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張超三人一行來到柳樹盛的拳館。與第一次謝意唐去的那家拳館不一樣,現在柳樹盛的這家拳館,是在郊區的一個大型機械加工廠的地方內部。隻是從外表來看,這是一個臨近半報廢的大型倉庫,但裏麵別有洞天,被裝修成一座大型的地下格鬥場。外麵的殘破裝飾,隻是做做樣子。因為柳樹盛上下買通了關係,所以這家倉庫,無論是警察,還是其他政府部門,都從來沒有來這裏進行過檢查,簡直是不管不問。


    現在的這個格鬥場,比謝意唐第一次去的那個要大得多,布置也要大氣,有規律。這個半廢倉庫的場地中間是一個籃球場般大的水泥坪子,水泥坪子中間壘著一個兩米高的水泥台子,這個水泥台子就是生死格鬥場了,上麵沒有護欄,也沒有鋪地毯,青灰色的水泥地麵,有許許多多暗紅色的斑點和條痕,那顯然是無數次生死格鬥,留下的血跡沉澱。


    這個比武場地雖然看上去簡單粗劣,但人一進來看到這個場子就繪熱血沸騰,把人身ti的獸xing徹底蒸發膨脹出來,在這裏,冷靜自製的人也會顯露出粗曠、野蠻、赤luoluo的格鬥、搏殺、yu望。


    此時早已經有數十人坐在拳館裏。其中廣明市黑拳界來了九個代表。這其中除了柳樹盛,其他謝意唐都不認識,但隻看了一眼,謝意唐就知道這些全是廣明市地下拳館有頭有臉的核心人物。其中有一個四十年紀的平頭中年人坐在最中間,其他人都不自覺的以他為中心說著話。而這個平頭中年人一直不苟言笑。


    雖然從來沒見過此人,可是謝意唐一眼就認定他是廣明雙虎中的另外一虎林遠化,就像三天前他一眼就認出了張超一樣,因為從他身上,謝意唐感覺到了一種森冷的血腥味,這隻有打殺過多種生死拳,手上有幾十條生命的高手才會有的味道。


    見張超走了過來,廣明市這邊的黑拳界代表全都站了起來,不過沒人說一句話,最後還是那疑似林遠化的中年人越眾而出,對張超一抱拳說道:“張兄,祝你大發神威,打敗那個穀吹水。”


    張超微一點頭,說道:“有林兄壓場,兄弟不打死那個小日本都說不過去,那就真掉了我們廣明雙虎的臉麵了。”這一句話,充滿了豪氣。


    林遠化也爽朗一笑,說道:“正是,想來也不能叫小日本看扁了我們中國武術界無人。”張超與他互相看了一眼,又轉身與其他認識的朋友打起招唿來。


    就在這時,謝意唐看到對麵也來了六個人,其中一個穿著比賽服的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也朝他這邊忘了過來,兩人眼睛一接觸,對方就爆出一道寒光。謝意唐一眼就知道,這個骨架顯得有點瘦小穀吹水,實力很可能比自己要強上一點,應該是與張超同一水平的超級牛人。可是不知為什麽,謝意唐覺得這個穀吹水的狀態並沒有處於最佳,於是又朝穀吹水多望了一眼。


    在謝意唐與穀吹水對望一眼的同時,張超也感應似的看了過來,也是隻看了一眼,他露出了與謝意唐同樣的驚訝,這個穀吹水顯然沒有處於最佳狀態。


    不需要再看資料,張超已經對這個穀吹水的情況十分了解,“穀吹水是現今日本公認第一個高手穀拖洗的第二個徒弟,也是最有希望超越乃師的新一代搏擊高手,七歲時就曾擊殺過成年大漢,後經眾多日本武學大師指點,六年後在十三歲之齡挑戰北海道合氣道大師柳生正男,以靈活的身手與多變的技法一戰而勝,名聲大振後轉而挑戰其時的年輕一代第一風頭人物穀拖洗,敗後反而引起穀拖洗的興趣,收錄於門下。四年後,單身一人進入北海道冰雪之中磨練意誌,再次出來後,穀吹水把之前的所有格鬥技巧全部放下,隻一味追求單純的極致力量,傳聞他竟然能隔空吹斷高處飛流而下的小瀑布……”


    “雖然現在不同於上個世紀,日本武術界無法光明正大地入侵我國,估計隻好采取這種民間的私自行為,雙方政府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隻是政府方麵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擂台比武,千變萬化,並不是誰的武功高,誰就一定能取得勝利的,就如同今天的比賽一樣。偏偏但民間武師的私下行為,卻對兩國士氣有很大影響。”張超這麽想著的時候,已經有裁判開始讓雙方進入休息室,準備最後的比賽了。


    這場擂台吸引了不少黑拳界的大佬來觀看,而普通觀眾就無法看不到這場jing彩的比賽了,因為張超與穀吹水的比賽是隻針對少數人的內部。雖然隻是個人的恩怨,但由於張超與穀吹水在各自武術界的名聲,加上隱約代表了各自國家的立場,所以雙方特意從香港黑拳界與泰國拳壇請了兩位裁判。這兩個裁判也都是聲明顯赫之輩。


    來自香港的裁判鄧自繪曾經是當地最有名拳手之一,連續七屆本港拳王賽冠軍,現在已經退役。那名來自泰國的裁判更厲害,是位現役的輕量級拳王。泰國的拳擊比賽是合法的、公開,幾乎是一種全民性質的活動,就像巴西的足球運動一樣,有這樣的群眾基礎,他們的拳手水平自是水漲船高。另外拳手在泰國是項非常有榮譽的職業,也非常受尊重,比如說,他們就不準女性撫mo拳台。這名泰國的拳王裁判叫索恩。


    十五分鍾後,終於輪到兩位選手上台了。


    張超走到水泥擂台台前,腳步墊起,脊椎如龍,弓身彈起。一個縱身上跳,就躍上了兩米高的水泥台子,然後轉身看著台下的穀吹水。這水泥台子有七八個乒乓球台並排大,張超這種個子站在上麵,本來應該顯得很小才對。可是奇怪的是,張超站住後,所有人都有了一種錯覺,這台子是專為張超而修建的,張超已經是這個拳台的主宰,他已經於這個台子融洽地連成一體。


    張超一個抱拳,看著台下的穀吹水,用很動情的聲音地說道:“穀吹水先生,其實現在我很矛盾,我很不希望你上來,因為你一上來就會被我打死。而且最遺憾的是,依照你現在的狀態,你其實不是死在我的拳腳下,而是死在自己的傷裏。”


    沒人會想到,張超上台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如此的內容,可是在場的都是行家裏手,當然知道張超不會無端端地廢話。


    穀吹水也看著張超說道,連冷笑都懶得笑一下:“張超君,就算我有點小傷,對付你也不是什麽難事,張超君不會是膽怯了吧。”原來穀吹水是會說中國話的,隻是語氣有點生硬,語調平緩沒有高低變化。


    兩人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拳腳還沒相交,嘴巴已經鬥上了。


    他們已經開了。


    張超聽穀吹水這麽一說,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這麽想送死,那麽我隻好成全你,來吧。”


    穀吹水不再說話,沿著台階上了擂台。張超在台子中央,穀吹水站在邊緣,兩人相隔五米之遙。


    穀吹水盯著站成一條線的張超問道:“看你剛才一個縱身上台,看似威風凜凜,實際是無謂的浪費體力,實在是不懂拳擊的真諦,想來你的境界還是別讓我失望太多才好。”


    張超微微一笑,說道:“聽你如此一說,好像真有這麽迴事,其實不然,對付你,我浪費一點體力也無所謂,打你還需要全力?”


    聽張超如此鄙視侮辱自己,穀吹水依舊臉色不變:“看你蹦上台來的姿勢,脊椎如龍,弓身彈起,練的應該是十二形的龍蛇雙修。中國一直傳說是龍的後裔,可是誰都知道這龍是傳說的虛假,既然龍都沒有,又何來龍拳一說,看來不過是騙人的把戲而已。”


    穀吹水語速慢悠悠,但是神情輕鬆,說話之間,就仿佛和朋友談心,但說得內容卻是直攻人心。


    高手之間的武術比賽,比武之前先鬥口。馬謖曾說:“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他認為打仗最重要的是瓦解敵人鬥誌,收服敵人之心。其意思和《孫子》“上兵謀乏……下政攻城”相近。上麵說的雖然是軍隊間的數千人、數萬人的大戰,而且在軍隊裏麵,最講究氣勢,如果氣勢一低落,帶兵的將領再厲害也不管用。不過兵法說得是軍隊戰爭,很少有人想到在個體的比試裏,氣勢也是同樣重要。如果用言語來瓦解敵人的心神意誌,然後一戰而勝,這種事半功倍的法子那是何樂而不為!


    兩個拳術高手,從台上到台下,雖然沒有直接的拳腳交手,但是早已開始了心戰與口鬥。


    聽到穀吹水如此一說,張超也沒反駁,隻是說道:“所謂人心即天心,這些道理你們日本人是不會懂的,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再多廢話。來吧。”


    “好。”台麵上的兩大高手終於要開始武鬥了——之前再多的口舌之爭還不是為了這拳腳上的輸贏高低!


    手腳上見功夫的時刻終於就要來了。配合著兩人的殺意,裁判吹響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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