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才發現我和宣帝,我們之間,已經遠遠超出了靠得太近的程度。\、qb5//


    我的額頭,幾乎快碰到了他的下巴,臉頰可以感覺到他的唿吸,我想退,可是宣帝伸出手,固定住了我的雙肩,我無處可退。隻能掩耳盜鈴,視線左右遊離,不敢看他的臉。


    宣帝有些不滿,騰出一隻手,又捏住了我的下巴,往上抬,我的眼,不得已對上了他的眼。


    腦子裏混沌一片,有一點點眼花,看不清宣帝的眸子,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迷蒙。


    隻聽到宣帝在感歎,帶著點自嘲的意味。


    “真是奇怪,這麽一張平凡的臉,怎麽就讓我魂縈夢牽了呢?每天都想召見你,偏偏每天都有事纏著,越是見不到,心裏越是想得慌。廉子服啊廉子服,你到底對朕施了什麽法術,讓朕這樣地為你著迷?”


    這哪裏是什麽法術,分明就是典型的男人心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


    最初的緊張感,正在消退,我漸漸恢複了視力,望著宣帝的臉,我試圖想讓他明白這個道理。


    “也許陛下著迷的並非子服,隻不過是陛下假想中某個人。請陛下看清楚了,子服何其平凡,憑什麽會令陛下魂縈夢牽?”


    宣帝眼中,有片刻的迷惑,然後豁然開朗,“朕明白了。”


    隻可惜,他明白的,和我想要他明白的,根本南轅北轍,背道而馳。


    “朕明白了,子服讓人著迷之處,不在長相,而在於子服眼中有一種神采。這種神采,柔和時,像明珠,幽幽靜靜的瑩潤色澤裏轉動著華光流彩;而熱烈時,像豔陽之火,傲然燃燒著蒼穹,令人震撼迷戀,又生出些許自慚之意。或許正是因為子服眼中有了這種神采,所以你的歌聲才分外動人。”


    我幾乎要為他鼓掌了,這漢宣帝完全有當文學家的潛力,居然一漢朝天子也能搞出莎士比亞的台詞風格來。


    但是,不過,然而,我是一個市井商人,欣賞不了高層次的莎士比亞。不僅不欣賞,而且我還相當地不以為然。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帝的麵上,我早不客氣地潑他一盆冷水,給這文學家的狂熱降降溫。


    在心裏思忖著,該怎麽應對漢宣帝的話,突然之間,我真的看到了那種所謂的神采,轉動著五彩華光,傲然燃燒著蒼穹!


    隻是,那神采,那華光,不在我的眼裏,更不在漢宣帝的眸中,而是在窗外,窗外那無邊無際的蒼穹之上。


    有一團火,巨大的一團火,陡然地出現,瞬間亮了整片藍天,順著天的弧度,快速滾動著向前,伴隨著沙沙的響聲,中間還夾雜著類似著轟轟爆炸的聲音,震驚了整個天地。


    那團火的身後,拖著白色霧狀的長長的尾巴,在暗沉的藍和耀眼的紅之間,這樣的景色,已經不能用壯觀來形容。


    漢宣帝神色大變,“那,那是什麽?”


    我興奮極了,大聲迴答:“陛下,那是流星,火流星!”


    “流星?”


    宣帝的反應,簡直和我有天壤之別,從未見他如此恐懼過,對某種未知的災難的恐懼。他瞪大了眼睛,空洞著目光,嘴裏喃喃地念道:“星辰隕落,必降禍端,必降禍端!”


    我愣住了,這時,流星已然劃破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中殘留著那雲霧狀的白帶,尚未散去,襯著陰陰的墨藍,沒了壯觀和豔麗,隻剩下無盡的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許許多多零亂的腳步奔了進來,頭一個便是掖庭令崔懷,跌跌撞撞,神色慌張。


    “陛下,那亮光——”


    漢宣帝已然迴複平靜,把他的恐懼很好地隱藏了起來。“你不用再說了,朕全都看見了。”


    “不是,陛下,不是,陛下”


    沒想到崔懷也會有磕磕巴巴、言不達意的時候。


    漢宣帝也覺察到了崔懷的反常,不令崔懷,進來的所有內侍都反常之極。他沉下聲音,麵色越發嚴峻。“你快告訴朕,到底出了何事?”


    崔懷總算找迴點理智,未開口前,先是異樣地看了看我。


    “迴陛下,適才那亮光突然出現,臣跟著追出屋去,追著那亮光,然後,那亮光消逝的方向,臣在清涼殿的西北邊,看見一塊石頭上,陡然地現出了一個字。”


    宣帝驚道:“有這等事?是個什麽字?”


    崔懷又朝我望了望,眼神更加地異樣,“迴陛下,那石頭上,現出的,是個大大的廉字。”


    (注:流星,在現代來說,代表著幸運,而在古代,則是災難的象征。我想可能筒子們都知道這一點,但是為了讓故事更清晰,我覺得還是有必再囉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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