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城的某個隱秘角落中,一處結實而寬敞的地下建築內,數個懸空的共鳴巢掛在那裏,巢外的茁壯藤蔓正向著外部擴張出去,向羅網一樣延伸去了四麵八方。


    正中間的共鳴巢中,有一個共鳴者正四肢張開站在裏麵,腦部身體各處都是連接那些枝節,此刻他正將魏武生的一舉一動投射自巢內溢射出的光幕上。


    數個身著精致舶來禮服,戴著墨鏡的人站在那明亮的光芒前,看著魏武生將陌神廟內上來與他戰鬥的人一個個錘殺。


    當中那個人說:“他的實力又變強了,看來他的確是能通過擊殺對手來提升實力,難怪說他掌握了天恕幫秘傳的法門,以他現在的強度看,或許他真的能達成我們的要求。”


    又有一個人說:“從生物場域的反饋看,目前他還達不到我們的要求,好在給他時間,他還能再繼續成長。”


    “那就給他。”


    “那些遊輪上的遊客恐怕已經不滿足他了,或許那些賞金獵人是下手的好目標?”


    “知道這些人的位置麽?”


    “已經在查了,馬上就有結果了。”


    “動作快點,擂台賽舉行到九月份,隻有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是最適合行動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其中一個共鳴者忽然有了反應,並向著這些人中某一個人報告了自己的發現。


    這個人看過後,就對眾人說:“賞金獵人‘左刺刀’躲藏在深未區的一處公園裏,需要將他的所在告知魏武生麽?”


    中間那人說:“告訴他,讓他自己判斷怎麽做。”


    在他們所看到光幕所顯示的畫麵中,魏武生停在了原地,顯然正在看他們發過去的消息,但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抬起頭,似乎是在看向他們一般。


    共鳴巢中的一個共鳴者說:“魏武生給我們發消息了。”


    為首的人一皺眉,沉聲說:“他想幹什麽?不是告訴他,不遇到緊急情況,不要向我們發消息麽?”


    那個共鳴者說:“他說他想知道一個名叫陳傳的武毅學生的下落。”


    為首那人說:“一個武毅學生,也是當初遊輪上的麽?”


    “是的。”


    “這個學員有什麽特殊的麽?”


    “我們查了下,這人有著處理局後備執法者的身份,曾經有過擊敗


    旁邊有一個人這時說:“這樣的話,這個學員算是有點實力了,在魏武生行動過程中可看出,每在他殺死這些有價值的目標後,實力就有一個提升,這方麵對我們同樣是有利的,我們可以尊重他的意誌。”


    為首的人說:“那就把這個學員的位置發給他。”


    共鳴者立刻查找起來,對於那天遊輪上下來的大多數人,他們都掌握有行蹤,許多人一調記錄就知道在哪裏。


    不過他們卻是發現,以前並沒有這個學員的具體行蹤。因為從記錄上看,這個學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待在學院裏。


    要是一直躲在武毅學院裏不出來,那真是不好辦了。


    但他們隨後就看到,這個學員今天正乘坐武毅學院載客客車去往擂台賽現場,並且從場館申請名單上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可能都會去現場。


    這個情況倒也正常,因為中心城的擂台賽,他們放鬆偷懶的時候也會看上幾眼,這兩天的打鬥可是尤其精彩,他們現在正心癢癢呢。


    魏武生那裏的戰鬥雖然層次更高,可是過程細節絲毫看不清楚,毫無欣賞的價值,看了隻讓人覺得隻想遠離。


    在掌握了陳傳的具體行蹤之後,他們就將這些發去了魏武生那裏。


    而他們可以看到,魏武生在收到消息後,就重新走動了起來,掛好了錘子,向著廟外走了出去。


    為首的那人這時又開口了:“順便告訴他一句,我們給他支持,隨便他怎麽做,可最後一步必須按我們的意思來。”


    光幕顯現之中,魏武生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前進的步伐沒有半分的改變。


    中心城處理局總局中,負責檢測場域信號的共鳴巢中,有共鳴者向傳出信息:“我們剛才收到了一段可疑信號,似乎是從青頂上傳過來的。”


    “青頂山?”


    負責相關任務的隊長神情一肅,他清楚每一個遊輪上的乘客,青頂山的杜庚同樣是魏武生的目標,他問:“可以確認麽?”


    “確認!”


    “能找到信源的具體位置麽?”


    共鳴者表示不能,因為對方利用了不受監管的場域渠道,還可能在中心城外布置場域生物跳躍


    點進行了短暫的轉接傳遞,一時半會給查不出來下落。


    這名隊長見這裏找不到結果,就立刻下令,“馬上讓駐守在青頂山附近的隊員上山查看情況!”


    其實他們當初提出過派人保護杜庚,可是陌神廟表示不需要他們的人,由於青頂山附近的土地都是歸於陌神廟所有,故而他們隻能將幾個人派駐在那裏。


    實際上他們也知道,光憑那些人是攔不住魏武生的,最多也隻能傳個消息。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似乎不必要確認具體的情況了,因為有十數張照片被發到了各個平台上,裏麵清晰的展示出了陌神廟內此刻的情況。


    擂台場館之中,陳傳坐在環形層中段那一圈的座位上,這是武毅學員的專屬位置,是學院給予學員的福利,哪怕學員不到現場,位置也會空在那裏,而不是去移交給別人。


    他到了這裏之後,見到了潘曉德、齊惠心兩個人,不過他們的座位並不在一起,而是在對麵,倒是他和譚直靠的算近,隻相距了幾十個座位。


    按學院規定,每一個人因為有專屬座位,不能隨意調換,所以不能湊到一起,但是有界憑交流,倒也沒什麽妨礙。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修行,這次出來看比賽算是難得放鬆了,看了一個多小時後,他心裏也有了幾分評價。


    以


    此刻現場的氛圍變得更為熱烈了起來,又有一對選手上台了,並且其中有一個他是認識的,正是那天在電梯上碰到的那個編外學員曹銳。


    而不知道是否是巧合,另一名負責和他合作的人,是這個學期才被降低成編外學員的學員。


    也不知道他們雙方是否能默契配合,畢竟他們應該才剛剛開始磨合,而他們的對手是一隊從監獄裏放出來的通緝犯。


    從步伐上看,兩個通緝犯非常老練沉穩,並且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可是眼神內部泛著一股兇狠,一看就是經曆過真正血腥廝殺的,不是什麽善茬。


    這一場比賽,或者說戰鬥,雙方隻有一方,或許隻有一個能最終活下去。


    正在他看的時候,忽然關注的平台上出現異常密集的提示音,同時處理局那邊同樣也有消息傳過來。


    這個動靜吸發了他的注意力,在看了一眼之後,立刻讓他忽略了擂台上正在進行的比賽。


    消息上麵顯示,就在一個小時前,魏武生又殺掉了一個目標,這次的人同樣是遊輪上的乘客,並且是一個稱得上重要的目標。


    杜庚?


    是上次平台討論的那個人麽?


    上次看過後,他是撇了一眼這個人的背景的,本來他也認為魏武生可能會在較為靠後階段再去針對這個人。


    可現在就出手了麽?


    此刻討論平台上麵就像被扔下了一個炸彈般引爆了,杜庚這個本來他們在投注上列為魏武生最後一個針對的目標,居然就這麽被魏武生輕而易舉的殺掉了!?


    明明前麵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可這麽一搞,意味著以往所有的押注排序都要推倒重來。


    討論帖的最上麵,是一張張的照片,被踩碎頭顱的杜庚,還有被錘子錘得渾身軟爛,幾乎分辨不清楚的老廟祝和幾名侍者。


    界憑後麵大多數人看到這種場景都不禁渾身一抖。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問題,魏武生接下來會再找誰?


    眾人紛紛重新排序押注,除了杜庚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人值得注意的,這個名叫董則,這人曾經是摩天輪公司安保團隊一個隊長,因為魏武生殺死宮瞻義被認定保護不力所以被開革了。


    若說實力,這位可能和杜庚相比差不了多少,可這個人從來都是不隱瞞的自己行蹤,所以此前一直排在了杜庚前麵,而現在眾人紛紛將這位列成了魏武生的下一個目標。


    至於陳傳等幾個武毅學員的排序,本來其實也比較靠後,可這一次反而下降了,因為魏武生似乎改變了以往的行動模式。


    不過還沒有這一場喧鬧平息下來,又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賞金獵人左刺刀在平台上發了一個消息:


    “我找到他了!”


    陳傳看到這個消息後,眸光微微一動,可對方隻是發了這麽一句話,其他什麽信息都沒有,不過他相信處理局看到這條消息,一定會有所動作的。


    他思索了一下,魏武生如果就這麽被解決,會影響到自己麽?


    答案是不會。


    因為心裏的掛礙是解決這個人,而不是如何去解決,如果能親手做到那是最好不過,可如果是他人解決的


    那也沒什麽問題,他轉頭就能邁過那一層障礙。


    接下來,就等著看那邊的結果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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