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要去攻打哪個勢力了嗎?


    他們猜測得漫無邊際,可惜沒有誰能真正猜到戰艦出行的原因,和那些宏大目的毫無關係,僅僅是為了接一個人。


    戰艦裏的燈光調到昏暗,楚辭閉著眼睛,在寬大的座椅裏蜷縮成一團。


    自從完成任務到現在,他總是能感覺到一絲絲微妙的疼痛感,不嚴重,但是時時刻刻存在,像是什麽東西在拔節生長,搞得他做什麽都沒精神。


    係統也無法屏蔽這種疼痛,對此,它的說法是,這種疼痛源自他的靈魂而非他的身體,也不是外在因素,它解決不了。


    它說的並沒有錯,痛意的確是來自他的靈魂,它隻是隱瞞了疼痛感的起因,他之所以會疼,是因為他快要蘇醒了。


    想起任務開始之前,那個人對它說的話,係統忍不住靜默。


    [他很好看對不對,]他笑著說:[但這還不是他最好看的時候,等到他醒了,你就會知道什麽是顛倒眾生。]


    [他醒了,任務就完成了嗎?]它問。


    [……]他安靜許久,輕聲迴道:[不。]


    [為什麽?]


    [因為決定權在他,而不在我。]


    它理解不了這句話,可他也沒有再解釋,隻是無奈地彎起眼睛,沉入深不可測的黑暗。


    楚辭又睡了過去,他隻有在睡著的時刻才感覺不到那種疼,所以他每次都會睡很長時間。


    等他醒來,戰艦已經停泊在星際港口。


    [係統,還要多久才能到?]


    因為那縷始終揮之不去的痛意,他的聲音都有些懨懨的。


    [還要一個星期。]


    [怎麽還有這麽久。]楚辭揉了揉額頭,他剛剛睡醒,視線還有一瞬間的模糊。


    能讓他親自去接的自然隻有他的任務目標,和前兩個世界不同,這一迴的目標距離和他差距了九個星係,豈止十萬八千裏,他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基本都耗在了趕路上。


    係統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句話,畢竟從客觀事實上看,他們確實在宇宙漂流了很久。


    [要不然,你再睡一會兒?]


    [好啊。]


    楚辭懶懶迴了一句,起身赤足踩在長毛地毯上,往臥室走去:[催眠我吧,我希望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係統:[……好的。]


    戰艦補充完能源,又徐徐離開港口。


    楚辭在係統的催眠下再度沉睡,哪怕是在昏暗的燈光裏,他的皮膚看起來依舊蒼白到虛弱的地步。


    即使他沒有說過那種疼到底有折磨,但光從外表來判斷,係統也知道他並不好受。


    等到他再感覺不到一絲外界的動靜,一個虛幻的人影自收集到的碎片裏浮現出來,無比溫柔地抱住了他。


    每次楚辭睡著的時候,他都會悄悄出現,替他壓製那縷疼痛,好讓他安眠。


    這是係統做不到的事,隻有他能夠做到。


    當然,等找到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他就不用再出現了,反正都是他,止痛的效果都沒差。


    一個星期後,戰艦終於落在目的星球。


    與此同時,楚辭也從睡夢裏醒來。


    他們到達的地方是一顆衰敗的星球,這顆星球上的能源早就被采集完竭,成了一片廢土,放眼望去,入目盡是破敗斷裂的高樓大廈,以及被厚厚白雪覆蓋的大地。


    楚辭剛下戰艦,就被刺骨寒風吹了一臉:“……”


    [這鬼地方真的還能住人嗎?]


    [別人不一定,但是碎片肯定可以。]


    係統支撐起屏障,將他籠罩在溫暖和煦的結界裏。


    這個世界的碎片很特別,他是被人遺棄在這顆星球的小可憐,這顆星球也不是沒有人居住,在覆蓋著白雪的地下,有著廣袤的地下城,裏麵什麽人都有,魚龍混雜,小可憐在這裏混到現在,也早就變成了一隻小瘋狗。


    隻是不管他變成什麽樣,他們都得把他帶迴去,這是他們的第一個任務。


    係統指引楚辭找到地下城入口,還沒下去,一陣陣高亢的聲浪率先傳到耳邊。


    楚辭麵不改色地乘著電梯下去,全玻璃的電梯,讓他能清晰地看見地下城裏正在發生什麽。


    亢奮的人群圍在搭建的擂台周圍,而在擂台上,兩個人正在殊死搏鬥,一個高壯如山,另一個對比起來,則顯得過分蒼白瘦削,隻是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家夥,竟然也和那隻蠻牛打得旗鼓相當。


    [是他。]


    無須係統多言,楚辭自然明白它指的是誰。


    “打死他!打死他!”


    “老牛你還行不行了!不能行換人!”


    聲浪越來越高,台上的搏鬥也越來越白熱化。


    空氣裏翻滾著的alpha信息素在此刻就是最好的火.藥,兩個體型懸殊的人死死盯著對方,看見對方眼裏湧動著同樣猙獰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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