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狠狠一顫,我有氣無力的抓住了她的腳踝:“沈曉曉,你…你想幹什麽?”


    她陰冷的睨了眼,沒出聲,身邊打手便是使勁將我掀過去,接過她手裏的藥包就往嘴巴裏灌。


    那一刹,就像船在黑夜遇到暴風雨,我心發慌,眼失去焦點,隻記得拚命咬牙,卻軟趴趴沒半點效用;


    眼淚滴答滴答的掉出來,我死死盯著冷笑的沈曉曉,從沒有過的後悔,後悔心軟,次次都放過了她!我應該告她的…


    我不應該心軟的!


    “砰~”


    就在萬念俱灰的刹那,門突然隨著這樣一聲巨響,被踹開了。


    耳邊頓,頓時陷入了一片咒罵與廝打的混亂。緊接著,便是慘絕人寰的嚎叫聲,此起彼伏。我視線模糊的已經很難看清楚,隻望著一道黑影立在門口遮住了光,像尊山般沉重,壓抑。


    “月?”他彎下腰來,抱住了我,熟悉的味道,溫熱急切的聲線,就像寒冬裏最溫暖及時的一扇被子裹在了身上,讓我眼淚更加控製不住的湧流而出;那落在他眼裏,似乎很心疼,所以臂膀越收越緊,發出的聲音好像野獸嗜血的低吼:“阿東。”


    “怎麽做,你自己看著辦,可以不計後果。”


    “是,那蔡經理跟沈會長妹妹他們呢?”


    男人沒迴應,低眸睨著我,直到將我打橫抱起來後,才低低的道:“帶迴去。”


    “是。”


    然後,我眼冒金星,什麽也聽不到了…


    ----


    黑暗,一直籠罩著我,就像在做一個噩夢,我隱隱聽到好像孩子那樣的哭聲。我特別怕特別怕,非常篤定那是自己的寶寶在哭,魂不守舍的要去尋找時,眸底卻是被淚水泡的刺疼,我哭醒了。


    “別碰我!”


    我下意識狠狠一巴掌抽在摁著我膝蓋的手上,看見喬沝華抬眸睨了眼,沒有理會,繼續用那被拍紅的大手為我敷著小腿上的紅腫。


    “對、對不起……”


    我吸了吸鼻涕,急忙將眼淚擦幹,掃了眼四周,顯然已經是在他宅邸裏麵。


    我看著他眸底若有似無的冷冽,抿了抿唇:“喬沝華……”


    “你想罵就罵吧。不用憋著。”


    他皺眉看向我:“罵什麽?”


    “罵我蠢啊?罵我對你百般抗拒,出了事卻還得你收拾爛攤子啊?”我自嘲一笑:“你已受夠了吧?”


    喬沝華站起來,用毛巾擦拭手心,靜靜俯瞰著我道:“我是不耐煩了,但是你的嘴硬與自卑與患得患失,這件意外,你有什麽錯?我也沒想到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買通我的部下,雖然我一直派人暗中保護著你沒出事,但還是我的錯。因為你相信的是我,不是他們,對麽?”


    “但我也不會道歉。”他挑起我的下顎,嘴角微勾:“就像我保護你,從沒考慮過需要什麽理由?”


    我下意識想反駁,喉間卻很突無預料的叮嚀了聲,就像他指尖帶電。那讓我心裏一驚,潛意識將下巴躲開:“別碰我。”


    喬沝華麵色一怔,沒有答應,反而指尖饒感興致的掃過脖頸,讓我鎖骨瞬間就燥紅了,心裏好像有隻貓撓似得不安定。


    這是怎麽了?


    就算我心底再渴望著他,但怎會這麽敏感?是藥用發作嗎……


    該死的,是那迷幻藥!


    正忐忑不安的時候,二樓一陣淒厲的慘嚎,宛如冷水潑到我清醒,也熄滅了喬沝華眸底的興致。


    他坐到了我旁邊,淡淡的哼了一聲,馮東跟他的屬下,便陰沉著臉從房間裏走出來,下樓後,徑自從肩頭扔下兩個血人。


    我的唿吸,便是瞬間屏住了,


    我臉色蒼白的看著沈曉曉跟蔡芬,沈曉曉好像已經昏厥,後背全是縱橫交錯的血痕,衣服都被抽爛了,裏麵血肉模糊;


    而蔡芬則被扔下後,立馬自行調整成跪著的姿勢,她看起來比沈曉曉好些,可捧在嘴巴旁邊的手完全是血漿一片,我仔細看了眼,頓時心驚肉跳的發現,她左手小指跟無名指,竟然都已經不在了!


    “嗚嗚嗚對不起喬總,我真的不知道!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她這樣涕淚縱流的祈求,好像已經嚇得連哭聲都不大敢發出來了,落在喬沝華眼底,卻隻能換來萬年寒冰般的冷冽。他靜靜看著她,下巴微抬了下。阿東頓時麵無表情的將手下推開,一巴掌抽過去,直接將她打翻在地。


    一顆門牙被生生抽斷,血流了一灘。


    “喬……”


    我下意識的阻攔道,可想起她們陰險嘴臉。嘴張張後,又緊緊闔住了。


    我很冷漠看著她,大抵正如將我送進虎口時的她。


    “滿意嗎?”喬沝華微微側臉,大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聲線低沉。


    “不滿意,是嗎?”


    他話音才剛落下,阿東一個狠厲的眼色,三個手下人直接抽出了皮帶,掄起來便朝蔡芬抽過去,發出劈劈啪啪的脆響聲。蔡芬立起了膝蓋,腳踝頓時被皮帶扣砸的烏青,她便是吃痛的完全蜷縮起來用雙手包住腦袋,手背又是鮮血淋漓的皮開肉綻。


    “夠了!”


    我猛地喊道,喉嚨裏就像哽了什麽東西,連眼睛也不受控製的瞥向一邊。


    喬沝華卻完全沒有理睬,翹起了腿,麵無表情點燃一支雪茄:“繼續。”


    那令人心驚肉跳的抽打跟慘叫聲,便是倏然攀升到極點。且淒厲到好像永不終止。我下巴越抬越高,是種躲避的行為,可眼睛卻怎樣也移不開,同樣,是最真實的人性陰暗。


    “真的夠了!”最後,我還是猛地閉上了眼睛,手無意識攥住了喬沝華的胳膊:“我、我想吐……”


    喬沝華便是皺了眉峰,他抬手示意屬下停止的同時,蔡芬就像迴光返照般很迅速的靠近過來,血跟淚水一起從眼角流出來:“喬總!您饒了我,您饒了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沈曉曉她說是夫人的意思,也就是你的意思,我才敢這樣做啊!我真的隻是太傻,信了她!”


    “傻?你倒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喬沝華嘴角陰冷的勾起,他上半身微微前傾,通紅的雪茄頭,使力摁在蔡芬手背上:“是忠誠於我的傻?還是不知死活的傻?我不記得有任何記錄或任何人說過,你在南洋碼頭那邊購置過一套海景套房?”


    蔡芬沒再言語,是不敢再多一句狡辯,她隻是非常無助嚎哭著,一邊求喬沝華饒了她,一邊徑直望著我求我原諒她,更多時間,是腦袋好像榔頭般重重的一下下往地上磕。


    “喬先生。”馮東收在眼底,抬起麵無表情的臉:“汪首席說過,蔡經理是海城第一的策劃師,拿過確實的獎杯,這份名頭,在您跟裴焱競爭龍邦商會時會有用處。”


    “對!我有用處喬總!您留著我,我一定能將功補過!”


    “是嗎?”喬沝華很沉靜用手帕擦著指尖,他端起桌麵水杯,晃了晃,薄唇微張:“這是什麽?”


    “喬總,是、是純淨水啊?”馮東旁邊的手下困解道,他自己蹙蹙眉後。卻是勾嘴一笑:“能有幸讓先生品鑒,自然最次也是72年的嘯鷹。”


    喬沝華笑了笑,微微抿了一小口後,顧自的看著我,那讓我突然感到很緊張,下意識用勁攥住他手背:“沒必要鬧大,喬沝華,真的……”


    “……”


    “好。”


    沉默了良久,他轉過頭。這樣冷漠的翹腿道:“我不要她死,也不要她坐牢,從今天開始,海城最繁華的地段,就是她乞討的地方。給她一雙筷子一張碗,我倒要看看,誰敢給她一口飯吃!”


    “喬總!”蔡芬眼底瞬間死寂一片:“不要啊喬總!我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會犯了!您放過我吧!嗚嗚嗚~您放過我吧!”


    “小月,你也幫我求求情啊?我知道你心軟,求你了,小月!!!”


    在這樣淒厲的慘嚎聲中,她直接被馮東手下裝進一個麻布袋裏,轉眼間就被扛走失去蹤影;喬沝華蹙眉望著杯麵反光,好像並不滿意。


    “她呢?”


    他用下巴指了指沈曉曉,我心情立馬變得沉重。那是張相識三年的臉,有兩年半,我都拿她當親妹妹,就算最不愉快的那半年,我也依舊縱容著她的好吃懶做,對自己每天冷嘲熱諷。可我沒換來一絲絲的好臉色,就像跟沈晨東婚姻三年幸福美滿,也並不能令他就為此忠心不二。


    既然這樣,我還何必,無謂的心軟,善良呢?


    嘴張開,正要狠心說什麽,我的眼睛。卻不由自主又落在她滾圓的小腹。繼而停留在她兩腿中間,那裏濕了…


    橙黃色液體,一絲絲順著庫管蜿蜒曲折的流出來,讓我心裏狠狠一顫,意識到她隻是在裝暈,聽著蔡芬的慘烈,怕到不敢睜眼。


    可那並不叫我覺得可憐,反而隻感到濃濃的自嘲跟憎惡,她叫囂著要我墮胎。要將我往死裏整得膽量去哪兒了?


    但拳頭緊緊攥住後,還是鬆開來,我低聲的道:“別打她了,好嗎……”


    “她還懷孕,孩子沒錯。”我緊抿著下唇,無奈的闔住眼睛:“就送進公安局吧……酒店裏應該有錄像?我自己告她就可以。”


    “不行,您跟你前夫家裏的事,以後再也不準碰一根手指。”喬沝華冷淡道,抬了抬下巴,馮東頓時扛起沈曉曉,領著屬下走了出去。


    我剛要跟著穿好鞋子,聽到喬沝華沉悶的說:“怎麽,就這麽討厭我?發生了這種事,也寧願一個人住?”


    我抿了抿唇:“對。”


    我踩著平底靴,剛站起來,腦袋就一陣發暈,但還是咬牙朝外走去;喬沝華很不悅的冷哼聲,抬手便扯住我的肘彎。結果壓根沒用力,我自己已經腿軟的倒進了他懷裏。


    就像自己是雪,渴望它身體岩漿的融化;又像本身便泛濫著火焰,隻有他澈藍眸子裏的光能熄滅。


    他怔然的看著我麵色潮紅,唿吸急促,漸漸地,很沉悶的笑出聲來:“怎麽?”


    “不準碰,還勾引?”


    “誰勾引了!”我嗔怒道。


    他嘴角勾起,薄唇落下來,也不吻,濡濕的氣息就懸停在我皮膚一厘米處,一邊嗅探著我的氣息,一邊從額頭,滑到耳根,再從耳根,埋進脖頸,好像電流一樣刺激著我所有敏感的細胞。


    “那你走吧,我並沒有攔你。嗯?”


    他戲謔的笑道,讓我直想抓狂,可身體的反應,卻是越來越滾燙,越來越渴望某種激烈的撫慰,雙腿躁動不安的左右摩擦。


    “喬沝華!”見他緊盯著這恥人的動作,我臉色瞬間的完全漲紅了:“你、你別想乘虛而入!”


    他表情怔了下,沒收斂那股邪氣,反而直接將我扯進懷裏。我驚極了,渾身肌肉都緊繃,可轉眼又隨著藥效發作,化為一汪暖融融的水。


    “你說什麽,嗯?讓我入哪裏?”他壞壞的笑道,嘴唇重重印在我的鎖骨上:“你這隻妖精,如不是在我心裏占一席之位,我就叫你天天服藥,日日顛倒,保證你以後再也不嘴硬。隻會說想要,或求饒。”


    “怎麽辦?”他將我抱了起來,唿吸著我脖頸的味道,氣息逐漸急促:“你來時吐過,雖然換了衣服。但我現在,隻想把你揉進身體裏麵。”


    “柳月茹,你告訴我怎麽辦,嗯?”


    這個混蛋!


    我哪裏還敢發出聲音?一開口,就是忍不住的充滿情欲的叮嚀;喬沝華也不多言,在一連串低低的壞笑聲裏,他直接抱著我走去了浴室。


    水便是淅瀝瀝的落下,濕透了衣服,緊貼皮膚勾勒出玲瓏婀娜的曲線,喬沝華也不脫我的衣服,他就徑直的盯著,英俊的臉上,求索欲簡直狼一般赤裸不加遮掩,也似火焰灼灼的炙烤著我的皮膚。最後。他突然將我壓倒在牆壁上,激烈的吻急風驟雨般落下。


    那一夜,便是緩慢而昂長…


    啪~啪~啪~


    霧氣彌漫的浴室中,這樣激烈的脆響陣陣迴蕩著,我拚命抵住那快感,羞憤的咬牙迴頭盯住他:“喬沝華…你乘虛而入,你不是人!”


    男人嘴角始終勾著抹魅惑眾生的邪笑,聲線低啞透著輕佻:“是聽錯了,還是你的確在誇獎我,嗯?”


    我秒懂了話中含義,臉頰立馬飛過縷霞紅,愈發羞憤的咬牙切齒,身體卻已經被撞擊到發軟;喬沝華突然俯下身來,胸膛嚴絲合縫貼住我的背部,低啞聲線在耳畔絲絲響起:“沒有任何女人叫我如此迷戀,但女人,你幾乎快征服我的理智。”


    “你永遠別想從我掌心逃脫,你要麽把我放進心裏。要麽就放進身體裏,你沒有第三種選擇!”


    我緊抿嘴唇,已是再無法言語,生怕發出的聲音叫這火焰愈演愈烈,我便是隻能默默承受,也偷偷的醉生夢死。


    可就當最激烈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


    我在心底這樣問,竟羞恥的隱隱感到不滿。彼時平靜下來後,心裏卻狠狠一沉。


    門外,有聲響。


    是她…


    馮東已經出去了,那麽有眼色的他沒接到命令是不會再擅自打攪的,所以,是她??


    林雅茜!


    大腦,仿佛缺氧,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渾身發軟的緩緩支起腰背。徹骨恐懼,將我無情的淹沒,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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