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武一愈之案需要前往近海群島抓人,薑望得以進了巡檢府的機密要地,一覽都城巡檢府對近海群島的相關情報。


    而北衙都尉的公子大開方便之門,讓薑望探知到許多他這個任務根本不需要知道的情報。


    諸如懷島、諸如天涯台,諸如暘穀,乃至於近海群島上散落的各宗各派。


    一些隱聞、淵源曆史,也都不在話下。


    他甚至查閱到了許象乾近海群島與人爭風吃醋的事件全貌,遠比重玄勝幸災樂禍的講述更詳細。


    與許高額爭鬥的人,正是釣海樓嫡傳弟子,一個名為楊柳的年輕高手。


    他們為一個叫做照無顏的女子爭風吃醋,此女據說是龍門書院出身的天才儒修。


    與青崖書院同為天下四大書院之列的龍門書院,素以擅長調教天才聞名,入此書院,如躍龍門,可見其厲害之處。


    就像稷下學宮,也被稱為齊地龍門,但放至天下,卻是沒太多人承認的。當然,這也與稷下學宮管製極嚴,信息少有外泄有關。


    許象乾與楊柳兩人結怨的過程也很狗血,總結起來,無非就是,“你纏著她做什麽?”、“關你什麽事?”……


    然後就打起來了。


    據都城巡檢府的情報記載,兩人倒是打得不相上下,難分高低。奈何事發地點在懷島,正是釣海樓的大本營。


    楊柳輕輕鬆鬆糾集一群師兄弟,追得許象乾狼奔豸突,斯文掃地。


    因著青崖書院的名聲,倒沒有受到什麽太過分的傷害。


    但梁子是結下了,麵子也丟掉了。


    青崖書院在近海群島沒什麽影響力,石門李氏的李龍川親自出海,大發雷霆,為朋友出頭……


    總之整個事件很是好笑,兩位名門子弟,偏偏為一個女人,鬧得像市井潑皮一般,聚眾毆鬥?場麵難看。


    薑望暗笑之餘?也不由得對事件中的主人公,那位龍門書院的照無顏起了好奇心。


    頗想看看?其人是有何等魅力?讓久經風月的許高額也栽了跟頭。那小子可是不太會吃眼前虧的。


    早已看完近海群島的相關情報,看過許高額的輝煌經曆後?薑望又想起一事,因而問道:“我聽說華英宮主打了晏撫一頓?因為什麽啊?挺好奇的。詳細經過記錄在哪裏?”


    之前重玄勝與他說過這事?後來因為竹碧瓊的事情,就忘了再問。


    他之後想起來,也不太願意問重玄勝,免得那胖子得意起來?趁機要挾。


    鄭商鳴麵露難色:“那幾位的事情?咱們巡檢府不記錄。”


    薑望一見便知,對於大齊皇族的相關事情,巡檢府或許有記錄,或許記錄了隻能給特定權限的人看。總之為尊者諱,是不好輕易開放的。


    他是不做讓朋友為難的事情的?所以隻是點點頭:“沒關係,我隻是隨口一問。”


    鄭商鳴笑了笑:“不過這事?我個人倒是知道一些內情。好像是因為晏相的孫子毀婚在先,華英宮主為好友出頭?便教訓了一頓。”


    晏平已退隱多年,時人還是習慣稱他為晏相?可見他在齊人心中的地位?是如何根深蒂固。


    “這我倒未聽說。”薑望記得之前在西境的時候?重玄勝隱約提過晏撫要被安排聯姻,後來倒是沒把這事與薑無憂揍他一事聯係起來。


    不由得好奇道:“是哪家女子?”


    “柳家。”鄭商鳴笑笑,便將這話題揭過,不肯再多說。


    當然,這些也都隻是閑話而已。


    ……


    ……


    要不怎麽說機緣巧合呢。


    薑望剛出了都城巡檢府的門,便有一位青衣小帽的仆役迎上前來,恭聲道:“薑爵爺,我家公子有請,望您前往一晤。”


    “你家公子是誰?”薑望問道。


    這仆役規規矩矩地迴道:“小的是晏家的人。我家公子與您是舊相識了。”


    晏撫!


    都城巡檢府裏才聽了有關他的閑言碎語,沒想到一出門就遇上了。


    準確的說,是晏撫的下人已在此等待良久。


    “在哪裏?”


    晏撫算得上他在臨淄城裏比較聊得來的朋友,也是許久未見了。薑望不免有些欣喜。


    但同時也有疑惑。


    以晏撫溫和恬淡的性子,當不至於見薑望一麵,還擺個架子,等在哪裏,專門讓仆役來請。


    “您跟我來。”這仆役輕聲道。


    在臨淄城也不怕被誰誘拐了去,薑望按捺住好奇心思,便跟著這仆役往外走。


    穿過人潮熙攘的長街,拐進一條小巷中,推開一扇低掩的門,晏撫就立在門後。


    對著薑望拱手道歉:“失禮了,薑兄。”


    這件小院離都城巡檢府其實很近,就在側後不遠處,甚至從院中可以看到都城巡檢府的飛簷。


    薑望左右打量一番,笑道:“想不到晏家在此也有別業。”


    “為了見薑兄,臨時買下的。”晏撫隨口說著,往身後一引:“薑兄歸齊,我得知消息晚了些,不然早該為你接風洗塵。準備得有些倉促,還請薑兄不要見怪。”


    他身後是一桌豐盛席麵,珠禽翠獸,龍糕鳳酒,讓人打眼一瞧,便見得一個“貴”字。


    隻能說富貴人家的“倉促”,與一般人的理解不同。


    而他為了在薑望出都城巡檢府後第一時間招待薑望,臨時在這裏買了一套院子。


    這院子雖小,但臨近都城巡檢府,地價怎麽也便宜不了。且是臨時起意購買,要及時辦好,價格隻怕還要翻番。


    但在晏撫嘴裏,是如此尋常的一件事。


    怎一個“富”字了得!


    “這還算倉促?”薑望笑道:“須知重玄勝那天迎我,就備了半壺茶,還是他喝了半晌的!”


    說罷,他又解釋道:“非是薑某忘卻故人,實在是要事纏身,萬分火急,我著實閑不下來。也就沒與你們知會。”


    “我沒有責怪薑兄的意思。”晏撫擺擺手:“高哲迴了靜海,龍川和象乾去了懷島,你便是知會他們,他們也來不了。而我……”


    說到這裏,他苦笑一聲:“我也得覷個空,才能偷摸見見舊友。”


    他說的幾個人,都是年前在臨淄,慣常聚在一起吃酒作樂的。


    這裏有前相的嫡孫,石門李氏家主的嫡子,青崖書院的高徒,靜海高氏的公子……在臨淄不說橫著走,也可以平趟大部分地方了。


    沒想到一轉眼,許象乾、晏撫紛紛吃虧挨打……真是物是人非,令人偷笑……啊不,感慨。


    ……


    ……


    ……


    ps:龍套樓裏的龍套,我一般要用了,就會給你點個讚。大家看到我的讚,就該知道自己要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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