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裴的眼中,作為元家未來的家主,用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是正常的,但元裴的手段稚嫩人更愚蠢。


    元珩當即跪在地上,“是兒子糊塗,兒子入朝的時間晚,太想得到政績能有本事和爹一起撐起元家,為達目的手段不太光彩,兒子知錯了。”


    元裴沒有太過責備他,因為他做的那些事尾巴被擦的很幹淨,也不算沒有可取之處,且剛入朝有些穩不住自己也算正常。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對比起胡氏來,他更有耐心。


    “以後多聽多看多學少說,更不要輕易答應人什麽,朝中這潭水太深。”


    元珩磕頭,“多謝父親教導。”


    元裴也沒讓他起來,卻說了一句,“江氏不錯,你迴到京城需要後宅有人替你奔走,她倒是合適,就是身份低了些。”


    至於胡氏,不提也罷。


    元珩也曉得江氏的身份是個問題,沒等他開口,元裴又說了,“再等等看,若是非她不可,那就給她個身份。”


    這個意思可並非是要讓江姨娘頂替了胡氏,不過是要給她尋一門好聽些的娘家而已,這一招程大器用過,秦家這門姻親是怎麽來的?


    懂門道的人都有數。


    元珩明白了,這日夜裏他去了胡氏的院子,胡氏正因短暫的得了管家權而興奮,而江姨娘像是個丫鬟一般伺候的門旁,元珩眉頭輕蹙,“這麽晚了為何不迴自己的院子?”


    江姨娘麵色不太好,整個人也有些搖搖欲墜,而後又堅強的穩住了身子,恭敬了福了禮,沒等她說話胡氏就說了,“江氏是妾室,按照規矩她理應隨時伺候在我這個主母的身旁。”


    “元家怎麽說也是大族,禮不可廢。”


    元珩拿了濤兒說事,胡氏笑了笑,緩緩坐下,“濤兒是府中的小公子,自然有乳母妥善照料,還請大爺放心,我這個做嫡母還不至於苛待他一個小娃娃。”


    她隻覺得管家權在手,她腰杆子硬如鐵,連男人她也不放在眼裏。


    她求的就是這個管家權。


    “怎麽,大爺是心疼了?”


    一句‘禮不可廢’又讓元珩沒了話說,隻覺得胡氏越發的麵目可憎,“天色太晚了,讓她迴去歇著吧。”


    胡氏給自己倒著茶水,“既然大爺都發話了,我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麽的,江姨娘,迴去伺候著大爺歇下吧。”


    江姨娘飛快的抬眼看了她一眼,而後福禮,轉身往外走,元珩自然是跟了上去,邱婆子可急壞了,“少夫人,您這是在做什麽?”


    這是一點都不想好了啊。


    胡氏放下茶壺,“你覺得我就算是放下身段去討好,他就會喜歡了?”


    “我也是陪著她吃過苦的人,前些年在朝西的日子可不容易,裏外都是我幫他打理的,我打理的不好嗎?”


    “我陪著他去上任,剛到的日子一樣的不容易,強龍不壓地頭蛇,我接過了那些人的錢財替那些人辦了事,這才有後來那些人對他的支持,他揣著明白裝糊塗,自己想要一身幹淨,把錯過都推到了我身上。”


    她緩緩起身朝著床榻走去,“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我是沒有五弟妹那麽富貴,有那麽強的娘家,但我也是八抬大轎從正門抬到元家的,憑什麽都能踩我一腳,就因為我娘家不行?”


    見她又要轉牛角尖,邱婆子趕緊要勸,胡氏坐下後接著道:“在任上我說的那些話,他沒心動?”


    “可惜最後處處被針對的還是我,還找了江氏來讓我難堪,迴來後口口聲聲說江氏如何,那江氏再如何也是踩著我之前經營好的人脈爬上去的。”


    “我是想明白了,人看你不順眼,你就處處都不對,那我也不去當那個討人嫌的人,隻要管家權在我手裏,旁的我都不管。”


    誰都靠不住,無論是元家還是她的娘家,能靠得住隻有她自己。


    且經過這些日子和她婆母之間的相處,她更明白了一件事,隻要三個孩子在手元家就不能將她休了,看她不順眼也隻能忍著。


    隻要她在一日,就算程小四的娘家多強,她自己多富貴,永遠都要矮她一頭。


    至於她的娘家,喂了這麽多年半點作用都沒有,依舊是廢物一群,從今日起,若是繼續對她沒有用,休想從她手裏拿到一文錢!


    邱婆子.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了,腦子裏一團漿糊,現在是啥意思?


    除了權利外連丈夫都不要了?


    她是真的不懂了。


    很快元家的下人就發現他們的大少夫人立起來了,處理事情也算公正,就是沒有夫人那般好說話,倒是讓下麵那些有小動人暫時消停了下來,準備多觀察幾日。


    她也不再去找江氏的麻煩,她連元珩都不在意了,還在乎江氏?


    依舊是那句話,隻要她不倒,江氏就翻不起浪花來,與此同時,她還收拾打扮的出去赴宴,和各家夫人結交,原本她就有兩分好名聲,在應酬上比程小四的經驗還多一些,元夫人離開的第五日她就因為赴宴結交到了幾位夫人,迴府後更是神清氣爽。


    元家的事程大器沒有去管,元珩來找他說話倒是給了他啟發,最近朝廷剛撥了軍餉,國庫又要空虛了,皇上的脾氣不好,到了他去解憂的時候。


    “報館辦起來倒是容易,但百姓識字的實在是太少,聽聞東樞剛發的時候也是虧著辦的,一張報紙就兩文錢,都還不夠一張紙的本錢,還不說需要刊印的花費,還得加上人手,七七八八記起來一張報少說二十文才能保本。”


    “微臣的意思可以從長遠計,由朝廷出麵開辦一個民間學堂,束脩便宜一些,更多的教化百姓培養學子,以供朝廷選拔”


    皇帝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些,但他就是想辦,他現在嫉妒東樞的皇帝嫉妒的發狂,人家可是有六個兒子啊,怎麽就沒打成狗?


    程大器再次拱手作揖,“微臣以為若是要辦報,可以將報包出去,誰給的價錢高給誰辦。”


    既然給這個也不放心,給那個也很擔憂,但又很想辦,那就說錢,這個最簡單。


    “由商行出麵,無論誰想要來辦報,先要將辦報的章程拿出來,然後約定每年給商行多少銀子.”


    見他滔滔不絕,皇帝眉頭輕蹙,開始思考此事的可行性,程大器又道:“每一期發出去之前都必須由皇上先過目,皇上覺得可以,那才能發。”


    皇帝眉頭舒展開來,最好一個報館裏多放進去幾方的人,相互製約,那才更好。


    不用他花錢,還能平衡關係,又能把事辦了,果真能為他分憂的還是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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