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九日這天,陳傳界憑上傳來了處理局的一條聯絡消息,讓他去往局裏一趟,說有事情要詢問他。


    他心想:“終於來了麽?”


    本以為趙遷之後一兩天內處理局內就會找他,沒想到這都好幾天過去了,可能是事情發現晚了?


    這時界憑又響,見是倪茜茜找自己,就接入進來,“倪姐?”


    倪茜茜問:“局裏找你問話的通傳收到了吧?”


    “收到了,不知道想問什麽?”


    “趙遷的事唄,趙遷失蹤了,你知道麽?”


    陳傳有些詫異:“失蹤了?”他知道趙遷死了,可失蹤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對,就是這事。”


    倪茜茜說:“你不是指控他雇請人手襲擊你麽?因為有這個矛盾在,所以局裏現在有人懷疑這件事和你有關。”


    陳傳誠懇的說:“失蹤這事,真和我沒關係。”


    “真有關係也沒什麽。”


    倪茜茜語氣很不屑,“你提供的證據可都是在那擺著呢,有些人不想著為自己人出頭,反想著怎麽利用這件事,對伱連個安撫也沒有,他們既然不把你當自己人,那麽你也用不著把他們當一迴事。”


    陳傳心中已是有數,他又問:“請教倪姐,問話裏麵有什麽我要注意的麽?”


    倪茜茜說:“沒什麽,他們還真能拿你怎麽樣啊?他們問他們的,你迴答你的就好了。”


    陳傳說:“我懂了,謝謝倪姐。”


    結束了通話,他換了身衣服,就在約定內來到了處理局位於武定區的總局內,才到了局裏,就有專人把他請到了一間辦公室內,給他倒了一杯茶,詢問了他一些事,表麵上倒是很客氣,並沒有把氣氛弄得很嚴肅。


    隻是半小時不到,就將他送出來了。


    陳傳到了外麵,去停車場取車的路上,他對高明說:“高明,我出來了,他們果然提了那些問題,但並沒有深入問,和你的推斷一樣。”


    高明的聲音傳出來:“表哥,他們找你去問話,更多的是要一個他們有過自查的流程,那無論誰來問都有交代。


    其實即便有直接的證據,他們也不會去把結果掀開,去針對你這個他們自己投資的學員,因為趙遷畢竟已經死了,表哥你現在無疑更有價值,一旦你什麽時候成就了第三限度,那他們會當這件事永遠沒發生過。


    不管從哪裏看,第三限度都是一個分水嶺。”


    陳傳點了點頭,說:“不會太久了。”


    處理局的大樓之內,一個兩眼異常有神,穿著製服,戴著大簷帽的中年人站在高處的窗口,正看著陳傳的走向外麵的身影。


    身後有一個人說:“伍局,這事肯定和他有關係。”


    伍局說:“趙遷已經死了,深究下去沒有意義,而且如果趙遷真的是他殺的,那麽我們應該慶幸將來會多一個潛力十足的同袍。”


    身後的人對此表示懷疑,“他會是我們的同袍?我看他反而更有可能加入統務局。”


    伍局說:“同袍是誌同道合之人,而不用問人在何處,我能感覺到,這幾年他能給處理局帶來的迴報,將會遠超於我們給他的資源投入。”


    身後的人沒再說什麽。


    伍局看著陳傳開車離去,沉聲問:“聯威重馭那裏怎麽說?”


    身後的人馬上迴答:“暫時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他們早就做好放棄趙遷的打算了,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伍局看了眼界憑,那裏有一張圖像,正是趙遷頭顱的照片,他沉聲說:“給上麵發報,確認陽芝市趙氏家族成員趙遷已死亡,寫入案卷封存吧。”


    “是。”


    陳傳駕車迴去的路上,倪茜茜的聯絡又來了,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啊,剛才局裏已經決定,會給你每月再增加一個小時的曜光配額。”


    陳傳略微意外,說:“不知道理由是?”


    倪茜茜撇嘴說:“打一個棒子,給一個蜜棗唄。”


    陳傳想了想,誠懇的說:“那可以多打幾棒的。”


    倪茜茜不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陳傳知道她笑點低,所以淡定的等著。


    好一會兒,倪茜茜才緩下,說:“嗯,說個事,那次交流會效果挺好,我看那些小家夥對你也很不服氣,想要扳迴一場,拳腳、兵器都是可以,照例會給報酬,比上次隻多不少,去不去你自己考慮。”


    陳傳點了下頭,說:“好,倪姐,我會考慮的。”


    玄宮大廈頂層,淩助理坐


    在花園大廳之內,他的手指在座椅的旁邊點動著,正用界憑和某一個人聯絡,“嗯,是的,趙遷失蹤了。”


    他笑了笑,“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不管他是通過服藥做到的,還是本身就有這樣的實力,都證明了他適合加入進我們的計劃。”


    他看著一隻隻擬化的彩翼飛鳥從眼前飛過,收翼落在了地上,微笑著說:“當然不是現在,隻有真正進入了第三限限度,才有資格去麵對真實。”


    陳傳迴到了宿舍後,心中感覺輕鬆了許多,趙遷不止是他近日才需麵對的威脅,更是陽芝市事件的延續。


    趙遷的身死,意味這件事到此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不過他猜測,應該是有人將自己的信息有意透露給趙遷的,這個人會是誰,雖然不好完全確定,但他卻是不自覺地想到了一個人。


    他記得吳老師臨死之前的提醒,所以接下來仍是要保持一定的警惕。


    還有沈學長妹妹那件事,趙遷已死,但是那個植入體中或許能找到線索,就等著吳北那裏的消息了。那裏如果找不到,可以再想別的辦法,至少沒了趙遷這個阻礙,查起事情來反而更是方便。


    此後十幾天,陳傳繼續日常的訓練學習,因為評價分的提升,許多不對外公開的資料書籍對他開放,其中還包括一些舊時代的記錄和有價值的孤本,他隻要一有空餘時間就會前去翻閱。


    到了五月上旬,休沐日前的一天,曹規棲的管家丁叔聯絡上了他。


    “少爺和密蛇教那邊的人已經聯係過了,由於服務項目的特殊性,他們會派人前來和陳小哥你麵談,陳小哥什麽時候有空閑,我們可以約一個時間。”


    陳傳轉了下念,說:“明天我就可以。”


    丁叔說:“那就明天吧,明天是休沐日,下午兩點,陳小哥如果方便就來一次。”


    陳傳說了聲好,答應下來。


    第二天,中午過後,他開車來到了墨貼山,而密蛇教的那邊派來的人已經提前到了。


    這是一個膚如玉質,堪稱俊美的男子,隻是露出的臉部和頸脖處有著一條條的嵌線,那是明顯的植入體,兩隻眼睛也換成了蛇瞳形狀,頭發挽了一個發髻,如果不是提前有所說明,乍一眼看去還以為這是一個女子。


    見麵之後,他自我介紹,“我是密蛇教的教徒鄒含丹,這次曹先生引薦作保,負責此次麵對陳先生你的項目服務。”


    他的聲線帶著一絲行腔共鳴,又帶點獨特的韻律,那種感覺,就如同戲台上的人在與你說話。


    “隻是我要事先告訴陳先生,我們密蛇教的這項服務,雖然成功率不低,可也具備一定的危險性,如果不注意或者防護不當,同樣是可能致命的,所以我們會提供給陳先生你一些資料,並請你看過後再度確認。”


    說著,他將一份卷軸拿過,擺在了案上,向前推過來,“這就是我們所提供的資料,陳先生請過目,如果你同意,看完在上麵簽字就好。”


    陳傳把卷軸拿起來,去了係結,就在麵前打開,整個內容半圖畫半文字,從源流到如今的變化都有提及,讓人一目了然。


    早期的格鬥者在訓練時沒有如今的便利,往往一生在追逐和爭奪秘藥的道路上,密蛇教為了擺脫這樣的桎梏,早在舊時代的久遠時期就有一種構想,就是培養了一種特殊的蛇類來對格鬥者進行輔助修行。


    然而一代又一代人的反複嚐試,蛇種哪怕經曆長時間的育化,也始終無法讓人滿意,直至到了新時代,藻液革命之後在生物技術上獲得了突破,才最終得以完成。


    圖卷上麵配有一幅幅古法線條勾勒圖畫,第一幅圖就是采蛇圖,背著蛇簍的密蛇教先人,入至深山之中勾捉蛇類。


    圖畫之中的那些蛇都是分外誇張,要麽奇形怪狀,要麽巨大無比,要麽背生雙翼,密蛇教先人往往不能對抗,往往曆經千辛萬苦才能捕捉到合適的。


    到了第二幅圖,是煉蛇圖,給蛇類喂養各種珍稀藥材,還有以血飼蛇,以身飼蛇等舊時代的做法。


    第三幅圖,則是人被蛇吞入腹中,而到了第四幅圖,就是蛇斃於地,然後人撕蛇皮而出。


    “蛇蛻法。”


    鄒含丹等他看到這裏,才緩緩說:“密蛇教的先師們,認為蛇蛻皮得新生,九九之後,遇雷則化龍,而若人以蛇為皮,蛻而化之,亦可得其命。”


    他用那雙蛇瞳看向陳傳,“正如陳先生看到的那樣,此項服務,需要我教所培養的異蛇將陳先生吞入進去,陳先生需在蛇腹之中待足一段時日,才能達到此項服務的效果,不知道陳先


    生是否願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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