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苦肉計舍去這身軀來達到脫身的目的,這計策毫無疑問的成功了。(..)一切仿佛又重新開始,隻是這個時候不再是獵人利用誘餌引誘獵物步入陷阱,而是獵物轉換姿態成了靈巧的獵人,將鋒利逼人的爪牙和自身隱藏在了黑暗之中,準備隨時隨地奪走獵人手中的誘餌大快朵頤。
“撤退?也就是說,作戰順利進行了嗎?”讓對著身旁的阿爾敏問道。
“那樣的話,現下說不定已經知道了那個女巨人裏的人類的真麵目。”阿爾敏迴答道。
“還真想見識下他長什麽樣。話說迴來,為什麽團長確定艾倫一出了城牆那家夥就會追上來?”讓有些好奇的說道。
“我認為那是因為之前它們來襲的時候,不知為何中途停止了進攻。”阿爾敏猜測道。
“什麽?”讓不解的問道。
“它們好不容易破壞了托洛斯特地區的城門,卻不去破壞內門。連艾倫堵門的時候也放任不管。恐怕是因為已經完全顧不上進攻了吧。”阿爾敏繼續著自己的猜測。
“顧不上?”讓還是沒有明白。
“因為有什麽比破壞城牆更重要的事,那時發生的預料之外的事。”阿爾敏的思緒一步步延續下去。
“艾倫的巨人化嗎?”讓已經漸漸猜到了原因。
“我想隻有這個了。”阿爾敏的推測逐漸將幕後黑手推到了台前。
“這麽說來,也就是說……”讓對於這個答案已經明白了。
“那個時候,那個地方,看見了艾倫巨人化的人之中的一個。那個人,就是巨人。”阿爾敏的猜測將懷疑的目標鎖定在了極小的範圍當中。
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亞妮此時此刻已經開始了第二輪攻勢,“君達先生……”艾倫看著君達半吊在空中沒了生氣。
“艾倫不要停!前進!”歐魯卻明白這個時候不是悼念或是祈禱的時候。
“君達先生,他……是誰?”艾倫將視線從君達的屍體上移開,看到了帶著兜帽隱藏麵容的兇手。
“保護艾倫!”艾魯多對另外兩人大聲說道。
“可惡,該怎麽辦?艾魯多,該往哪走?”歐魯對於現狀沒法繼續判斷,轉而詢問道。
“沒時間乘馬了,向本部全速前進。”艾魯多當機立斷,決定就這樣趕到大部隊。
“是女巨人的本體?還是說同夥?”歐魯等人加速拉開了與亞妮的距離,迴身看著她的身影。
“可惡,竟敢……放馬過來,即使同歸於盡我也要幹掉你!”佩托拉此刻像是保護幼獅的母獅一樣,兇狠的看著亞妮的身影。
“女巨人?怎麽會?為什麽?不是已經抓住了嗎?”艾倫難以置信這個事實。
另一側,艾爾文等人還在繼續分析著可能的情況,偏偏讓他說中了,“如果敵人有保存力量的方法的話,說不定能夠再度巨人化。”
“哢嚓!”一道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雷聲在耳邊炸響,霎時間風雲變色,煙霧騰騰。
“果然是她,過來了!是女巨人!”亞妮再次化身女巨人開始了追擊,隻是這次艾倫他們可沒了靠山和陷阱。
“咚咚咚”亞妮開始追求速戰速決,變身之後立刻開始加速,緊逼逃跑的艾倫等人。
“可惡,這次一定要幹掉她!由我來把她……”艾倫打算動用【巨人之力】來對抗女巨人,卻再一次被打斷了。
“不行!由我們三個幹掉女巨人,艾倫你保持全速向本部前進。”這次是艾魯多阻止了他的行為,大聲說道。
不知道該說艾爾文料事如神,還是說他超級烏鴉嘴,每次都能說中,“經過這次的戰鬥,我發覺隻局限於采取最佳策略,是無法超越敵人的。如有必要,再大的風險也要冒,必須抱著失去一切的覺悟去挑戰。若不這樣戰鬥,人類就無法勝利。”
“我也要戰鬥!”艾倫不想再逃了,這讓他覺得很羞恥。
“不行,這是最佳策略。你的力量風險太大!”艾魯多依然不允許他動用【巨人之力】。
“什麽嘛,混蛋!你在懷疑我們的本事嗎?”歐魯也開口說道。
“是這樣嗎,艾倫?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們嗎?”佩托拉擔心的說道。
“我相信我們班會勝利,我期待你們凱旋。”艾倫麵對三人的連番攻擊,隻能選擇再次相信他們,隻是不見得會有好結果。
“嗖!嗖!嗖!”歐魯,佩托拉,艾魯多三人調轉方向,帶著之前同伴被殺的憤怒和一直逃跑的壓抑,迎麵朝著女巨人飛了過去。
艾魯多以自身為誘餌,吸引了女巨人的注意力,同時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女巨人的攻擊。接著,趁此良機,歐魯和佩托拉並肩對著女巨人的眼睛砍了下去,“唰唰唰!”
當雙眼傳來的感覺痛徹心扉,亞妮這才明白自己大意了。這三個人的身手和之前幹掉的那些蟲子不一樣。
失去了視覺,她巨大的身軀隻能淪為活靶子。運氣好的是,她背後一棵巨樹使得她不必四麵受敵。雙手交疊捂住後頸這一眾所周知的弱點,背靠大樹站定,等待著雙眼的再生。隻要視覺恢複,她自信不懼任何人。
“奪取她的視力了,這家夥至少一分鍾將處於黑暗中。”艾魯多看到女巨人的動作,立刻對佩托拉和歐魯做了個手勢。兩人看到後,心知肚明。
“在這之前幹掉她!在這裏悲慘的死去吧!”佩托拉隻想給死去的同伴們報仇。
“生擒什麽的見鬼去吧。這是給可惡的女巨人的報複!”歐魯想挽迴失敗的生擒計劃。
“就地格殺!”艾魯多擔心夜長夢多。
總之,一句話,幹掉她!
“才不會讓你恢複視力,我要削到你手臂都抬不起來。肩膀周圍的肌肉全都削掉。”艾魯多不斷的操控著立體機動裝置在空中不停的迴轉,每次經過女巨人的時候都會將她肩膀和腋下的肌肉削掉。
“削下來!”歐魯也是如此。
“把那隻手削下來!”佩托拉同樣如此,三人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絞殺風暴,女巨人雙臂周圍的肌肉不斷的被削下,肌肉混合著鮮血四處飛濺。
“削下來了!”女巨人的雙臂終於再也無法支撐,無力的垂了下來。
“接下來是脖子,隻要把支撐頭部的肌肉削下來。”艾魯多的腦中對於進攻的順序極為清晰。
“就能攻擊後頸了。”佩托拉和歐魯也同時從另外兩個方向朝著女巨人的脖子衝了過去。
‘好強!那個女巨人隻能單方麵……而且不用出聲,突然間就能配合那麽默契。一定是因為同伴間相互信任才能做到的,他們以那種方式克服了無數困難。所以即使剛剛失去君達先生也能這麽堅強。前進吧!不要迴頭,相信著大家繼續前進的話肯定是正確的方法。’艾倫迴過身看到三人大發神威,女巨人隻能被動招架,心下大定。
但同時他也想起了利威爾說過的一句話,“我未曾明白過,從始至終。無論選擇相信自己的力量還是選擇可以信賴的同伴,結果誰都無法預知。”
艾倫想到這裏趕緊轉過頭正好看到,讓他無法忘記的景象。
“現在立刻把你的後頸……”艾魯多朝著女巨人的脖子砍了過去,隻是“噗嗤!”
女巨人卻突然一張口咬住了艾魯多的半個身子,接著門牙一壓。
“艾魯多!”佩托拉的看著這一幕,“噗!”女巨人將咬斷的艾魯多的身體吐了出去。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怎麽會突然找到眾人的方位,後來她明白了,“為什麽?應該還無法看見才對!三十秒都沒過,一隻眼!優先複原了一隻眼?竟然能做到這種事?”
歐魯看到佩托拉一時失去了戰意,正對著女巨人的方向大聲提醒道,“佩托拉,快調整好姿勢!”
“佩托拉,快啊!”歐魯的提醒傳達到了,隻是還是晚了一步“轟!”
女巨人一腳將她踏在樹幹之上,留下了一朵妖豔的血花。
“喂,去死!”兩位朝夕相處的同伴就這麽被殺掉,被怒火充滿心頭的歐魯揮下了刀刃,對著後頸“叮嚶!”
本該是完美的一刀製敵,卻以刀刃破碎成了結局,“為什麽?刀砍不動?”
“轟!”女巨人可不會手下留情,一記鞭腿將歐魯擊飛。
看著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艾倫無法再忍受,調轉方向,狠狠的咬在手掌上,“把這家夥……把這家夥……殺死!”
“哢嚓!”響亮的炸雷,伴隨著金色的光芒在女巨人的不遠處產生轟鳴聲,掀起一陣煙霧。
巨大的身軀從煙霧中跳了出來,綠色的雙瞳仿若癲狂的猛獸,死死的盯著女巨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呃啊啊啊啊!!!”
“啊?”艾爾文聽到聲音後擔心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艾倫!”三笠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立刻改變方向朝著聲音的來源地趕了過去。
“那個聲音,難道是……”尋找著自己部下的利威爾也將這聲音作為目標趕了過去。
“咚咚咚!”艾倫揮舞著雙臂,巨大的雙腳踏在地麵,驚起一片煙塵。憤怒讓他現在隻想將敵人撕成碎片。
“呲!”女巨人雙臂附近的身體還未恢複,雙手仍舊無法使用,升騰起幾道蒸汽。
艾倫的一記上勾拳帶著風雷之聲揮了過去,卻被她利用靈巧的步伐輕鬆閃過。接著,女巨人一個反彈衝了上去,一腳踹在了艾倫的肚子上。“轟!”一聲轟鳴透過艾倫巨大的身軀,“咕哇啊!”即使是艾倫的巨人身軀也難以承受這種巨力,口中噴出一口涎水。
但是,瘋狂的野獸受到攻擊之後,卻是更加瘋狂的還擊。艾倫用小腹硬接這一招後,一記右勾拳將女巨人擊退。一股沛然巨力使得她在失去雙手控製權的時候難以維持平衡,後背撞在了一棵巨樹之上。
在兩頭巨人進行決戰的時刻,利威爾也來到了之前的戰場。親眼看到了被半吊在空中的君達,被咬成兩截的艾魯多,身體像是貼在樹上的佩托拉,像是麵條一樣趴在地上的歐魯。這些都曾是他最重要的部下,現在都沒了生機,隻有頭發和鬥篷還會隨風飄蕩。
利威爾的神色依舊如平常一樣,喜怒不形於色,但是那滿布陰影的雙眼卻給人一種剃刀般的鋒利之感。
艾倫和女巨人的戰鬥還在繼續,艾倫不斷地出拳,如同機器般的不停揮拳,可是心中的憤怒卻絲毫沒有減少。女巨人的雙臂剛才受了太過嚴重的傷勢,現在還是不能使用,隻能依靠靈巧的步伐,邊打邊退,倒是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轟!”直到她被艾倫的拳頭擦到後不小心摔倒在地,想要掙紮著爬起來時艾倫立刻坐到了她的身上去,將她壓製在了地上。
‘因為我做了錯誤的選擇,因為我想要相信同伴,大家才會慘死。’艾倫此刻心中滿是悔恨和自責。
“轟!”力道驚人的拳頭砸在了地上,並沒有擊中目標,使得他的手腕也因為反彈的力道而斷裂,雖然立刻開始了恢複,短時間內也無法使用。
‘如果我一開始就選擇相信自己去戰鬥。如果一開始就把這家夥幹掉……’“轟!”跟著又是一拳,但又被躲開了,這下兩隻手都暫時無法使用。
‘如果那個時候我巨人化的話。不,還要更早些從那時就開始戰鬥的話。利威爾兵長也在場一定能贏的,說不定還能生擒她。我……我做了選擇,因為我的選擇害死了大家。因為我的錯,大家……不過,說到底是你的錯!我要把你撕成碎片,等手複原了把你大卸塊,揍得你血肉模糊。撕碎以後,全部吃掉!’艾倫的巨人身軀張著大嘴,滿是唾液的湊上了女巨人的臉,正像他所想的打算吃了她,這才能平息他內心的憤怒和悔恨。
然而,女巨人的身體也漸漸恢複了正常,一記朝天腳踢翻了艾倫,使得他撞在了巨樹上,“嘭!轟!”
“唔啊啊啊!”現在的艾倫相比於人類反倒是更像野獸,每一次攻擊都傾盡全力,相反女巨人卻是保存體力盡量躲避,繼續這樣下去艾倫的情況可就不太妙了。
艾倫又是一拳轟了過來,女巨人看準時機躲了過去,一隻拳頭硬化之後對著艾倫的嘴轟了上去,“叮!”“嘭!”
沒想到失去理智的艾倫居然順著打蛇棍直上,一拳對著女巨人的肚子轟了上去。女巨人反而用手臂擋了一下,避免被直擊。“轟!”但是,艾倫的驚人怪力卻將她打飛了起來,落下之後撞在了一棵巨樹上。
艾倫乘勝追擊,一記膝撞頂了上去,女巨人及時閃過。艾倫的膝撞頂在了樹上“咚!”
艾倫的體力再也無法支撐他如剛才那樣瘋狂的攻擊,他用手撐在在樹幹上喘著粗氣,“哈啊哈啊哈啊”
女巨人迴過身,看著大口喘息的艾倫下定了某種決心。
艾倫捏著拳頭恨恨的看著女巨人,很快臉上露出吃驚不已的表情,但是結局已經注定。
艾倫身首分離,迅若閃電的一擊,連同巨樹粗壯的樹幹一同擊斷,“噗嗤!”
好不容易趕到的三笠,卻是正好看到,女巨人一口咬開了艾倫巨人身軀的後頸,將裏麵的艾倫本人吞到了口中,“艾倫!”
“等等!艾倫……不要走……”三笠看到女巨人離開後一陣失神,但是數秒過後全部反轉“!把艾倫……把艾倫……還給我!”怒火充斥著內心的三笠瞬間追了上去,立體機動裝置在她手中的速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驚人速度,不過幾個唿吸之間已經追上了女巨人的步伐。
“還給我!”三笠的攻擊如同暴風雨般激烈,不斷在女巨人的身軀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
終於三笠手中的利刃砍斷了女巨人的韌帶,她跪倒在地上“咚!”
三笠對著女巨人捂著後頸的手砍了上去,發出一聲脆響,“叮嚶!”
“為什麽?刀砍不動?”看著手中的殘餘刀刃,吃驚的說道。
“一定還活著,艾倫一定還活著。不管你在哪?我都會殺掉這個女人。把她的身體撕開,把你從那個汙穢的地方,救出來!抱歉,艾倫,再稍微,等一下。”三笠像是在跟艾倫說話,其實更像是給自己信心,換上刀刃再次衝了上去。
“站住!幹……幹什麽?”沒想到給一旁趕過來的利威爾阻止了,拉到了一邊。
“先拉開一段距離。保持這個距離,那家夥似乎也疲勞了。看上去速度沒有之前那麽快了,她好像是把整個後頸咬下來了,艾倫死了嗎?”剛趕過來的利威爾聽不出情緒的問道。
“他還活著!”三笠對此深信不疑。
“目標似乎擁有智力,她的目的是將艾倫帶走。要是想殺他的話,早就捏碎了。目標特意將他含在口中,且戰且逃。說不定她的目的是吃了艾倫。若是如此,艾倫早就被吞下肚了。一般情況下來看他已經死了。”利威爾跟三笠跟在後麵與女巨人保持著距離,嘴裏分析著。
“他還活著!”三笠重複著。
“但願如此吧。”利威爾在失去了四名部下之後,卻依然沒有露出怒發衝冠的表情。
“再說如果你保護著艾倫的話,就不至於發生這種事。”三笠臉色陰沉的怒斥道。
“是你啊,你是那個時候的……艾倫的好朋友啊。”利威爾這才看到三笠的模樣,認出了她是誰。
“我們統一目標吧。首先放棄殺掉女巨人的想法。”利威爾冷靜的說道。
“那家夥殺了很多同伴……”三笠卻依然不放棄擊殺女巨人的想法。
“既然她擁有皮膚硬化的能力,我們就拿她沒辦法。聽從我的判斷,將一切希望賭在艾倫還活著的前提上,在那家夥離開森林前將艾倫救出來。我負責砍她,你去吸引她的注意力。”很快利威爾就製定好了戰術。
三笠衝到了前麵,不斷的騷擾著。女巨人卻知道身後還有個伺機出手的家夥,一直暗暗提防著,想著什麽時候給他一下。利威爾依舊神色平靜的跟在後麵,絲毫沒有一點動手的預兆。
很快機會就來了,女巨人跑著跑著,陡然轉身一記直拳帶著虎虎風聲對著利威爾直擊了出去。
誰想利威爾竟然瞬間化身鋒利車輪,順著女巨人的拳頭一路飛馳直指雙目,“哧哧哧噗嗤!”
三笠無比震驚的看著利威爾的動作,她竟然發現自己的視線跟不上利威爾的動作,‘好快!太快了,她連硬化防禦的時間都沒有。’
隻能看到女巨人靠坐在樹幹上,身上不斷有刀光閃過,鮮血和肉塊像是暴雨般落下地麵,“噗嗤!噗嗤!噗嗤!……”利威爾像是經驗豐富的屠夫展示著自己技術高絕的刀法,不斷的分解著女巨人的身體。
利威爾班的三名成員相互配合才勉強做到短時間內壓製女巨人。可是利威爾卻是憑借一己之力,將女巨人砍得毫無還手之力,再生的速度根本趕不上刀砍的速度。
‘後頸,有機會!她很疲憊,肯定動不了。能殺掉她!’在一旁觀看的三笠此刻注意到,女巨人雙手無力的垂下,覺得是時候動手報仇了,這就衝了上去。
“住手!”但是利威爾卻明白,女巨人尚未完全失去反擊能力。
利威爾撞開三笠,一腳踩在了女巨人準備揮打三笠的手背上,“哢噠~”一聲脆響和劇痛傳達到了他的神經。
“哧!”利威爾忍著劇痛繼續攻擊,割開了女巨人的兩頰,失去肌肉連接的大嘴,不由自主的張開,露出了裏麵被唾液包裹著的艾倫。
“艾倫!”三笠驚喜的看到艾倫就在眼前。
“跑路了。”利威爾一把將艾倫夾在腋下對著三笠說道。
“艾倫?”三笠試著唿喚艾倫。
“應該沒事,他還活著。雖然很髒,別管那家夥了,快撤退!別忘了作戰的本質。難道說滿足自己的欲求更重要嗎?他是你重要的朋友吧。”利威爾再也不管女巨人的死活,夾著艾倫朝著來時的方向趕去。
正好看到了女巨人流著眼淚的麵孔,一陣疑惑,“啊?”
在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森林中之後,一個身影從樹幹中鑽了出來,走到女巨人的頭頂站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道,“哎!早就跟你說了,叫你逞能啊!”
離開巨木森林的調查兵團開始檢查人數,收攏士兵的屍體,讓搬運著屍體放到馬車上說道,“隻有這個我怎麽也習慣不了啊!無論是誰都是這樣啊,同伴們會怎樣死去,自己會怎樣死去,腦子裏淨想著這種事。”
阿爾敏也深表同意的安慰道,“我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隻要一想象自己最後的模樣。大概就沒辦法戰鬥了吧。”
讓看著堆積在一起的屍體,神色暗淡的說道,“正如你所說,能活到什麽時候呢?”
薩沙也在安慰著柯尼,“總之,目前我們是活下來了不是嗎?”
柯尼滿臉的陰鬱,“隻是目前而已。”
薩沙樂觀的說道,“不是挺好的嗎?因為我們還活著。”
柯尼看著遠方的夕陽,唏噓的說道,“對著那些死者的遺體,你還說得出口嗎?說不定我再也無法迴到故鄉了。”
負責統計的士兵正在跟艾爾文匯報著情況,“大致完工了,有五名左右,無法迴收。”
艾爾文想著能多找到一具屍體也好,“身體的一部分也不行嗎?”
親眼看過那慘絕人寰的殘屍之後,士兵覺得還是別帶走比較好,“除了因為巨人的關係無法迴收的人以外,那個模樣為了遺屬著想,還不如不帶迴去。”
艾爾文聽到之後,也無奈的說道,“按失蹤處理吧!”
“是!”士兵接受命令後,離開了。
負責站崗的士兵匯報道,“森林周圍發現幾頭巨人,目前還沒有向這邊來。”
“立刻轉移,向各班傳令。”艾爾文知道眼下不是再滯留在牆外的時候了。
“是!”傳令兵接受命令。
“我無法接受艾爾文團長。”艾爾文身旁的一名士兵,大聲叫喊著。
“喂!你這家夥。”身旁的同伴,想要攔住他。
“我們應該去迴收,伊凡的屍體明明就在眼前啊!”看來是有要好的同伴屍體未能收殮。
“巨人不是就在那旁邊嗎?可能再次造成傷亡啊!”同伴試著勸諫道。
“攻過來的話,殺了不就行了嗎?”已經無法冷靜的他,全然不顧的說道。
“伊凡是我們的同鄉,我們一起長大的。他的父母我們也認識,至少想把他帶迴去啊!”身邊的同伴這時也無法淡定的勸說了。
“別說任性的話,小孩子吵架嗎?”這個時候,一個冷淡的聲音插了進來。
“利威爾兵長!”士兵吃驚的看著走過來的利威爾。
“已經確認死亡了,不就足夠了嗎?不管有沒有遺體,死亡就是死亡,不會有任何改變。”利威爾的話非常理智,或者說太過理智,不像是麵對死亡的正常人類會說的話。
“怎麽會……”士兵滿眼含淚,說不出話來。
“伊凡他們按失蹤處理,我已經決定了,放棄吧。”艾爾文的聲音同樣冷淡平靜。
“你……你們兩位,難道沒有一點人類的感情嗎?”兩位負責人的態度使得他歇斯底裏的喊道。
“喂,迪特!你說的太過分了!”同伴在一旁大聲吼道,但是心裏估計也是這個想法吧。
那隻不過是臨走前的一件小事而已,很快調查兵團的士兵們踏上了歸途,群馬奔騰,綠色的鬥篷組成了仿佛綠色的長河在流動。
一切都和早上離開城牆的時候非常相似,要說有什麽不同。應該是這條河短了不少,還有彌漫著一股陰沉抑鬱的氣氛。
偏偏這個時候坐在發車上負責看守屍體的士兵看到了馬車後麵,追來了兩頭巨人,大聲通報給前麵的士兵,“有巨人!”
馬車上的老兵看清了兩頭巨人前麵奔跑著的兩匹馬,上麵的兩個人赫然是之前質問為什麽沒有迴收同伴屍體的那名士兵還有他的同鄉,以及帶迴來的屍體,“那是……迪特!笨蛋!”
情報迅速傳達到艾爾文的耳朵裏,“後列發現巨人!”
艾爾文下令提高速度,“全速移動!”
利威爾環視四周,一馬平川,“附近看不到高大樹木和建築物,沒法隨心所欲的戰鬥啊!”
艾爾文說道,“還是逃到城牆更快一點。”
坐在馬車上的讓看著越來越近的巨人不安的說道,“這樣下去會被追上的。隻能一戰了嗎?”
“在平地上立體機動十分受限,而且你看根本沒完沒了。”阿爾敏指了指另一側飛奔而來的幾頭巨人說道。
“那你說該怎麽辦啊?”讓沒了主意,對著阿爾敏問道。
“隻能……”阿爾敏想到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隻是這個決定並不那麽容易讓人接受。
“不行要被追上了!”另一輛馬車上的士兵也很擔心。
“我繞到那家夥後麵。吸引它的注意,你趁機……”一名老兵提議道。
利威爾減速來到托運屍體的馬車旁邊開口說道,“不能那樣做,還是把遺體丟掉吧,這樣會被追上的。”
“可是……”士兵有些難以抉擇。
“無法帶迴的遺體以前也多的是,這些人也不例外。”利威爾平靜的聲音,卻表示著不能拒絕的命令。
“要這樣做嗎?真的要這樣做嗎?”士兵看著堆在一起的昔日同伴,問著自己。
是舍棄戰死同伴的肉身來獲得逃跑的機會,還是誓死守護同伴的遺體與來襲的巨人決一死戰,這個問題很多人都不想迴答。但是此時此刻,這個問題已經刻不容緩。是生是死,是拋棄戰死的同伴還是失去更多活著的同伴,這個時候要有一個決斷。
“撤退?也就是說,作戰順利進行了嗎?”讓對著身旁的阿爾敏問道。
“那樣的話,現下說不定已經知道了那個女巨人裏的人類的真麵目。”阿爾敏迴答道。
“還真想見識下他長什麽樣。話說迴來,為什麽團長確定艾倫一出了城牆那家夥就會追上來?”讓有些好奇的說道。
“我認為那是因為之前它們來襲的時候,不知為何中途停止了進攻。”阿爾敏猜測道。
“什麽?”讓不解的問道。
“它們好不容易破壞了托洛斯特地區的城門,卻不去破壞內門。連艾倫堵門的時候也放任不管。恐怕是因為已經完全顧不上進攻了吧。”阿爾敏繼續著自己的猜測。
“顧不上?”讓還是沒有明白。
“因為有什麽比破壞城牆更重要的事,那時發生的預料之外的事。”阿爾敏的思緒一步步延續下去。
“艾倫的巨人化嗎?”讓已經漸漸猜到了原因。
“我想隻有這個了。”阿爾敏的推測逐漸將幕後黑手推到了台前。
“這麽說來,也就是說……”讓對於這個答案已經明白了。
“那個時候,那個地方,看見了艾倫巨人化的人之中的一個。那個人,就是巨人。”阿爾敏的猜測將懷疑的目標鎖定在了極小的範圍當中。
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亞妮此時此刻已經開始了第二輪攻勢,“君達先生……”艾倫看著君達半吊在空中沒了生氣。
“艾倫不要停!前進!”歐魯卻明白這個時候不是悼念或是祈禱的時候。
“君達先生,他……是誰?”艾倫將視線從君達的屍體上移開,看到了帶著兜帽隱藏麵容的兇手。
“保護艾倫!”艾魯多對另外兩人大聲說道。
“可惡,該怎麽辦?艾魯多,該往哪走?”歐魯對於現狀沒法繼續判斷,轉而詢問道。
“沒時間乘馬了,向本部全速前進。”艾魯多當機立斷,決定就這樣趕到大部隊。
“是女巨人的本體?還是說同夥?”歐魯等人加速拉開了與亞妮的距離,迴身看著她的身影。
“可惡,竟敢……放馬過來,即使同歸於盡我也要幹掉你!”佩托拉此刻像是保護幼獅的母獅一樣,兇狠的看著亞妮的身影。
“女巨人?怎麽會?為什麽?不是已經抓住了嗎?”艾倫難以置信這個事實。
另一側,艾爾文等人還在繼續分析著可能的情況,偏偏讓他說中了,“如果敵人有保存力量的方法的話,說不定能夠再度巨人化。”
“哢嚓!”一道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雷聲在耳邊炸響,霎時間風雲變色,煙霧騰騰。
“果然是她,過來了!是女巨人!”亞妮再次化身女巨人開始了追擊,隻是這次艾倫他們可沒了靠山和陷阱。
“咚咚咚”亞妮開始追求速戰速決,變身之後立刻開始加速,緊逼逃跑的艾倫等人。
“可惡,這次一定要幹掉她!由我來把她……”艾倫打算動用【巨人之力】來對抗女巨人,卻再一次被打斷了。
“不行!由我們三個幹掉女巨人,艾倫你保持全速向本部前進。”這次是艾魯多阻止了他的行為,大聲說道。
不知道該說艾爾文料事如神,還是說他超級烏鴉嘴,每次都能說中,“經過這次的戰鬥,我發覺隻局限於采取最佳策略,是無法超越敵人的。如有必要,再大的風險也要冒,必須抱著失去一切的覺悟去挑戰。若不這樣戰鬥,人類就無法勝利。”
“我也要戰鬥!”艾倫不想再逃了,這讓他覺得很羞恥。
“不行,這是最佳策略。你的力量風險太大!”艾魯多依然不允許他動用【巨人之力】。
“什麽嘛,混蛋!你在懷疑我們的本事嗎?”歐魯也開口說道。
“是這樣嗎,艾倫?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們嗎?”佩托拉擔心的說道。
“我相信我們班會勝利,我期待你們凱旋。”艾倫麵對三人的連番攻擊,隻能選擇再次相信他們,隻是不見得會有好結果。
“嗖!嗖!嗖!”歐魯,佩托拉,艾魯多三人調轉方向,帶著之前同伴被殺的憤怒和一直逃跑的壓抑,迎麵朝著女巨人飛了過去。
艾魯多以自身為誘餌,吸引了女巨人的注意力,同時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女巨人的攻擊。接著,趁此良機,歐魯和佩托拉並肩對著女巨人的眼睛砍了下去,“唰唰唰!”
當雙眼傳來的感覺痛徹心扉,亞妮這才明白自己大意了。這三個人的身手和之前幹掉的那些蟲子不一樣。
失去了視覺,她巨大的身軀隻能淪為活靶子。運氣好的是,她背後一棵巨樹使得她不必四麵受敵。雙手交疊捂住後頸這一眾所周知的弱點,背靠大樹站定,等待著雙眼的再生。隻要視覺恢複,她自信不懼任何人。
“奪取她的視力了,這家夥至少一分鍾將處於黑暗中。”艾魯多看到女巨人的動作,立刻對佩托拉和歐魯做了個手勢。兩人看到後,心知肚明。
“在這之前幹掉她!在這裏悲慘的死去吧!”佩托拉隻想給死去的同伴們報仇。
“生擒什麽的見鬼去吧。這是給可惡的女巨人的報複!”歐魯想挽迴失敗的生擒計劃。
“就地格殺!”艾魯多擔心夜長夢多。
總之,一句話,幹掉她!
“才不會讓你恢複視力,我要削到你手臂都抬不起來。肩膀周圍的肌肉全都削掉。”艾魯多不斷的操控著立體機動裝置在空中不停的迴轉,每次經過女巨人的時候都會將她肩膀和腋下的肌肉削掉。
“削下來!”歐魯也是如此。
“把那隻手削下來!”佩托拉同樣如此,三人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絞殺風暴,女巨人雙臂周圍的肌肉不斷的被削下,肌肉混合著鮮血四處飛濺。
“削下來了!”女巨人的雙臂終於再也無法支撐,無力的垂了下來。
“接下來是脖子,隻要把支撐頭部的肌肉削下來。”艾魯多的腦中對於進攻的順序極為清晰。
“就能攻擊後頸了。”佩托拉和歐魯也同時從另外兩個方向朝著女巨人的脖子衝了過去。
‘好強!那個女巨人隻能單方麵……而且不用出聲,突然間就能配合那麽默契。一定是因為同伴間相互信任才能做到的,他們以那種方式克服了無數困難。所以即使剛剛失去君達先生也能這麽堅強。前進吧!不要迴頭,相信著大家繼續前進的話肯定是正確的方法。’艾倫迴過身看到三人大發神威,女巨人隻能被動招架,心下大定。
但同時他也想起了利威爾說過的一句話,“我未曾明白過,從始至終。無論選擇相信自己的力量還是選擇可以信賴的同伴,結果誰都無法預知。”
艾倫想到這裏趕緊轉過頭正好看到,讓他無法忘記的景象。
“現在立刻把你的後頸……”艾魯多朝著女巨人的脖子砍了過去,隻是“噗嗤!”
女巨人卻突然一張口咬住了艾魯多的半個身子,接著門牙一壓。
“艾魯多!”佩托拉的看著這一幕,“噗!”女巨人將咬斷的艾魯多的身體吐了出去。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怎麽會突然找到眾人的方位,後來她明白了,“為什麽?應該還無法看見才對!三十秒都沒過,一隻眼!優先複原了一隻眼?竟然能做到這種事?”
歐魯看到佩托拉一時失去了戰意,正對著女巨人的方向大聲提醒道,“佩托拉,快調整好姿勢!”
“佩托拉,快啊!”歐魯的提醒傳達到了,隻是還是晚了一步“轟!”
女巨人一腳將她踏在樹幹之上,留下了一朵妖豔的血花。
“喂,去死!”兩位朝夕相處的同伴就這麽被殺掉,被怒火充滿心頭的歐魯揮下了刀刃,對著後頸“叮嚶!”
本該是完美的一刀製敵,卻以刀刃破碎成了結局,“為什麽?刀砍不動?”
“轟!”女巨人可不會手下留情,一記鞭腿將歐魯擊飛。
看著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艾倫無法再忍受,調轉方向,狠狠的咬在手掌上,“把這家夥……把這家夥……殺死!”
“哢嚓!”響亮的炸雷,伴隨著金色的光芒在女巨人的不遠處產生轟鳴聲,掀起一陣煙霧。
巨大的身軀從煙霧中跳了出來,綠色的雙瞳仿若癲狂的猛獸,死死的盯著女巨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呃啊啊啊啊!!!”
“啊?”艾爾文聽到聲音後擔心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艾倫!”三笠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立刻改變方向朝著聲音的來源地趕了過去。
“那個聲音,難道是……”尋找著自己部下的利威爾也將這聲音作為目標趕了過去。
“咚咚咚!”艾倫揮舞著雙臂,巨大的雙腳踏在地麵,驚起一片煙塵。憤怒讓他現在隻想將敵人撕成碎片。
“呲!”女巨人雙臂附近的身體還未恢複,雙手仍舊無法使用,升騰起幾道蒸汽。
艾倫的一記上勾拳帶著風雷之聲揮了過去,卻被她利用靈巧的步伐輕鬆閃過。接著,女巨人一個反彈衝了上去,一腳踹在了艾倫的肚子上。“轟!”一聲轟鳴透過艾倫巨大的身軀,“咕哇啊!”即使是艾倫的巨人身軀也難以承受這種巨力,口中噴出一口涎水。
但是,瘋狂的野獸受到攻擊之後,卻是更加瘋狂的還擊。艾倫用小腹硬接這一招後,一記右勾拳將女巨人擊退。一股沛然巨力使得她在失去雙手控製權的時候難以維持平衡,後背撞在了一棵巨樹之上。
在兩頭巨人進行決戰的時刻,利威爾也來到了之前的戰場。親眼看到了被半吊在空中的君達,被咬成兩截的艾魯多,身體像是貼在樹上的佩托拉,像是麵條一樣趴在地上的歐魯。這些都曾是他最重要的部下,現在都沒了生機,隻有頭發和鬥篷還會隨風飄蕩。
利威爾的神色依舊如平常一樣,喜怒不形於色,但是那滿布陰影的雙眼卻給人一種剃刀般的鋒利之感。
艾倫和女巨人的戰鬥還在繼續,艾倫不斷地出拳,如同機器般的不停揮拳,可是心中的憤怒卻絲毫沒有減少。女巨人的雙臂剛才受了太過嚴重的傷勢,現在還是不能使用,隻能依靠靈巧的步伐,邊打邊退,倒是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轟!”直到她被艾倫的拳頭擦到後不小心摔倒在地,想要掙紮著爬起來時艾倫立刻坐到了她的身上去,將她壓製在了地上。
‘因為我做了錯誤的選擇,因為我想要相信同伴,大家才會慘死。’艾倫此刻心中滿是悔恨和自責。
“轟!”力道驚人的拳頭砸在了地上,並沒有擊中目標,使得他的手腕也因為反彈的力道而斷裂,雖然立刻開始了恢複,短時間內也無法使用。
‘如果我一開始就選擇相信自己去戰鬥。如果一開始就把這家夥幹掉……’“轟!”跟著又是一拳,但又被躲開了,這下兩隻手都暫時無法使用。
‘如果那個時候我巨人化的話。不,還要更早些從那時就開始戰鬥的話。利威爾兵長也在場一定能贏的,說不定還能生擒她。我……我做了選擇,因為我的選擇害死了大家。因為我的錯,大家……不過,說到底是你的錯!我要把你撕成碎片,等手複原了把你大卸塊,揍得你血肉模糊。撕碎以後,全部吃掉!’艾倫的巨人身軀張著大嘴,滿是唾液的湊上了女巨人的臉,正像他所想的打算吃了她,這才能平息他內心的憤怒和悔恨。
然而,女巨人的身體也漸漸恢複了正常,一記朝天腳踢翻了艾倫,使得他撞在了巨樹上,“嘭!轟!”
“唔啊啊啊!”現在的艾倫相比於人類反倒是更像野獸,每一次攻擊都傾盡全力,相反女巨人卻是保存體力盡量躲避,繼續這樣下去艾倫的情況可就不太妙了。
艾倫又是一拳轟了過來,女巨人看準時機躲了過去,一隻拳頭硬化之後對著艾倫的嘴轟了上去,“叮!”“嘭!”
沒想到失去理智的艾倫居然順著打蛇棍直上,一拳對著女巨人的肚子轟了上去。女巨人反而用手臂擋了一下,避免被直擊。“轟!”但是,艾倫的驚人怪力卻將她打飛了起來,落下之後撞在了一棵巨樹上。
艾倫乘勝追擊,一記膝撞頂了上去,女巨人及時閃過。艾倫的膝撞頂在了樹上“咚!”
艾倫的體力再也無法支撐他如剛才那樣瘋狂的攻擊,他用手撐在在樹幹上喘著粗氣,“哈啊哈啊哈啊”
女巨人迴過身,看著大口喘息的艾倫下定了某種決心。
艾倫捏著拳頭恨恨的看著女巨人,很快臉上露出吃驚不已的表情,但是結局已經注定。
艾倫身首分離,迅若閃電的一擊,連同巨樹粗壯的樹幹一同擊斷,“噗嗤!”
好不容易趕到的三笠,卻是正好看到,女巨人一口咬開了艾倫巨人身軀的後頸,將裏麵的艾倫本人吞到了口中,“艾倫!”
“等等!艾倫……不要走……”三笠看到女巨人離開後一陣失神,但是數秒過後全部反轉“!把艾倫……把艾倫……還給我!”怒火充斥著內心的三笠瞬間追了上去,立體機動裝置在她手中的速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驚人速度,不過幾個唿吸之間已經追上了女巨人的步伐。
“還給我!”三笠的攻擊如同暴風雨般激烈,不斷在女巨人的身軀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
終於三笠手中的利刃砍斷了女巨人的韌帶,她跪倒在地上“咚!”
三笠對著女巨人捂著後頸的手砍了上去,發出一聲脆響,“叮嚶!”
“為什麽?刀砍不動?”看著手中的殘餘刀刃,吃驚的說道。
“一定還活著,艾倫一定還活著。不管你在哪?我都會殺掉這個女人。把她的身體撕開,把你從那個汙穢的地方,救出來!抱歉,艾倫,再稍微,等一下。”三笠像是在跟艾倫說話,其實更像是給自己信心,換上刀刃再次衝了上去。
“站住!幹……幹什麽?”沒想到給一旁趕過來的利威爾阻止了,拉到了一邊。
“先拉開一段距離。保持這個距離,那家夥似乎也疲勞了。看上去速度沒有之前那麽快了,她好像是把整個後頸咬下來了,艾倫死了嗎?”剛趕過來的利威爾聽不出情緒的問道。
“他還活著!”三笠對此深信不疑。
“目標似乎擁有智力,她的目的是將艾倫帶走。要是想殺他的話,早就捏碎了。目標特意將他含在口中,且戰且逃。說不定她的目的是吃了艾倫。若是如此,艾倫早就被吞下肚了。一般情況下來看他已經死了。”利威爾跟三笠跟在後麵與女巨人保持著距離,嘴裏分析著。
“他還活著!”三笠重複著。
“但願如此吧。”利威爾在失去了四名部下之後,卻依然沒有露出怒發衝冠的表情。
“再說如果你保護著艾倫的話,就不至於發生這種事。”三笠臉色陰沉的怒斥道。
“是你啊,你是那個時候的……艾倫的好朋友啊。”利威爾這才看到三笠的模樣,認出了她是誰。
“我們統一目標吧。首先放棄殺掉女巨人的想法。”利威爾冷靜的說道。
“那家夥殺了很多同伴……”三笠卻依然不放棄擊殺女巨人的想法。
“既然她擁有皮膚硬化的能力,我們就拿她沒辦法。聽從我的判斷,將一切希望賭在艾倫還活著的前提上,在那家夥離開森林前將艾倫救出來。我負責砍她,你去吸引她的注意力。”很快利威爾就製定好了戰術。
三笠衝到了前麵,不斷的騷擾著。女巨人卻知道身後還有個伺機出手的家夥,一直暗暗提防著,想著什麽時候給他一下。利威爾依舊神色平靜的跟在後麵,絲毫沒有一點動手的預兆。
很快機會就來了,女巨人跑著跑著,陡然轉身一記直拳帶著虎虎風聲對著利威爾直擊了出去。
誰想利威爾竟然瞬間化身鋒利車輪,順著女巨人的拳頭一路飛馳直指雙目,“哧哧哧噗嗤!”
三笠無比震驚的看著利威爾的動作,她竟然發現自己的視線跟不上利威爾的動作,‘好快!太快了,她連硬化防禦的時間都沒有。’
隻能看到女巨人靠坐在樹幹上,身上不斷有刀光閃過,鮮血和肉塊像是暴雨般落下地麵,“噗嗤!噗嗤!噗嗤!……”利威爾像是經驗豐富的屠夫展示著自己技術高絕的刀法,不斷的分解著女巨人的身體。
利威爾班的三名成員相互配合才勉強做到短時間內壓製女巨人。可是利威爾卻是憑借一己之力,將女巨人砍得毫無還手之力,再生的速度根本趕不上刀砍的速度。
‘後頸,有機會!她很疲憊,肯定動不了。能殺掉她!’在一旁觀看的三笠此刻注意到,女巨人雙手無力的垂下,覺得是時候動手報仇了,這就衝了上去。
“住手!”但是利威爾卻明白,女巨人尚未完全失去反擊能力。
利威爾撞開三笠,一腳踩在了女巨人準備揮打三笠的手背上,“哢噠~”一聲脆響和劇痛傳達到了他的神經。
“哧!”利威爾忍著劇痛繼續攻擊,割開了女巨人的兩頰,失去肌肉連接的大嘴,不由自主的張開,露出了裏麵被唾液包裹著的艾倫。
“艾倫!”三笠驚喜的看到艾倫就在眼前。
“跑路了。”利威爾一把將艾倫夾在腋下對著三笠說道。
“艾倫?”三笠試著唿喚艾倫。
“應該沒事,他還活著。雖然很髒,別管那家夥了,快撤退!別忘了作戰的本質。難道說滿足自己的欲求更重要嗎?他是你重要的朋友吧。”利威爾再也不管女巨人的死活,夾著艾倫朝著來時的方向趕去。
正好看到了女巨人流著眼淚的麵孔,一陣疑惑,“啊?”
在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森林中之後,一個身影從樹幹中鑽了出來,走到女巨人的頭頂站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道,“哎!早就跟你說了,叫你逞能啊!”
離開巨木森林的調查兵團開始檢查人數,收攏士兵的屍體,讓搬運著屍體放到馬車上說道,“隻有這個我怎麽也習慣不了啊!無論是誰都是這樣啊,同伴們會怎樣死去,自己會怎樣死去,腦子裏淨想著這種事。”
阿爾敏也深表同意的安慰道,“我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隻要一想象自己最後的模樣。大概就沒辦法戰鬥了吧。”
讓看著堆積在一起的屍體,神色暗淡的說道,“正如你所說,能活到什麽時候呢?”
薩沙也在安慰著柯尼,“總之,目前我們是活下來了不是嗎?”
柯尼滿臉的陰鬱,“隻是目前而已。”
薩沙樂觀的說道,“不是挺好的嗎?因為我們還活著。”
柯尼看著遠方的夕陽,唏噓的說道,“對著那些死者的遺體,你還說得出口嗎?說不定我再也無法迴到故鄉了。”
負責統計的士兵正在跟艾爾文匯報著情況,“大致完工了,有五名左右,無法迴收。”
艾爾文想著能多找到一具屍體也好,“身體的一部分也不行嗎?”
親眼看過那慘絕人寰的殘屍之後,士兵覺得還是別帶走比較好,“除了因為巨人的關係無法迴收的人以外,那個模樣為了遺屬著想,還不如不帶迴去。”
艾爾文聽到之後,也無奈的說道,“按失蹤處理吧!”
“是!”士兵接受命令後,離開了。
負責站崗的士兵匯報道,“森林周圍發現幾頭巨人,目前還沒有向這邊來。”
“立刻轉移,向各班傳令。”艾爾文知道眼下不是再滯留在牆外的時候了。
“是!”傳令兵接受命令。
“我無法接受艾爾文團長。”艾爾文身旁的一名士兵,大聲叫喊著。
“喂!你這家夥。”身旁的同伴,想要攔住他。
“我們應該去迴收,伊凡的屍體明明就在眼前啊!”看來是有要好的同伴屍體未能收殮。
“巨人不是就在那旁邊嗎?可能再次造成傷亡啊!”同伴試著勸諫道。
“攻過來的話,殺了不就行了嗎?”已經無法冷靜的他,全然不顧的說道。
“伊凡是我們的同鄉,我們一起長大的。他的父母我們也認識,至少想把他帶迴去啊!”身邊的同伴這時也無法淡定的勸說了。
“別說任性的話,小孩子吵架嗎?”這個時候,一個冷淡的聲音插了進來。
“利威爾兵長!”士兵吃驚的看著走過來的利威爾。
“已經確認死亡了,不就足夠了嗎?不管有沒有遺體,死亡就是死亡,不會有任何改變。”利威爾的話非常理智,或者說太過理智,不像是麵對死亡的正常人類會說的話。
“怎麽會……”士兵滿眼含淚,說不出話來。
“伊凡他們按失蹤處理,我已經決定了,放棄吧。”艾爾文的聲音同樣冷淡平靜。
“你……你們兩位,難道沒有一點人類的感情嗎?”兩位負責人的態度使得他歇斯底裏的喊道。
“喂,迪特!你說的太過分了!”同伴在一旁大聲吼道,但是心裏估計也是這個想法吧。
那隻不過是臨走前的一件小事而已,很快調查兵團的士兵們踏上了歸途,群馬奔騰,綠色的鬥篷組成了仿佛綠色的長河在流動。
一切都和早上離開城牆的時候非常相似,要說有什麽不同。應該是這條河短了不少,還有彌漫著一股陰沉抑鬱的氣氛。
偏偏這個時候坐在發車上負責看守屍體的士兵看到了馬車後麵,追來了兩頭巨人,大聲通報給前麵的士兵,“有巨人!”
馬車上的老兵看清了兩頭巨人前麵奔跑著的兩匹馬,上麵的兩個人赫然是之前質問為什麽沒有迴收同伴屍體的那名士兵還有他的同鄉,以及帶迴來的屍體,“那是……迪特!笨蛋!”
情報迅速傳達到艾爾文的耳朵裏,“後列發現巨人!”
艾爾文下令提高速度,“全速移動!”
利威爾環視四周,一馬平川,“附近看不到高大樹木和建築物,沒法隨心所欲的戰鬥啊!”
艾爾文說道,“還是逃到城牆更快一點。”
坐在馬車上的讓看著越來越近的巨人不安的說道,“這樣下去會被追上的。隻能一戰了嗎?”
“在平地上立體機動十分受限,而且你看根本沒完沒了。”阿爾敏指了指另一側飛奔而來的幾頭巨人說道。
“那你說該怎麽辦啊?”讓沒了主意,對著阿爾敏問道。
“隻能……”阿爾敏想到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隻是這個決定並不那麽容易讓人接受。
“不行要被追上了!”另一輛馬車上的士兵也很擔心。
“我繞到那家夥後麵。吸引它的注意,你趁機……”一名老兵提議道。
利威爾減速來到托運屍體的馬車旁邊開口說道,“不能那樣做,還是把遺體丟掉吧,這樣會被追上的。”
“可是……”士兵有些難以抉擇。
“無法帶迴的遺體以前也多的是,這些人也不例外。”利威爾平靜的聲音,卻表示著不能拒絕的命令。
“要這樣做嗎?真的要這樣做嗎?”士兵看著堆在一起的昔日同伴,問著自己。
是舍棄戰死同伴的肉身來獲得逃跑的機會,還是誓死守護同伴的遺體與來襲的巨人決一死戰,這個問題很多人都不想迴答。但是此時此刻,這個問題已經刻不容緩。是生是死,是拋棄戰死的同伴還是失去更多活著的同伴,這個時候要有一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