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碎片不大。


    但是,好像紮得很深。


    太深,需要縫針。


    寧陽並沒有帶專業的工具。


    時念卿並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眼睛不眨地盯著佇立在那裏,巋然不動的男人。


    霍寒景身後,正對著留著一條縫隙,沒有拉攏的窗簾。


    黃昏時分,偏西的金色夕陽,斜斜穿過幹淨通透的玻璃窗,照耀而入,不偏不倚,正好全數罩在霍寒景的身上。


    他俊美的臉龐背光,融在在一片陰影裏,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隻不過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平靜得隻剩下冷漠。


    “徐則,總統之令,作為秘書長,可以隨便違背?!”霍寒景冷冷開口。


    徐則聽了這話,頓時心驚肉跳,他立刻畏懼地頷首:“閣下,我……”


    “即刻去帝國監獄。”霍寒景的聲音,冷酷得沒有任何溫度,“以及,今日會所門口執勤的霍家警衛,全部予以降級處理。”


    寧陽聽見“帝國監獄”四個字,嚇得臉色都變了:“爺,秘書長大人也是擔心你,所以才會給時小姐打電話,至於執勤的警衛,他們也隻是……”


    “閉嘴!”不等寧陽把話說完,霍寒景便厲聲嗬斥道,“不想橫著被抬出去,立刻滾出去。”


    很多年,徐則和寧陽都沒見霍寒景如此動怒過,更從來沒見過他對無辜的人,進行連坐降罪。所以兩人完全不敢再有任何的怠慢,可以說是,能滾多快,就絕對滾多快。


    都走到門口,結果寧陽和徐則瞄到時念卿還不怕死地杵在那裏,沒有離開的意思,兩人眉頭當即一擰。


    寧陽壓低聲線,喊道:“時小姐,趕快走啊。”


    可,時念卿仿若沒有聽見寧陽的提醒,仍然固執地站在那裏。


    寧陽原本想要折迴身,把時念卿拽走的。畢竟,霍寒景真正動怒的時候,是極致恐怖與危險的。她不聽從命令,趕緊抽身離開,後果肯定非常嚴重。


    然而,徐則卻阻止他,並且使了個眼神。


    縱使寧陽不能透徹理解徐則拿眼神蘊藏的意思,終究還是跟著他,帶著逃命的姿態,消失得無影無蹤。


    包廂裏,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霍寒景黑眸冷峻,睨著站在那裏,紋絲不動的女人,瘦削的身體,明明單薄又瘦小,但是眼底迸出的光,卻很倨傲。


    不對,準確來說,是挑釁。


    她在挑釁他的底線,以及忍耐的極限。


    頓時,霍寒景冷森幽暗的眸,驟然一眯。


    “時念卿,你就這麽想死?!”霍寒景的聲音,低低沉沉,淡淡漠漠,卻極冷。


    時念卿忍不住冷嗤:“閣下朝我擲酒瓶的時候,可沒有絲毫心慈手軟的意思。”


    十二帝國,如今關於霍寒景的傳言,成百上千。


    皆說:帝國聯盟組織的最高統治者,將這個世界的人,劃分成兩部分:一是有用的,二是沒用的。前者留,後者殺。


    所有人都知道:但凡霍寒景想要弄死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她留與不留,都毫無意義。


    他想要她的命,哪怕她逃至天涯海角,以最卑賤的方式,苟延殘喘地活著,也是一種奢侈。


    “真的不走?!”霍寒景抿著菲薄的唇,冷幽的目光直直盯著那抹嬌小的身影,在時念卿稍稍仰起頭,想要張嘴說點什麽的時候,霍寒景卻邁著修長的腿,氣勢凜冽又強大的,一步又一步朝著她逼近。


    霍寒景的心思,向來詭秘深沉,時念卿從來都看不透。


    所以,她看不懂,他朝她逼近的真正意圖,到底是什麽。


    隻是,出於人類麵對危險時,做出的本能反應,不斷地往後退。


    霍寒景還是s帝國的太子爺時,平日裏,英俊的臉孔,沒有什麽表情,看人的眼神,也總是淡淡漠漠的樣子,可是通身上下,散發的王者氣息,卻是融入骨血的。


    在美國流浪的那些時日,時念卿時不時會在街頭,遇到s帝國的國民。


    那時,她最常聽見的一句話便是:s帝國的總統閣下,氣場實在太過攝人心魄,他例行工作,下訪的時候,我在人堆裏,見到他,明明隔著一百米的安全距離,而且麵前還有密密麻麻的人幫我擋著,閣下經過的時候,我卻連頭都不敢抬。那才是真正統治者該有的氣場,連個眼神都不需要,隻要從旁邊經過,便威懾得讓所有人心甘情願、俯首稱臣。


    和霍寒景交往的那段時光,他的氣焰,雖然也很壓人,但那卻是在時念卿承受的範圍之內。


    時念卿不知道,以前他是故意斂了氣場、收了光芒,還是那時他沒有繼承總統之位,沒有經過太多的波折與事故,所以氣場還未完全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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