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大清早鞭炮又響了起來。


    陳傳從睡夢中醒來,他把手枕在腦後,靜靜躺著,雖然學校裏宿舍的條件也不錯,可還是這裏給他一種溫暖舒適的感覺。


    躺了一會兒,他穿衣起身,拉開窗簾,打開了窗戶,陽光從外麵照進來,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不過今天倒是出太陽了,屋簷和地麵上的積雪看著像裹了一層棉被。


    他深唿吸了幾口,就去了外麵洗漱,並給已經起來的年富力和於婉祝賀新年,再是打電話給成子通、邊峰等幾位老師拜年。


    吃完早飯後,陳傳到了外麵開了信箱,將一張張的賀卡拿了迴來,這些大多是以前和現在的同學寄來的,不過有一封卻格外精致,打開之後,用秀麗的字跡寫了六個字的祝福語:“謹祝新年吉運。”


    他點點頭,這位孟大小姐這方麵向來做的很到位,不管關係遠近,賀卡每年都有寄送。其實他也是按照往年的慣例送了一封賀年卡過去。


    不過中心城和陽芝可沒有直接的郵寄服務,也就隻能往舊宅寄了,至於能不能收到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這時房門外有兩個小腦袋探進來,頭上戴著兩個小虎頭,一齊對著他喊:“表哥,新年好~”然後眼巴巴的看著他。


    陳傳笑了起來,他走到抽屜這裏,拿了紅包出來,一手一個給了兩個人。


    “謝謝表哥!”這一看就是有禮貌的年潞,至於小表弟年默,拿了紅包就噢噢噢噢跑掉了。


    陳傳這時又拿出了一個紅包塞給年潞,並對她眨了下眼,年潞仰臉看了看他,又拉了下他的衣角,等陳傳彎下腰後,就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表哥放心,我不和默默說。”


    陳傳笑了下,說了聲好,摸了下年潞的腦袋,直起身來。


    等小家夥走了,他重新迴到了書桌前,拿起何嘯行寄給他的冊子翻看了起來,今天不準備訓練了,難得放一天假,隻是做一些簡單的唿吸就好。


    不多時,他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陣小孩子的唿喝歡鬧聲,應該是年潞、年默和一群小孩去打雪仗了。


    他想了想,今年也是可惜,小姨告訴他,大表哥年謙軍校裏學業比較緊,而且據說在一個關鍵時刻,所以今年不能迴來過年了。


    過了九點之後,就陸陸續續開始有人來拜年了,一個個都是年富力的部下,不過今年來的人卻是格外多,有些平時不怎麽往來的人也是上門了,家裏的電話鈴也是不斷響起,這邊放下,那邊又要招唿。


    於婉偷偷告訴陳傳,年富力年後要升職為大隊長了,他也不由恍然,難怪這幾天年富力一臉容光煥發的樣子。


    他不禁想起魏常安和他說魏老虎這幾天脾氣不太好,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打來這些電話裏也有不少打過來找陳傳的,封小奇是第一個打過來拜年的,還有丁驕、羅開元、魏常安都是一個個打了電話過來,同時謝謝他的賀年卡。


    從年初一到年初四,陳傳就是像往年一樣,跟隨年富力和於婉走訪了下鄰居和關係比較近的親戚朋友。


    本來餘剛那裏他還打算去一次,不過從年富力那裏了解到餘剛已經去了鐵鏈幫,不在原來的地方了,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也就沒能去成。


    初五這天,年富力和於婉一大早就出去了,而他接到了一個電話,裏麵出來一個懶散的聲音:“表哥你在麽?我到巷子口了,你們這大過年的都還有人守著啊。”


    陳傳笑了笑,說:“我出來接你。”


    他這片是巡捕局的家屬區,平時看著出入很自由,沒什麽人攔著,可其實眼生一點的根本就走不進來,就算拜年也要相熟的人才能往裏帶。


    他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來到巷口,見一個高瘦少年靠著一輛銀灰色的轎車,他戴著金絲眼鏡,梳著分頭,臉上掛著慵懶的笑。


    他穿著棕色加厚紳士服,深藍色花紋領帶,明明長得很英俊,可是兩眼略窄長,給人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少年見到他,站直了揮手,“表哥。”


    陳傳也是笑著點頭,“高明。”招唿說:“別站著了,進來吧。”


    “唉,還有東西呢,幫我一起拿啊。”


    陳傳走了上去,等著高明打開後備箱,拎著東西往家裏走,高明見他一隻手就提溜起來,卻仍舊十分輕鬆的樣子,不禁有些羨慕,感歎說:“武毅的學員還真是不一樣啊。”


    陳傳隻是笑笑。


    兩人進了屋子後,高明張望了下,“表姨和表姨夫不在麽?”


    “他們都出去了。”


    高明


    說:“那還真是不巧了,這幾天我被我爸和伯父拖著到處跑,初六還有一個案子,也就今天有空。”


    陳傳說:“等會兒一起吃頓飯?”


    高明聽他這麽問,一下捂住了胃,“哎,饒了我吧,幹我們這行的,過年要打交道的人太多,一天吃八頓,我都要吐了。”


    陳傳笑著說:“行,不勉強你。”他和高明既是親戚又是同學,從小一塊長大,關係一向很好,所以彼此說話都很隨意。


    高明這時好奇的問:“表哥,你是怎麽考入武大的?我記得你以前沒怎麽練過啊?”


    陳傳想了想,給了一個解釋:“應該是我有天賦吧,學校的老師管這個叫才能,說是少數人才有。”


    高明覺得這個可能性還真大,他記得小時候打架,還真是陳傳最厲害。


    他開玩笑的說:“表哥你既是甲等生,將來可是前途無量,如果在你身上下注,那可是一筆好投資。”


    陳傳說:“伱確定是一筆好投資麽?”他笑了笑,意味深長說,“如果你想投,那可能要付出很多,也有可能收不到一絲一毫的迴報。”


    高明一怔,他推了下眼鏡,望他片刻,神情嚴肅了一些,有些不確定的說:“表哥,你是想……考去中心城?”


    陳傳看了看他,這個表弟一向是很聰明的,隻聽他一句話,還有之前透露出的一點信息,就猜出他的想法了。


    他坦承說:“是的,我有這個想法,但靠我一個人還不夠,還需要更多方麵的幫助,所以這次我也想和你探討一下這裏的可能性,就看你願不願意接這筆業務了。”


    高明聽到他這句迴答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不過更多的卻是興奮,他摘下了眼鏡,擦了擦雙眼,口中說:“表哥,這可是個大挑戰。”


    而等他重新戴上眼鏡的時候,那裏已經熠熠生光,語聲中也透露出了十足的興趣,並很是認真的說:“表哥,我想知道你目前在學校裏的社交關係,有誰能幫助到你,你絕對可以信任的人,還有表哥你現在的實力,隻有知道這些,我才能做出一個最起碼的評估。”


    陳傳點了點頭。


    家庭、以前同學這裏關係,高明都是知道的,不用他多說。他重點就的是講了下武毅學校裏人際關係,主要學校管理方和成子通。


    這些事也都不是什麽秘密,隻要有心人想要調查都能弄清楚。最後他還說了下在校期間主要的經曆,其中包括了剿滅方大為一夥以及清除怪談等事。


    “那麽實力呢?”高明最關注的就是這個,因為無論有什麽想法,隻要是武毅學院的學員,最後落到實際上的,最能衡量一切的,還是武力。


    “表哥你現在的實力到了哪一步?比起武毅高年級學員怎麽樣?還有多少差距?”


    陳傳沉吟了下,“我不知道甲等生高年級學員水平到底有多高,但這麽說吧,如果是持械,不是群戰的話,就算是學院裏的一些普通的教練和老師也不可能贏過我。”


    他說這話不是自大,因為在不知道他第二我的前提下,要是真正拚命,他持械之後是完全可以用以傷換傷的搏命手法,除非那些老師反應和速度比他快上許多,否則就是一刀的事情。


    高明兩眼之中此時滿是光亮,他感歎說:“表哥,你可是送了我一份好大的新年賀禮啊。”他又用力吸了口氣,“看來我得多留幾天了。”


    陳傳笑了下,“你不是這兩天還有業務麽?”


    高明伸手將領帶解了下來,扔在了桌上,很幹脆的說,“不去了,現在什麽事能比得上這個重要?”


    米氏訟師事務所和武毅學院都是有業務往來的,在知道陳傳考入了武毅後,他也是十分留意這方麵的事。


    現在聽了陳傳的講述,以他接觸到的東西來看,陳傳已經具備一定的去往中心城的基本條件了,隻是當中還欠缺一些東西。


    不過沒關係,這些是可以設法運作和彌補的。


    如果能將一個不是權勢弟子出身的普通人推到中心城去,要是成功了,可以想象他在訟師界必然是能一鳴驚人,而且拋開業務不談,要是有一個能進入中心城武毅學院的表哥,那對他事業上的幫助也是極大。


    他想了想,“我會為表哥你拿出一份詳細的規劃書,也會幫表哥你分析到時候有哪些情況是需要迴避或者麵對的,不過我可能得迴一趟事務所,再查查有關這方麵的相關檔案。”


    陳傳說:“這個事情不急,倒是眼前有一個事要你幫忙,我要和一個委托公司簽訂臨時協議,需要你幫下忙。”


    “小事一樁。”高


    明很爽快的應下,在問了下有關那個委托公司的情況後,他又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表哥,或許這個公司我們可以好好接觸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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