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從酒店到化妝室的一路上都暈乎乎的,腳下發軟發飄,沒有實感,腦子裏反複迴想著沙發上的畫麵。


    言霽強吻她,言霽寵溺的揉她的頭發。


    盛綰綰咬著腮肉,強撐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最後實在忍不住,幹脆用手掌蒙住了臉。


    楊金餅嫌棄的瞥了她一眼。


    初戀真可怕,而且來的越晚越可怕。


    人並沒有因為年齡的增長而變得越發理智和內斂,反倒因為多年沒有地方釋放的荷爾蒙終於有了渠道,顯得格外奮不顧身。


    楊金餅拉下盛綰綰的手,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這是劇組酒店,不是你家小區就算私生溜不進來,還有不少同組演員和工作人員呢,人多嘴雜,你們以後咳能不能收斂一點”


    盛綰綰繃了繃唇,乖巧的點點頭,現在楊金餅說什麽她都同意,因為她也沒那麽多精力去想楊金餅的話。


    接吻的感覺太奇妙了,這跟她學習表演時候親虎口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


    尤其對方還是言霽,她上輩子得做了多少好事,才能讓剛剛喜歡的人,情不自禁的強吻她。


    楊金餅歎了口氣,眼睛往左右瞟了瞟,見車上的大家大部分在睡覺,她才用氣聲道:“你和言哥算是在一起了嗎”


    盛綰綰被她問的一愣。


    她倒是沒想在不在一起的事兒。


    而且他們也沒有時間講明白,楊金餅當時進來,他們就被打斷了。


    不過隻是接個吻,應該還不算是在一起吧。


    “嗯”


    楊金餅搖了搖頭:“不管你們在沒在一起,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你不能頂著言霽緋聞女友的名頭出道,對你的影響太大了,而且公司對你投入也很大的。”


    盛綰綰連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以工作為主。”


    楊金餅不放心的盯了她幾秒,才慢慢轉過頭去,但不久她又神經質的湊過來,色眯眯的問道:“你和言哥什麽癖好,第一次都不在床上”


    沙發那種小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施展的開啊。


    盛綰綰在她胳膊上輕掐了一下:“你胡思亂想什麽呢。”


    楊金餅嘖嘖道:“你都快被扒幹淨了,當我沒看到”


    盛綰綰耳根發熱,低嗔道:“我裏麵穿著睡衣呢”


    楊金餅驚訝:“還挺有情趣,蕾絲的嗎”


    盛綰綰被她問的渾身直冒汗,她伸手堵住楊金餅的嘴:“你能不能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兩性文學作品”


    楊金餅甕聲甕氣道:“兩性文學我看的挺少的啊,不管同性文學倒是看的挺多的,蕾絲算什麽,人家都戴兔尾巴的。”


    盛綰綰:“”


    作為一個漢語言文學專業,平時有些感寫東西的小演員,她自認想象力比其他人要發達一些。


    楊金餅隻隨口說了個兔尾巴,她已經把整個過程都腦內出來了。


    再想想對方是言霽,她真的臊的整個人都快炸了。


    車一停,盛綰綰就忙不迭的跳了下來,頂著新鮮的空氣扇了扇燥熱難耐的脖頸。


    早晨溫度還沒有那麽高,但空氣裏露水的味道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太陽躍出半個身子,天邊浮著條條連綿不絕的赤紅練帶,遙遠的山峰漫出厚重的靛青色,和薄霧混染在一起。


    盛綰綰剛進化妝間,言霽和柳億一已經化了一半了。


    也有其他跟組演員化好了妝,靠在牆邊或打盹或閑聊,整個房間擠滿了人。


    齊鳴倒是沒來,他的化妝師急的原地亂轉,一直打電話聯係齊鳴的經紀人。


    其實化妝也是有講究的。


    像言霽,柳億一,齊鳴這種有些名氣的演員,都擁有指定的化妝師,且優先化妝的權利。


    哪怕化妝師正在給別的演員上妝,他們來了,也要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給主角先化,畢竟不能耽誤大明星的時間。


    但盛綰綰目前還沒有這種待遇,不是劇組的人輕慢她,實在是論資排輩已經成了影視圈無人可以撼動的潛規則。


    盛綰綰掃了一圈,除了指定給齊鳴的化妝師還閑著外,別人都在忙。


    她抿著唇,朝化妝師看了兩眼。


    化妝師臉上露出些為難的表情。


    不是她不想給盛綰綰化妝,實在是前兩天,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齊鳴來的晚,她先給一個跟組的老演員化妝,結果齊鳴到了之後,雖然表麵沒說什麽,但是一天都在給她臉色看,就連齊鳴的經紀人也時不時冷嘲熱諷兩句,說她不懂規矩不會辦事。


    她一個拿著死工資的化妝師,在圈裏也沒有地位,當然是不敢得罪演員的。


    盛綰綰不願意勉強別人,她笑了笑,退在一邊:“沒事兒,我等翟老師化完。”


    她默默站在一個待她很好的前輩身後。


    化妝師有苦難言,滿懷歉意道:“謝謝你,綰綰。”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大家都能理解。


    楊金餅卻不是很痛快,齊鳴這個狗人,針對盛綰綰也不止一次了。


    聽說他故意出錯,拖慢拍攝進度,就為了不讓盛綰綰早點迴去看奶奶。


    楊金餅當時差點氣炸了。


    要不是公司把她攔住,她都想在網上公開撕齊鳴。


    什麽玩意兒,一個男人心眼兒比針縫都小,怪不得萬年不紅,把組合都快作崩了。


    可戲沒有上,同劇組互撕實在是影響觀眾的熱情,權衡利弊後,也隻能忍著了。


    盛綰綰受到了初戀的滋潤,反倒沒心情生齊鳴的氣。


    反正她睡得不錯,也不在乎耽誤這點時間。


    她偷偷把目光瞥向正在畫眉毛的言霽。


    看過去的那一秒,他發現言霽也正透過鏡子望著她。


    嚇得盛綰綰立刻收迴目光,站直了身子。


    她不自在的扶住翟老師的椅背,心跳驟然加速,手指無意識的揉搓著椅子上的塑料膜。


    怎麽迴事兒,現在連看一眼都反應這麽大


    她什麽時候這麽沒出息了


    言霽垂眸,微不可見的勾了下唇,但眼底的笑意卻沒能掩蓋住。


    身後的化妝小哥格外敏銳,趁機打趣道:“言哥怎麽突然這麽開心”


    言霽深吸了一口氣,斂起笑意:“早晨吃的不錯。”


    小哥一挑眉:“什麽東西這麽好吃”


    言霽眼瞼輕顫,輕抿了下唇:“果凍。”


    盛綰綰背對著他,聽在耳朵裏,隻覺得渾身僵硬。


    小哥沒想到言霽還吃這種小零食。


    “什麽味兒的果凍,喜之郎嗎”


    言霽意味深長道:“沒嚐出是什麽味道啊,不過挺甜的。”


    盛綰綰緊緊閉上了眼,覺得臉上又開始升溫。


    屋裏怎麽這麽悶,要不她還是出去站一會兒好了。


    外麵山清水秀,晴空朗日,她應該心懷祖國大好河山,而不是糾結那個果凍和自己嘴唇的匹配度。


    就在她慫的準備溜出去的時候,言霽突然站起了身。


    小哥一愣:“言哥,頭發還沒理呢。”


    言霽朝盛綰綰的方向掃了一眼,輕描淡寫道:“我聽說齊鳴的化妝師編發技術不錯,讓她幫我弄,你給其他演員化吧。”


    小哥點點頭:“那也行,哎綰綰,你來我這兒,我幫你弄。”


    被點名的齊鳴化妝師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她怎麽沒聽說自己編發技術那麽出名呢


    而且言霽的妝發一直是團隊裏最優秀的哥哥給做,別人想碰都碰不到的,今天言哥居然點名讓她做頭發。


    這對化妝師來說,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以後她再去劇組麵試,就可以說負責過言霽的發型。


    能給當紅的流量化妝,地位無形之中就上升了一個檔次。


    化妝師早就把齊鳴忘在腦後了,她誠惶誠恐的拉過椅子,讓言霽坐下。


    盛綰綰不敢把感激表現的太過明顯,化妝間裏人太多,她隻能低著頭,乖乖的坐在言霽剛剛坐的位置。


    椅子上還有他的體溫,暖唿唿的。


    小哥笑道:“我第一次給你化哎,希望能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他的化妝技術果然比其他同行要高一點,速度也快得多,小刷子在盛綰綰臉上飛速的掃著,不到一分鍾就打好了底。


    小哥扶正她的臉,朝鏡子裏看了看:“嘖,眼睛真好看,不用怎麽化就好看,這個劇組真是最讓化妝師省心的了,都是神顏啊。”


    盛綰綰笑眯眯恭維:“還是您水平高。”


    小哥幫她畫完眼睛,覺得盛綰綰長得豔麗,眼睛可以更媚一點,所以用眼線筆在眼尾多挑了挑。


    隨後他滿意的盯著鏡子裏的盛綰綰端詳片刻,目光又掃到工作人員送來的一大推頭飾上。


    靈光一現,他突然衝身後喊道:“哎,誰那兒有毛茸茸的小玩意兒,圓球球的最好,長條的也行,我記得看到過。”


    那一瞬間,他覺得盛綰綰特別適合戴點可愛的東西。


    劇組的化妝間會準備好各式各樣的裝飾品,尤其是古裝劇,亂七八糟的頭飾能堆滿兩大箱子。


    一部分是化妝師們自己帶的,一部分是造型團隊提前設計好的,還有些是影視城借的。


    每年拍攝的古裝劇都需要大量的衣服,道具,盔甲。


    影視城有專門負責各種道具租賃服務的,一方麵也能賺點除場地費以外的外快,另一方麵,也是給劇組節省成本,一些好的東西,可以反複使用。


    正給言霽弄頭發的化妝師立刻應道:“我這裏好像有白色的小絨球。”


    她放下手裏的梳子和發蠟,拉開抽屜,在淩亂的發飾裏翻了翻,終於找出一個乒乓球大的圓形絨毛發卡。


    她舉起來問道:“哥,這個行嗎”


    小哥扭過臉一看:“先試試。”


    化妝師剛想送過去,言霽攔住了她:“我去吧。”


    化妝師一愣:“啊”


    讓演員親自去送道具,這有點不合適吧。


    但言霽沒等她猶豫,直接從她手裏拿過小絨球,朝盛綰綰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站在盛綰綰身後,向鏡子裏看了一眼。


    盛綰綰彎著眼睛,朝他粲然一笑,眼裏的情愫幾乎快要掩飾不住。


    但那是對著化妝成陸堇的言霽,滿是愛意,滿眼驚豔。


    言霽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麵對少女懷春的盛綰綰。


    他張開手心,將小絨球遞到盛綰綰麵前。


    盛綰綰下意識伸手去抓。


    指腹剛在言霽掌心掃過,言霽卻突然收攏了五指,將盛綰綰的手握在了掌心。


    盛綰綰嚇了一跳,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抽迴來。


    但言霽隻是快速的捏了她一下,就不動聲色的鬆開,把小絨球交給了她。


    盛綰綰覺得自己像跟上麵接頭的特工,稍有不慎,就會被敵人察覺。


    但是對方實在是太過大膽,偏愛在懸崖上走鋼絲。


    言霽收迴手的一瞬間,似有似無的低喃:“像兔尾巴。”


    聲音飄進盛綰綰的耳蝸,一路溜到她心尖,撩的她渾身發軟。


    她覺得自己快要從懸崖上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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