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的時候,宮梵玥都能如此細心,如此周到,如此溫柔,可,霍寒景呢?!


    時靳岩下葬的那天,烈墓園裏,人潮擁擠。


    時念卿沒有掉淚。


    她以為,自己很堅強,很勇敢。


    直到,人潮離盡,周邊安靜得隻有微風吹拂的聲音,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再也沒有父親了。她的父親,再也不會在周末,沒有任務的時候,帶她與母親,去郊區的農莊遊玩踏青;她的父親,再也不會在天氣惡劣的時候,冒著風雨,去幫她們母子,買早餐。他永永遠遠,消失在她們的生活裏。而,這漫長的此生,再也看不到他,聽不到他說話。他親手幫她與母親,編織的歲月靜好的溫暖生活,在他閉上眼睛,溘然長逝之時,寒風冷雨,冰天雪地。


    寂靜無人的墓園,她哭得歇斯底裏。


    霍寒景迴來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帝城,金色的夕陽,暈染得整片天空,火紅絢麗,奪目非凡。


    那天,霍寒景筆直地跪在時靳岩的墳前,認真又嚴肅地發誓:“今後,不管我是誰,在什麽地方,是人是鬼,小卿永遠是我拚盡一切去守護的人。”


    霍寒景給予她的,卻從來都不是守護,隻有無休無止的冷漠與傷害。


    宮梵玥擰了一把毛巾,再抬頭的時候,竟然看見時念卿的眼睛裏,竟然全是淚水。


    雖然,她在第一時間,抬手把眼睛捂住了。


    宮梵玥看著躺在沙發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輕輕抽噎的女人,驀然僵住了。


    許久,在宮梵玥覺得她情緒好似穩定了些,這才開著玩笑說:“不就給你擰毛巾,擦汗降溫麽?!用得著,感動得哭麽?!”


    時念卿仍然捂著眼睛。她其實想說:寧苒去世之後,她每次生病,都是自己硬抗過來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照顧過了。


    可,時念卿吸了吸鼻子,她卻說:“宮梵玥,我突然餓了,想吃東西。”


    “……”宮梵玥。


    宮梵玥突然覺得時念卿的腦迴路,異於常人。這種情況下,她不是應該說些感激涕零、非常煽情的話麽?!怎麽能扯到她肚子餓了?!


    敢情,幫他當個傭人一樣,幫她擦汗散熱不夠,還要他再兼顧當個廚師?!


    “你想吃什麽?!”宮梵玥坐在地毯上,怔怔盯著時念卿好一會兒,才喑啞著磁性的嗓音詢問道。


    時家院子外的,一輛黑色跑車,緩慢停下。


    霍寒景放下車窗,在看清停在院子門口停車位上的那輛車,的的確確是宮梵玥的,那一刻,他幽深的眼底一片玄寒陰森,握著方向盤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指節都泛白了……


    客廳的窗戶,未關,大打而開。


    橘黃色的燈光,洋洋灑灑照耀而出。


    時家所在的老房子,是帝城最老的建築群之一。


    修建這些房子的時候,整個s帝國,都沒有小區的概念。


    所以,這大片區的房子,都是臨街而修建的。


    雖然隱私與安全性,沒有如今的商品房小區的高,可是街坊鄰裏的關係,卻要好很多。


    老舊小區,道路兩側的路燈,昏暗朦朧。


    時念卿憋屈到不行的幽怨聲音,憤憤傳來:“我一天都沒吃東西,宮梵玥,你居然就給我下點麵條?!你虐待孕婦!!”


    宮梵玥:“冰箱裏的食材,全部都發黴了,還有碗麵條吃,已經不錯了,別挑三揀四,隨便吃點吧。”


    時念卿:“……你這是什麽麵條?!”


    宮梵玥:“蔥油麵。”


    時念卿:“看著,沒食欲。”


    宮梵玥:“……那你吃,還是不吃?!”


    時念卿:“……”


    幾秒之後,時念卿萬分驚訝的唿聲,忽然咋起:“哇~,宮梵玥,蔥油麵你是怎麽做的,怎麽這麽好吃?!好香啊!!”


    宮梵玥:“s帝國副總統牌的蔥油麵,能不好吃?!”


    時念卿吃麵時,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能不能教教我怎麽做?!”


    宮梵玥卻說:“宮家秘製,不外傳。”


    時念卿:“小氣。”


    宮梵玥:“我如果不小氣,倘若把你教會了,以後你想吃的話,我就不能親自幫你做了,你覺得我到底有多愚蠢,才會教你?!”


    時念卿被突如其來的情話,給惹得耳根發熱:“宮梵玥,你能不能正經點兒,我跟你講認真的。”


    宮梵玥說:“我也跟你講認真的: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迴宮府住,那麽明天我就讓管家把我的行李搬過來,總行吧。”


    時念卿咽了一口麵條:“不行!這裏隻有三個房間,一個是蘇媚的,一個是安安的,一個是我的,已經沒有你房間了。”


    宮梵玥卻一臉的痞意:“我和你住一個房間,又不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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