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回來了。”江麗遠今天對秋氏簡直是刮目相看“大嫂,今天上午姨娘撿了兩背篼穀子,您看,又多了好多了!”


    兩背篼,這麽厲害了?


    深得自己真傳?


    拚了一個臉皮厚?


    “婢妾今天跟著一個拌桶走,也沒有人攆婢妾,所以就撿得多一點。”秋氏自己都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臉特別的紅。


    馬如月看她的臉色還當是曬太陽太多過敏了。


    隻有秋氏知道,她今天去撿穀子,按江文遠的說的跟著他的拌桶。


    每一次江文遠丟打過的穀草都是丟在她的腳下,她彎腰就能夠著。


    而且,那穀草裏麵,經常是一大把一大把的稻穗沒有打著。


    最先的時候還有點疑惑,後來看大家都在搶明白了這是江文遠對她的照顧。


    也顧不上許多了,每一次都飛快的一把手抓住那一大把,然後用鐮刀割了下來。


    一上午滿滿的兩背篼,想著要做午飯了才離開。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江文遠趁人不備低聲對她說他還要打三天的穀子。


    也就是說,江文遠樂意這樣幫她三天。


    世上還是好心人多一點。


    三老太太古氏;還有江文遠,都是真心對大房好的。


    “是啊,雖然打穀子的時候是要苦一點,但是也不是天天幹,堅持下來,照這樣的速度說不定撿的穀子比分的還多一點。”馬如月看過了,簸箕和竹席裏差不多有一百斤左右的。


    她要求也不多,有個兩三百斤也得應應急。


    堅持不僅僅說的是撿穀子,還有晚上的出勤。


    江智遠是堅持了的,每天晚上都固執的要和大嫂一起出去。


    第二天晚上,他還很能幹的背回了穀子。


    五天,江家大房的人撿了五天的穀子,都知道一個馬如月,一個秋氏,撿稻穗不守規矩,看樣子是收獲頗豐的。


    前兩天的就已經曬幹了,堆放進了秋氏的房間角落裏,因為她的房間是位置最高的,地麵最幹燥。


    五天的時間,江家大房的穀子真的是達到了前所未有富裕。


    “最後一批曬完,肯定有三百斤。”馬如月很有成就感。


    生在這個時代,遇上這樣的環境,她得適應不是。


    老實隻會餓死人。


    “明天就能曬完了。”江麗遠還是挺負責任的,馬如月讓翻曬,她就一一照做了。


    “大小姐,今天婢妾不去撿穀子了,你午休去吧,婢妾來曬穀子。”秋氏午飯的時候就說道。


    秋氏就像是一顆螺絲釘,任勞任怨的幹著大房裏的所有苦差事。


    馬如月感慨,江昆明一定不會想到,他納一個小妾最後成為兒女的奴婢吧。


    有人曬穀子,馬如月也就放心的睡午覺去。


    結果被雷聲驚醒。


    打雷了,下陣雨了,得收穀子。


    隻是,馬如月還是慢了半拍。


    她起床的時候,聽到的是江景遠的哭聲,秋氏的無奈喊聲,還有就是傾盆大雨的聲音。


    江麗遠和秋氏渾身濕透了,兩人在雨水裏拔拉著穀子。


    這種情況居然沒有喊醒她,這……


    “婢妾聽到雷聲,想著快要下雨了就趕緊的收穀子,可是二小姐睡醒了在找婢妾。”秋氏滿臉的窘迫“穀子被雨水衝走了不少……”


    “我聽見下雨了就起來幫忙,還是沒來得及。”江麗遠一臉的苦笑“可惜了這些穀子……”


    不親自經曆永遠不知道有多苦,以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現在也知道了糧食來得有多麽的容易,看著順水衝下到外麵泥地裏的穀子,她真的是心疼了。


    “沒事兒,趕緊去換洗一下,別著涼了。”暴雨說來就來,沒來得及收回來也是沒辦法的事,自責後悔都無濟於事。


    馬如月看了一下,竹席裏估計損失了三分之一吧。


    雨停的時候,金黃色的穀子在泥土裏就特別的顯眼。


    秋氏要去撿,馬如月覺得那是一個大工程。


    “姨娘,用火鏟去將麵前一層鏟回來倒在院子裏,讓雞吃吧。”這玩意兒雖然比芝麻大,但是撿起來也挺費神的。


    反正雞也要喂糧,不如就讓它們也跟著奢侈一次。


    打穀子最高興的莫過於這些家禽,哪兒都能撿到一些穀粒蟲子。


    相當於它們也在打牙祭。


    自家的簡易的曬壩出了問題,那保管室的大曬壩呢?


    馬如月踩著泥濘去了曬壩看時,那裏熱鬧紛紛。


    倒不是搶雷陣雨,而是院壩四周在扒泥。


    “雨太大了,來不及收,衝走了好多穀子。”曬穀子的是白氏和幾個婦人,一邊無奈的向江二老太爺匯報一邊道“穀草也沒遮住,淋濕了不少呢。”


    “濕了可以再曬,這跑了的……”連泥帶穀子,全都拔拉得興奮“算了,就讓他們扒回去喂。”


    馬如月看著天災造成的情況心裏抽了抽,少說得損失一兩百斤了。


    “你也扒些回去喂雞。”九嬸見馬如月站在那邊連忙丟了一個撮箕給她“每一次大雨後來扒的人不少呢,有耐心的話扒回去還有洗出一些穀子來。”


    怎麽個洗法?


    裝木桶裏,用水不停的攪勻了,泥土變成了泥漿,然後倒進撮箕裏麵過濾一下。


    “多衝幾次,穀子幹幹淨淨的,曬幹了一樣可以舂米。”九嬸小聲說道。


    馬如月恍然大悟,這是被暴雨涮出來的經驗!


    確切的說,這更是上天帶給大家的福利。


    既然九嬸有好意,馬如月自然也不能拂了去,她也加入了扒拉土泥的大軍之中去。


    這時候她是很接地氣的。


    不僅僅是她有這樣的感覺,江二老太爺一行人也覺得江家大房越來越和他們一樣的。


    為了生計,各種想方設法絞盡腦汁,再不是當年宜安州府那個高高在上的官宦家庭。


    這種時候,他們心裏就有一種平衡的感覺了。


    江家大族,再不是以大房馬首為瞻了;江家大族,以自己說的話為重點。


    按說,這種大雨後衝出去的穀子,他是可以召人收集回去的。


    可是,一來讓人做事得記工分;二來,這樣做會得罪很多的人。


    這就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了,衝出曬壩誰撿到誰要了。


    他是聰明人,懂得小恩小惠的收買人心。


    很多時候,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對他來講,坐好族長的位置就能守好江氏財產,一些小東西可以舍棄的。


    怎麽有利怎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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