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三月啊?”


    程小四送走了今日來的姑娘們,蕭合將婚期的時間告訴了她,她倒是不太意外,“那不是和阿姐出嫁的日子差不多,剛好晚一年。”


    蕭合歎氣,“本來想多留你一留,但元五那孩子的年紀的確是等不起了,好在你和你大姐都嫁的近,尤其是你,還挨著你舅舅家,我這裏這才放心不少。”


    “你啊.“


    本來還想多叮囑她一下,想著前日裏才說過,“罷了,雖說是明年開春的事,但這日子過起來很快,別總惦記著往外跑,你姐的針線活大多都是她自己做的,至於你的.”


    “娘給你請了繡娘來,但你還是要動兩針,一針都沒有不像話。”


    “知道了。”


    生怕她娘又念叨她,忙道:“我去看看二哥,二哥後日就要去考試了,也不知道緊不緊張。”


    見她跑的飛快,蕭合無奈搖頭,好在兩個閨女她最擔心的不是這個,這個比她姐要精一些。


    “二哥,你在做什麽?”


    到了程有二的院子裏,見程有二站在樹下發呆,程小四湊上前,見樹上蹲著傻根兒,正和他二哥大眼瞪小眼。


    程有二轉頭,“它什麽時候來的?”


    “經常來啊,你們院子裏這顆樹長的好,華寶總窩在這樹上,有問題?”


    程有二搖頭,“它們剛才在打架。”


    “那不是很正常?”


    程小四覺得他二哥今日神神叨叨的。


    “二哥,你還好吧?”


    “還好啊,怎麽了嗎?”


    程小四就覺得他不太對勁,“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我給你說沒關係的,要適當的放鬆才行,不別把自己逼那麽緊。”


    她二哥不會是壓力太大把自己搞成傻子了吧?


    程有二忽然笑了,“你亂想什麽,我就是覺得這兩隻打架有趣來看看,又想到一點別的事,你二哥沒傻。”


    “真的嗎?”


    程小四明顯不相信。


    “真的,沒傻。”


    被懷疑成了傻子,程有二哭笑不得,“我就一個人在院子裏有點無聊,看了書後腦子又有點累,出來放鬆一下。”


    程小四還是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她,畢竟在她的心裏,她二哥就沒有正常過.


    “無聊就出門轉轉嘛,約了三朋好友的聚一聚多好。”


    “我給你說,一個人悶久了心情就會越來越不好,得要讓自己開心起來,不如我們一起去逛街吧?”


    程有二幹笑兩聲,“你就盼著你二哥一點好吧,二哥就是心裏有事而已。”


    “二哥,豁達懂嗎,要豁達一些,別搞那麽深沉,你才幾歲啊。”


    程小四笑眯眯的看著她,“你看三哥,多跳脫,也沒什麽煩惱,每天都樂嗬嗬的。”


    程有二又幹笑兩聲,“你和你三哥要好,你三哥自然就是比我好。”


    這家裏就沒有人和他要好。


    “你這話說的,我說的是性格,三哥性格好又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出門在外也能混得開;你也好,但可能是讀書人的原因,深沉不少,隨時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自己實話實話,結果程有二冷哼一聲,語氣都變了,“所以你今日過來是來聲討我的?”


    “不是啊,我來看看你緊不緊張。”


    程有二沒好氣的開口,“那你看到了,給他們說用不著擔心我,一個秀才我還是能考下來的,不白吃家裏的飯菜。”


    “你這話說的,誰有說你白吃飯了?”


    程小四覺得心裏堵得慌,她二哥怎麽就這麽有本事三兩句話把人氣死?


    “如果你覺得我剛才說話不對,我給你道歉,沒說你比三哥差的意思,人各有不同,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活的輕鬆一些。”


    “哎呀算了,和你說不清楚,越說越亂。”


    見她要走,程有二出言譏諷,“怎麽,話都不願意和我多說兩句?”


    “二哥就這麽不招你待見?”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他想說他還想和她多說幾句話,結果


    程小四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撲騰著就上了,直接將程有二推到了地上,膝蓋頂著他的腹部對他一陣捶打,“還能不能好好說話,啊,我讓你嘴欠,我讓你刻薄,我讓你陰陽怪氣,讀的什麽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你為誰考秀才,你考不上丟人的是我?一個秀才你就不得了了,你要是考上狀元還不得把我們都推出門去砍了?我告訴你,我想打你很久了。”


    嘴裏不停,手下更是不停,程有二慌忙應對,程小四閉著眼睛胡亂出拳,打到哪裏算哪裏,哼著小曲兒迴來的程有三剛進門就趕忙退了出去,躲在牆後麵探出一個頭來,嘴裏嘟囔著,“程小四太殘暴了,毆打親哥啊,哎喲,程有二活該,打得好。”


    等程小四打累了才停了手,惡狠狠的盯著他二哥,“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程有二衣裳散亂,連頭發都被抓亂了,“鬆開你的膝蓋。”


    程小四站了起來,透著自己的手疼的齜牙咧嘴,再次惡狠狠的看著爬起來的程有二,“你怎麽迴事,你為什麽要還手,我手痛死了。”


    程有二都被氣笑了,“你講不講理,我什麽時候還手了,是你自己打到了我的拳頭上。”


    程小四不依,“我不管,就是你打我,我要去告你,我要壞你名聲,你毆打妹妹。”


    “程小四,你還講不講理,是誰打誰?”


    “就是你打小四,我親眼看到的。”


    看好戲的程有三笑嘻嘻的走了進來,“你看不慣她,言語不和的情況下你先動了手,都怕小四打到了地上了,你太殘暴了。”


    程有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個家已經這麽黑暗了,他才是受害者啊。


    “我好好的在這裏看耗子和雞,她走進來找我耳邊一陣有的沒的,嘰嘰喳喳,我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就被她給打了,現在你們還聯起手誣陷我?”


    “你們是雙生,你們就了不起?”


    程小四淚眼婆娑的抱著程有三的手臂,“三哥,這個家已經容不下我了,我不過是來關心下二哥,二哥就對我陰陽怪氣,然後還對我動手,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嗚嗚嗚~~~”


    “你看你,把小四欺負哭了。”


    程有三倒打一把,“你怎麽這麽狠心?”


    程有二翻了個好大的白眼,“我狠心,我”


    此刻他滿身是嘴都說不清,這個家他才是待不下去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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