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愣了愣，旋即搖頭道：“不必了，這事您上次不是就說過了嗎？可以我的能力哪兒能撐得起一家房地產公司？”
“nonono~”裴焱搖了搖食指，笑道：“是專業的廣告策劃公司，隻接策劃訂單。”
隻接策劃？
“那不成廣告公司了嗎？這咱公司完全不需要啊？”我訝然的站起來，裴焱則還是顧自的笑著，他凝望時明時暗的煙頭默了晌，道：“對，就是廣告公司。你可以在同部門選六位組長之內的同事跟你幹，如果還需要，可以外聘，畢竟不能把我這裏掏空不是？然後，辦公地點就在東郊工地附近吧，那裏修成以後是堪比城中商貿區的繁華地段，對以後發展極為有利。”
東郊附近...
我思索了幾秒，立時很苦澀的笑出來：“裴老板，您這是拿我當了人肉探雷針啊？”
“不可以嗎？”裴焱倒沒遮掩，坦白的笑道：“小柳。我有很多種方法先斬後奏，或讓你悵然不知，但是，我說過了，我挺欣賞你，私下你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會欺騙你。”
“東郊那邊那個礦洞，是私人完全不負責任的行為，到處都打了礦眼，但因為經過填埋很難發現，如果喬總不告訴我他將下尾村那些老礦工遷移到哪裏，整個後期工事都難以進行下去了。”
“怎樣，你幫我嗎？”
我聞言感到尷尬，十分左右兩難，沉默了幾秒，才緊張的問：“如果我不答應…您會炒我魷魚嗎？”
裴焱搖頭笑笑：“當然不會。”
“我既然詢問你，這就不是命令，我裴焱雖然在海城商界幾乎被所有同行望而生畏，但對待朋友，捫心自問倒不輸於任何人。而這件事，其實問你之前我已經猜到你的答案，隻是不甘心做個試探。”他雙手合並，用指梢抵住嘴唇，凝視我漆眸深諳的道：“因為這個答案之外的選項，你恐怕更不願意看見。”
“什麽？”
看著我愣神的樣子，裴焱沒有遲疑或繞彎子，直接拉開了旁邊抽屜。取出疊文件扔在我麵前。
“你大概看不懂。”等我翻看了幾頁後，他才低沉的道：“但這東西，估計在任何人手裏都能賣出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的天價，因為它某種意義上，決定了昌盛目前的生死。”
昌盛…
我心裏一顫，加快翻閱的動作，當看見那字裏行間頻繁出現巨峰、尚業之類的字眼時，臉頰頓時一僵：“這是…”
“是針對喬總的一道催命符。”裴焱用食指敲打起桌麵，顯得心情很凝重：“你不用詳看，對你而言是天書，但哪怕是公司裏剛剛實習通過的會計，都能用這幾封文件將喬總告上刑事法庭，因為它詳細記錄了巨峰跟尚業這兩家敵對公司跟喬總不可告人的經濟關係，一經曝出，單一個欺詐罪就能上刑法，而最嚴重的卻遠不於此。”
“所以，你想讓我這麽做嗎，小柳？”他搖著頭。聲線變得沙啞：“我並不想，因為在南北郊誰來開發的矛盾沒爆發出來之前，焱盛跟奇虎有密切的合作關係，也正是因為我們兩人強強聯手，才能進展這麽順利；而你應該更不想，雖然那晚你與他說了狠話，但我看的出來，你對喬沝華，還有斬不斷的執念。”
“可我又必須這麽做，因為喬總太狠，波詭雲譎，矛盾激發前就使陰招，懷了規矩。那我隻能以牙還牙，先下手為強了，絕不會退讓半步。”
話落，他噴出一大股煙霧，略微煩悶的皺眉：“如果沒你，喬總可能不會突然這樣做；但同樣沒你，這種事我也根本不會考慮，你懂嗎，小柳？”
他這樣說，我頓時負罪感極重，思索幾秒後，心裏有些微惱的道：“你是從哪裏搜集到這些東西的裴老板？難道…那天你打金正，隻是演戲？是你交代他往製服裏安竊聽器？”
“戲…”裴焱重複一遍，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眼神非常陰冷道：“你是這樣想我？”
“小柳，我的確陰狠，曾經多卑鄙無恥的事我都做過，無毒不丈夫，我從不覺得有何不對；但對自己手下的人，最基本的信任與尊重不能沒有，不管白道黑道，這都是規矩，我最看重規矩。”
“這些東西，都是金壽業金老板搜集到的。”說到這。裴焱特別煩躁的皺住眉峰，眺望著窗外跟季經理聊天的金千樺：“你上次在工地提醒後，我做了些很殘忍的事情，逼他兒子對我和盤托出，說是有高官要弄他爸，矛頭指向的卻是我跟喬總。在對我工程搗鬼的同時，也已經派人盯住了尚業與巨峰，以背鍋坐牢為要挾，鬆動了其中一位高層。”
“我樂了。竟然敢在我裴焱眼皮底下做這種事，不知所謂，我連夜“請”了那位高層來“喝茶”。兩個小時，他嚇得屁滾尿流，先一步將這些東西交給了我。而喬總警惕性極高，竟然第二天就將他給開除，不過，還是為時尚晚了點。”
聽到這，我心情便是複雜起來，心裏有種特別責怪裴焱的感覺，卻又很清楚站在商人角度他什麽也沒做錯；我愈發清晰的看到了喬沝華所麵對的是什麽，風平浪靜下，十麵埋伏也不為過。
“好…我答應你，裴老板。”猶豫了會，我咬咬牙道，眼中帶了些祈求：“但這樣，您就能銷毀了這些東西嗎？”
“不可能。”裴焱很果斷道，眼神嚴謹而坦誠：“我說過了。我不會騙你小柳。商界是現代最茹毛飲血的戰場，所有想要博得生存權利的人必須無所不用其極。這些東西，是我針對與奇虎有可能開戰時期的底牌，我相信喬總手底下也有。所以，最後誰輸誰贏，憑本事說話，別人插不了手，這也是我們對彼此的尊重。”
“不過，你能幫忙擺平這件事…我倒是能答應你，東西兩郊工事竣工之前，跟裴總井水不犯河水。”裴焱笑了笑，饒感興味的道：“不過喬總高深莫測，不按常理出牌，恐怕會先來讓我過的不痛快。”
他說的平靜，卻引得我忐忑不安，我特別怕裴焱跟喬沝華這兩人起爭端。一個是我頗有好感的上司，一個是斬不清理還亂的男人；而我見過裴焱的陰毒，喬沝華的城府與深邃，也是一旦動手，至死方休。
希望有天他們化敵為友，盡管明知在做夢。
-----
下午，裴焱讓新項目經理帶我看過辦公樓址後，我便下班迴家了。一路上，心裏有些慶幸，因為東郊工地現在簡直狼藉一片，五棟二十層的大樓像東倒西歪的筷子靠在一起，一二層全都塌陷進坑裏麵。
所幸工頭說並沒造成人員傷亡，要不然我恐怕會負罪到睡不著覺。因為雖然貌似與我無幹，可這事，本質因我而起，我清晰記得喬沝華那天有多憤怒；
而作為焱盛的一份子，卻僅能感到悲哀了，這樣的工程事故，換做任何其他公司肯定百分百會扔下不管，但焱盛卻不能如此，承擔下上十億的損失也必須把這事處理完美，否則對整個項目的損失簡直天文數字！這一刀，是如此致命。
正琢磨著，我已經走進小區，正低頭掏鑰匙，一束大燈刺疼了眼睛。
“缺德貨~”
我抱怨著，掩住額頭望了眼，臉頰卻是一僵。
“沈晨東？”
看見我注意到了，沈晨東便將燈息掉，然後一言不發的凝望；我心裏還有些他對自己不真誠的怨氣，本想不理，抿抿唇，卻還是走了過去。
“有事嗎？”
沈晨東沒迴答，而是直視前方看了一會兒，低沉問道：“你真的，想跟喬沝華在一起嗎？”
我心口一顫，抿抿唇，拉開車門坐進去：“好像跟你無關？”
“對…”他有些黯然的笑了聲：“是跟我無關，我是一個多無能的男人啊？哪怕看著他在餐桌下那樣羞辱你。以自己前夫的立場，他的地位...卻都隻能保持沉默。”
桌底下的事，他看見了？？
我駭的睜圓眼睛，看著沈晨東嘴角那好像楓葉般蕭瑟的笑，很酸楚的抿了抿唇，因為感同身受。
我想他那時的心情，大概就跟我偷看到喬沝華跟莫桑榆擁吻時相同吧？歇斯底裏到想要爆炸，又把一切情緒都壓抑進十萬大山裏。
“別想太多。”我深吸了口氣：“雖然沒經我同意，但喬先生並沒羞辱我。”
“不算？對啊。哈哈哈哈~你們把這種事叫做情趣，對嗎？”
沈晨東突然笑了出來，側臉凝視著我的眼睛，籠罩層深深的傷感與壓抑，那我突然感覺到恐懼，下意識往車窗那邊縮了縮：“你別這樣沈晨東，會讓我想起你那晚撞車…”
聞言，沈晨東的臉頰狠狠一顫，就像被見了光的吸血鬼一樣，他使勁的揉搓麵頰道：“對不起，嚇到你了嗎？對不起，該死的，我為什麽要這樣？該死！”
看他這樣，我心裏特別難受，也想不開，待他緩和些後，緊蹙眉道：“沈晨東，我們離婚了，已經都過去了，你到底在幹嘛？明明是你不忠，為什麽現在放不下的，反而是你？”
“就是因為我不忠！懂嗎？？”他驟然喊道，拳頭緊攥：“而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了，感覺變淡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放在心裏多高的位子上，小月？從結婚那天開始就像聖女一樣的讓我守望！可我搞砸了……現在看你跟別的男人曖昧糾纏，看他對你的身體挑釁，是，這都是我自己作的，可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我語結，沉默良久，眼神也變得有些黯然道：“你真的對我有那麽看重嗎，沈晨東？還隻是出於，對喬沝華的嫉妒，與深層意識中對地位之別的憎恨？”
沈晨東臉頰猛地一僵，他久久不語，好像真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後，眼裏的歇斯底裏消退，恢複平靜的低沉道：“不會。”
“月茹，裴焱跟喬沝華這種人，的確無論在哪裏都舉足若輕，唿風喚雨，但唯獨在我心裏…不會的，那些事，那些欲望，和你放在一起，並沒有顏色，”
“答應我。”他轉頭凝視，漆暗的眸底滿是憂鬱：“別太快答應他，好嗎？”
“你管不著。”我抿了抿唇，心腸硬了起來：“我再說一次，晨東，我們已經不可能迴去了。你盡快找到新得女朋友吧…我會祝福你們。”
聽到這話，就像力氣被抽幹，沈晨東腦袋重重靠在墊子上。
他仰視著無盡黑夜，寂靜了很久，低沉道：“我有件事隱瞞了你，小月。”
“我跟林雅茜，並不隻證券委托的關係…我們在一起過，也上過床。”
我心裏頓時狠狠一顫他竟然主動說了。
我下意識佯裝的不知情，他緊接的話，卻叫我臉頰猛地一僵。
他說，他跟林雅茜的關係。並沒冒犯到我們的婚姻。
“是在四年前…我在商金接待的第一個顧客，就是她，那時候我們經理不在，同辦公室的阿強幫忙接待，他有私心，他在一支股票上套牢了很久，於是動了歹念，想哄騙林小姐花巨額資金入股幫自己解套。”
“我那時年輕，不懂人情世故。覺得這損害了公司名譽，對顧客也不公平，於是拆穿了，林小姐當場打了他兩耳光；阿強叔叔是商金人事部副經理，我叫他侄子出糗，他第二天就把我開了，而且要在全行業裏封殺我。那時候，自尊心特別強的我甚至想過自殺，可第三天一早。就又接到了複職通知，迴到公司時看見林小姐在辦公室等我，而阿強跟他叔叔已經在收拾桌麵了。”
沈晨東低頭銜起支煙，深吸口，嗓音變得有些啞的道：“林小姐說他覺得我是個非常有職業道德的人，要聘我當她的私人顧問，於是那半年，我便替她爭了不少錢，關係越來越親近，而因為她朋友很少，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漸漸，都感覺到一些異樣，所以就那麽突然的不再聯係了。可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她突然闖進我的租房，什麽也沒說，隻是哭著，讓我陪她喝酒，然後…”
“你們就在一起了？”我有些冷的笑聲，心裏莫名酸澀：“但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沒什麽關係，隻是不告訴你，我總覺得心裏堵著什麽。”他搓了搓臉頰，然後將胳膊搭在車窗上吹了會涼風，很突然道：“喬沝華跟林雅茜，兩個月後，會正式離婚。”
什麽！？？？
我心肝巨顫，不敢置信的抓住他領口：“你說什麽？？是、是猜測的嗎？？”
喬沝華沒迴答，看著我揪心的表情。他眼神越來越傷感黯然。最後，他使勁掰開我的手，甩到一邊，然後死寂的盯著側邊凋零的柳樹，低喃道：“不是猜測。”
“是林雅茜親口告訴我的，在昨天，哭得死去活來。”他深吸口氣，捱不住焦慮又刁起支煙點燃，道：“似乎是因為你。具體原因我不知，不過…”
“甚至好像連離婚證都已經領到了。”
“nonono~”裴焱搖了搖食指，笑道：“是專業的廣告策劃公司，隻接策劃訂單。”
隻接策劃？
“那不成廣告公司了嗎？這咱公司完全不需要啊？”我訝然的站起來，裴焱則還是顧自的笑著，他凝望時明時暗的煙頭默了晌，道：“對，就是廣告公司。你可以在同部門選六位組長之內的同事跟你幹，如果還需要，可以外聘，畢竟不能把我這裏掏空不是？然後，辦公地點就在東郊工地附近吧，那裏修成以後是堪比城中商貿區的繁華地段，對以後發展極為有利。”
東郊附近...
我思索了幾秒，立時很苦澀的笑出來：“裴老板，您這是拿我當了人肉探雷針啊？”
“不可以嗎？”裴焱倒沒遮掩，坦白的笑道：“小柳。我有很多種方法先斬後奏，或讓你悵然不知，但是，我說過了，我挺欣賞你，私下你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會欺騙你。”
“東郊那邊那個礦洞，是私人完全不負責任的行為，到處都打了礦眼，但因為經過填埋很難發現，如果喬總不告訴我他將下尾村那些老礦工遷移到哪裏，整個後期工事都難以進行下去了。”
“怎樣，你幫我嗎？”
我聞言感到尷尬，十分左右兩難，沉默了幾秒，才緊張的問：“如果我不答應…您會炒我魷魚嗎？”
裴焱搖頭笑笑：“當然不會。”
“我既然詢問你，這就不是命令，我裴焱雖然在海城商界幾乎被所有同行望而生畏，但對待朋友，捫心自問倒不輸於任何人。而這件事，其實問你之前我已經猜到你的答案，隻是不甘心做個試探。”他雙手合並，用指梢抵住嘴唇，凝視我漆眸深諳的道：“因為這個答案之外的選項，你恐怕更不願意看見。”
“什麽？”
看著我愣神的樣子，裴焱沒有遲疑或繞彎子，直接拉開了旁邊抽屜。取出疊文件扔在我麵前。
“你大概看不懂。”等我翻看了幾頁後，他才低沉的道：“但這東西，估計在任何人手裏都能賣出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的天價，因為它某種意義上，決定了昌盛目前的生死。”
昌盛…
我心裏一顫，加快翻閱的動作，當看見那字裏行間頻繁出現巨峰、尚業之類的字眼時，臉頰頓時一僵：“這是…”
“是針對喬總的一道催命符。”裴焱用食指敲打起桌麵，顯得心情很凝重：“你不用詳看，對你而言是天書，但哪怕是公司裏剛剛實習通過的會計，都能用這幾封文件將喬總告上刑事法庭，因為它詳細記錄了巨峰跟尚業這兩家敵對公司跟喬總不可告人的經濟關係，一經曝出，單一個欺詐罪就能上刑法，而最嚴重的卻遠不於此。”
“所以，你想讓我這麽做嗎，小柳？”他搖著頭。聲線變得沙啞：“我並不想，因為在南北郊誰來開發的矛盾沒爆發出來之前，焱盛跟奇虎有密切的合作關係，也正是因為我們兩人強強聯手，才能進展這麽順利；而你應該更不想，雖然那晚你與他說了狠話，但我看的出來，你對喬沝華，還有斬不斷的執念。”
“可我又必須這麽做，因為喬總太狠，波詭雲譎，矛盾激發前就使陰招，懷了規矩。那我隻能以牙還牙，先下手為強了，絕不會退讓半步。”
話落，他噴出一大股煙霧，略微煩悶的皺眉：“如果沒你，喬總可能不會突然這樣做；但同樣沒你，這種事我也根本不會考慮，你懂嗎，小柳？”
他這樣說，我頓時負罪感極重，思索幾秒後，心裏有些微惱的道：“你是從哪裏搜集到這些東西的裴老板？難道…那天你打金正，隻是演戲？是你交代他往製服裏安竊聽器？”
“戲…”裴焱重複一遍，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眼神非常陰冷道：“你是這樣想我？”
“小柳，我的確陰狠，曾經多卑鄙無恥的事我都做過，無毒不丈夫，我從不覺得有何不對；但對自己手下的人，最基本的信任與尊重不能沒有，不管白道黑道，這都是規矩，我最看重規矩。”
“這些東西，都是金壽業金老板搜集到的。”說到這。裴焱特別煩躁的皺住眉峰，眺望著窗外跟季經理聊天的金千樺：“你上次在工地提醒後，我做了些很殘忍的事情，逼他兒子對我和盤托出，說是有高官要弄他爸，矛頭指向的卻是我跟喬總。在對我工程搗鬼的同時，也已經派人盯住了尚業與巨峰，以背鍋坐牢為要挾，鬆動了其中一位高層。”
“我樂了。竟然敢在我裴焱眼皮底下做這種事，不知所謂，我連夜“請”了那位高層來“喝茶”。兩個小時，他嚇得屁滾尿流，先一步將這些東西交給了我。而喬總警惕性極高，竟然第二天就將他給開除，不過，還是為時尚晚了點。”
聽到這，我心情便是複雜起來，心裏有種特別責怪裴焱的感覺，卻又很清楚站在商人角度他什麽也沒做錯；我愈發清晰的看到了喬沝華所麵對的是什麽，風平浪靜下，十麵埋伏也不為過。
“好…我答應你，裴老板。”猶豫了會，我咬咬牙道，眼中帶了些祈求：“但這樣，您就能銷毀了這些東西嗎？”
“不可能。”裴焱很果斷道，眼神嚴謹而坦誠：“我說過了。我不會騙你小柳。商界是現代最茹毛飲血的戰場，所有想要博得生存權利的人必須無所不用其極。這些東西，是我針對與奇虎有可能開戰時期的底牌，我相信喬總手底下也有。所以，最後誰輸誰贏，憑本事說話，別人插不了手，這也是我們對彼此的尊重。”
“不過，你能幫忙擺平這件事…我倒是能答應你，東西兩郊工事竣工之前，跟裴總井水不犯河水。”裴焱笑了笑，饒感興味的道：“不過喬總高深莫測，不按常理出牌，恐怕會先來讓我過的不痛快。”
他說的平靜，卻引得我忐忑不安，我特別怕裴焱跟喬沝華這兩人起爭端。一個是我頗有好感的上司，一個是斬不清理還亂的男人；而我見過裴焱的陰毒，喬沝華的城府與深邃，也是一旦動手，至死方休。
希望有天他們化敵為友，盡管明知在做夢。
-----
下午，裴焱讓新項目經理帶我看過辦公樓址後，我便下班迴家了。一路上，心裏有些慶幸，因為東郊工地現在簡直狼藉一片，五棟二十層的大樓像東倒西歪的筷子靠在一起，一二層全都塌陷進坑裏麵。
所幸工頭說並沒造成人員傷亡，要不然我恐怕會負罪到睡不著覺。因為雖然貌似與我無幹，可這事，本質因我而起，我清晰記得喬沝華那天有多憤怒；
而作為焱盛的一份子，卻僅能感到悲哀了，這樣的工程事故，換做任何其他公司肯定百分百會扔下不管，但焱盛卻不能如此，承擔下上十億的損失也必須把這事處理完美，否則對整個項目的損失簡直天文數字！這一刀，是如此致命。
正琢磨著，我已經走進小區，正低頭掏鑰匙，一束大燈刺疼了眼睛。
“缺德貨~”
我抱怨著，掩住額頭望了眼，臉頰卻是一僵。
“沈晨東？”
看見我注意到了，沈晨東便將燈息掉，然後一言不發的凝望；我心裏還有些他對自己不真誠的怨氣，本想不理，抿抿唇，卻還是走了過去。
“有事嗎？”
沈晨東沒迴答，而是直視前方看了一會兒，低沉問道：“你真的，想跟喬沝華在一起嗎？”
我心口一顫，抿抿唇，拉開車門坐進去：“好像跟你無關？”
“對…”他有些黯然的笑了聲：“是跟我無關，我是一個多無能的男人啊？哪怕看著他在餐桌下那樣羞辱你。以自己前夫的立場，他的地位...卻都隻能保持沉默。”
桌底下的事，他看見了？？
我駭的睜圓眼睛，看著沈晨東嘴角那好像楓葉般蕭瑟的笑，很酸楚的抿了抿唇，因為感同身受。
我想他那時的心情，大概就跟我偷看到喬沝華跟莫桑榆擁吻時相同吧？歇斯底裏到想要爆炸，又把一切情緒都壓抑進十萬大山裏。
“別想太多。”我深吸了口氣：“雖然沒經我同意，但喬先生並沒羞辱我。”
“不算？對啊。哈哈哈哈~你們把這種事叫做情趣，對嗎？”
沈晨東突然笑了出來，側臉凝視著我的眼睛，籠罩層深深的傷感與壓抑，那我突然感覺到恐懼，下意識往車窗那邊縮了縮：“你別這樣沈晨東，會讓我想起你那晚撞車…”
聞言，沈晨東的臉頰狠狠一顫，就像被見了光的吸血鬼一樣，他使勁的揉搓麵頰道：“對不起，嚇到你了嗎？對不起，該死的，我為什麽要這樣？該死！”
看他這樣，我心裏特別難受，也想不開，待他緩和些後，緊蹙眉道：“沈晨東，我們離婚了，已經都過去了，你到底在幹嘛？明明是你不忠，為什麽現在放不下的，反而是你？”
“就是因為我不忠！懂嗎？？”他驟然喊道，拳頭緊攥：“而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了，感覺變淡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放在心裏多高的位子上，小月？從結婚那天開始就像聖女一樣的讓我守望！可我搞砸了……現在看你跟別的男人曖昧糾纏，看他對你的身體挑釁，是，這都是我自己作的，可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我語結，沉默良久，眼神也變得有些黯然道：“你真的對我有那麽看重嗎，沈晨東？還隻是出於，對喬沝華的嫉妒，與深層意識中對地位之別的憎恨？”
沈晨東臉頰猛地一僵，他久久不語，好像真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後，眼裏的歇斯底裏消退，恢複平靜的低沉道：“不會。”
“月茹，裴焱跟喬沝華這種人，的確無論在哪裏都舉足若輕，唿風喚雨，但唯獨在我心裏…不會的，那些事，那些欲望，和你放在一起，並沒有顏色，”
“答應我。”他轉頭凝視，漆暗的眸底滿是憂鬱：“別太快答應他，好嗎？”
“你管不著。”我抿了抿唇，心腸硬了起來：“我再說一次，晨東，我們已經不可能迴去了。你盡快找到新得女朋友吧…我會祝福你們。”
聽到這話，就像力氣被抽幹，沈晨東腦袋重重靠在墊子上。
他仰視著無盡黑夜，寂靜了很久，低沉道：“我有件事隱瞞了你，小月。”
“我跟林雅茜，並不隻證券委托的關係…我們在一起過，也上過床。”
我心裏頓時狠狠一顫他竟然主動說了。
我下意識佯裝的不知情，他緊接的話，卻叫我臉頰猛地一僵。
他說，他跟林雅茜的關係。並沒冒犯到我們的婚姻。
“是在四年前…我在商金接待的第一個顧客，就是她，那時候我們經理不在，同辦公室的阿強幫忙接待，他有私心，他在一支股票上套牢了很久，於是動了歹念，想哄騙林小姐花巨額資金入股幫自己解套。”
“我那時年輕，不懂人情世故。覺得這損害了公司名譽，對顧客也不公平，於是拆穿了，林小姐當場打了他兩耳光；阿強叔叔是商金人事部副經理，我叫他侄子出糗，他第二天就把我開了，而且要在全行業裏封殺我。那時候，自尊心特別強的我甚至想過自殺，可第三天一早。就又接到了複職通知，迴到公司時看見林小姐在辦公室等我，而阿強跟他叔叔已經在收拾桌麵了。”
沈晨東低頭銜起支煙，深吸口，嗓音變得有些啞的道：“林小姐說他覺得我是個非常有職業道德的人，要聘我當她的私人顧問，於是那半年，我便替她爭了不少錢，關係越來越親近，而因為她朋友很少，在一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漸漸，都感覺到一些異樣，所以就那麽突然的不再聯係了。可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她突然闖進我的租房，什麽也沒說，隻是哭著，讓我陪她喝酒，然後…”
“你們就在一起了？”我有些冷的笑聲，心裏莫名酸澀：“但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沒什麽關係，隻是不告訴你，我總覺得心裏堵著什麽。”他搓了搓臉頰，然後將胳膊搭在車窗上吹了會涼風，很突然道：“喬沝華跟林雅茜，兩個月後，會正式離婚。”
什麽！？？？
我心肝巨顫，不敢置信的抓住他領口：“你說什麽？？是、是猜測的嗎？？”
喬沝華沒迴答，看著我揪心的表情。他眼神越來越傷感黯然。最後，他使勁掰開我的手，甩到一邊，然後死寂的盯著側邊凋零的柳樹，低喃道：“不是猜測。”
“是林雅茜親口告訴我的，在昨天，哭得死去活來。”他深吸口氣，捱不住焦慮又刁起支煙點燃，道：“似乎是因為你。具體原因我不知，不過…”
“甚至好像連離婚證都已經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