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此刻的宣帝一定非常地不服氣,聰明的人向來自負,自負的人不會這麽容易就承認失敗,尤其在較量尚未開始之前。/。qВ5\\


    但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就算是要冒險,那也絕不會是盲目地逞匹夫之勇。


    yu擒故縱,yu貶還褒,所以我先捧一捧他。


    “從表麵來看,陛下的局,的確天衣無縫,無懈可擊。一麵司馬大人因情生恨與霍光結下仇怨,一麵不著痕跡調走安陽王,雙管齊下,任誰想破腦袋,也絕不會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到了這一步,陛下便算是已然贏了一半。”


    漢宣帝他,卻沒有被我捧得飄飄然,他已經完全地鎮定了下來,並且在先輸一招的劣勢之下,很快地反客為主,扳迴一城。犀利的眼神投射在我的臉上,口氣卻是雲淡風輕,帶著些慣有的嘲弄。


    “是麽?倘若此局當真天衣無縫,怕是子服今日便不會站在朕的麵前。而你今日之所以站在朕的麵前,不就是為了某個人,來勸朕棄局不戰的麽?”


    就像古龍小說裏的描寫,真正的絕頂高手相爭,爭的已不是招式,而是氣場。


    那一瞬間,漢宣帝身上散發出的氣場,壓迫感十足,壓得人甚至產生了窒息的錯覺。


    不過,也有人說過,女人是彈簧,你打壓得她越緊,她的反彈便會越大。


    首先,我是個女人。其次,我也是個自負聰明、不會輕易認輸的人。


    好勝心代替了其他的一切情緒,我要打敗眼前這個驕傲的男人,我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陛下,倘若說,子服此來,是為了某人的話,那麽這個人,就是陛下。”


    “朕?”宣帝眼角的笑意更濃,譏誚的笑意。愜意地重新躺迴軟榻,慢條斯理地道,“如此,子服你便告訴朕,你是如何地一心為朕?”


    “陛下,可知,這一局自謀算之初,便有一個致命的疏漏。”


    宣帝的眸光倏地一緊,但隨即放鬆。“疏漏?什麽疏漏?”


    “這個疏漏,不在局內,而在局外。陛下可曾想過,司馬大人愛上霍成君,愛得太過突然,愛得太不符合情理。”


    “情愛一事,本就突然,本就無情理可言。”他在維持先前的漫不經心,殊不知當他已經需要“維持”,便是離“無法維持”不遠了。


    “倘若司馬大人是初見霍成君,驚為天人為其美貌所傾倒,這也還說得過去。問題是,他二人恐怕見了已不是一次兩次,為何司馬大人一直地對佳人無動於衷,卻突然在最近一反常態,一下子便愛得不能自拔了呢?”


    這是我的一個假設,是我說服漢宣帝的一個關鍵。我不知道司馬洛到底有沒有見過霍成君,兩個人認不認識,可我想既然霍成君經常隨其母出入皇宮,而司馬洛又是經常地陪伴在皇帝身邊,應該總有碰麵的機會。


    老天見憐,我押寶押對了,漢宣帝沉吟不語,這就說明我的話他聽進去了。


    趁勝追擊,“司馬大人素來心高氣傲,卻為了一個女人頻頻折腰,撕破了臉麵,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在霍光沒死以前,或許旁人也隻是覺得奇怪而已,但要等到霍光死了,總有一天,總有人,會把這奇怪變作懷疑,懷疑到陛xia身上。因為司馬洛是陛下的寵臣親信,陛下對他的恩寵,勝過了當年公子光待專諸。”


    公子光是春秋時代吳王僚的堂弟,他想殺了吳王取而代之,便待刺客專諸如上賓,然後專諸便把劍藏在魚肚子裏,趁上菜之時借機刺死了吳王僚。這是我從魏夫人那裏聽來的故事,沒想到有一天也會派上用場。


    漢宣帝一逕默然。


    我接著前頭的話續道:“當然,陛下大可認為,司馬大人一死,便是死無對證,縱然有人懷疑,也危及不到陛下。但陛下莫要忘了,眾口爍金,一旦流言四起,總有人會相信空**來風事出有因。萬一霍光命大僥幸難過這一劫,那麽陛下之前所有的隱忍和努力,就全都會付諸東流。”


    “……”


    “即便霍光真的死於非命,即便他的死牽涉不到陛下,對陛下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恕子服大膽妄言,陛下之所以在登基以後,繼續任命霍光掌管朝政,不正是忌憚他在朝中的勢力麽?陛下對霍家人及其心腹封邑封侯,不正是想籠絡倚仗他的權勢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霍氏家族在長安已根深蒂固,黨羽遍布天下。而陛下稱帝不過兩年,想必還來不及樹立威信培植自己的力量,值此君弱臣強尾大不掉之時,陛下就算殺了一個霍光,也會冒出第二個、第三個霍光。更有甚者,隻怕這後來之人,還比不上霍光對漢家江山的忠心。與其如此,倒不如暫且留著霍光的性命從長計議,也不必白白斷送了司馬大人的一條性命——”


    我正侃侃而談,說到這裏,一直保持沉默的漢宣帝陡然地開了口打斷我。他說:“在子服眼裏,朕是個無情無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吧。”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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