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內的空間十分狹窄,令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個子行動起來束手束腳。聽到外麵漸漸稀疏的槍炮聲,兩個人決定出去看看。相互讓讓對方,石小川第一個。推開頂蓋確認周圍安全,這才爬出坦克。


    把隨後跟上來的布魯斯拽出來,然後一起坐在車身上看景。暴露在探照燈內的黑影越來越少,然後再難見到一個。看來,敵人退卻了。這一仗,即將打完!石小川掏出煙盒想來上一支,借著燈光看了看又裝迴去。黑燈瞎火的環境點火抽煙,顯然是作死的節奏。冷


    不丁,會有一堵牆拍過來的!遠處的那團火越燒越旺,幾乎映紅天際。高大的木架十分雄偉,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架隱藏在背後的大殺器已被解決。剛才還難分難解的戰鬥,正式宣告結束。說不容易,還真不容易!說


    容易,有點虧心!活著,是最大的不容易呢!天亮了,防禦圈內外一片狼藉。布魯斯所形容的一堵牆,現在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果然是一堵牆,拍著坦克上比整車還大不少。而造成燈滅的罪魁禍首,就是這一塊塊巨石。人站在這些石塊旁邊,還待


    仰望才行。


    戰損報告還在排查中,但這都是活著的人的事情。而在此戰中陣亡的戰士,再也沒機會看到此刻的日出。那是對偉大生命的祭奠,令看到的人們無不為之神傷。


    看著嶄新的坦克被布魯斯和石小川玩兒得灰頭土臉,老辛難受得要死。但現在不是說喪氣話的時候,老辛大體參觀一下,也沒說好沒說壞,直接喊人過來檢修。


    至於還在遠處燃燒的火架子是個什麽情況,老辛沒問,石小川也沒說。就在布魯斯打算顯擺一下戰績的時候,卻看到石小川微微搖頭。


    等老辛轉身離開,布魯斯看著他的背影問石小川。“又打算當無名英雄!?以後榮譽勳章怎麽來!?”


    石小川糾正道:“我們哪兒不叫榮譽勳章,好吧!”


    “喔!?”布魯斯轉頭看看石小川,問道:“你們叫什麽!?”


    石小川沒迴答,而是提醒道:“切!你要名做什麽,打算光宗耀祖!?布同學!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布魯斯咋咋牙花子。“這麽說,也對!”


    石小川朝遠去的背影看了看,低聲問道:“老辛有心事!你去不去幫忙!?”


    “哎呀!鬧了一夜...嗨!你去啊!?”布魯斯正打算磨洋工,卻見石小川朝老辛離去的方向追去。


    “我靠!你們都是機器人,就我是特麽肉做的!”布魯斯對外出的打算心狠不已,但牢騷歸牢騷,他還是追了上去。艱難的一夜總算過去了,老辛決定全軍後撤。至於他自己,此刻正在做動員大會。救援,片刻不能耽誤!他現在亟需人手組織救援隊,而且全程都是步行。踴躍報名有前提,不準是獨生子!再就是,必須


    自願!


    等石小川和布魯斯一前一後趕到時,老辛的武裝救援隊已經滿員。而且,還有人為此爭吵不休。其中兩個選進組的都被證明是獨生子,並且都沒有結婚。萬一戰死,再無後人!


    見這邊還搞如此人性化的管理模式,布魯斯佩服得腿肚子轉筋。低聲告訴石小川,他沒哥哥也沒弟弟,而且也沒有女朋友。


    布魯斯說完,眼前閃過一道明顯的痕跡。“對了!石隊長!你好象也沒哥哥弟弟,並且也沒有女朋友吧!?”


    “你特麽查戶口哪!?”石小川瞪了布魯斯一眼,然後過去找老辛去一邊說悄悄話。也沒別的事,就是你組織這些人去了也白去!到時候別說救人,連你也迴不來!


    老辛側著臉看看石小川,又看看湊過來的布魯斯。“中國古代有句老話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不去,難道讓別人去!?那些被抓走的,都是我的兄弟!我答應過他們,一定會帶他們迴家!”


    石小川剛才表達的意思不是不去,而是鄭重其事地提醒老辛組建的這支救援隊根本沒機會救到人。


    布魯斯最近一直跟著石小川混日子,耳聞目染長了不少見識。見老辛的思維完全不在一條線上,頓時恨鐵不成鋼。“我說,辛營長!都打了好幾天,腦子咋還這麽直!?對麵是個什麽情況,難道你還看不明白!?石隊長的意思是說,兵不在多,在精!說白了,就是他替你去,你們全都留在這兒等我們的好消息!對吧!


    ?石隊長!”布魯斯這一繞,把自己也給繞了進去。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得意,竟然沒意識到。


    石小川點點頭。“對!救人的事,交給我們吧!”老辛不是不信任石小川,並且發現當初的理解有錯誤。見到布魯斯的那一刻,他一直以為石小川是副手。等兩場戰鬥打下來,發現完全不是那迴事。明明高高在上的布魯斯,竟然在很多事情上都聽從絲毫


    沒有顯露過身份的石小川的意思。按照布魯斯的級別再分析,石小川的身份起碼是長老會的一員!凡事都要有個標準,否則要規矩幹嘛!?讓長老涉險,百死莫贖!正是糾結於此,老辛這才不敢擅自做主。但他心裏也十分清楚,憑自己這幫手下組成的救援隊別說救人,出去以後甭打算再活著迴來!但


    是!不能因為怕死,就不敢組織救援。由此,這才有了上麵那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一段說辭。石小川說話的語氣相對緩慢,再加上平時用字方麵又不太講究,明明是肯定的意思,讓人聽來卻好象是在跟對方商量。這一來,反倒讓老辛拿不定主意。如果他剛才的這句話使用命令的語氣,老辛沒有任


    何反對的理由。可要是商量,老辛可不敢答應。突然看到老辛麵露難色,布魯斯覺得挺奇怪。張著嘴看著老辛,想聽他接下來怎麽說。見這位支支吾吾,布魯斯摸著下巴緊著琢磨也沒琢磨明白。隻好問道:“辛營長!你到底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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