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飛白對徐灝的分析推衍能力徹底拜服了,他黯然地收了架勢,點點頭承認道:“我身上確實寄生著我哥哥的生魂,這是他臨死之前留給我的全部資產。我也明顯地感覺出了自己的性格有些失常,有時候稍有放縱便會覺得失控了一般。”


    徐灝歎道:“這就是因為你正處在中和性格的階段,如果一直放縱的話很可能會形成極為極端的人格,理論上講……放縱性格到一定程度就會被生魂反噬掉本體意識,身體成為你哥哥的**,很諷刺吧?在求道學院沒有任何東西是零代價的,就算是無私的愛也要衍生出無限的恨來作為代價,所以你絕對要時刻注意控製自己的情緒。”


    “我記下了!”常飛白鄭重地點了點頭。


    徐灝指了指桌上的茶水對常飛白說道:“茶涼了。”


    常飛白勉強笑了笑,擺擺手說道:“從昨晚逃亡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我怕……”


    徐灝恍然大悟,捶了捶額頭,隨手從茶幾下麵捧出一盒精致的廣式茶點遞給常飛白,笑道:“百密一疏,這麽重要的事我居然忘記了。”


    常飛白也不客氣,隨手抓了幾個糕餅點心就往嘴裏塞,一邊吃一邊連聲稱讚:“不愧是有見識的富貴子弟,用這麽精細的點心佐茶真是……呃……給我再兌點兒熱的。”


    看著常飛白這副噎得翻白眼的吃相,徐灝無奈地一邊斟著茶一邊笑道:“先前對我還這麽戒備,吃食端上來就變食神啦?你就不怕我在裏麵下了毒?”


    常飛白接過徐灝遞過來的熱茶,一邊小口小口地嘬著滾燙的茶水一邊打著嗝答道:“你之前不是說過嘛,你要是想讓我死在這裏的話,呃……我根本就出不了這個門,既然這樣我幹嘛還為這個擔心呢?聽天由命吧……呃,就算是背運倒黴真給你害死了,那也做個飽死鬼唄!”


    徐灝看著常飛白那副大風大浪由它去的豁達做派不禁暗暗歎道:“看來一時半會兒你還真中和不了這兩種性格啊,希望你不會跟那些人一樣越來越極端吧。。”


    常飛白也發覺了自己心態上的變化,換做往常,他肯定會矜持地推辭一番,然後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慢慢享用。想到這裏,常飛白也是一陣唏噓,他一邊咀嚼著一邊含渾不清地感歎道:“是啊,我也覺得這好像不是我的風格唉!不過好歹我也得有個適應過程不是?不過幸好我沒給人民群眾惹下麻煩,不然可就成大反派了。”


    徐灝搖頭苦笑,說道:“你剛才就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你打了賴寶二爺的看門丫頭。”


    常飛白不屑一顧地冷哼道:“打了他賴老二的看門丫頭又怎麽了,那老妖精裝嫩還刁難我,我打的就是她,難道我還怕了他賴老二不成?”


    徐灝搖搖頭拍著大腿連連叫苦:“不怕不怕,你當然不怕,就算是南校區最下賤卑微的跑腿兒也不會怕他。你可知賴寶二爺是最勢弱的老師麽?”


    常飛白搖搖頭。


    徐灝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麽舊貨市場魚龍混雜卻分管有秩?”


    常飛白又搖搖頭。


    徐灝歎了口氣,又問道:“那你知道今天被你欺負的看門丫頭是誰麽?”


    常飛白見徐灝這麽問知道自然是有其中緣故的,便沒有妄加斷言,謹慎地又是搖了搖頭。


    徐灝見常飛白一問三不知,心裏也就釋然了:“這就難怪了,恐怕你哥哥常飛展也不知道其中的緣故,關於賴寶二爺的事可不是誰都清楚的。”


    常飛白立馬提起了興趣,向前湊了湊,專心地聽徐灝繼續講起了賴寶二爺的事來。


    “賴寶二爺在族中排行第二,上首有個大哥自然是叫賴寶大爺,兄弟兩人相傳是蛤蟆幻化的,老大有著十分強悍的實力,舊貨市場就是賴寶大爺一手經營起來的,並且建立了完善的內部管理建製,他本人就像網絡遊戲中永遠不用抬屁股就能端坐原地混吃等死的摁屁塞,隻讓弟弟癩寶二爺管著收發供求貨單就賺了個盆滿缽滿。當然賴寶大爺的能力不僅僅局限於經營管理正行,在維護自身利益上也有著很強硬的手腕,當初愣是糾集了一群能打敢拚的族中後生給自己鎮場,直接或間接介入的大大小小千餘場暴力衝突大都以完勝告終,鮮有敗跡。雖然強悍如斯但終究是樹大招風,也不知是為何緣故,賴寶大爺竟得罪了求道學院訓導處魏主任跟前最得寵的人,大概是賴寶大爺那好色成性的惡行招致了滔天大禍吧,那個相傳終年身穿一個黑白相間齊腰小皮草的驚豔女孩隻輕描淡寫地幾個迴合就讓賴寶大爺出氣大於進氣了。賴寶二爺在大爺死掉的當天就繼承了舊貨市場的管理權,或許是強勢的基因都給了大爺,二爺的做派跟大爺完全不是一個路數,懦弱膽小且忠厚老實,所延襲的管理方法也是大爺的舊製,時間一久,並不擅長經營管理的賴寶二爺在細節問題的處理上自然難免出現紕漏,雖然大多數在校生並不知道其中有什麽變故,但混跡買賣場多年的老狐狸們不難看出賴寶二爺的窘境。為了讓日漸勢微的舊貨市場能一如既往地維持生計,賴寶二爺自作聰明地自創了一套暗鼓為信的等級製度,經由自己親自挑選的在校生能夠直接插手管理舊貨市場日常的權利,用這種方法來緩解自己的分心乏力。”


    常飛白點點頭,不解道:“引進外部管理人才分擔內部管理壓力,這是個很不錯的方法呀,為什麽要說他是自作聰明?”


    徐灝苦笑著擺擺手,說道:“錯就錯在賴寶二爺忽視了大爺那群舊部,浩浩蕩蕩一大群流血拚殺在最前線的小賴寶苦熬苦捱到最後居然連一點歸屬感都沒有,通俗來講……這正式職工的福利待遇年終獎居然還沒有一群臨時工的好,結果是自然不怎麽好咯。隨著小賴寶們紛紛撤兵,生性又十分執拗的賴寶二爺自然是日子越來越難過了,終日隻能對外界強裝硬派,苦苦依靠空城計度日。倘若被有心的在校生識破端倪就隻好硬著頭皮將其納入暗鼓的管理建製之中許以權限,以共同利益製約的方法試圖共守舊貨市場場主人慫好欺的秘密,雖然他深知這樣下去早晚會被在校生們擠兌出舊貨市場,但這也隻能是他目前唯一的方法了。”


    常飛白從徐灝那裏得知了賴寶二爺原來是如此落魄的一個人之後,尷尬地撓撓頭,說道:“原來相傳賴寶二爺有多心黑手狠的傳言都是假的?那我剛才打將上門的行為跟夜踹寡婦門也沒啥區別啦?”


    徐灝點點頭,一副你終於頓悟了的神情,然後說道:“肯定是一個性質,如果換做別的老師的場子,這個時候早就打上門來了,還何談什麽悠哉悠哉地坐在這裏喝茶?”


    常飛白雖然心中一陣心有餘悸,暗罵自己這亂發神經的壞脾氣早晚要害得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但更多的還是心底裏一陣陣地愧疚,畢竟在傳統道德的作用下,常飛白還不是個完全喪失良知的十足惡人。他尷尬地問道:“那……既然這樣的話,賴寶二爺在舊貨市場的產業豈不是早就淪為了別人的口中食、囊中物?”


    徐灝歎了口氣,一邊喝著茶一邊說:“可不是嘛,資格最老的9r聯盟就是利用這一點,有預謀地把控了舊貨市場相當一部分控製權,這是在校生勢力欺詐校方勢力個案中極為罕見的現象,也是舊貨市場中在校勢力的典型,他們這些家夥可沒少讓賴寶二爺吃苦頭……”


    隨著徐灝的立場越來越明朗,常飛白似乎從徐灝這句有意無意的話中聽到了什麽別的意思,雖然還沒有想清楚其中的關鍵,但本能告訴他,如果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話就不要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了。想到這裏,常飛白趕緊話鋒一轉,若無其事地問道:“徐灝,你剛才說賴寶二爺手邊的得力幹將都撒手了,那不是以前還有白姑和眼下這個老妖精看門麽?憑這些人手還治不了區區幾個世俗世界的文弱學生?”


    徐灝搖搖頭,說道:“飛白,你有所不知,賴寶二爺身邊捉襟見肘的戰鬥力低得遠超你的想象,而且在告訴你真相之前,我得糾正你一個誤判——現任賴寶二爺看家的小丫頭其實隻是個十七八歲的普通原住民,用我們世俗世界的眼光來看她隻是個少女,如果用他們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標準來衡量,她還隻是個小孩。它們隨著道行的精進才會逐漸慢慢開化出更成熟的心智,而在她眼下這個階段,她的心智並不比更小的人類大多少,畢竟它們這個物種的壽命比我們長太多了。你喜歡叫她妖精也好,怪物也罷,隨便啦。重點是你祈禱著這些本尊不知是什麽精怪的生物不記仇就好,否則你畢業之旅上不免又要橫生好些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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