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就這麽平安地過去,而第二日一大早,卻發生了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起因是玉昭早上起來,前往寺院後山竹林練武。


    興善寺畢竟是佛寺,無論是隔音效果還是什麽,都比不得將軍府。玉昭一大早起床練武,又怕吵到一向淺眠的君暮,也怕再惹得隔壁的大小姐玉媺不滿,便早早在守夜的閉月伺候起身後離開了她們的小院子,換了男裝來到了寺院後的一片鮮有人跡的竹林之中。


    因為香禾還因為前一日的事情有些神思不屬,玉昭便讓她和閉月換了班,不僅不讓她守夜,還囑咐她早些休息。可沒想到玉昭早起的時候卻依舊驚醒了香禾,這丫頭竟然也跟了出來。


    “娘子對婢子的大恩大德,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完的,”香禾說,“婢子隻是個奴婢,也想為娘子做些事情。如今娘子要離開院子練武,還是帶上婢子同去吧。婢子可以幫您跑腿拿東西,哪怕隻是服侍娘子擦汗喝水——”


    玉昭失笑,看她這樣便也答應了下來:“那你便跟著過來吧,別嫌我把你晾著一個人就行。”


    想了想,玉昭又說道:“不知道你帶了厚衣服過來沒有?我要去後山竹林練武,不過現下天時尚早,竹林裏恐怕有些寒涼。你若是沒帶什麽厚衣服,那就去我房裏,把你們給我裝的鬥篷拿上——切記不要拿錯了我昨日穿的那件,那件是暮姐姐的,拿我自己的那件就好。”


    大約是從來都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香禾差點感動得熱淚盈眶。


    “誒你別哭啊,”看到她眼睛都紅了,玉昭嚇了一跳,但她從來都不會哄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便也慌了手腳。到最後也隻能兇巴巴地說到,“你要是真哭了,我就,我就不讓你跟我去了。”


    香禾破涕而笑,也沒多廢話,隻輕手輕腳地去了玉昭房裏,不一會兒拿出來一件青色的鬥篷。然後她重新迴到玉昭身邊,接過玉昭手中的行軍水壺和早早備好的擦汗用的帕子,便跟著一起去了竹林。


    玉昭的父親玉郅從小便得到了老將軍的悉心教導,本人也深得老將軍的真傳,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當他有了女兒,便也下了大功夫去培養玉昭。而玉昭也在練武方麵有著極大的天分,等到玉昭十來歲時,便已經將她父親教她的東西學了個九成九——


    再加上商先生一直在從旁為她調養身子,使她的身體更加健康,從小到大她基本上就沒得過幾次病。


    來寺廟祈福這種時候,玉昭當然不可能帶著自己的劍或是刀。所以,玉昭這迴帶出來的,便是一根很少使用的九節鞭。


    九節鞭這種東西,玉昭平日裏很少會用。一方麵是她用慣了刀劍類型的武器,另一方麵則是她本就不喜歡這個。


    但既然學都學了,那麽她也是會好好練習的。


    於是,玉昭便帶了香禾來到竹林,囑咐香禾遠遠地坐著,自己拿出了九節鞭。


    林中的竹子枝繁葉茂,一大早太陽也還未升起,林中甚至顯得有些寒涼。玉昭並不覺得冷,反倒是專門叮囑了香禾,看著她披上了自己的鬥篷,才開始自己的晨練。


    香禾坐在距離不算太遠的石凳上,攏著肩上的鬥篷,懷裏抱著玉昭的水壺,滿臉歆羨地看著颯爽英姿的少女,內心也漸漸翻湧起一股她以前從未有過的豪情。


    這就是她現在的主子啊。


    護著她、留著她,不讓她迴去嫁給那種人渣敗類的主子。


    香禾在心中立下誓言:無論日後會發生什麽,她都絕對絕對不會背叛玉昭。


    正在香禾全神貫注地看著玉昭的時候,玉昭卻好像發現了什麽,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看到玉昭看向了一個方向,香禾也將視線轉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幾個穿著華貴的公子哥。他們剛剛顯然在一處停留了一陣子,似乎是看到玉昭練了一陣之後才走了過來。


    而其中一個很眼熟的,正是不久之前在將軍府裏見到過的那位——柏三公子。


    “喲,這不是玉驍的那個醜八怪妹妹嗎?”柏三顯然也注意到了玉昭的相貌,並且第一時間想起了她的身份,於是毫不客氣地開口嘲諷道,“你欺負了阿雅妹妹,竟然還有臉出來?”


    原本還打算禮貌相迎的玉昭聽到這句話,便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禮貌:“我一沒偷二沒搶,為什麽不敢出來?倒是這位公子,我似乎不認得你,請問你又是怎麽認得我的呢?”


    柏三漲紅了臉。他當然不願意說自己為什麽會認得玉昭。畢竟上次,他幾乎可以說是被玉家的二郎君玉驍趕出去的。


    “我知道你,”倒是旁邊的一個看著十分溫雅但又笑容滿麵的貴公子感興趣地看著玉昭,“你可是二郎家那個,剛從涼州迴來的妹妹?我是說——玉驍,玉二郎。姑娘可是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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