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德命令發出,所有人都是動了起來,他們不是一窩蜂衝出去,而是一組先動,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後續一組才是跟上,互相之間也各有遮掩。


    前麵的人上去一段路後,會稍微停下來觀察下,再是繼續,每一次停頓都會插下個醒目標記,特別是在轉彎口的地方都會留下一個,方便稍候撤下來以及後麵人跟上。


    陳傳這一組在最後麵才上,不過上麵前進的速度很快,等到他這裏動的時候,


    這一組人一開始小心翼翼,可卻詫異的發現,寨門附近空無一人,寨子裏的人對於這裏居然一點防備都沒有。


    等進去之後,發現一大群村民都聚集在舊廟前的空地上,背對著那個方向叩拜,當中有一個薩滿模樣的人一邊磕頭,又一邊張開手臂發出悠長古怪唱聲,更奇的是那些鼓聲竟然是他們用頭撞擊皮鼓而發出的,整個場景顯得荒誕又奇詭。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狂熱的氛圍,讓他們對於摸進來的人一無所覺。


    眾多委托都是精神一振,暗暗誇讚陳傳的判斷,這個時候上來果然最是合適,倒是十分方便他們行動了。


    他們互相點點頭,慢慢移開,各自找尋合適位置,等到後一組也是到來後,差不多有二十多人了,各自直接抄起弓弩,就對著這些人一頓射擊。


    根據先前攻破的飛頭教據點的情況來看,這些人沉浸在飛頭怪的長期熏染之中,已經沒有挽救迴來的可能了,而且會瘋狂攻擊見到的除飛頭教眾之外的一切人,所以這次必須下狠手。


    後方的人一個個被弓箭射倒,前麵的人終於察覺到不對了,紛紛轉過身,用通紅著眼睛看向後方,而後狂吼著眾人衝過來。


    但是沒有用,隨著進來的委托者越來越多,各自向著兩邊散開,呈現一個弧形向前推進,並且這時候他們也不在乎動靜了,開始一個個掏出手槍射擊。


    後方還有人端著步槍和拿著投網準備著,這裏用來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飛頭的,一時間,寨子裏槍聲大作。


    不過直到將入目所見的信眾都是擊倒,也沒見一個飛頭出來,這些委托人立刻上前補槍,隨後有兩個人來到了那個舊廟入口處往裏張望,可就在他們這麽做時,兩個人忽然一個停頓,然後倒在了地上。


    後方的隊友一驚,正要上前時,卻被後方的人一把拉住,急促的說:“不要上去!”


    隻是片刻之後,後麵的人就驚悚發現那兩個隊友又爬了起來,隻是眼珠子已經和那些村民一般變得一片通紅,並且掏出腰間的匕首就刺了過來。


    幸好他們攻擊沒有任何章法可言,很快就被後麵的人製服,但是即便這樣,仍是在那裏掙紮不已,嘴裏不停發出狂喝大叫的聲音。


    看著他們的樣子,所有人也都是神情微變,就算知道問題還不算大,他們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


    有個隊長開口說:“等退後吧,那裏等著陳專家過去處理。”眾人深以為然,都是往後退出了一大圈。


    陳傳此時已和顧明德這一組人已經進入了寨子。見到組員輕易攻入了進來,連事先準備的煙霧彈也沒用上,顧明德也是很意外,說:“居然沒有一個留下的看門的麽?”


    陳傳心說這正常,這種易令人喪失理智的怪談哪有正常邏輯可言。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敢在祭祀時候不叩拜的恐怕早被拿去喂飛頭了。


    他觀察了一下,在場倒下的大約七八十人,幾乎全是壯年男子,女人、小孩、老人一個看不見,對於一個村寨來說這很不正常,聯想到剛才那些出來的飛頭,他也是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前方一名委托人匆匆過來,向顧明德說了前麵的情況。


    顧明德神情很嚴肅,轉頭看向陳傳,“陳專家,你看?”


    陳傳說:“下來的事交給我吧,隻是裏麵的飛頭怪應當比較多,如果往外飛竄,我可能無法全部攔下,顧隊長,你們要小心。”


    顧明德說:“隻要是我們手中武器能對付的,我們就可以對付。”


    陳傳對此表示認可,麵對尋常飛頭隻要能保持住理智,那就不難對付,“對了,還請顧隊長再借我幾把槍。”


    顧明德毫不猶豫將自己一槍未發的手槍交到他手裏,再向後伸出手,他的助手潘仲和靠後麵的一名委托隊員走上來,各自將自己手槍交到他手裏,再是一轉,槍口朝下,遞給陳傳。


    陳傳接了過去,全是插在了罩衣的腰間綁帶上,正要往裏去的時候,顧明德卻又喊住了他,從懷裏取出了一個膠囊板,遞給他:“陳專家,這個也帶上吧。”


    陳傳一看,


    這是一板“寧心丸”,這是根據之前政務廳的顧問建議配置的藥物,一般含在舌底下能夠有效穩定心誌,危急時刻可以吞咽下去,可以有效保持頭腦清醒。


    這東西不能說沒用,對付一兩個飛頭其實效果不錯,之前已是被證明的了,可對付一群飛頭和飛頭根源,那起到的效果可能有限,不過他仍是接了過來,說:“謝謝了。”


    顧明德肅然說:“陳專家,小心了,如果不對,還請退出,迴來再想辦法。”


    陳傳點點頭,他說:“處理飛頭怪可能不止一天,每一次需要祭祀之前我可能會出來取拿祭品。請一定準備好。”


    顧明德之前已經聽他交代過一些必要的條件了,鄭重說:“陳專家,我們一定會備妥。”


    陳傳將雪君刀從刀鞘之中拔出,然後往那舊廟入口處走進去,才是靠近,“


    這時他拿出成子通給自己的那塊黃玉看了下,見上麵邊緣處有一些地方已經微微泛黑,看來這東西的確是抵擋了一部分傷害的。


    他重新收了起來,往裏走了進去。


    顧明德等人看著他的身影逐漸沒入了那一片陰影之中,也是神情嚴肅,飛頭根源這東西不是靠堆人數能堆死的,這也隻能依靠專家來解決了。


    陳傳走到了裏麵之後,見這裏是一個利用山壁開鑿出來小道,腳底下鋪著滿是裂紋的石板,兩壁上麵還釘著燈架。


    走了七八米後,就見約有六個人豎著排成兩排,彼此肩挨著肩,趴在那裏朝裏不停磕頭,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什麽,他們好像對外麵發生的事一無所覺。


    可陳傳這一進來,卻好像觸動了什麽,他們一個個從原地蹦了起來,發出憤怒的吼叫和含糊不清的罵聲。


    陳傳看著這些向自己衝來的人,隻是橫刀在前,一下擋住了整個通道,然後推著這些人往前走。


    這些人爭先恐後都想往前去,可根本形不成合力,而最前方的人手腳太短,根本夠不上陳傳,隻能被他一個人推的踉踉蹌蹌往後方退去。


    大概走了三四米,就這進入舊廟的大廳。這時陳傳輕輕一發勁力,一股勁力爆發出來,這些人立刻呈扇形飛跌了出去,一個個倒在了地上無法起身,他們表麵看似完好,可內髒筋骨全部受損,已經完全失去戰鬥力了。


    這個時候,陳傳一抬頭,見這是一個空曠的穹隆頂建築,應該是利用天然洞穴再加人工改造的,隻是現在到處都是破洞,地麵還有不少腥臭的積水坑。


    在最上方,有好幾個大窟窿,天光從那裏照進來,那些飛頭怪應該就是從那裏飛出去的。


    在正前方,原本應該擺放神像的地方,當中掛著一個從上方垂落至下的大紗帳,裏麵似有一團模糊的影子,剛才那些飛頭都在這裏,偶爾有一兩隻在大廳裏飛來飛去。


    而在前方的祭壇上,則是堆了一些豬羊的和疑似人類的肢體,不少飛頭正圍擠在一起啃噬著,並且還相互推搡著,可以看到血淋淋,似斷非斷的內髒組織從邊緣處掛落下來。


    見到這一幕,他目露寒光,立刻掏出武戟槍來,對著那些飛頭就開始射擊,飛頭們頓時受驚,急竄亂飛了起來。


    他一口氣清空彈夾,然後又取出了顧明德等人給予手槍,接連開槍,將四把槍的子彈都是打光之後,地麵上已經先後掉落下來六隻飛頭。


    而這個時候,似乎是見到槍聲停了,那些餘下的飛頭向著他一齊衝了過來。


    陳傳深吸了一口氣,拋開了手槍,等到那些飛頭幾乎到達了麵前,似乎要將他身形遮掩的時候,一道雪亮刀光驟然亮起,隨即便是一連串的刀斬枯敗皮骨的聲響!


    等到光華收斂,他依舊保持著撩刀的姿態,而原本圍著他的飛頭已是掉落了一地,其中一隻似是受驚折返,可還沒等出去多遠,忽然一偏,掉落在了地上,霎時撞成了兩半,隻餘頂端一點點骨皮和還牽連著。


    陳傳此刻看到


    不過剛才似乎是有兩隻飛頭跑出去了,但隻是普通的飛頭,數目也不多,顧明德等人應該是能對付的。


    他看了前麵紗帳一眼,先是重新換上了武戟槍的彈夾,隨後抄刀而上。


    而在外麵,那些委托人員一直有所準備,聽到裏麵有奇異的尖嘯聲傳出,就知道可能有飛頭怪衝了出來。


    大小幾十把槍和弓箭對準了舊廟的出入口,不一會兒,見到兩個黑點從裏飛竄了出來,根本不用關照,砰砰啪啪的槍聲就打響了,除了手槍之外,其中還包含著不少霰彈槍,這讓兩個衝出來的飛頭根本無從躲避,幾乎才到了外麵就被打爛,連帶附近的牆壁上也出現了一個


    個坑洞,等落在地上時已經看不出是什麽了。


    顧明德看了一眼,這飛頭從裏麵跑出來,這是一個好消息,說明陳傳進展很順利。


    舊廟之中,陳傳這時已經慢慢走到了帳簾之中,此刻他聽到了細細咀嚼的聲音,於是慢慢伸出刀去,將簾帳挑開,裏麵那個飛頭頓時停下了咀嚼,迴頭看過來。


    等看清楚後,他目光微微一凝。


    前麵所見那些飛頭都是麵目可怖,一望而知是怪物,可這個飛頭竟然是一個麵目嬌媚的女人,眉如妝畫,紅唇一點,眼波漣漣,如瀑的黑色頭發披散開來在祭壇上,見他到後,秋水般的眸光向他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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