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離跟蘇文忙得腳打後腦勺。


    甘振宇帶著班忠心老臣更是連軸轉累得麵青唇白。


    南桑向大越投降,本可作為大越附屬國存在。


    結果閆長空一死,南桑皇室血脈徹底斷絕,大越不得不重新擬定接收計劃,盡快在最短時間裏讓南桑恢複秩序,穩住百姓生活,鎮住南桑不服氣的文臣武將,避免衍生亂象。


    “老子當初是哪門子想不開,要科舉入仕來當官來!”禦書房裏,蘇文瞪著眼前好似永遠處理不完的公務,第幾百次後悔當年年紀輕,意氣用事入朝為官。


    天天累成狗!


    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睡過懶覺了!


    “稍安勿躁,你的辭官折子三天兩頭往我這兒遞,我百忙中還要抽空出來不厭其煩給你批‘不允’二字,我可有一句抱怨?繼續幹。”書案堆疊如山的折子後傳出男子沉穩聲線,不急不緩。


    蘇文本就惱火,一聽他這種老神在在的語調,惱火立馬躥起三丈高。


    恨恨打開扔過來的一份奏折,果不其然,上頭“不允”二字異常顯目。


    不是毛筆批複的。


    魏離這狗東西學會偷懶了,叫人專門刻了個印章,看到他的折子直接往上把印章一蓋,印出來的就是端正顯眼的“不允”!


    他他娘上的就是條賊船!


    禦書房虛掩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已經升職翰林院大學士的甘大人,拖著虛浮步子走進來,眼底兩團大大的青黑,眼袋已經快要掉到下巴了。


    “今歲多事之秋啊。諸國又有事了。”甘振宇捏捏眉心,把手上一張皇榜及幾封書信放到魏離麵前,“東濮皇下了罪己詔,自省過錯,袒露當年對霍氏一族的迫害,引咎退位。這幾封信,九國各有一封,臣已經先行閱覽,皇上您請過目。”


    蘇文驚訝得顧不上生氣,從另一邊疾步躥過來,伸長脖子往那張皇榜看去,“罪己詔?東濮皇還有這份膽量向天下揭短?”


    待他將罪己詔看完,魏離也把九國書信閱畢,他揚著手裏的東西淡笑,“不止罪己詔,還有這個,神兵圖碎片,九張。”


    當年神兵圖一分十一。


    有兩張已經被流放之地所得,加上各國給出的九張,也即是說,神兵圖可以拚湊完整了。


    蘇文跟魏離四目相對,“各國鬧哪一出?眼見天下大定,大越勢威,這是投誠交好?”


    “投誠交好是其一,或許,也有一兩分內疚?先生一族確實是他們迫害的,可諸國危難時,也是先生大義暫摒棄前嫌,以天下為先。”魏離笑笑。


    諸國雖私下都有各自算盤,但是站在各自立場,諸國國君沒有一個是昏君。


    所以他們以前所做的事,很難單一評論對錯。


    甘振宇疲憊臉上露出些許笑容,甚是安慰,“不管如何,這對大越來說都是好事。經此事,天下算是真正安定下來了,至少幾十年內不會再出現什麽爭端及亂子。天下百姓最盼的,不正是如此麽。”


    “甘大人說得對。”魏離點頭認同,將那些碎片攏了攏隨手遞給蘇文,“你出宮時跑一趟望鵲樓暗點,把這些東西捎迴去給甜寶。”


    蘇文利索接過,正色,“我可以親自送迴去,不麻煩。”


    魏離跟甘振宇雙雙盯著他,迴他兩聲嗬嗬。


    大家都水深火熱的時候,你想上岸?


    想得可真夠美。


    甘大人離開前,肅著臉瞟向蘇文,“還有一事要勞煩蘇大人,晚些您出宮迴府,若是見到小女采薇,勞煩讓她早點迴家,莫要在外多逗留。長京治安再好,也難防宵小出沒,我這個當父親的,時時擔憂。一個女孩子老這般流連在外成何體統,外頭有惑人的狐狸精不成。”


    蘇文,“……”


    甘大人拂袖而去,“哼。”


    蘇文,“……”


    如山折子後,魏離伏桌悶笑。


    百忙中唯有這麽一點樂子,能解一解枯燥困乏。


    門口又傳來腳步聲,同時女子輕柔幹淨嗓音跟著傳來,“皇上,蘇大人,已過正午,我猜你們定是又忘了吃午膳了,特地給你們送些吃的來,可打擾你們了?”


    這次輪到蘇文笑了,“不打擾,是臣忘了提醒皇上用膳。娘娘來得正好,有你盯著,皇上也不至於時常廢寢忘食枉顧龍體。恰好臣還有事要辦,先行告退。”


    人說完就溜。


    礙於皇後在場,魏離實在沒辦法把人提溜迴來繼續辦公,飯總是要吃的。


    甘采柔看著那張被奏折堆滿的書案,垂眸輕抿唇,將帶來的食盒提到一旁榻上小幾,把菜品一一擺上,“皇上事忙,但龍體仍是最重要的。朝中每日都有要事,公務永遠忙不完,勞逸得當才好。”


    魏離從書案後走出,至小幾旁坐下,看著女子親手布菜,待她布置完畢要退下時,將她拉到對麵就坐,“一塊吃吧,我若忙忘了時辰,你便過來與我一同用膳。”


    甘采薇微訝,“這樣可以?”


    “如何不可以?”魏離抬眸,笑道,“聽嬤嬤說你每日總是給我送過膳食後,迴去才自己用膳。隻盯著我,倒把你自己忘了?”


    甘采薇又愣了下,垂眸低低嗯了聲,執筷箸用膳。


    期間趁男子不注意,偷偷看了他一眼。


    心頭有淺淺暖流輕掠。


    二人用膳很安靜,少有說話,但女子唇角不自知的笑意,久久未落。


    宮庭深深,女子居於深宮以君為天,一過便是一輩子。


    她的祈盼仍未變,盼能與君相敬如賓就好。


    但是好像,這樣的日子,並沒有她以為的那麽難熬。


    另邊廂蘇文找了個借口得溜出宮,那口吊著的氣終於續上了,人活過來一半。


    將神兵圖處理好後,從望鵲樓暗點出來,他本打算在就近酒樓吃個飯,即將跨進酒樓時停下,稍微猶豫後腳跟一轉,往蘇府迴。


    果不其然,在府邸門口轉角看到了甘家小姐的馬車,見過太多次了,已經很是眼熟了。


    馬車正要啟動,調頭離開。


    應是就等未見人,準備迴去了。


    蘇文走過去,曲指在車窗邊敲了敲,“甘小姐。”


    馬車停下,車窗內一片靜默。


    好一會後車簾子才被人從裏挑開,露出女子一張通紅俏臉,“蘇大人,好巧,你迴來了?”


    蘇文嘴角抽抽,好氣又好笑。


    可不好巧麽?


    又是在他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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