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走出來的時候,聽到外麵響起了陣陣的歡唿聲,顯然外麵那些武毅學員已經收到了他安然無恙的消息了,雖然不是申判官所說的那個消息,不過結果卻是一樣的。


    隨著他走到了申判院外的平台上,學員們也是發現了他。


    “出來了,出來了。”


    底下的學員們都是激動的看著他,並圍攏了過來。


    陳傳看著下方一個個滿是朝氣的武毅學員,他們並沒有什麽複雜的心思,完全就是憑著一腔熱血來到了這裏,他們雖然年輕,可都有著非常淳樸的是非觀。


    他實際上是理解沈正的做法的,後者自身豎立起了一個榜樣,哪怕是自身失敗了,也能讓後來人看到一個可能,哪怕這個可能非常渺茫,可隻要有一個人再度站出來走下去,哪怕隻是成功一次,那就有了一條路。


    他雖然並沒有沿著沈正的老路去走,可卻也是以另一種方式走了過去。


    這個方式不止是他一個人完成的,而是有了很多人的幫助,更多的是借助了大勢,但這卻不妨礙他成為大勢中的一員,去成為那一道最高最猛的浪頭,去將那堵擋在麵前的大壩給衝垮!


    此時望著這些同學,他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抬起手,對著他們抱拳一禮。


    底下的學員們一愣,可隨即卻是激動起來,也是紛紛抱拳,同樣對他一禮。


    陳傳放下手後,就從上方走了下來,那些學員們主動給他讓開了路,在即將上車之前,他迴過頭,微笑著說:“同學們,新學期再見了。”說著,走入了轎車之中。


    “學長,新學期再見!”


    “陳學弟,新學期見!”


    “新學期見!”


    一聲聲的迴應聲在廣場上響起著,他們不僅在和陳傳打招唿,也是在相互鼓勁,期盼著新的學期。


    遠處看著這一切的盧方感覺眼眶有些熱,如果學長也在這裏,那該多好啊,他轉過身,對著奮心社的成員說:“同學們,接下來,奮心社就拜托給你們了。”


    “學長,放心吧,這是學長建立的社團,我們會維持好它的,”


    盧方笑著說:“我很放心。”


    而在遠處,泰冬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喃喃說:“你們說,我們還要考無限防衛證麽?”


    鄧複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考啊,為什麽不考?都報名了,為什麽不去考?現在又沒人讓你輸了,不拿不就傻了麽?”


    泰冬為猛一抬頭,說:“明天就考試,我們今天坐車趕過去,應該來得及!“


    鄧複說:“對啊,所以別在這耽擱了,這就去吧。”他才走了幾步,後麵傳來一個聲音:“鄧哥。”


    鄧複迴頭看了眼,見是耿鉦望著他,疑惑問:“什麽事?”


    “鄧哥,你說得對。”耿鉦十分認真的說,“隻要我們能活著,活著的更長久,什麽事情都有可能見到。”


    鄧複怔了怔,他哈哈一笑,“看來我說話還挺靈的。”他唉了一聲,好像想到了什麽,“你們說如果……”


    泰冬為一驚,耿鉦也是嚇了一跳,兩人不約而同上前阻止他,“鄧哥,你先別說話了,等考完試再說行不行啊?”


    鄧複看著兩個人擒拿住自己,並且非常緊張的看著自己,無奈的說,“行,行。我也沒,我隻是想說……


    “別說了!”


    陳傳坐上高明的車後,很快迴到了小姨家中,才進了院子,於婉上來一把拽住他,上下仔細看了看他,見他沒什麽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陳傳說:“小姨,讓伱擔憂了。”


    於婉故作平淡說:“有什麽好擔心的,你可別小看小姨,老年這麽多年都是夜裏突然有案子,有時候幾天都不迴來,我呀,早就是習慣了。”


    陳傳笑了笑,說:“小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表哥迴來啦,表哥迴來啦。”兩個表弟表妹一起鼓掌。


    陳傳微微一笑,他從衣兜裏拿出過來時買的一把糖扔給了過去,兩個小家夥雀躍的跳起接住,開心的剝開糖衣吃了起來。


    陳傳在寬慰了於婉幾句後,他打開了收音機,那裏也是在播報今天申判庭上的事,那裏麵的報道都是權勢子弟如何謀害武毅學院學員,其家族試圖用各種手段掩過,還要反過來栽贓學員,所以被巡捕局帶走調查。


    這則播報無疑說明原本掌握在某些人手裏輿論已經被控製了。


    正在想的時候,這時客廳裏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小姨聲音傳過來:“蟬兒,你的電話。”


    陳傳出來接過


    ,說:“喂,我是陳傳。”


    “陳傳學員。”裏麵一個似曾聽聞的嚴肅聲音傳出,說:“請拿好你的無限防衛證,來巷口一趟。”


    陳傳心下一動,他放下話筒,和小姨打了聲招唿,從院子裏麵走了出來,出了巷子口,就見上次見過的那輛豪華轎車停在那裏,周圍站著一個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裏麵有幾個人,他之前在這裏,還有荒原邊緣處見過。


    其中一個人這時一伸手,為他打開了車門,示意說:“陳學員,請上車。”


    陳傳謝了一聲,走了上去,才一進來,就見到了坐在後車座上麵的曹專員,他點頭致禮:“曹專員。”


    曹專員點了下頭,等他坐下,車門也關上後,就嚴肅的說:“學員陳傳,你在拿到無限防衛證的時候我就說過,拿到無限防衛證,等於是半個執法者了。


    擁有權力的同時,也具備義務,現在我以大順統務局特派專員的名義,對你下達國家征召,那麽,你的迴答呢?”


    陳傳抬目看去,肅聲迴應:“學生服從國家征召。”


    曹專員沒什麽表情,可眼神之中透露出了滿意,他說:“那麽你就從現在開始待命,隨時等候我的命令。”


    陳傳點了下頭,又問:“請問專員,學生可以知道任務的目標麽?”


    曹專員伸出手,立刻有人遞上一份單子,上麵有著大順國家統務局的蓋章,還有國家征召的字樣,等陳傳拿過,他沉聲說:“這次的任務,你應該猜到了,就是圍剿墨蘭高嶺公司。


    墨蘭高嶺公司總部在中心城,不過那裏你不要管,有人會處置,而且那邊也幾乎就是一個空殼子了,早在兩年前,墨蘭公司就將主要植入體研發設備,以及公司主要技術資料暗中送到了分部。”


    陳傳說:“陽芝這裏有什麽比得過中心城麽?”


    “有。”


    曹專員沉聲說:“陽芝的水有其特殊性,對於墨蘭公司研發植入體有極大幫助,所以他們一直在謀求掌握陽芝的水源,而且在必要時……他們能夠排入一種特殊毒素,通過水源來綁架整個陽芝市乃至周邊縣鎮上千萬人的生命!”


    陳傳眼神一凝。


    曹專員肅然說:“這一步是底線,是絕對不容許他們踏過的,可他們通過這兩年來的收買、滲透,破壞等手段強行取得了多段水道,這就讓我們不得不對他們動手了。”


    陳傳點了點頭,這時他也是忽然想起,自己的同學韓書家裏就是水事局的,後來他進入了墨蘭公司成了見習員工,想來墨蘭公司那個時候就開始布局了。


    不過真要是占住了水源,那墨蘭公司的確算是拿住了大順政府的要害,大順政府是不可能放任上千萬人就這麽被墨蘭公司控製和挾製的。


    隻是他同時覺得,曹專員應該沒有對他說出全部的真相,因為這裏明顯是有其他公司參與的痕跡的,遠不止滄洪天渠一家,如果隻是有政府要擔心的事,這些公司沒必要參與進來,肯定還為了別的什麽。


    可對方既然不和他提,他也知道這些話不用多問,畢竟有些東西可能涉及到了國家層次的機密。


    曹專員又示意了下,旁邊的助手給陳傳遞過了一個公文包,“這裏麵是有關墨蘭公司武裝力量的一些資料,你拿迴去仔細看下,做個了解。”


    陳傳伸手接過去後,曹專員忽然問:“如果你那張舉薦卡還有用,你會用麽?”


    陳傳十分肯定的迴答:“不會。”


    曹專員看了看他,“哦?為什麽?難道去那些公司不好麽?甚至做舉薦生也行,有這張卡,起點可比別人高多了。”


    陳傳坦然說:“因為無論是加入公司做管理者,還是去做舉薦生,這都不是由一張卡來決定的,而是由舉薦生背後的資源和家世來決定的,是先有了這些,才有了這張卡,而不是反過來,而我一開始什麽都沒有,那我的選擇也就很明確了。”


    曹專員凝注了他一會兒,最後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陳學員,你可以迴去了,隨時等我的指令。”


    旁邊的車門這時又被打開,陳傳對他點了下頭,就從車裏出去,然後拎著公文包往對麵的小巷走去。


    曹專員透過窗子看著他筆直的背影走遠,身旁的助手問:“專員,他的話可信麽?”


    曹專員說:“重要麽?現在他已經響應國家征召了,那麽就是國家的執法者了,隻要能服從並為國家效力,那就足夠了。我們不用管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隻要看他的作為就可以了。


    況且,他剛才那番話也足夠坦誠,比那些隻嘴上喊為國效力,可


    在關鍵時候隻想別人上的人強多了。迴去吧,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是。”


    隨著外麵人手各自上車,車輛也是緩緩開出這條街道,與停在街口的車輛匯合,一起往政務廳的方向行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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