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太太最後讓了步,拿了十二兩銀子給馬黃山。


    “從此以後,你家的事我再也不管。”馬老太太氣得狠了:“一直在說分家,我一直壓著,我這是為了誰啊,最後卻落了個裏外不是人的下場,為了一個臭丫頭你居然逼著娘表態。”


    言外之意,這十二兩銀子隨便馬黃山是給馬如月還是他自己留下,而且以後如海他們成親她也不會管。


    “他爹”譚氏小心的上前要扶起男人:“他爹,咱起來吧。”


    “你這個賤人。”馬老太太突然一腳踢在了譚氏的胸口:“我就說老二哪來這麽大的膽子,越來越不孝順,原來都是你搞的鬼,這都是你的主意。”


    “娘”馬如月如海如青他們一聲驚呼,全都跑了上去:“娘”


    老太太不忍拿自己的兒子撒氣,就將一腔怒火發泄到了譚氏的身上,甚至動起了手。


    “娘,您沒事吧”馬如月連忙要檢查譚氏的身上。


    “如月,娘沒事。”譚氏眼淚長流一邊卻搖頭:“將你爹扶回去休息,他昨晚咳了很多血”


    “還有你,你以後都不要進我馬家的門。”指著馬如月老太太罵道:“你就是一個克星,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嫁不出去嗎,如今當了江家的大少奶奶你還說是我害了你,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克星,這名詞在江家也聽不少人說起,她全然不當一回事。


    這個沷婦罵街的老婦居然是原主的奶奶,罵得話那麽的尖酸刻薄難聽,確定是親生


    馬如月扶著譚氏站了起來很是心疼他們。


    當麵是人,背地裏是鬼。


    原以為她隻是一個控製欲很強的老女人,就眼前的情況看來,從小到大她沒少給譚氏小鞋穿,否則變不成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


    “老大,將他那兩間屋子給我留下,後山不是有兩間柴房嗎,分給他,讓他們一家子滾,不要在我眼前晃蕩,看著就是礙眼的東西。”馬老太太道:“他不將我當娘,我也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馬如月看向馬黃山,眼見滿臉蒼白,緊閉的眼睛有淚水滑落。


    “他娘,收拾一下,走吧,我們去柴房住。”馬黃山露出一個淒慘的笑臉給馬如月:“如月,以後你記住了,多回來看看你娘。”說著就將那十二兩銀子塞在了她手裏:“如月,這是你下半輩子的依靠,收好。”


    “爹”馬如月怎麽也沒想到這原主的爹還真是言出必行的人。


    一家子窮得叮當響了,卻想著她下半輩子的事。


    十二兩銀子能用完一生,這日子也太憋屈了吧。


    在馬家人的注視之下,馬如海和弟弟如青一左一右扶著馬黑山,譚氏背著一背篼的換洗衣物,一家子就到了柴房裏麵。


    “爹,娘,如果不是我的話”她要是不提那銀子,事情或許落不到這個地步,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如月,知道我為什麽求了你奶奶讓你回家來一趟嗎”一堆雜草上墊了一床補丁摞補丁的床單,馬黑山就暫時安置在這上麵:“因為我知道今天他們要提分家的事,你是我的心病,我必須要給你爭取,可是,如月,爹還是沒用,隻要回來十二兩銀子。”


    “爹”馬如月這才想起她手上還有銀子啊:“爹,娘,這銀子我不要,既然是分家了,這錢就你們就拿著修房子買藥用吧,分了家也好”


    “是的,我也一直覺得分了家好。”馬黑山咳了一會兒,上氣不接下氣:“我這身體一直不好,你娘在那個家裏說不上話,做再多的活兒也沒用,總是挨罵,我在還好,我要是不在了如海,如海”


    “爹,我在呢”馬如海剛才還想著看看這個柴棚要怎麽修一下,聽到馬黃山喊連忙跑了進來。


    “如海啊,爹的身體是不行了。”馬黃山抓住譚氏的手交到了如海手上:“記住了,你是家裏的男子漢,以後你要照顧好你娘,別讓她被人欺負了;你要照顧好你姐,你姐這一輩子很苦命;你要照顧好你的弟弟”


    說到這兒,馬黃山突然翻著白眼,抓住他們的手也鬆掉了。


    “他爹”


    “爹”


    “爹啊”


    後山柴棚裏,哭聲震天。


    馬如月愣愣的看著跪在那裏哭泣的人,怎麽會這樣,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了她的方向。


    馬黃山,她隻見了一麵的原主的親爹就這樣死在了後山的柴房裏麵。


    讓她回娘家借口不是娘有病嗎


    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馬家之前的和睦是假的,馬黃山的冷漠也是假的,唯有他死去是真實的事。


    “娘”譚氏一個勁兒的哭馬如月走過去將譚氏扶起:“娘,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從警之前膽子就特別大,根本不怕死人,而且她也確實見過不少的死人。


    來這兒醒來就隻看見幾座孤墳。


    正月初二,親眼見著了死人,馬如月心裏怎麽也不是滋味。


    “如月,你爹身體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譚氏邊哭邊說道:“你奶要將你嫁進江家,他一直不同意,但是拗不過你奶,所以很氣,他心裏有氣也不說出來,就一個人悶在心裏。知道女婿沒了的時候,他就吐了一口血,從那以後,就每天都要吐,昨晚吐得特別多”


    氣血攻心,長期壓抑。


    “他總說他對不起你,總說要見你。”譚氏哭道:“現在見到你了,他卻走了,丟下我這孤兒寡母的怎麽過日子啊,如月啊,咱娘兒倆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那是因為馬如月克死的”馬老太太早就聽到了哭聲,在馬黑山的攙扶下站在了柴棚門口:“八字先生早說過了,她命硬,她好過你們就過不下去,你們還不信,你們自己看看老二啊,早知道這樣,我說什麽也不同意將這個賤丫頭接回來的你真是太不孝了,讓娘白發人送黑發人”


    哭兒就哭兒啊,居然又將罪名往她身上扣。


    原主的奶奶還真是一個極品。


    馬如月都懶得理她了。


    “娘,如海,你們都別哭了。”再哭也哭不回來,當下要緊的是商量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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