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意向性合同,tank那邊的人就走了,邊浪在客棧練了兩小時琴之後就開始畫起了改裝圖。


    現在有原主的美術功底,他上手一點也不難,反正不用出參數這些,隻要出外觀就行了。


    然後在飯點前,邊浪就完成了四張線稿,並且在網上找了色卡選了個啞光象牙白,然後發給了tank的銷售總監,總監也沒看就直接把文件轉給了技術人員。


    晚飯是丁彤和張霆帶邊浪去吃的刷羊肉,不是私房也不是什麽有名的大店,也就是開在帽兒胡同裏的一家小店。


    桌子也就六七張,外麵也沒人排隊,但就是生意挺好的,一旦有客人走,過不了幾分鍾就有新客人能來給補上,有些客人還都相互認識,看他們相互打招唿的樣子都很挺熟絡。


    羊肉很新鮮,就是麻醬為主的調料讓邊浪吃不慣,就算放再多辣椒也覺得怪。店裏放著的搖滾邊浪確定原主聽過,但就是印象不深。


    等鍋和肉都上桌了,三人吃了一會,有的沒的聊了一大堆,丁彤才開口道:“這是傑柯他父母開的店,以前我們還沒混出頭的時候,傑柯就經常帶我們來這改善夥食。”


    邊浪這才明白了這裏放的這些歌為什麽熟悉的原因!


    等店裏的音樂換成了再見傑克的時候,一對老夫妻兩端著杯子過來了。


    見三人杯子裏都有酒,男人拿起桌上的二鍋頭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給老伴倒了一小口,然後對丁彤和張霆道:“彤子,小霆真是謝謝你們哥倆,傑柯要是聽見這首歌,現在一定在上麵炫耀呢。小夥子,來來來,你也跟著一起。”


    這話剛說完,已經起身的丁彤卻沒有抬酒杯,用手擋了一下之後對修父說道:“叔,這酒我們倆可擔不起,不過寫歌的正主在這呢。”說完就向修父介紹了邊浪。


    修父前些天收到丁彤發來的這首歌的視頻之後,光顧著抹眼淚了,也沒細看到底是誰唱的。本能的就以為這歌是丁彤和張霆弄出來的,所以……


    現在聽聞是個從來沒見過的生麵孔寫的,感激之餘也驚訝兩人身前是不是有什麽交集,不過他也沒多問,就衝著邊浪和老伴一起把酒幹了,才說起了感謝的話。


    邊浪趕緊起身陪了一杯,又給修父倒上。


    修父讓老伴去忙之後,就自己坐下和三人嘮了起來。


    “想不到啊,都過了那麽些年,除了我們還有人能記得傑柯,真是謝謝你啊孩子。他這那短短的二十幾年,也算沒白活。”


    這話邊浪聽著心裏特有感觸,也很難受,畢竟他在原地球也和修傑柯一樣已經去了,他相信他樂隊的哥幾個,也會時不時去幫他看看母親。


    但是有沒有誰會為他寫上一首紀念的歌那就不得而知了,還有當他們樂隊那些音樂再被人聽到時,還會不會有人想到他這個前樂隊主唱。


    還有少了他,樂隊會不會就此解散?


    他希望樂隊的兄弟們能繼續下去,別因為他這主唱走了,就把樂隊給散了。


    想到這,迴敬了修父一輩,然後才開口道:“叔,我聽人說啊,這人的死亡分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指沒有心跳和唿吸,醫生宣布死亡,這是身體的死亡。第二個層次,就是開追悼會的時候,在這是指人社會關係的死亡,這人生前的社會關係隨著人的離世,都一筆勾銷,煙消雲散了。


    第三個層次,是指當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還記得你的人,也去世的時候,那就宣告著這個人已經徹底的死亡了。我覺修哥留下的這些音樂,就算是等我們這一波人都上去找他了,依舊會被人傳唱,當這些歌響起的時候,大家就都還會想起修哥。這樣,其實他永遠都能活在大家心中!”


    這話一出,修父笑著說了三聲:“好好好!”然後繼續道:“你這話說得真好,以後來了bj,就到叔這來,羊肉和酒管夠。對了彤子,迴頭你把這……對了孩子,你叫啥名?”


    “邊浪……”


    “彤子,你去給我把邊浪的歌全下手機上,以後店裏也要放……”


    丁彤點點頭,和老爺子喝了一杯之後,就跟著老爺子去收銀台那下歌了。


    等迴來的時候,他琢磨了邊浪剛才那番話一會,才認真的說道:“邊浪,我有個想法。最後不管樂隊能不能再重新拉起來,都想給傑柯辦一場紀念演出,喊上全力以前這一波老哥們。然後大家湊個份子,以再見傑克為主題曲,把以前的歌重新製作一下,新發一張專輯。”


    聽到這話,邊浪就想起了張炬,然後心裏就有歌了:


    “若換堵槍眼,我就咬牙上前,用胸膛擋給你看……”


    在原地球《我是歌手》的舞台上,當看著華夏搖滾的半壁江山唱起這首歌的時候,感動之餘全是難以忘懷的情愫。


    “紅色部隊主唱陳勁,超載樂隊的主唱高旗,唐朝樂隊的主唱丁武,張楚,許巍,鮑家街43號樂隊前主唱汪峰,零點樂隊前主唱周曉歐,黑豹樂隊前主唱欒樹,超載樂隊前吉他手李延亮,超載樂隊前鼓手王瀾,鮑家街樂隊前主音吉他手龍隆,崔健樂隊的鼓手劉曉鬆……”


    狼哥介紹他們的時候,邊浪隻覺得有種時光荏苒的感覺在心中迴溯。


    尤其看見是鮑家街解散後不怎麽和滾圈打交道的皮褲也站在了舞台上,邊浪就覺得國搖就是個大家庭這句話還真一點不假。


    當50多歲的丁武跑著調的唱起那一句:“時間留下了美麗,和一片狼籍,慶幸我們還有運氣唱歌……”邊浪不用看都知道丁武肯定是哭了。


    在那個華夏搖滾低迷的時刻,老狼把這首紀念張炬的歌帶上《我是歌手》的舞台,張炬怎麽想邊浪不知道,但他要是換做張炬,一定會覺得這輩子也沒什麽可遺憾的了。


    想到這些,邊浪覺得這歌該拿出來了,雖然要是等到身邊真有哥們走的時候拿出來,或許會更應景,但他打心底裏不希望這一幕出現。


    他不希望,好不容易穿越了一次,還要像他上輩子那幫哥們送他一樣,去送身邊的哥們。


    所以他開口道:“行,你們先籌備著吧,等我再給素未蒙麵的修哥寫一首歌加進去,到時候你們來唱,滾石來發!”


    丁彤和張霆聽著這話,心裏的感激之情已經說不出了,最後全化在了酒裏。


    兩人以為的等會等很久,第二天一早邊浪就把歌詞和簡譜發了過來,一看那歌詞的第一句,丁彤的淚水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剩最後一曲你先開口唱吧,不然都睡了,總要有一個人醒著,夜不太好熬……邊浪這歌寫得,不是戳人心窩子了,是給你心頭直接來一刀,然後再給澆上一瓶二鍋頭!”


    ……


    時間到了11號晚上演出開始前,正在下麵準備的董佑邊,心裏多少有點忐忑。


    這場live之前隻是因為湊巧安排到了她的生日這天,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其它的含義。


    但是現在不同了,除了生日之外,這是她離開老東家之前的最後一個專場,也是在和邊浪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專場也是過的第一個生日。


    她既期待又害怕邊浪給她驚喜,害怕邊浪給的驚喜她沒法給予相對等的迴應。


    懷著這種忐忑的心情,她又問了陳蔓蔓一句:“蔓蔓,你們這次真沒被邊浪收買?”


    陳蔓蔓聽完,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道:“我都跟你說八百遍了,沒有就是沒有。”


    “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一起合起來騙我,以後……”


    “以後就這麽樣?你還想重新去找個經紀人,還是換個男朋友?”


    這話一出,直接給董佑邊懟得沒話說了。


    而現場這門口,邊浪雖說是個嘉賓,但也沒太閑著,圈裏有不少人都衝他來了。


    李浩帶著樂隊其他成員是第一波到的,田遠在門口看見邊浪就走上去握手賠不是:“邊浪,真對不住,確實家裏有事,走不開!”


    “行了遠哥,再說就沒意思了……”


    兩人這正客氣著呢,就見丁彤一馬當先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還不等走到近前,李浩就湊過來給邊浪說道:“是盛開原來班人馬,我去居然還有……”


    後麵李浩說出來的那些名字,都是屬於原主聽過沒見過的那一撥,也都不僅僅是和盛開樂隊同期的樂隊了,還有更早的。


    丁彤走上前來和邊浪打了個招唿,隻說了一句等一會給他介紹就掃碼買了票帶著人進去了,邊浪要攔卻愣是被張霆給拖住了。


    精衛填海的老板正在吧台忙著呢,抬眼看見這一幫人進來,直接爆了一句粗口:“我靠,這他們到底是民謠現場還是搖滾圈的聚會啊?”


    聽到老板這話,正在吧台上喝酒等開場的一個小年輕就問道:“老板,這是什麽情況?給我說說唄……”


    老板也沒立即迴他話,從吧台裏拿了瓶好酒讓服務員給送過去之後,才好好打量了這小年輕一會,最後說出了一句:“你們就謝謝邊浪吧,今晚能見到這些人,以後你碰見聽搖滾的吹牛逼都要高人一等!這幾位玩玩搖滾的時候,你估計都還沒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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