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大器的眼中,天災麵前人人平等,皇帝也跑不了,能保全自身就不錯了,其他的盡人事聽天命,不強求。


    “這場天幹不知要何時才能緩解,莊稼雖不能救,但人要救,就怕到時候缺水。”


    “好在京城這塊風水寶地得天庇佑,京郊山脈縱橫,想來不缺水源。”


    程小四看了元溯一眼,元溯當即就說已知曉京郊的一處水源,不過是在山上,若是有需要還要接了竹筒將水從山上引下來。


    如此一來眾人便不慌了。


    到了第二日,程大器舉薦了太子來負責募捐一事,皇帝當即同意,皇後和太子皆是有些心喜,猜想程大器是不是有倒向他們的可能。


    三皇子麵色難看,下意識的就認定是三公主得罪了程小四,程大器這才報複到了他頭上,對三公主更是不滿。


    不過三公主已經不能有糟糕的境遇了,三皇子有氣無處發,程大器卻又在這個時候放出了商行可能會籌建票號的消息,如此一來誰還管什麽三公主,全都費盡心機的打聽消息,要知道若是真的開設票號,那可是直接握住了朝廷的錢袋子,誰不想分一杯羹?


    程大器這一手間接幫助太子募捐,都想在皇帝跟前好好的表現,爭取能沾上票號的邊,三日後皇後舉辦賞花宴上各家夫人皆是有備而來。


    元夫人也帶著程小四去了,夏日炎炎,皇後為了募捐也是下了血本,供各家夫人和貴女們說話的正殿裏擺了好些冰盆,讓整個正殿的都帶著微微涼意,很是舒適。


    要讓人出錢自然要讓人高興,皇後還是懂人情世故的,誇了這家小媳婦又誇了那家的大姑娘,搭了台子讓那些學了本事的姑娘們一展所長,也好叫人家覓得如意郎君,賞賜了這個又賞賜了那個,忙的不亦樂乎。


    程小四瞧著都覺得累得慌,此刻的她很是佩服皇後,腦袋上頂著大幾斤的頭冠,還要全程帶著笑,這活兒不容易幹啊。


    她自己倒是左邊是親娘右邊是婆母,三人坐在一塊兒說說笑笑,吃吃喝喝,欣賞各家姑娘的表演,好不快哉。


    當所有人都高興了,總算等到了各家掏銀子的環節,各家夫人掏的也很是痛快,當宮人端著一個托盤走到婆媳跟前時,元夫人提筆寫下了元裴的名字和所捐數額,程小四拿出了厚厚的一疊銀票放進了捐款箱,婆媳二人合計捐款八萬兩,絕對屬於大手筆。


    蕭合也不遑多讓,順義伯府富貴名聲在外,不多出一點說不過去,誰都能說窮,他們家不能。


    雖然登記了單子,但沒有念,寫完一個就會遮擋一個,誰也不曉得旁邊捐了多少,這讓很多人心裏都很舒服,場麵更加的和諧熱鬧。


    與此同時城外的募捐也已經開始,太子操盤就絕對不是針對朝堂大人,那是全京城的百姓都包含在內,都是記名記數的捐,商戶們很是踴躍,畢竟這兩年跟著程大器賺了不少銀子,且程大器暗中放出了消息,捐的多的有迴報。


    元裴這兩日都樂嗬嗬的,捐款的效果比他想象中的好,“果真是要太子或者三皇子來才能取得這樣的效果。“


    兩家都是隻管自己,根本不管旁人死活的人,太子一黨的人那是到派人鼓動捐款,說的口沫橫飛,自己更是不遺餘力的捐,要是換了他和程大器兩個有些畏首畏尾的人來,哪裏可能得到這麽多的捐款?


    捐款的銀子都會歸到戶部,有了錢好辦事,他這兩日壓力都小了不少。


    天一日日的幹著,接連三個月滴雨未下,城中不少水井都見了底,元府有四口井,其中三口的情況也不太樂觀,有一口平日裏無人來取,如今卻是日日打水不斷,井中的水也是充盈的很,那便是獨屬於程小四的水井,她嫁到元家之前程大器請人來給她打的。


    “我當時還覺得挺多餘,現在想想,還是我爹有先見之明。”


    花花很是得意,“那是當然,當初打這口井老爺可是請的最有經驗的老師傅,這井沒打多久就有了水,都說是好兆頭。”


    程小四點了頭,覺得自己腰杆子硬如鋼筋,以後吵起架來就可以說:我不僅喝口水都是我娘家準備的,你們喝的水也都是我的!


    飲水短缺,物價飛漲,吃個青菜也成了難事,元溯命人到程小四說的地方開挖暗河,想著要是缺水的人就可以到山下去接,也不收錢,就當是行善積德了。


    暗河是挖到了,同時湧上了密密麻麻的小肥魚,魚最大的也就筷子那麽長,但一個個肥的很,還相當好抓,一竹筐下去多的抬都抬不起來,且鮮美異常。


    暗河下麵有魚也不稀奇,但這麽幹旱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那必須要做點文章的,元溯將此事當成個祥瑞告訴了皇帝,順便還送上去一大桶的魚。


    暗河水清澈,水質甘甜,魚肉鮮美,放下筷子的皇帝龍心大悅,恰逢欽天監此時來說幹旱就快過去,接下來要提防洪澇,淹死總比幹死好,如此,元溯莫名其妙就立功了,官升兩級,但依然留在商行。


    元裴很是恍惚,該怎麽說呢?


    費心費力,小心謀劃,謹慎行事,好不容易才給自己的大兒子弄了個縣令當。


    原本弄到朝中混日子的小兒子就憑借一缸子魚輕鬆超過了他的兄長,得來還不費吹灰之力,讓他到哪裏說理去?


    “福氣這東西就是這麽玄妙,誰都說不好,你就看五郎和小四定親後到現在的變化就曉得了。”


    元夫人對程小四的福氣那是深信不疑,都不知道程家的先祖到底是埋在哪個好位置上,能給後輩兒孫這麽大的福分,還個個都有。


    元裴心裏很是複雜,就


    怎麽給大兒子說這事?


    就這情況說他這個當老子的沒偏心小兒子都沒人信啊。


    元夫人瞪了他一眼,“想這些做什麽,兄弟倆不管誰好對另外一個都是好事,誰說老二就一定要比老大差?”


    “老大有老大的本事,老二有老二的福氣,一個穩紮穩打,一個福運加持,有什麽不好?”


    “這是多好的事,天佑我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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