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齊那邊結束了通話,陳傳用界憑上查看了下那片區域,在相關鏈接上發現這件事情昨天居然上了新聞,這倒是很少見。


    要知道洪勝區是中心城最不受關注的區域,老舊落後是那裏的代名詞,那裏居住著大量無市民身份的居民,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幫派,連城市巡邏隊都很少來這裏。


    所以這是怪談出現最多的區域之一,過去金蝦團隊的總部就設立在這裏。不過現在出問題的這片街道在洪勝區東南邊,往城中心方向延伸進來的那一塊,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引發了注意。


    但根據他的了解,哪怕這件事再受注意,想指望有人解決那是不用指望的,哪怕直接將新聞壓下去都比這個容易。


    出現群體性的消失事件,如果真是怪談,說明其正在變得更為強勢,現在不處理的話,那用不了多久就會造成更大規模的死傷。


    他思索片刻,決定前往處理下。


    他準備了下,將可能要用的東西、包括儀式材料等東西放入了一個拎袋中,換了一身便裝,就下樓取了車,一路往怪談發生地行駛過來。


    在半路上,老齊發送來了一個失蹤同事的照片,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留著短發的女人,戴著一副眼鏡,穿著職員製服,看著很幹練,失蹤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個客戶委托她去酒店找一份去年的入住名單。


    由於客戶給出的價錢很高,並且按照過去的情況判斷,隻要不住店基本沒有什麽危險,所以老齊這位同事就接下了委托。


    可是沒想到,這家酒店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隻要不住店就沒事,而是隻進不出了,這下就陷在了裏麵了。


    隻是距離這件事過去已經十天半月了,所以對於老齊這位同事他並不看好。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他沿著大道駛到了這片區域前,發現路中間有人放了一堆障礙物,不過並沒有能將寬敞的街口全部堵住。


    他放緩了速度,從一側的空隙中行駛了進去,沒了障礙物,視界變得通透了不少,街麵上空蕩蕩的沒什麽人,一眼似能望到底,唯有在建築角落和小巷子裏看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似乎是一些幫派分子,他沒有理會,直接往裏麵行駛進去,並很快看到了那個酒店。


    隻是他留意到前方沒有停車位,並且附近地麵上全是亂七八糟的雜物和垃圾,好在大概一百多米外有個空蕩蕩的停車場,於是把車停到了這裏。


    他拿著雪君刀從車上下來,推轉上車門後,就往著那座酒店走去。


    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麽異狀,可到了將近三四十米的距離時,


    “喂,不要進去。”這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喊。


    陳傳停住腳步,迴過頭看向某一個地方,見就在街道的一邊,某一棟居民樓上,有一個麵龐髒兮兮的小孩對他喊了聲,不過隨著他目光望去,又把頭縮迴去了。


    老齊告訴他這裏已經沒人了,可其實他過來的時候,卻能感覺到有不少人在看他,隻有走到了這棟酒店周圍,這種注視才逐漸減少了。


    想想很合情理,這裏的普通人怎麽可能放棄自己的棲身之所,有能力跑到外麵的恐怕隻是那些稍微有點身家的人。


    他迴頭說了聲:“我就是來解決這件事的。”


    說著,他繼續往前走,可是過了一會兒,就他快要走進酒店大門的時候,那個男孩又大聲說:“不要去解決!”


    陳傳轉了下念,大致能理解這裏麵的想法,這個異常點在這裏固然有危險,可恐怕也因為如此,少有人來壓榨和管束他們了,可假設真是怪談,那範圍是會不斷擴大的,那些躲在這裏的人遲早會被全部卷入進去的。


    或者等到那些處理問題的人來,可比起處理問題,處理人其實更簡單,成本也最低,而沒了人,怪談自然也就不見了。


    他迴了句:“待在原地不要亂走。”


    說話之間,他就踏上了酒店台階,幾步之後推開玻璃門,幾乎是在跨過門的一瞬間,


    到了裏麵後,他環顧一眼,發現大廳空無一人,半拉的窗簾和老舊的吊燈上麵整潔無灰,像是經過了精心的擦拭,地磚上光潔如鏡。


    大廳內的餐桌整齊排列著,座椅背上還有客人的衣服,碗筷和上麵的食物好像是才擺上去的,他還看到了一塊切開一半的奶油蛋糕,那香甜的味道似乎還能聞到。


    可問題是出現情況差不多已經是上個月的事了,以現在這種天氣,這麽多天下來早就腐爛了,但現在看著卻仍是新鮮如故。


    他觸摸了下界憑,此刻強烈虛化影響之下,這東西已經不


    能動用了,這在預料之中。


    他先在一樓的大廳這裏走動了下,除了客人留下的痕跡,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了,所以到樓上看一下了。


    此時他發現電梯居然還亮著,並且還能用,可他想了下,沒有進去,而是沿著樓梯往上走。


    而就在他進入酒店後不久,有五輛車開進了這一條街道,上麵乘坐的人頭發弄成苔蘚狀的樣子,染的花花綠綠的,一看就是苔蘚幫的人。


    在把車開進了一段路後,車輛停了下來,坐在前麵幫派頭目站了起來,對著一邊巷子招招手,那裏立刻有兩個人跑了出來,他叼上了一根煙,身邊小弟立刻給他點上了,他抽了一口,問:“這兩天沒什麽動靜吧?”


    那個人迴答:“老大,那幫渣滓老實的很,沒人敢鬧事,就是剛才有一輛車進去了,看著就是衝著酒店去的。”


    幫派頭目很詫異,“還真有人進去找死?”


    旁邊的小弟說:“大哥,可能是委托公司的人,那些家夥,隻要給夠了錢,一向是不怕死的。”


    幫派頭目衝車外吐了一口痰,冷笑著說:“管他什麽地方的人,願意找死讓他去,咱們按照上頭關照辦事,進去的人不許有一個放出來。”他用手點了點,“你們幾個,給我把路口的路障給擺好了。”


    “是,大哥。”


    看著一眾小弟在忙活,有個親信幫眾問:“大哥,咱們就這麽在這裏盯著,這要盯多久啊?”


    “至少兩個月。”


    幫派頭目悠閑的吐著煙,說:“城裏馬上舉行擂台賽了,最近不少其他中心城的人湧進來,這個地方鬧出亂子,那些市政官員們麵子上可不好看,老大說了,我們隻要把這裏看住了,事後兄弟們都有一筆活動費。”


    親信小弟看著前麵那座十二層高的酒店,在這片街麵上,那已經算是最高的幾幢建築了,他說:“唉,大哥,你說那座酒店有問題,不能把這樓給炸了麽?那不省事多了?”


    幫派頭目瞥了他一眼,“炸?你去炸還是我去炸?沒聽別人說,走到門口的都像沒了魂一樣進去麽?”


    “有這麽邪乎麽?”


    “就是這麽邪乎!”幫派頭目等抽了一根煙,似乎發現了什麽,又招唿了幾個小弟,跟我過去看看。”


    他們來到了停車場上那輛武裝車前麵,幫派頭目圍著轉了一圈,嘖嘖有聲,“這沒幾天,又有新車了?來幾個人弄迴去。”


    這時有個小弟忽然看到對麵一個小孩對著他偷偷摸摸的看,拿起槍,瞄了下,嘴裏發出砰的一聲,男孩子的頭馬上縮了迴去,都是哈哈大笑,


    有個小弟對這車看了看,說:“大哥,這是那委托公司來的人的車吧,能接這種活,看來也不簡單。”


    幫派頭目不屑的說:“你腦抽了麽?進去那酒店裏還能有活路?給我快點弄走。”


    隻是幾名小弟上去鼓搗了半天也無從下手,其中一個抬頭說:“大哥,這是一輛改造過的武裝車,玻璃都是加厚防彈的,車鎖是扭重轉柄,咱們撬不開啊。”


    幫派頭目不信邪,走過來看了一眼車鎖,不由爆了一句粗口,因為眼前的車鎖居然是一個隻有淺淺的兩毫米的轉動盤。


    幽行這個改造車,並不是正常的鎖,而是根據自身的特點改造的,指力和勁力沒有達到一定程度,別想將這車鎖扭開,當然對於陳傳自然是毫無問題,隨便一轉就開了,可一般人不拿特殊工具都卡不住。


    “我還不信了,嗎的,給我去找一輛車過來掛索拖走。”


    酒店內部,陳傳從一樓轉到十二樓,發現房間和過道裏全都是空的,而裏麵的場景就像是定格在了某一瞬,裏麵的主人如同剛剛離開了未久。


    並且從進入了這裏開始,他就有一種被人窺伺的感覺。


    此刻差不多所有地方,包括樓頂上他也去過了,不過還有一個地方他沒有查看,那就是整棟樓的地下一層。


    這是一幢老式樓,並沒有修建地下車庫,從示意圖上看,地下室應該是備用發電機和冷庫的存放地點。


    他從樓上走下來,推開兩扇安全門,往地下一樓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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