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你呢?”中村櫻子又看了看對麵的耿直,問道。


    “我?我不是都說了嘛,對你我是言聽計從。再說,咱們現在都綁到一起了,想不盡力也不行啊。”


    “嗯,孺子可教。不過,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打電話叫兩份餃子上啦,我餓的快說不出話了。”


    “遵命,中村長官。”說著,耿直拿起電話,向餐廳點了兩份餃子。


    不多時,門外憲兵將餃子送了進來,同時還遞給中村櫻子一個口袋。


    耿直不解問道:“櫻子,你是什麽時候安排憲兵在外麵的,我怎麽沒注意?”


    “今天早上我就安排了。你和曉蕾姐是中國人,與上次王雨亭案一樣,如果消息有了走漏,你們是第一個被懷疑的。盡管我也不敢保證,你們一定沒有問題,不過現在咱們已經成為家人,能避嫌的地方就一定要避嫌。和昨天不一樣,今天到了盛京特高課,算是調查正式開始,我們該注意的就一定要注意了。我本來想,讓曉蕾姐去他哥哥那呆幾天,迴避一下。可今天,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多一個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再說,她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安全。曉蕾姐,你要是不想參與到這件事裏來,我現在就送你去你二哥那,你看怎麽樣?”中村櫻子說道。


    “我才不去呢,我要是走了,你們兩個定會夜夜笙歌,影響到辦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營川了。我在這,估計你們還能收斂點。”徐曉蕾腦筋一轉說道。


    “我說呢吧。這樣吧,從今天起,耿直進裏屋睡,我一個人搬到外麵睡,省的曉蕾姐覺得自己吃虧。”中村櫻子嬌笑道。筆蒾樓


    “你就嘴上這麽說,真要是耿直就陪我住,用不到三天,你就不幹了。說正事吧,櫻子,上午你盤問的怎麽樣?有收獲嗎?”


    “盛京特高課就是個淫窩,全都是男盜女娼之流。”中村櫻子將憲兵送進來的袋子放到桌子上,一臉不屑的說道。


    “櫻子,袋子裏是什麽呀?看起來沉甸甸的?”耿直向中村櫻子問道。


    “這個嘛?”中村櫻子打開口袋,口袋裏露出了兩把手槍。


    “櫻子,這是?”耿直詫異道。


    “沒什麽,咱們留著防身。雖然特訓時候練過射擊,不過我很少動槍,這次來盛京,我覺得還是謹慎些好,讓橫渡正輝送來兩把槍,用來防身。耿直,你會用槍嗎?”中村櫻子將一把槍遞給耿直問道。


    “現在世道不太平,哪家商行不藏著一兩把槍防身。我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擺弄過槍了,槍法在營川城也是數一數二的,怎麽能不會?”耿直知道,中村櫻子雖心有七竅,卻也是性情中人,跟中村櫻子一起越真誠便越能得到她的信任。除了自己和徐曉蕾的真實身份絕不能透露外,其他的事,對待中村櫻子就像家人一樣,知無不言。


    “這話也敢跟我說,你知不知道,在營川城,私藏槍支是死罪。”中村櫻子搬著臉說道。


    “查誰也不能查自己家吧?自己家的媳婦,把自己家操了,說出去都讓人笑話,你說是不是?”耿直笑道。


    “貧嘴,曉蕾姐,你看,耿直現在是不是越來越不老實了。”中村櫻子挽著身邊徐曉蕾的胳膊,說道。


    “他小時候就不是什麽老實孩子,現在大了,也是本性難移。好了,櫻子,咱們還是說正事吧。要按你說的那樣,整個盛京特高課,都是男盜女娼之人的話,是不是說,盛京特高課應該不會有地下黨的臥底了吧?”耿直問道。


    “笑話,地下黨就應該是不是人間煙火的和尚,就不能有男女之情了?上個床,睡個覺,就能證明不是地下黨了?哪有那麽簡單的。”中村櫻子一邊吃著餃子,一邊說道。


    “可外麵都說,地下黨往往都是一身正氣,不會向你說的那樣的吧?”耿直故意打岔道。


    “耿直哥,你就別打岔了,好好聽一聽櫻子怎麽說。”徐曉蕾不悅地說道。


    “還是曉蕾姐明事理,那我就長話短說,我把上午盤問的過程給你們講一講。”於是,中村櫻子放下碗筷,將上午的事娓娓道來。


    徐曉蕾和耿直認真聽著,不想漏下中村櫻子一句話,一點點細節。盛京特高課高層中是否有自己的同誌,上級並沒有明確指示,隻能靠他們自己來分析判斷。早上,雖然情報通過油條攤已經送了出去。不過現在看來,盛京特高課高級軍官中並沒有人離開。難道,盛京特高課高層中並沒有自己的同誌?或者自己的同誌沒有收到情報?現在還不好輕易判斷。


    聽完中村櫻子的一番話,徐曉蕾遞過去一杯熱茶,對中村櫻子說道:“櫻子,餃子蘸料挺鹹的,你喝口水。照你這麽說,這個盛京特高課確實夠烏煙瘴氣的,怪不得你不願意呆呢。”


    “是啊,雖然做特工的很多事身不由己,不過,這麽亂哄哄的地方,也確實少有。”中村櫻子擦了擦嘴說道。


    “按你所說,如果是十點鍾會議結束,下午一點橫渡正輝離開特高課,下午兩點坐火車到營川。雖然我不懂如何暗殺,不過怎麽看,時間都有些太倉促了。”徐曉蕾一臉疑惑地說道。


    “櫻子,會不會,地下黨提前得到消息了。”耿直明知故問道。


    “耿直,這迴你說的沒錯,不出意外,一定會是這樣。”中村櫻子點了點頭,說道。


    其實,無論是徐曉蕾還是耿直心裏都清楚,中村櫻子讓他們參與其中,並不一定是讓他們幫著出主意想辦法,更多的是想讓他們成為她的傾聽者和欣賞者。中村櫻子十分享受這種感覺,特別是與耿直和徐曉蕾在一起的時候。


    所以,徐曉蕾和耿直通常隻是把話題展開,剩下的就是中村櫻子的個人時間。有徐曉蕾和耿直這樣的傾聽者,中村櫻子便可毫無顧忌,直抒胸臆,言無不盡。而徐曉蕾和耿直,則努力傾聽著中村櫻子的每一句話,時刻想著下一步的對策。


    果不其然,這次也不例外。


    耿直和徐曉蕾引開話題後,中村櫻子便打開了話匣子,“你們說的都沒錯,地下黨一定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否則這麽短的時間,如此精心的布局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成的。橫渡正輝出事當天,戶田少佐早七點,便將特高課特使晚上要到營川的消息,電告給了遠東司令部。早八點上班的時候,我便接到了遠東司令部,晚上盛京特高課特使要來營川交接王雨亭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話,地下黨也從其他渠道,同時知道了這個情報。不過,這個時候地下黨應該並不清楚,要去營川的特高課特使會是誰。以為,派橫渡正輝去營川,是在當天軍事碰頭會上才定的。軍事碰頭會,差不多十點鍾才結束,也就是說,地下黨應該十點鍾之後,才知道去營川交接王雨亭的特使是橫渡正輝。”


    “櫻子,按你的分析,地下黨應該在早上七八點鍾就得到特使晚上要到營川的情報,按照這個線索查下去,應該不難查到是誰泄密的吧。”徐曉蕾向中村櫻子問道。


    “曉蕾姐,你這個想法不錯。不過,從盛京到營川,有太多的部門知道這個消息。從這個線查起來,想查到臥底,實在太難了。”中村櫻子說道。


    “櫻子,按你這麽說,那就隻能從十點鍾之後查起了。”耿直說道。


    “耿直,你說的沒錯。隻有準確掌握橫渡正輝行蹤的人,才能在火車站,製定如此嚴密的刺殺計劃。”中村櫻子道。


    “櫻子,經過一上午盤問,你覺得特高課高層中,誰是臥底可能性最大?”徐曉蕾問道。


    “特高課總部高層真要是出現地下黨的臥底,還是日籍軍官的話,那影響實在是太壞。這件事一定要有真憑實據,不能簡答的推斷,更不能想當然。雖然一上午盤問,每個人都把自己與橫渡正輝被殺摘的幹幹淨淨,不過還是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的。”


    “你的意思是,你找到線索了?”耿直問道。


    “也不算找到了,應該說梳理的更清晰了。咱們可以推導一下出事當天的時間線:


    早上七點戶田少佐與遠東司令部通話,電告特使晚間到營川交接王雨亭;


    八點鍾,我們營川海軍情報處從遠東司令部得到了這個消息;


    九點鍾,盛京特高課每日軍事碰頭會,確定由橫渡正輝為特使到營川交接王雨亭;


    十點鍾散會,戶田課長打電話給橫渡正輝的妻子長島千佳子,告訴她橫渡正輝要去營川的消息,這樣的話,橫渡正輝的妻子長島千佳子就成了第一個嫌疑人;


    與此同時,橫渡正輝知道下午要去營川,便去找內勤部副部長野口百合鬼混,知道有可能趕不上吃午飯了,便讓向機要處副處長井甘雄出去為他買些吃的,向井甘雄找了辦公室李小蘭出去買了包子,向井甘雄、李小蘭就成了第二和第三個嫌疑人。”


    “櫻子,隻有李小蘭離開了特高課,向井甘雄怎麽也成了嫌疑人?”耿直不解地問道。


    “耿直哥,李小蘭職位低微,並沒有參加過軍事碰頭會,如果向井甘雄不向她透露消息,她怎麽會知道橫渡正輝要去營川呢?”徐曉蕾說道。


    “也是,要是向井甘雄不跟她說,她也不能知道。”耿直應聲道。


    耿直和徐曉蕾你一言我一語,也把中村櫻子的情緒調動了起來。接著說道:“耿直、曉蕾姐,以後有你們幫我,就沒什麽問題解決不了的了。曉蕾姐說的對,李小蘭要是有問題,向井甘雄就一定有問題。不過長島一郎也不是沒有可能。會後,他派門衛趙忠南出去買過煙,這樣的話,長島一郎和趙忠南就是第四、第五嫌疑人了。”


    “是不是可以說,目前看來,這五個人嫌疑最大了?”耿直問道。


    “其實行動處關口新博嫌疑也不小,雖然他不一定是地下黨,不過我懷疑,他有可能將橫渡正輝去盛京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警署那邊,萬一警署那邊有地下黨的臥底,通過另外的渠道傳遞出去,也不是沒有可能。至於那個司機郭大明,關口新博交代他送橫渡正輝去火車站後,就一直呆在特高課大樓內,與外界沒有接觸。”中村櫻子一口氣說完。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耿直問道。


    “先查閱一下,戶田少佐提供的資料;再等橫渡上尉收集上來的特高課通訊記錄。其實,我最感興趣的確是長島千佳子。等橫渡把她的材料收集上來,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櫻子,她一個弱女子,總不會謀殺她的丈夫吧?”徐曉蕾問道。


    “這倒不盡然。我倒是不覺得她會是地下黨。不過,這個女人身世太淒慘,有可能被地下黨所利用。女人要是有了複仇之心,迸發出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換成耿直這樣對我,我早讓他死機會了。”中村櫻子看看對麵的耿直說道。


    “怎麽說一說,就說到我了。我怎麽會是那麽無恥的人。”耿直不屑地說道。


    “你雖然不會那麽無恥,不過你這個人太遭女孩子喜歡,搞不好還要命犯桃花。告訴你,從今天開始,離別的女孩子遠一點兒,你知道我的手段的。”中村櫻子道。


    “櫻子,我現在都這樣了,哪還敢再去招惹女孩子,還是饒了我吧。”


    “諒你也不敢。曉蕾姐,估計橫渡敬三一時半時資料也整理不上來,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和耿直陪你去興亞銀行,爭取把銀行的事定下來,也好了一件心事。”中村櫻子說道。


    “那也行。你和耿直先研究戶田良三給你的材料,我在完善一下和興亞銀行的合作協議,爭取明天就草簽下來。”


    “曉蕾姐,就按你說的辦。要是有時間,明天下午,你陪我一起去見見長島千佳子。”中村櫻子說道。


    “櫻子,為何讓我陪著你去?”徐曉蕾不解地問道。


    “雖然都是女人,不過我是軍人,你不是。你跟我一起去,千佳子不會有敵意的。”中村櫻子喃喃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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