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恆愣了愣,笑道,“老爺,您別開玩笑了,三小姐怎麽可能會死了呢,前段時間還見她來過綢莊。”


    “嗬嗬,我沒有開玩笑,她的死也才一兩天的事情。”鍾誌豪指了指自己麵前的那道門,“你先把門打開,我進去跟你慢慢聊。”


    白沐恆沒有理會,徑直走入了綢莊裏端。


    然而沒多久,隻見一群穿著灰色工作服的男人手裏拿著掃把和鐵物朝門的方向走來,打開鐵門,就如一道黑壓壓的人牆湧向鍾誌豪。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長得壯實的男人站在最前方,大聲說道,“你丫的還敢來這裏?這是鍾三小姐的地方,滾開!”說完,男人手裏拿著根鐵棍,戳著鍾誌豪的胸口逼他一步步後退。


    “你說三小姐死了,我們死要見屍,否則我們是不會相信的!”


    “況且,就算三小姐不幸去世了,鍾六綢莊也不可能再迴到你的手裏。”


    “對!對!”


    黑皮膚男人身後的一群人紛紛說道,他們逼著鍾誌豪一步步後退。


    看見這麽多身強體壯的人手裏都操著家夥,鍾誌豪白了臉,這群工人當真是要趕他離開,一點情麵也不給。


    “滾!”黑皮膚男揚起手中的鐵棍,就要朝鍾誌豪揮過去。


    見勢不妙,鍾誌豪隻好灰溜溜的逃離了那裏,其實要怪也隻能怪他以前對這群工人太過於欺榨,不僅工資日益減少、扣發員工的福利,還經常讓他們加班加點的工作。


    試想這樣的老板,有幾個員工不會痛恨?


    趕走了鍾誌豪,白沐恆再次將綢莊的鐵門緊緊關上,然而當所有人都競相散去的時候,他不禁沉下了情緒,思考著鍾誌豪的話語。


    的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鍾素衣了,她會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


    **


    鍾素衣坐在陽台上欣賞著外麵一片蔚藍的大海,一望無際的海麵,暖色的沙灘被陽光照著仿佛能夠放出金色的光芒,幾隻白色的海鷗啼叫著自由飛舞,一切安靜且美好。


    自從楚淩傲從婚禮的路上奪迴了鍾素衣,他便讓鍾素衣住在了楚家,他必須要每天見到她,否則,就會滿世界的到處去尋找。


    蕭媽叩了叩門,“少夫人,該吃早餐了!”她端著一個餐盤走進來,上麵擺著一小塊芝士鮮女乃蛋糕和一杯溫牛女乃。


    她知道鍾素衣即使懷孕了也吃得不多,所以就挑了幾樣鍾素衣比較喜歡吃的東西學著樣做出來。


    蕭媽將餐盤放在陽台的水晶台桌上,“少夫人,您中午想吃什麽?我好提前準備準備。”她麵容慈祥滿臉皺紋,因為經常幹粗活的緣故,粗糙的手指上全是一道道的細紋,四十多歲的年齡,模樣卻顯得比年齡更加老一些,有種讓人歎息的滄桑感。


    鍾素衣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特別想吃的,蕭媽您也別太辛苦了,隨便做點簡單的吧。”她很心疼這位老婦人,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有矯情的習慣,做什麽她一般就吃什麽,從不挑剔。


    蕭媽的眼眶濕濕潤潤,少夫人這麽體諒自己,做下人的她非常感動。


    “沒關係,楚老爺剛剛迴來,現在正和夏小姐在客廳裏聊天呢,反正做三份也是做,不如給少夫人做點喜歡吃的。”蕭媽笑著道。


    楚家有規矩,做菜是按人頭來的,一個人的分量是三個菜,並且蕭媽還得按照每個人的喜好做出不同的菜色。


    現在是三個人,楚遠、夏小苒和鍾素衣,即使他們都喜歡吃魚,那做出來的三份魚也許都會不一樣,清蒸、燉湯亦或者是紅燒……


    然而,當了這麽多年的老仆/人,這一點還是能夠把握得非常好。


    “既然這樣,那蕭媽就給我做點醋溜的菜吧,想吃點酸的。”鍾素衣不好意思的笑著道。


    “唉唉!”蕭媽連忙應聲,臉上的笑容比花兒更加燦爛,她是在替楚少爺高興,酸兒辣女,少夫人很快就要為楚少爺增添一位小少爺了!


    蕭媽麵帶笑意轉身離去,還不忘將鍾素衣臥室的房門輕輕關附。


    喝了杯牛女乃,啃下一塊蛋糕,鍾素衣飽飽的很滿足,便躺在了陽台的躺椅上睡起覺來,她現在的生活簡直堪比在豬圈,她就是一隻怎麽也養不胖的吃貨豬。


    “蕭媽,快去準備中餐吧,我和楚爺爺都餓了呢。”夏小苒微笑著朝蕭媽說道。


    蕭媽在心裏撇了撇嘴,才剛吃完早餐,怎麽又說餓了?


    雖然很不喜歡這位夏小姐,但是蕭媽還是笑著點頭輕輕道,“好的,我現在就去。”說完,便走進了廚房開始洗菜摘菜,忙得焦頭爛額。


    楚遠看上去很不安,夏小苒則安撫道,“楚爺爺,不會有事的,今天楚少不在家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機,不然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楚遠定定的看著地麵,沒有說話,夏小苒就當他默認了自己。


    夏小苒找了個借口把守在門外的保鏢們都支開,隨後朝楚遠別院鐵門外等待著的兩個男人招了招手。


    兩人偷偷模模走入客廳,和夏小苒一同上了樓,推開鍾素衣臥室的房門。


    “果然睡著了,這安眠藥還真管用。”夏小苒輕聲自語,笑容輕柔,隨後對身後的兩個男人吩咐道,“快把她送去麓海醫院,盧醫生還在等著呢。”


    這位盧醫生是夏小苒早已安排好的一個鑒定醫生,做這一場鑒定,如果結果出來鍾素衣肚子裏的孩子的確是楚淩傲的,夏小苒就會讓他故意將這場手術失敗,毀了鍾素衣的孩子。


    一個男人抱著鍾素衣,另一人替他開門,兩人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鍾素衣從楚家帶了出去。


    這一切隻有沙發上的楚遠一直看在眼底,他暗紅的眸裏滿是心疼。


    希望隻是一次鑒定就好,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情。


    夏小苒也跟在兩個男人身後上了車,鍾素衣被放在了後座椅上,她仍然還在沉睡。


    夏小苒坐在她身旁輕笑,心裏是滿滿的得意:鍾素衣量你再有本事,我也要讓你和楚少分開!


    楚淩傲還在開會,皺著的眉頭一直舒展不開,他心不在焉的坐在椅子上,總覺得有什麽不祥的事情正要發生。


    “楚少,陶經理已經將他的計劃說完了……”一旁的秦寒推了推他的胳膊,特意提醒他一下。


    其實,陶經理的計劃早已經說完半個小時了,他站在會議桌旁一直等待著楚淩傲的決策,看他一直低頭沉思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的計劃不好,一臉的擔憂。


    楚淩傲在秦寒的提醒下,這才抬起頭,看了陶經理一眼,“散會!”


    突如其來的兩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愣在了原地,這場會議……似乎才剛剛開始不久……


    況且,一直到最後陶經理還是沒能得到楚淩傲的決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跳著。


    楚淩傲起身匆匆離開了會議室,他真的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勁,心裏很不安,會不會是鍾素衣出了什麽事情?


    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必須要迴楚家看一看鍾素衣。


    亮橙色蘭博基尼“嘎吱”一聲停在停在歐式黑色玄鐵大門外,楚淩傲飛速的闖入客廳,客廳裏空空蕩蕩,隻有楚遠一人正杵著拐杖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楚淩傲沒來得急跟楚遠打招唿,便直徑跑上了樓。


    果然,門是開著的,鍾素衣根本不在房間裏。


    楚淩傲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心裏的疼痛越來越明顯。


    他衝下樓,抓住楚遠的肩膀焦急的問道,“爺爺,鍾素衣呢?”


    聽見外麵有人說話的動靜,蕭媽連忙從廚房裏走出來,將手在自己的圍裙上擦幹,“少爺,您怎麽迴來了?”


    “蕭媽,少夫人呢?!”楚淩傲緊蹙雙眉,一張俊美的臉龐沁出一顆顆晶瑩的汗珠。


    “少夫人一直在樓上啊……”


    “她不在!”


    楚淩傲一聲怒吼,蕭媽一時受到了驚嚇,慌了神,剛不久前還在跟她說話,怎麽又不在房間裏了?


    楚遠看見如此焦急的楚淩傲,一雙紅眸暗沉,視線不禁落下緊緊的盯著地麵。


    怎麽辦?他該不該告訴傲兒,鍾素衣被送去做親子鑒定的事情?


    “沒人知道?”楚淩傲紅眸寒戾,他就不相信鍾素衣離開了楚家,家裏的這兩位大活人卻都能夠看不見!


    冰冷的視線掠過楚遠的臉,楚遠看上去有些不安,為什麽會不安?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爺爺!”楚淩傲沉吼,雙拳攥緊垂於兩側,站在楚遠麵前,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他的爺爺,他早就已經對他動手了。


    “她被送去了做親子鑒定……”楚遠還是沒能忍得住,說出了口。


    第一次見楚淩傲在自己麵前發這麽大的怒火,看得出鍾素衣的確對他非常重要。


    “親子鑒定?”楚淩傲的俊顏頓時暴戾,他們竟然瞞著他,將鍾素衣帶去做親子鑒定?


    沒有人能夠傷害鍾素衣,就算是自己的爺爺,也沒有這個權利!


    楚遠抬起頭看著他,“麓海醫院,快去吧……”直到看見楚淩傲那張憤怒冰冷的臉,他才知道,自己允許夏小苒帶鍾素衣去做親子鑒定是件多麽荒唐的事情。


    話音還未落,楚淩傲便瘋狂的衝了出去,引擎聲響,亮橙色的車影瞬間從楚家大門外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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