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盧學長你打算如何做呢?”


    陳傳想聽聽盧方的想法。


    盧方說:“我想先找到趙遷的下落,再從他的身邊查起來,既然將學長的妹妹帶走,那一定是有某種目的的,現在時間過去並不太久,我想應該會留下一些痕跡的。”


    他往前坐了一點,手搭上那杯熱飲,“趙遷是在武毅總院畢業的,所以我本來想著,能不能找到學弟你,從那你這裏打聽下他可能的去處,沒想到今天才到了這裏,就碰到了學弟你。”


    陳傳點點頭,說:“我知道趙遷在哪裏。”


    盧方抬起頭看向他。


    陳傳說:“可是盧學長,即便你找到了他,又怎麽查找沈學長妹妹的線索?直接去問他麽?”


    盧方忙說:“我雖然是一個人來的,可在中心城並不是沒有認識的人,我找到了以前認識的幾位學長,也在他們的幫助下,我才能立足下來,我想,隻要確定了趙遷的所在,我可以慢慢查的,總能有結果的。”


    陳傳看著他說:“可是學長,你可能並不清楚,身為公司中層的趙遷,身邊是有安保團隊和共鳴者時刻負責保護的,伱隻要反複幾次出現在公司附近,就會上這些人的關注名單。


    我猜的沒錯的話,盧學長你應該還沒有正式的市民身份,安保組織哪怕對你用暴力手段,就算後果再嚴重,也不會有人來多看你一眼。最後的結果,或許是你被暗中處理掉,然而那個時候趙遷可能都未必知道你來過。”


    盧方聽到這些,他很認真說:“學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雖然這件事有難度,可我還是不能不管,當初沈學長給了我和其他同學很大的幫助,我欠他的,就應該我來還。”


    他看著陳傳,神情誠懇,“學弟,能告訴我趙遷在哪裏麽?我隻需要知道這件事就可以了,我會盡量小心。”


    陳傳思索了下,盧學長雖然很執著,可的確是最講情義的那種人,之前奮心社幾次聲援過他,當中沒有求過任何迴報,這份情他是領的。


    他說:“盧學長如果真的想知道當初的答案,那麽這階段最好什麽都別做,等上一段時間,或許能有結果。”


    盧方有點不確定他的想法,他遲疑的說:“學弟,這件事你其實不必參與進來……”


    陳傳搖了搖頭,說:“盧學長,不必多想,和你今天說的事沒關係,你在意沈學長當年的事情,趙遷難道就不在意趙氏覆滅的事了麽?”


    盧方不由怔然,心裏有些明白陳傳所說的意思了,不由有些擔憂的看向他,“學弟,這麽說你……”


    陳傳微微一笑,說:“好了,學長,難得見麵,我們先不說這個,就聊聊其他吧,你剛才說有幾位來中心城的學長幫助了你,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麽?”


    深未區,一處地下格鬥館內,兩個二十餘歲的青年正指點著二十幾個少年人鍛煉拳腳,他們很嚴格,但凡有人動作不到位立刻大聲嗬斥,或者直接一腳踹上去,跌倒的少年馬上自己爬起來,一聲不吭繼續練拳。


    直到糾正了動作後,他們才會移開目光,看向下一個人。


    許久之後,當的一聲鍾響,其中一個短發青年說:“休息一下。”


    那些少年先是對著一個鞠躬,隨後噢的一聲,各自跑散了開來,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時候他們才有一些少年人的樣子。


    短發青年迴到了一邊,拿了一瓶水過來喝了一口,說:“天恕幫最近又來人了,又加了些條件,還說隻要加入,就能幫助我們解決身份的問題。”


    另一個身材更高大的青年沉聲說:“沒那麽簡單,他們隻是想利用我們而已,身份?他們隻會用這個吊著我們,然後讓我們為他們拚命,不必理會他們,現在這樣挺好。”


    短發青年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盧學弟說是今天去找今年進總院的一位學弟打聽消息。


    我還真沒想到,陽芝那個地方,居然有人能以平民出身的身份進入總院的,真是不簡單,不過去了那裏,身份可就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


    另一個青年說:“有沒有結果都一樣,如果他要找的人已經擔任了公司管理層,那注定是沒結果的,我們是沒法和公司對抗的。”


    “是啊,隻是他這個人太執著了,勸不迴來。”短發青年歎了一聲,“希望我們告誡他的那些他聽進去了吧。”


    半個小時後,陳傳和盧方交換了聯絡方式後,從飲品店裏走了出來。


    本來陳傳是打算由自己來付賬的,可是盧方堅持一人一半,他也沒有拒絕。


    兩個人在街口分別,看著盧方離去,陳傳也迴到了宿舍之中,拿起雪君刀,鞏固和消化今天從鄭老師那裏學來的技巧。


    正沉浸其中的時候,界憑之上忽然有了聯絡聲,他見是高明,心裏微微一動,放下了刀,從訓練室裏走了出來,接入了進來。


    高明的聲音傳出:“表哥,我這裏有點頭緒了,你現在有時間麽?我們見麵談。”


    陳傳說:“有時間,我這就過來。”


    他稍作收拾,就從宿舍出來,到了地下車庫取了車,直接就來到了高明的公寓這裏。


    兩人見了麵,打過招唿之後,高明就將自己佩戴的界憑拿了下來,微笑著說:“表哥,我們談的內容有些敏感,最好暫時拿掉這東西。”


    陳傳點點頭,界憑聯絡事情是方便,可不能完全杜絕被技術監聽的可能,高明身為訟師,他是十分注意這一點的,他也十分理解,同樣將自己的界憑同樣摘了下來。


    高明將兩個人界憑放到了一個盒子裏,關上後,轉了迴來,給陳傳遞上了一杯水,坐下後,說:


    “表哥,到了事務所之後,我這幾天翻閱了不少資料,嗯,包括一些事務所平台資料和紙質文件。”


    訟師事務所由於其職業的特殊性,事務所那些真正有價值的信息,其實都在紙質檔案和事務所的非連接的獨立生物儲體中,隻有事務所的內部人員才能翻閱。他作為被邀請的合夥人,有資格翻閱一部分不是特別隱秘的文檔。


    “表哥,你想要針對趙遷的話,我目前有兩個思路。”高明拿出了一份手寫的文檔遞給他,“首先是用官方的力量。


    我了解了下中心城各政務部門的具體職能,發現投資表哥你的處理局,其有一部分作用,就是負責壓製並限製各個公司的擴張。


    嗯,有點像是陽芝市的巡捕局,在那裏,巡捕局防備的墨蘭公司,而在中心城,城市巡邏隊伍幾乎沒有與公司對抗的可能,處理局肩負起了這個職能。


    幾乎每一個公司都會聘用格鬥者,安保人員尤其不可或缺,而一些出色格鬥者甚至能直接做到公司的高管,而處理局,恰恰就是通過控製並約束格鬥者來間接幹涉各公司。


    說迴趙遷所供職的聯威重馭公司,僅是過去一年裏,就有四次被處理局特殊“照顧”過,而後麵兩次幾乎都與趙遷個人有關。”


    陳傳問:“是因為涉及到墨蘭公司和趙氏企業的事?”


    高明說:“是這樣。我查過趙遷一些公開信息,發現他很聰明,他在來到中心城後,就意識到墨蘭公司在走下坡路,所以逐漸和墨蘭公司斷開了業務往來,並從家族生意中抽身出來,並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加入了聯威重馭。


    可是趙氏的利益他享受過,要說完全脫離關係那是不可能的,相關政務部門及處理局正是抓住這一點,對他進行了幾次審核,可是並沒有對他逼得太緊。


    我個人猜測,這些部門或許是希望他能在聯威重馭公司之中繼續待下去。”


    陳傳心中了然,再是打擊趙遷,也不過是一個人,但要是留著趙遷這個人,那就能藉此把手伸到聯威重馭公司裏。


    高明輕輕將眼鏡頂起來一些,說:“表哥,所以我在想,或許我們能借用處理局的力量,而不必親自上陣。如果操作的合理,那麽或許可以迫使聯威重馭公司放棄趙遷。


    沒了公司管理層這個身份,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格鬥者,對付起來就容易許多了。


    中心城之間各公司競爭激烈,他在中心城這麽多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可能用不著表哥你來動手,就有人會主動出手解決他。


    這個方案的缺點是運作這一切需要時間,並不排除一些特殊情況,比如趙遷這個人身上或許有一些特殊的價值。


    如果是這樣,我們不得不提前考慮這樣一個可能。


    那就是即便趙遷對表哥你進行刺殺的事有了確鑿的證據,處理局的一些上層或許也不會同意針對他,反而可能利用這件事讓趙遷成為更好拿捏的對象。


    所以如果我們采取這一個方法,或許我們用不著去直麵其人,可在事情沒到達那一步前,我們是無法左右並確定此事最終的走向的。”


    陳傳點了點頭,問:“那麽另一個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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