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潛的神色卻變得凝重,想來是京城裏的動靜鬧得太大, 傳到邊關,讓父親知曉了。


    這封家書,其實是在問皇帝有沒有為難他們。


    皇帝從前不能算是個聖明的君主, 卻也能維持住一張虛偽的麵皮, 現在的他,大概是終於忍受不了處處被掣肘、所以徹底揭開麵具,開始卸磨殺驢了。


    他自己鬧騰事小,殃及到黎民蒼生,那將會變成一場災難。


    葉潛心事重重地收好信,看到楚辭在一旁拿著毛筆,在小烏龜背上畫了一個又一個圈, 忍不住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


    “烏龜好玩嗎?”


    “一般般。”


    葉潛把毛筆拿到一邊,握住他的手:“可你都和它玩好久了。”


    楚辭彎起眼:“你是在吃醋嗎?”


    “是,”葉潛輕聲說:“你也理理我吧。”


    楚辭眼一眨,周遭的環境陡然變幻成學堂的模樣,他把衣服也換成簡潔的校服,而後支著下巴,笑眯眯地看向葉潛:“小夫子今天想教我什麽?”


    葉潛:“……”


    他呆了一下,而後迅速地臉紅起來:“阿辭,你這是在做什麽?”


    “不是你說,要我理理你嗎,”楚辭起身,坐到葉潛麵前的桌子上,笑著撫摸上葉潛的臉:“夫子的臉怎麽這麽紅,是生病了嗎?”


    克製的古代人顯然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種玩法,葉潛臉色越來越紅,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落,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外看去,手背上卻冒出了根根青筋:“阿辭,不要鬧了……”


    “嗯?”楚辭搭上葉潛的肩膀,兩個人的距離近到唿吸可聞:“夫子不喜歡這麽玩嗎,那我們換一個。”


    周圍又換成藥堂的裝飾,楚辭把葉潛推到藥架上,裝著一格格小抽屜的藥架發出輕微的聲響,葉潛放輕了唿吸,依然覺得自己好像能聞到沉沉的藥香。


    “我來幫夫子看看病,”楚辭說著,手指在葉潛心口點了點:“夫子心律不齊,依我看,大約是相思病。”


    葉潛垂著眼眸,他臉色依舊是紅的,但眼裏多了許多明晰的笑意:“阿辭真是妙手仁心。”


    他攬住楚辭的腰,害羞地輕輕問:“阿辭既然已經知道了病因,能不能幫我治一治這相思病?”


    楚辭一本正經地搖搖頭:“病入膏肓,無藥可治。”


    “有,”葉潛認真地看著他,說道:“隻要你對我笑一笑,我就能藥到病除。”


    [老實人說情話真是讓人扛不住,]係統倏地冒出來:[你有沒有心動一點?]


    [你怎麽這麽八卦。]


    藥香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縷幽暗到難以捉摸的氣息,勾著人墜入美妙的夢境。


    葉潛難以自控,他握住楚辭的腰,撫上他柔韌的脊背。


    “阿辭,”他啞著聲,一遍遍念著楚辭的名字:“我好喜歡你。”


    楚辭被他吻得眯起眼睛,跌進他懷裏。


    葉潛的吻溫柔而纏綿,像是水,無聲無息地擁住他,讓他無處可逃。


    他在換氣的間隙,勉勉強強地問道:“小夫子是想要教我別的事情嗎?”


    葉潛笑了一聲:“才不是。”


    他自己也不會,要怎麽教阿辭。


    更何況,他不想讓阿辭受到一點委屈,這地方再好,也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他不要和阿辭在虛幻裏在一起,他要他們在真切的山水裏長伴此生。


    幻境崩散,楚辭有些受不住,咬了葉潛一口:“小夫子好貪心。”


    葉潛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覺得自己這麽出去,多半是要被其他的官兵打趣的。


    不過,管他們呢。


    他放開楚辭,低聲道:“我隻貪阿辭。”


    分明是豔陽天,京城的天卻是越來越暗了。


    皇帝越發喜怒無常,難以捉摸,動輒雷霆震怒,嚇得一幹臣子整日提心吊膽。


    朝堂裏出現了罕見的辭官熱景,一封封請辭的折子遞上去,個個爭先恐後,生怕折子還沒到皇帝手裏,自己的人頭先落地了。


    慢慢的,大臣們也發現了一條規律,在上次鮫人一事中,最堅決反對的就是皇帝第一個下手的丞相,接著才是其他人。


    皇帝處理掉的那些臣子裏,無論哪一個,都是上次站在反對陣營裏的大臣。


    摸清規律後,臣子們感覺嘴裏發苦,皇帝竟然當真被那鮫人蠱惑了神智,開始秋後算賬了。


    那些當初沒出聲的自然暗暗慶幸,出聲的隻能在心裏想著退路。


    他們不想死,可看皇帝這架勢,擺明了不會放過他們。


    那該怎麽辦?再去找一條鮫人賠罪麽?


    而張勉,他因為獻上鮫人,僥幸成為了皇帝信任的人,可他並沒有因此感到喜悅,而是越來越惶恐,總覺得有種深深的不安壓在心上,讓他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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