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遠在江智路的護送下早已經啟程回了宜昌縣。


    因為江麗遠的婚期就在年後不久,為此過年這件事都顯得尤其淡了,更何況一家之主還不在。


    馬如月要搞小孩子,還要應付人客往來以及江麗遠的嫁妝事宜。


    事無巨細她都得打點。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所謂的當家主母真的不是那麽好當的。


    現代多少家庭主婦整天圍著家務和孩子轉卻被人說沒有價值的存在。


    事實上她們寧願去上班。


    沒有一點私人自由時間,滿心滿眼全是家人和家務事。


    馬如月簡直是渡日如年,她想的是快快將江麗遠的事搞定,回頭回到宜昌縣的時候一定要請一個管事娘子才能將自己解放出來。


    是的,她注定就不該是幹這種事瑣事的人。


    老媽曾無次數的說她是粗枝大葉的人,事實上,她也有心細的時候,那就是在辦案時才具有的天賦。


    正所謂是術業有專攻,馬如月從來不會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死磕。


    石太太或許是看出了她對這些俗事的窘迫,在送年禮的時候給送了一個姓潘的婆子過來。


    “潘媽媽在我院子裏當差多年,別的本事沒有,心細,也幫襯著我辦過家裏幾個姑娘的喜事,有些經驗的。”石太太道:“夫人若是不嫌棄的話放在您身邊可以使個嘴。”


    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


    馬如月對這古代的禮儀本就不熟,沒個人來指點還真怕搞出貽笑大方的事來。


    到時候丟的可不僅僅是江家的臉,連石家的一塊兒給丟了。


    潘媽媽是有經驗的人,一來就給馬如月找出了幾個東西不值錢卻是必須備的嫁妝的漏洞。


    “夫人,不知全福夫人請的是誰?”潘媽媽還提出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全福人據說是兒女雙全,夫妻恩愛,父母皆在的。


    這簡直是在給馬如月出難題。


    在這個京城,她根本就沒有去結交什麽貴夫人。


    “夫人可以找太太。”潘媽媽道:“太太識得很多有福氣的人,定然也能給新娘子帶來好運。”


    馬如月真是大窘啊,在京城連窮親戚都沒有一個,更不要說富貴的夫人。


    石太太最後給請的居然是江府的江夫人,也就江公子的母親,皇帝的舅母。


    單是這麽個身份,馬如月就覺得江麗遠嫁得很值了。


    按照世俗的說法,官商之間可以勾結卻在表麵上不會有交情,因為人們都看不上商戶。


    石太太作為商家婦居然與這樣的豪門情誼厚重,可想而知石府也並不是單純的飄著銅臭味了。


    “江夫人性子溫婉柔和,她是我的閨中密友。”石太太低聲笑道:“早些年她嫁入了江府,我們之間慢慢也就生疏了不少,還是漸欣後來與江公子走得近了,這才又有了往來。”


    石太太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其實江府與石府也是有隔闔的,但是關係卻因為石漸欣的本事慢慢贏得了江家公子的尊重從而成為了朋友。


    江夫人也不再嫌棄石太太的商婦身份,甚至還樂意替她的兒媳當全福人。


    與其說江府與石府的交情深重,不如說是石漸欣本事不低。


    萬事俱備,隻等吉日。


    江麗遠看著馬如月采買的嫁妝陸續送了回來,整整堆滿了江景遠的院子,小姑娘被攆到了和嫂子母女同住,她才感覺到了踏實。


    真的,她一直怕馬如月為了湊抬數而濫竽充數,而最後讓她和江家顏麵無存。


    眼下綾羅綢緞、字畫珠寶、鋪子莊子……應有盡有,帶著春蘭和潘媽媽一起清點的時候,江麗遠好幾次鼻子都發酸。


    說句實在話,別說馬如月是嫂子了,就算是父母皆在,也未必能給自己這麽豐厚的嫁妝。


    是的,一定是不能的。


    父親為官清廉,母親雖然持家有道卻也經不住江氏族人的打秋風的困擾。


    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鄉下總會有禮節送來,母親收到的都是一些所謂的土特產,回予的卻是布匹糖果什麽的,而且江氏族人家家有份。


    結果,饒是這麽用心的付出卻填了二老太爺他們的窟窿。


    所以,江麗遠可以肯定父母在,嫁妝也沒有現在這麽多,因為家底兒不夠厚。


    到江麗遠吉日頭一天,經潘媽媽提醒,馬如月發現還是缺了一個重要的環節:沒有哥哥或兄弟背她上花轎。


    新娘子拜別娘家人後,當由自己的兄弟背著她上花轎才行。


    “新娘子腳可不能沾地,這樣子是不吉利的。”潘媽媽饒是有經驗,也沒料到江家這麽缺男丁,唯一的一個哥哥已經回了家鄉。


    那怎麽辦?


    不就是背一個人上花轎嗎,馬如月決定自己親自來幹。


    “可沒有女人背新娘子的先例。”潘媽媽覺得還是不行,她甚至想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讓一個下人冒充一下兄弟什麽的:“更何況,背了新娘子還要送親的,總不能連送親的人都沒有一個吧?”


    馬如月想了想最後搖頭否認了。


    這個時代什麽男女授受不清的觀念這麽嚴謹,回頭給讓人知道了議論紛紛豈不是多事。


    江麗遠著急得眼淚直流。


    “行了,不就是背人嗎?”


    她想了一個好主意,附著耳朵在江麗遠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嫂子……”江麗遠瞪大了眼睛。


    “沒事兒,就這麽說定了。”馬如月嗬嗬笑道:“稍安勿躁,等會兒讓你看一出好戲。”


    馬如月進了屋子,找了一套江智遠的外套穿上,還別說,高挑的個兒還真給能撐得起來,再戴上一頂帽子,活脫脫一個俊俏的少年公子哥兒。


    “你……”江麗遠捂上了嘴巴,她差點就驚呼出嫂子兩個字。


    “我是你三哥江智如。”馬如月哈哈大笑:“明天由我背你上花轎送親。”


    江麗遠驚掉了下巴。


    三哥?


    她父母還真是生得及時,就這樣就能急了她的急。


    “你不說誰知道。”馬如月道:“反正咱們家也沒有爹娘,你哭嫁的時候想征性的嚎兩句就行了,我就趕緊的溜進去換衣裳,然後背你上花轎。”


    “嫂……”


    “叫三哥。”馬如月道:“乖,叫來聽聽看。”


    “你能背得起我嗎?”江麗遠表示了擔心:“還有啊,送親客上桌還要被勸酒的,萬一喝醉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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