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鍾後,一輛輛武裝巡邏車駛入了這片湖畔公園之中,在檢查了一遍下來,就將遺留在現場的槍械和裝備全部收繳,並將一具具屍體給抬上了拖車。


    一名巡員來到帶隊隊長的麵前,行了一禮,然後說:“錢隊,經過查證,現場斃命人員俱是持械兇徒。”


    錢隊長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問:“身份查清楚了麽?”


    “初步辨認,是外地溜過來的一夥雇傭團夥,為首的人叫索平頭,以前有過作案的記錄,屬下對照記錄,其團夥全在這裏,一個沒漏。”


    錢隊長感歎,“後生可畏啊,年大……年大隊真是好福氣。”他又叮囑說:“記得把東西處理過後,給年大隊那邊也留一份。”


    巡員馬上應下。


    “處理好了沒有,好了就收隊。”


    “是。”


    幾分鍾後,巡邏武裝車就駛離了這裏,隻剩下一片陷入夜色的湖泊和蘆葦蕩。


    而另一邊,陳傳此刻已經迴到休宜街的訓練館中,進門的時候,安保根本沒從他身上感覺出來什麽,笑著向他打招唿今天迴來這麽早。


    到了樓上後,他將雪君刀擺在刀架上,給高明那裏撥了一個電話過去,但是什麽也沒講,隻是響了幾下後就掛了。


    但不過幾分鍾過去,就有鈴聲響起,他拿了起來,裏麵傳來的卻是年富力的聲音:“小傳,有武裝分子襲擊你?”


    剛才離開公園的時候,陳傳順道就給巡捕局打了個電話,他知道年富力身為大隊長,肯定能知道這件事,他也沒打算隱瞞。


    “是的,這些人就是衝我來的,姨夫,最近可能有點事,我需要一點時間處理。”


    年富力肅然說:“我知道了,小傳,記著,你是巡捕局的子弟。”


    陳傳點頭,“我知道,姨夫。”


    巡捕局辦公室裏,年富力掛了電話,他想了想,拿了一份公文過來簽寫了一下,關照外麵的值勤巡員,說:“把小伍叫來。”


    過了一會兒,一名年輕精幹的巡員來到了辦公室裏,行了一禮,“師傅。”


    年富力將公文交給了小伍,並關照:“你從局裏調一隊人去全周區,怎麽做上麵有寫,那邊局裏會配合你。”


    “是!”


    小伍走上前拿過文件,又是一禮,就退出了辦公室,並帶上了門。


    訓練館這邊,高明接到陳傳的電話後,就立刻趕來這裏與他見麵。


    陳傳先給高明倒了杯茶,才說:“剛才有人襲擊我,不過已經被我解決了,巡捕局應該已經在現場處理了。”


    高明問了下詳情,說:“沒有問題,在陽芝市公然持槍,普通市民也自動具備殺死匪徒的權利,巡捕局又


    陳傳說:“那下來就是


    高明推了下眼鏡,說:“是的,既然這些匪徒解決不了表哥你,他們隨後要麽是不甘心再嚐試一下,要麽就是派出武力層次上更具優勢,認定表哥伱沒有辦法抵抗的人,爭取在表哥你躲避起來之前將你解決掉。


    但這同樣也是我們的機會,因為這種高手不會是沒有背景和牽扯的,不管是生擒還是殺死,都能牽出後續的事。”


    陳傳接著說:“所以在這之後就是


    “對,關鍵就在於


    陳傳慢慢點了點頭,就算和推斷的情況不同也沒關係,他和高明準備了幾套預案,分別根據不同情況做出應對。


    互助會想控製局勢,他也同樣也在控製局勢,並試圖導向他所期望的那個方向上。


    僅是隔了一個小時,那夥武裝匪徒襲擊陳傳失敗,並且全員盡歿的消息就被送到了邵小別這裏,聽到消息的時候他一腳把辦公桌踢翻,破口大罵這群雇傭匪徒的無能。


    他煩躁的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嘴裏不停的罵罵咧咧。


    之前他還大包大攬了這件事,拍著胸脯說自己能搞定,可現在他嗎的搞砸了,並且還驚動了目標。


    他走了半天,坐了下來,打電話找來了負責具體辦事的管家,沉著臉說:“能再派人麽?不要那種水貨,要他嗎的能辦事的!”


    管家知道他的脾氣,很耐心的說:“少爺,索平頭那夥人很少失手,這次被消滅,要麽是意外,要麽就是目標的實力超出預計,我看過目標的檔案,有可能我們事先低估了他。”


    邵小別很不耐煩,揮手說:“現在別扯這些有的沒的,給我找人,找人辦妥了這件事!”


    管家說:“少爺,這事很難辦,索平頭他們和我們合作過幾次,可以信得過,用其他人拿了錢也不見得會辦事,最


    近巡捕局又查的嚴,想找人接手這件事要等一陣子。”


    “那就出高價?出高價不怕沒人接麽?”


    管家解釋說:“這個圈子內的消息傳的很快,索平頭失敗,其他人就算肯接也會變得謹慎,恐怕還是要等。”


    其實他有些話不好講,這些武裝團夥個個都不是善茬,你是提高了價錢,他們馬上就看出你很急,那麽他們會想再等等你是不是會繼續提高呢?那都是會觀望下去,所以這都不是短時間能辦妥的。


    “他嗎的要等多久?”


    “從發出消息到接單,十天半個月是要的。”


    “那已經遲了!我等不了!這都他嗎的要開學了。”


    邵小別哪等得到那個時候,等開了學陳傳就在學院住著了,陳傳的背後明顯有學校管理方在撐腰,不然哪做的了那些事?在學校裏根本沒法動手。


    而且一旦開學,陳傳說不定是去申請考防衛證了,這他嗎還有可能和衛鈞一起考,那不就尷尬了麽?


    “少爺如果急,”管家說:“那隻能用本地人了。”


    “不行,絕對不能用本地人!”


    邵小別當場拒絕,用了本地人,極可能順藤摸瓜帶上他,別人沒事,他可能要頂出來,為別人做好事,自己去吃虧,他沒那麽傻。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用手一拍案,再伸手指了指,“對了,他家裏人,搞不定他,就先搞他家裏人!”


    管家說:“少爺,這位學員是姨夫、阿姨養大的,他的姨夫年富力是巡捕局的大隊長,家屬都住在巡捕局家屬區,少爺,慎重。”


    “艸!”


    邵小別又爆了一句粗口,知道沒戲了。


    巡捕局內部十分抱團,而且因為自身性質的問題,所有家屬都生活在巡捕局家屬區,且有專門的武裝人員保護,別說外人根本進不去,就算進去了,事情一旦鬧大,整個巡捕局非得暴動起來不可,這他可扛不住。


    管家這時說:“少爺,我們用本地人並不一定要自己出麵,也並不用我們做什麽,那樣不會牽連到少爺身上。”


    邵小別坐直了身體,“怎麽說?”


    管家說:“除了這個學員的檔案和記錄,我又找人打聽了下,最近這位學員和血痕幫的人起過衝突,血痕幫的五爪之一卓豹應該就是被他砍掉了一隻手,並且還以此為由要告他,事情到現在還沒結束,我們可以把他在城南的消息泄露給卓豹。”


    邵小別卻有些懷疑,“血痕幫?現在不是正和鐵鏈幫鬧騰麽?他們還有閑工夫理這事?再說卓豹就這麽聽你話?你說讓他去他就去了?”


    管家說:“卓豹是個瘋子,精神非常不穩定,可他的報複心極強,對傷害過自己的人從來都是記得的,更別說丟了一隻手。


    他現在裝上了新的手部植入體,用的抗異化藥是我們提供的,我們這次可以在卓豹服用的藥裏加點料,再配合一些心理暗示,他不可能忍得住。


    憑著血痕幫的人手和武裝,突襲之下說不定能成事,就算他失敗了,血痕幫丟了這個麵子,也不會善罷甘休,與我們也無關。”


    “好主意。”


    邵小別就喜歡這種不要自己出力,隻需挑撥別人去幹的事,而且血痕幫真要插手了,那前麵那些活也能推到血痕幫身上。


    “就這麽著吧,我不管怎麽做,我隻想盡快看到結果。”


    管家恭敬的點了下頭,“少爺,那我先出去了。”


    “快去快去。”


    管家的安排是非常有效率的,不過一天之後,卓豹就收到了關於陳傳的一些消息,並且還有人給他寄來了休宜街的照片,注明了陳傳就住在那裏。


    他對於陳傳這個名字是非常敏感,他因為這個人斷了一條手臂,由此成了幫派裏的笑柄,說他栽在了一個武毅一年級學員手裏,越混越迴去了,還不如把底下的位置讓給小弟來坐。


    雖然他現在已經換上了一個植入手臂,似乎看起來比原來的更為強健,可這根刺始終紮在他心裏。


    這迴在服用過了新送過來的抗異化藥後,他感覺身體裏麵好像有一股火焰在燃燒,這個名字反複的在刺激他的神經,衝擊著他的理智。


    砰的一聲,玻璃杯一把被他的植入手捏碎,周圍的小弟都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卓豹抬起頭,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家酒吧內,他一皺眉,自己什麽時候過來的?之前在做什麽?記不清了,也不重要。


    他站了起來,語聲透著一股冷意:“跟我走。”


    周圍的小弟都是紛紛站了起來,他們剛


    才被卓豹莫名其妙叫過來,隨後就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喝酒,他們知道自己老大自從沒了一隻手後脾氣比以前更暴躁了,根本不敢多問,隻能在旁邊陪著。


    卓豹進入了汽車後,跟著他的魁梧頭目也坐了進來,關上車門後:“老大,去哪裏?”


    卓豹揉了揉額角,神情陰冷的說:“休宜街十七號,叫兄弟們抄上硬家夥。”


    頭目心裏一緊,硬家夥的意思是帶槍,這可是在市裏……


    可他不敢違抗卓豹的命令,他能在卓豹身邊待這麽久,就是因為卓豹說什麽他就做什麽,半點不打折扣。


    “知道了老大,我這就讓兄弟們都抄上硬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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