去當鋪換了一百兩銀子。”


    南宮瑾的嘴唇輕輕的勾起,頗有幾分寵溺的看著蘇伊霖開了口,幽深的眼眸之中帶著點點的笑意,迴憶拉長,南宮瑾似乎是又看到了當時的畫麵胖子的韓娛。蘇伊霖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宮瑾,那個時候自己剛剛跟司徒鑫和離,還沒有見過南宮瑾才是,可是南宮瑾怎麽知道自己將這玉佩送去了當鋪,而且他還將玉佩給贖了出來?


    “小笨蛋,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你隻要知道,你現在的夫君比司徒鑫要優秀得多,斷然不會讓你為了生計而憂慮。”


    南宮瑾將玉佩塞入了蘇伊霖的手中,一臉笑意的開了口,隻是說話間卻不忘狠狠地“踩”了司徒鑫一腳。


    “如今司徒府的財產是你的了,還有,你可知在南榮國一品商爵並非司徒鑫一個?而且財產絕對勝過司徒鑫百倍?”


    蘇伊霖的嘴巴大的幾乎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她愣愣的看著眼前一臉笑意的男人,突然之間覺得有些發暈。


    “如今,這個人,也是你的了。”


    南宮瑾含笑的看著蘇伊霖,拉起了她的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看向蘇伊霖的視線越發的溫柔。手下是強壯而有力的心跳,蘇伊霖看著南宮瑾的那俊逸的笑臉,隻覺得血液直衝自己的大腦讓自己越發的恍惚。南宮瑾這是在告訴自己,他就是那個比司徒鑫還有有錢的一品商爵嗎?那剛才自己還那麽傻傻的問他到底有沒有錢,實在是太丟臉了。


    臉頰上的溫度不斷的攀升,蘇伊霖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一樣,可是南宮瑾的笑容卻晃得她一陣發暈。幸福的感覺在一瞬間爆棚,讓蘇伊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一樣。


    **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初夏,明媚的陽光照在南榮國皇宮的琉璃瓦上,讓這整個皇宮都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此時,整個南榮國的皇宮都喜氣洋洋,連宮人們的臉上也都掛著笑容,這幅場景實在是極為少見。


    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卻是無比的溫馨,一身宮裝的蘇伊霖跟南宮瑾蹲在小小的嬰兒床邊逗弄著床上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臉上皆是幸福跟欣喜的神情。蘇伊霖懷胎十月,終於是生下了南榮國的皇長孫,讓南榮皇欣喜不已,親自取名為南宮榮,寓意為他便是南榮國的光榮,而以國名為名,更是引得各位大臣紛紛猜測,隻怕是南榮皇如今已經是想要確定這孩子的儲君之位了,足以見得對這皇長孫有多麽的寵愛。


    而今日,正是南宮榮滿月的日子,南榮皇早就已經準備了盛大的滿月酒為他的皇長孫慶祝,幾乎是從他出生那日便已經開始籌劃,這陣仗更是前所未有的。


    “太子,太子妃,宮宴已經準備好了,皇上催你們快些過去呢。”


    香菱進了屋看著南宮瑾跟蘇伊霖仍舊蹲在床前不由得微微一笑,她對著南宮瑾跟蘇伊霖二人稟告,卻是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像是害怕吵到這嬰兒床上的南宮榮一般。


    “烈焰果放好了?”


    蘇伊霖轉頭詢問了一聲,看到香菱對著自己點了點頭,這才放下了心來。今日是南宮榮的滿月酒,讓蘇伊霖跟南宮瑾都意外不已的是皇甫建宇竟然派人送來了賀禮,而且那禮物更是讓人想象不到,竟然是被滄浪國當作國寶的烈焰果樹。雖然隻是一顆小小的盆栽,但這賀禮卻是前所未有的,剛才香菱便是去安置那烈焰果去了。


    對於皇甫建宇的這個舉動南宮瑾跟蘇伊霖的心中大抵也清楚,這是皇甫建宇在對自己示好。雖然當初在滄浪國受了不少的罪,但是皇甫建宇也沒有真的傷害自己,反倒是若是沒有去到滄浪國,隻怕自己的孩子還保不住。想到這些,南宮瑾跟蘇伊霖也便不再介懷,畢竟說到底這還是南榮皇跟皇甫建宇的交易,自己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損害,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吱吱!”


    小白一溜煙的竄到了嬰兒床上,一雙大尾巴在身後晃來晃去,看到小白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南宮榮立刻開心的咧開了嘴巴,伸出一雙小手不斷的抓著,而小白卻是故意將尾巴在他的麵前晃動,卻又讓南宮榮始終都抓不到刀劍戰神。這一個大尾巴猴逗小娃娃玩的場景讓圍觀的三人都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伊霖,父皇猜的果然沒錯,就知道你還在逗榮兒,那邊所有的大臣們都到齊了,就等你們兩個過去了。”


    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蘇伊霖立刻的迴頭,正看到一身水藍色衣裙的沐櫻雪正一臉笑意的向著自己走來。這段時間沐櫻雪的身體恢複的不錯,那次的事情並沒有給她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影響,在蘇伊霖的調理之下已經無礙。


    “榮兒,來看看五嬸嬸。”


    蘇伊霖伸手將南宮榮從床上抱起,笑著開了口,沐櫻雪快走了兩步來到了蘇伊霖的身旁,一臉喜愛的看著蘇伊霖懷中的南宮蓉,臉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這孩子像你的地方不多,倒是更像太子一些。”


    沐櫻雪笑意盈盈的開口,蘇伊霖也跟著點頭,南宮榮確實是比較像南宮瑾,就連手跟腳的形狀都像,著實是讓蘇伊霖鬱悶不已。不過好在南宮瑾長得也帥,所以蘇伊霖也沒有什麽意見,再說南宮榮本來就是一個男孩子,若是長得像自己倒是還怕太過於女氣。不過蘇伊霖早就在心中暗自的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努力的再生一個女孩,這樣就可以長得像自己了!


    手下的皮膚滑滑的,軟軟的,讓沐櫻雪愛不釋手。隻是,看著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沐櫻雪的眼底卻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抹哀傷。若不是當初的那場意外,這會兒自己的孩子也快要出世了。看出了沐櫻雪情緒的變化,蘇伊霖微微一愣,將孩子送到了南宮瑾的手中,拉住了沐櫻雪的手,看著她輕聲的開了口。


    “別傷心,我前幾天去給他診治的時候感覺他恢複的不錯,再過陣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蘇伊霖去診治的人自然是南宮銘,當初蘇伊霖的兩碗藥確實是起到了效果,南宮銘的身體雖然虛弱,卻並沒有死,隻是自從那日之後一直以來都在昏迷之中。南宮銘一直昏迷,對外稱病,南榮皇在聽到蘇伊霖說起南宮銘為了救沐櫻雪而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心中不免有了幾分感慨,卻也聽從了蘇伊霖的勸說,沒有給南宮銘治罪,而是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如今南宮銘的生死就看天意了,若是他能活過來,能夠好好的對待沐櫻雪,也算是一件好事。


    沐櫻雪在得知南宮銘願意以命換命來救她,心中對於南宮銘的恨意也全然的消散,更是全心全意的守著他。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蘇伊霖一直都替南宮銘診治,沐櫻雪看得出來,南宮銘的氣色有在變好,她相信,隻要有蘇伊霖在,南宮銘一定會康複。


    “沒關係,多久我都會等他。”


    沐櫻雪點了點頭,眼眸之中卻是帶出了幾分期待。旋即,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個錦盒,“這是送給榮兒的滿月禮物,你們兩個還是快些過去吧,不然隻怕父皇要親自過來請人了。”


    “好,我替榮兒謝謝嬸嬸咯。”蘇伊霖對著沐櫻雪微微一笑,隨即轉頭看著南宮瑾開了口,“瑾,我們快過去吧。”


    南宮瑾點了點頭,將榮兒放在了嬰兒床上,丟了一顆碧玉果給小白,這才隨著蘇伊霖出了門。自從南宮榮出生,小白變成了他的玩伴外加貼身護衛,有這樣一個神獸時時刻刻的陪伴在他的身旁,再加上南宮瑾布置的暗衛,南宮榮的安全問題自然不必擔憂。


    小白開心的接過了那碧綠色的果子,一屁股坐在了嬰兒床上,抱著碧玉果便啃了起來。隻是,專注的小白並未看到身後的南宮榮那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毫不猶豫的一把抓住了那大尾巴。


    “哈哈哈……”


    “吱……嗯……”


    終於“擒獲”小白的尾巴,南宮榮開心的笑出了聲,而小白感覺到尾巴上突然而來的疼痛,忍不住的驚叫了一聲,卻是將剛塞進嘴裏的果子一口給吞了下去,頓時卡的它眼淚汪汪九劫神訣最新章節。


    “吱吱!”(揍你!)


    小白立刻的轉身,怒氣衝衝的等著大眼睛,揮舞著自己的小爪子對著南宮榮開口威脅。隻是,南宮榮看到憤怒的小白,卻是咧開了嘴,揮動著雙手對著小白要抱抱。看著南宮榮這般模樣,小白所有的怒意頓時偃旗息鼓,繼續的揮動著自己的尾巴做起了專職的“保姆猴”。


    宴會廳之中,南宮瑾跟蘇伊霖一出現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今日他們二人皆是穿著以紅色為主的宮裝,看起來出奇的和諧。他們二人並不介意眾人的視線,挽著手而來,如今眾位大臣也早就已經見怪不怪,誰不知道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寵到了骨子裏,不管是在什麽場合都對太子妃悉心嗬護,如今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效仿南宮瑾公然的“秀恩愛”了,一時之間竟然是成為了南榮國的潮流。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


    “平身。”


    眾位大臣齊齊行禮,南宮瑾淡淡的開口,牽著蘇伊霖的手走到了宴會廳的正中央,對著坐在高位上的南榮皇跟劉沁心行禮。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


    意料之中的“平身”並未聽到,入耳的卻是小太監那清晰的聲音。


    “太子接旨!”


    南宮瑾微微一愣,卻是不解的抬頭看向了南榮皇,南榮皇的視線稍稍的躲閃了一分,南宮瑾的心頓時墜了一下,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南宮瑾暗自的咬牙,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卻是不敢有什麽大的動作,他就說這次的滿月酒實在是太過於隆重,隻怕是自己又被父皇給算計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即位至今,海內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鹹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聖,功更盼後人。太子南宮瑾,人品貴重,甚肖朕躬,堅剛不可奪其誌,巨惑不能動其心。今朕傳位於太子南宮瑾,諸皇子當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欽賜!”


    聽到這一道聖旨,眾位大臣的心中一顫,不由得全部麵麵相覷,實在是不解為何南榮皇會突然之間退位。南榮皇如今身體硬朗,這一陣子朝堂之上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南榮皇退位實在是沒有理由啊。南宮瑾跪在地上心中暗恨,他原本已經計劃好等到過完這一場滿月,就跟南榮皇說明自己要帶著妻兒離京,沒想到竟然是被南榮皇給搶先了一步。如今這聖旨已下,自己真是不想接下也得接了。


    “瑾兒,朕虧欠了你母後多年,如今惟願趁著身體還算硬朗,帶著你母後四處遊曆一番,這國家的重擔,你便接下吧,”


    看著南宮瑾的沉默,南榮皇突然之間開了口。這話語之中並沒有君王的命令,卻是有著父親的懇切。南宮瑾頗有幾分為難的抿起了嘴唇,南榮皇的這個要求,他當真不知道該如何的拒絕,亦或是私心之中便不想拒絕。他知道自己的母後獨自在莊園之中生活了那麽多年,那段時間必然是孤苦無依,如今父皇有心要好好的彌補母後,南宮瑾自然是該支持。可是,若是自己接下了這皇位,那自己跟蘇伊霖的生活……


    猶豫之中,一隻溫熱的小手附上了南宮瑾的手掌,南宮瑾轉過了頭去,瞬間便對上了一雙溫柔的星眸,之見蘇伊霖此時正含笑看著他,並沒有開口,隻是對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蘇伊霖自然是清楚南宮瑾的顧及,她也沒有料到南榮皇會在今日突然下聖旨,原本南宮瑾是想在今天宴會結束之後讓賢的,想要將這太子之位讓出,卻沒想到被南榮皇搶先了一步。


    既然已經如此,蘇伊霖隻能夠將自己跟南宮瑾的計劃暫時擱置。不管怎麽說,自己如今尚年輕,稍微等幾年也是等得起的,但是南榮皇跟劉沁心卻已經上了年紀,誰都沒有辦法斷定他們的身子還能硬朗幾年。南榮皇剛才說的話很真切,確實是他的身體現在還硬朗,但是蘇伊霖也清楚,自從上次的中毒事件,南榮皇的身體便大不如前了臉盲獄主修真記最新章節。


    如今既然父母有這個心願,做兒女的自然要盡力的滿足。所謂父母在不遠遊,如今父母想出去玩玩,那做兒女的就幫他守住這個家!


    看到蘇伊霖那無聲的支持,南宮瑾的心中溢出了一股暖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南榮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雙手舉過頭頂,聲音清晰的開口道:“兒臣接旨!”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中微微的震撼,而南榮皇那原本有著幾分擔憂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他轉頭看著身旁的劉沁心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那白嫩的柔荑。南宮瑾肯接下這皇位,而且蘇伊霖還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孫子,如今自己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位大臣整齊劃一的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禮。南宮瑾起身,伸手扶起了自己身旁的蘇伊霖,一雙幽深的眼眸輕輕的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氣。


    “眾卿聽旨!”


    “臣等接旨。”


    南宮瑾聲音清冷的開口,眾位大臣立刻的縮了一下脖子,再次的跪伏了一分。雖然還未舉行即位大典,但是南宮瑾已經是新帝,這是他的第一份旨意,眾位大臣都屏氣凝神的聽著,卻是在心中感慨,南宮瑾果然是生在帝王家,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


    “冊封太子妃蘇伊霖為皇後。”


    第一道旨意,幾乎是毫無懸念,南宮瑾的聲音堅定而且不容置喙。他隻要做一日的皇帝,那蘇伊霖必然就會做一日的皇後,他的皇後人選從來就隻有蘇伊霖一人。大臣們微微一愣,有人的腦海之中又不自覺的浮現出了蘇伊霖是下堂婦的身份,隻是想到了南宮瑾對蘇伊霖的重視,又看著南榮皇都沒有任何的意義,那些大臣也將自己那沒有說出口的話全部的壓了下去。如今司徒府都已經被滅門,蘇伊霖是下堂婦的事情也該隨著司徒府的滅門一同被遺忘才是。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伊霖還未反應過來南宮瑾說的是什麽,卻是聽到了眾位大臣整齊劃一的聲音。看著這些大臣識相的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南宮瑾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意思滿意。視線微動,落在了跪在最前方的南宮睿的身上,眼神稍稍的暗了一分,心中已經是做出了決定。


    “南宮睿接旨。”


    “臣接旨。”


    聽到自己被點名,南宮睿微微一愣,卻是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南宮瑾的身前。眾位大臣不由得微微抬頭,紛紛猜測著南宮瑾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南宮瑾跟南宮睿之間的關係很是微妙,在祭天儀式的時候南宮睿情緒激動,後來卻失魂落魄的離開,還將兵符作為禮物贈與了南宮瑾,對於那天的事情眾位大臣的心中都有疑惑,可是誰都沒有敢把那件事情問出口,他們隻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像自己看到的那麽簡單。那今日,南宮瑾繼位的第二道聖旨,到底是要做什麽呢?


    “皇兄南宮睿才德兼備,仁政愛民,今冊封南宮睿為儲君,所司具禮,以時冊命。”


    “什麽……”


    ……


    南宮瑾的話音落下,眾人嘩然,就連南榮皇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作為登基的第二道聖旨,南宮瑾竟然冊封了南宮睿為儲君,這若是南宮瑾無後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南宮瑾明明已經有了一名皇子,為何還要讓南宮睿來繼位?眾人的心中滿是疑問,已經有大臣忍不住的竊竊私語,隻是南宮瑾的表情卻是平靜而且篤定。


    “眾卿平身吧,宴會開始妖孽兵王全文閱讀。”


    南宮瑾淡淡的開口,拉著蘇伊霖的手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未曾發生過一般。看著他絲毫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眾位大臣訕訕的張了張嘴,最終卻隻好作罷。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皇長孫的滿月酒上,南榮皇退位,第二日便帶著皇後不知所蹤,甚至是連即位大典都沒有主持。


    太子南宮瑾繼位,第一道聖旨便是冊封太子妃為皇後,眾位大臣雖然頗有微辭,卻是皆不敢有任何的意義。隻是,最讓人不解的卻不是這點,而是他的第二道聖旨卻冊立了自己的皇兄為儲君。


    南榮國的事情讓整個大陸都疑惑不解,隻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來侵犯。因為,在南宮瑾的治理之下,僅僅是數月,南榮國的國力便比之前還要強盛許多。


    **


    月色朧朧,轉眼已是第二年初夏,宮殿之中的燭火卻始終未滅,照的房間恍如白晝。夜色進屋,對著南宮瑾恭恭敬敬的開了口,“主子,皇後娘娘說她那邊已經都準備好了!”


    南宮瑾輕輕的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毛筆,麵前的龍案上赫然放著一張明黃色的卷軸,正是南宮瑾剛剛寫好的聖旨。南宮瑾拿出錦盒之中的玉璽,在那聖旨上端端正正的蓋上了印,終於是滿意的看著這張聖旨,將它跟玉璽放在了一處。


    “走吧!”


    南宮瑾開口,已經是起身大步的向著外麵走去,今日他的身上未穿龍袍,而是一件墨色的錦服,走進寢殿之中,一身輕便裙裝的蘇伊霖早就已經在等候。她正抱著南宮榮坐在床榻之上,香菱的懷中抱著小白站在她的身旁,看著南宮瑾走來,她對著南宮瑾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有幾分激動。


    手指輕動,床上的機關被打開,書架移開,露出了一個門。一年前蘇伊霖正是從這裏進宮替南榮皇診治,而如今,她跟南宮瑾將要從這裏離開皇宮。


    “你說,父皇如果知道我們這樣走了,會不會生氣?”


    “無妨,是他先算計的我,這一年也足夠了,剩下的事情大皇兄必然能夠處理的很好。”


    “會後悔嗎?”


    “江山如畫,抵不過你笑靨如花。”


    兩人相視一笑,相擁著走進那一道暗門。夜色跟香菱立刻的跟上,轉瞬,那一麵牆便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隻是房間之中卻再無他們幾人的身影。


    太陽初升,已經是到了上朝的時間,太監看著禦書房之中仍舊未燃盡的燭火,心中不由得感慨南宮瑾實在是勤政愛民,竟然是在禦書房之中忙碌了一夜。


    “皇上,該上朝了!”


    太監輕輕的敲了敲門,恭恭敬敬的開了口。隻是,房間之中並未傳出任何的聲音,太監微微的一愣,再次的敲門,“皇上?皇上,該上朝了。”


    心中猛地一驚,小太監也顧不得那些規矩,立刻的推門而入,可是書房之中卻是空無一人。看著龍案之上放著的聖旨,小太監的眼睛直抽搐,卻是立刻的拿著聖旨跑了出去。國不可一日無君,南宮瑾已經下旨傳位了,自己得趕緊去宣旨啊!


    皇宮之中,南宮睿拿著手中的聖旨哭笑不得,而京城之外,一輛馬車正在官道上疾馳,歡笑的聲音卻是傳出很遠很遠。》》》全文完


    ------題外話------


    終於完結,隻是好多故事並未交代。


    感謝各位的支持,後麵的日子裏會漸漸展開番外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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