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車離開了港口倉庫,往象屋酒居開去,因為孫饒和陳傳剛才得到消息,那一對富家子女不僅又出來了,而且這次就是去往這裏。


    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


    瑩露區是濟北道中心城最多外來移民的地方,如今最大的就是劍魚幫,幫眾一半以上都是外洋上諸多島國,背後是摩天輪公司,不過這隻是這幾年才興起的。


    以前盤踞在瑩露區的幫派,最大的就是象幫,幫派裏的人大多是大開拓時期舍尼大半島上來的傭工,劍魚幫興起後,兩個幫派屢次起衝突,象幫逐漸被壓縮到了區內的邊緣地帶。


    可是很多勢力並不想摩天輪公司在瑩露區一家獨大,所以在後麵給予了象幫一定的資金和武器支持。到了如今,象幫雖然打不出去,可仍能牢牢固守自己的地盤。


    尤其是象幫很有幾個格鬥好手,劍魚幫吃下了絕大部分地盤後,也不想把他們惹急了,就維持著這樣的格局。


    可兩個幫派的衝突並沒停下,隔三差五就有這麽一次,象屋酒居就是象幫的地盤,是拒絕任何外洋人進入的地方,如今有一批保守派更是開始敵視一切非本族類的人。


    “這對兄妹的父親和摩天輪公司有生意往來,在劍魚幫的地盤上沒事,可特麽跑去象幫,這是腦抽了麽?真以為象幫查不出來?還偏偏他嗎挑在兩家即將火並的時候,簡直是腦殘!”


    孫饒嘴裏都爆粗口了,“學弟,你知道麽,我是真想讓他們這兩個作死的快點去死,但一想到出了事還要局裏給擦屁股,真就直犯惡心。”


    陳傳沒說話,這對兄妹倒真不是腦抽,恐怕就是想看他們這些處理局的人和幫派的人起衝突,從中找尋樂子和刺激。


    孫饒的不爽他很理解,可其實無論是在哪裏,負責直接幹活的人都是要天天麵對這些糟心事的,除非是能升上去,那就能讓手下的人來麵對這些事。


    對於格鬥者,最簡單的就是想辦法就是成為三限格鬥者,上麵就不會讓他們來幹這種事,就算局裏真這麽安排,這個格鬥者轉頭就能出去找到下家。


    隻要有了實力,到哪裏都能待得舒服,不然無論在哪裏都一樣。


    十五分鍾後,他們遠遠就能看到那一幢高塔式的酒居,頂部高聳,整體呈現金白色,建築格外的高闊,投落下來的人影絢爛晃眼。


    不過隨著靠近,他們也聽到前方響起了劇烈的槍聲,並且聲浪越來越大,看這樣子,起碼有上百人參與激戰。


    城市巡邏隊這時候就別指望了,這樣猛烈的火力,他們根本就不會靠上去,平時挨罵都是他們,出事上去也是他們,那不是白挨罵了麽?


    共鳴者這時告知孫饒,說檢測到酒居周圍有場域屏蔽,弄不清楚情況,而局裏傳來消息,那對兄妹確定現在就在裏麵,讓他們想辦法。


    “艸!”


    孫饒罵了一句:“讓他們去死!


    現在我們得不到技術支持,根本找不到人,憑我們的力量也阻止不了幫派火並,我是不會讓我和我的隊員進去冒險的。”


    他轉頭對陳傳說:“這次既然是我領隊,那麽責任當然由我來背。”


    陳傳這時看向他,想說什麽。


    孫饒一揮手,“不用說了,我說了,責任由我來負,你今天隻是第一次出勤,什麽情況都不了解,沒道理讓你也擔責任。”


    陳傳說:“學長……”


    “你別說了,我們不是在學校裏,不用講義氣,按規定辦事,是我下的這個決定,和你沒關係!”


    陳傳繼續試圖說話,才話到嘴邊,孫饒又一次截斷了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們這輛武裝車是能衝進去,可是幫派裏麵難保說沒有高手,或許還有重武器,進去太過危險了,在外麵才是最正確的!”


    陳傳等了一會兒,見他終於不說了,才說:“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伱想說什麽?”


    陳傳說:“我是想說,劍魚幫和象幫起衝突,又出動了這麽多人,我們要盯著的那個童大光是不是在這裏麵?如果不在,他會在據點裏麽?那是不是沒什麽人在他身邊了?那他是否有可能被盯上?”


    孫饒怔了下,神色變化起來,他說:“你提醒的對。”又頓了下,“需要先查清楚人在哪裏。”


    他立刻通知自己的共鳴者馬上查詢童大光身處的地點,但似乎是遭遇到了什麽幹擾,感覺非常慢,好久也沒弄迴音。


    在等了大約有個二十分鍾後,才是傳來了消息,這位並不在據點裏,而是在半個小時之前急匆匆出去了,但


    似乎是在穿繩街附近停下了。


    孫饒感覺有問題,立刻讓駕駛員以最快速度往那邊趕過去。


    等武裝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趕到這一處街區時,就見到這處街道已經完全被城市巡邏的車輛封鎖了。


    隻是見到處理局的車子過來,又讓開通路,等車子開進去後,發現地麵躺著各種扭曲的屍體,還有被生生撕裂的肢體,人體組織和植入體被拋灑的到處都是,還有掛在樹枝上的殘碎部分往下滴落組織液和血液,場麵非常慘烈。


    在中心地帶還圍著不少人,這些人盡管穿的是便服,可一看就是處理局的人。孫饒意識到了什麽,把車停好後,從車上下來,對著其中一個人喊了一聲,“李隊!”


    陳傳也認出了這個人,這位是上次和他配合過的李隊長,他望了眼周圍的情形,若有所思。


    李隊長迴頭看了看,往他們這裏走過來,詫異說:“你們怎麽來了?不是說不告訴你們麽?”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看到了孫饒臉上露出的表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用手掌拍了下額頭,“說漏了,算了,事情到這一步,也用不著瞞你們了。”


    孫饒看了看他:“所以……局裏早就有了布置了?”


    孫隊長看了看周圍,對他和陳傳說:“這邊說話。”


    他把兩個人領到了一邊,說:“是的,局裏有布置,把局裏人員調到其他區域,隻讓你們來值勤,就是為了放一個看似空虛的陷阱。


    局裏不事先和你們說,是怕你們年紀輕,沒法騙過魏武生的耳目,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孫饒說:“李隊,我們值勤一直是在車裏的,其實告訴我們,我們也能配合的。”


    李隊長沉吟了下,似乎在考慮什麽,然後看了看他,說:“我們之前就有發現,和你配合的那個共鳴者之前一直有人盯著,而他自己卻一無所知。


    他與局裏合作了很多次,能獲得一定的權限和消息,假如有人從他那裏下手,是能方便的獲得我們的內部消息的。


    其實不止你一個,有不少局裏成員配合的共鳴者多多少少都有點問題,這次局裏索性就利用這個缺口布置了幾次任務,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你這裏的確是一個漏洞。”


    孫饒神情不太好看。


    李隊長擺了擺手,說:“唉,和你沒關係,你用的這個共鳴者是局裏允許的,而且這次釣出來了魏武生,不但無過,反而有功,要不是你,哪裏這麽容易把人找到?”


    “魏武生!”孫饒反應過來,“李隊,人抓到了麽?”


    “唉!”李隊長歎了一聲,“魏武生的實力出乎意料,這次行動有兩名三限格鬥者參與圍捕,還有其他專門的人手在旁邊負責配合,可就算這樣,還是被魏武生殺出去了。”


    孫饒不免失望,“局裏為什麽不多找點人呢?”


    李隊長無奈說:“局裏也想啊,可是局裏的人有哪些外麵都清楚,大部分都在布置中調到別處去了,為的就是讓魏武生認定我們的人真的不在這裏。


    而這兩位參與圍捕的三限格鬥者還是局裏分別從地方上征調來的。涉及到三限好手,這事可不是一句話的事,有很多麻煩程序的,從決定到執行,這麽短時間能有兩個已經不錯了。”


    陳傳這時問:“李隊,魏武生受傷了麽?”


    李隊長有些不確定說:“我們請來的那兩位好手都是受傷了,魏武生應該也不會毫無損傷,我們接下來加大力度搜捕……”


    說話之間,忽然界憑裏傳來了一個訊號,神情微微一變,隨後對著他們兩個人沉聲說:“折容死了,我要過去查看下,你們……”他看了眼陳傳,似乎想到了什麽,“算了,一起跟上來吧。”


    說完之後,他匆匆迴去招唿隊員。


    陳傳迴到了車上後,過了一會兒從零星的消息中得知,魏武生先是襲擊了半路趕去象屋的童大光,二十七個人全被他一口氣擊斃,不過他也陷入了處理局趕來人的手圍捕中。


    隻是因為魏武生表現出來的實力遠超以往,所以沒能將他拿下,魏武生在脫離了出包圍之後,並沒有直接逃走,或者選擇離開瑩露區,而是轉頭就去殺了還在進行武館交流的折容。


    不得不說這個舉動又瘋狂又膽大。


    可是仔細想想,卻是很合理的選擇,因為魏武生既然能從處理局的圍攻中逃出來,那他自然清楚,說明處理局的人手隻有圍攻他的那批人,外麵沒人了,那正好就去殺折容。


    看魏武生的舉動,這一次圍捕應該並沒有如何的重創他,所以他有餘力這麽做。


    不過這裏還有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他也同樣在魏武生名單上,這位會不會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轉過頭來找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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