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未寒一聽,心似乎驟然停止,又一口血噴湧而出,他捂住腹部艱難的站了起來,青墨見狀忙按住他:“大人,你現在要去醫官那兒救治,你傷得太重,若你放心,夫人那兒我去。”


    遲未寒沒有迴答,咬著牙硬撐著往前走了一步,搖搖晃晃幾乎摔倒,青墨心如火燒心疼的扶住遲未寒:“大人,我去吧。”


    “扶我上馬。”遲未寒沙啞著說,沒有一絲猶豫。


    “大人……”


    “扶我上馬。”遲未寒深吸一口氣,身體裏像是有隻手在攪動他的五髒內腑,每走一步便覺得萬箭穿心疼痛萬分,剛剛才走兩步便已經大汗淋漓。


    “大人,你會死的!”青墨喊道。


    遲未寒看了他一眼:“扶我上馬。”


    青墨見他目光冷峻,已然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便扶著他用力的把他送上馬,遲未寒臉色煞白:“你留下,絕不能讓他們進城。”


    青墨緊緊握著刀,看著遲未寒遠去,迴頭見戰火熏天,鼓聲雷鳴,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提著刀奔進了沙場。


    皇上的一顆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他感受到了豫王的劍似乎又在他脖子上逼近了一些,他聲音顫抖道:“六弟,我可是你哥哥…………”


    “隻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立刻放你走,不僅不殺你還能保證你這一輩子衣食無憂尊貴萬分。”豫王開口,他的眼睛看著皇後。


    皇後看著那劍逼近皇上的喉嚨,她握緊了拳頭,她心裏在掙紮該不該賭一把,若是賭贏了高齊或許還能留下一些。


    她微笑起來:“皇上乃一國之君,今日被你這反賊挾持,底下的人都看著呢,豫王一向是在乎民意,若是你敢動皇上一根汗毛,你如何堵住這悠悠眾口?素語,繼續。”


    秦女官看了一眼皇上,但還是狠狠的把刀紮進了閱筱的腰間,閱筱本已經痛苦不堪,她肩膀上不停的有血滴滴下,疼痛難忍,但她這個人本就是如此,性格倔強,越是為難她她越是反抗,這一刀下去,她似乎聽到了皮開肉綻的聲音,但她卻一反常態的沉默著,隻悶哼了一下,又一腳狠狠踹去,踹到了秦女官的腰間,她咬著牙,狠狠的看著台階之上的皇後。


    豫王的手顫抖起來,這樣下去她會死的,但若是這時候放棄………………如何甘心。


    忽然一道紫光出現,前排的幾個侍衛應聲倒地,紫衣瞬間來到了豫王的身邊,她臉上帶著傷,眼神一瞥看見了台階之下的閱筱,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驚訝。


    但很快她便收起訝異之色,附耳道:“遲疆的軍隊裏弈都不足百裏,如果快馬不到一個便會到弈都。”


    豫王的神色凝重起來,他還是太小看遲家兩個姐弟了,遲疆行動如此迅速,恐怕是因為他到京那日,皇後便出了書信讓遲疆迴城,若是如此,不到天亮,他的萬人勇騎便會遭到左右夾擊。


    “而且…………”紫衣有些猶豫:“紅鳶死了。”


    豫王麵上一片平靜,但心裏早已經翻騰,紅鳶一死便去了大半的主力,若是再不撤兵恐怕局麵會很艱難,但…………他看了一眼皇後,我們都是賭徒,就看我們誰能贏。


    他對紫衣道:“皇上給你。”


    說著把皇上推到了紫衣身邊,紫衣心領神會,拔劍直指皇上心髒,皇上嚇得腿腳一軟,癱倒在地上。


    “皇後娘娘說本王威脅皇上,那現在呢?”百?墨笑道順手把劍抬起指著紫衣:“現在本王可沒有威脅皇上,本王是在救皇上,隻是紫衣這劍比本王快,能不能救到還不一定,皇後娘娘還賭嗎?紫衣為司馬家遺孤,全家被先皇所殺,現在來報仇也不為過。”


    紫衣看著皇上,一劍便輕輕劃破了皇上的臉,劍鋒處有一條小小的傷口,血滲了出來。


    “皇上!”皇後一見焦急起來,終是繃不住,狠狠對著百?墨道:“你想怎樣?”


    “皇上身體不好,你們又沒有子嗣,不如讓位啊。”


    “誰說沒有?”皇後怒道:“即便讓位也不能讓位於你。”


    “哦~~”百?墨忽然想起來什麽:“對,皇後今日剛剛生產,不過這繈褓嬰兒身子最弱…………”


    皇後和皇上一聽激動起來,皇上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站起來罵道:“百?墨,你是百家的子孫,為何如此絕情,你若是趕動朕的皇子,今日朕就是死也不會讓位於你!!”


    皇後見皇上如此,心下寬慰厲聲道:“豫王,今日你想要的怕是要不到了,皇上天子至尊遲家滿門忠烈,豈是任你擺布,這下麵站著兩千精兵,你若有本事你便統統殺幹淨,讓這血洗淨弈都,本宮看你往後如何被百姓唾罵。”


    豫王冷笑:“本王從不被唾罵,若是天下太平,國泰安康,誰還會計較皇上是誰,如何做的皇上?紫衣,殺。”


    紫衣二話不說,便準備把劍刺入皇上心髒,皇後上前一把握住劍鋒,雙上瞬間滿是鮮血,她咬牙切齒道:“百?墨,你到底想怎樣?”


    “豫王這樣可不道義。”新羅公主忽然匆匆而來:“今日這一切我可是看在眼裏,豫王有本事也殺了我啊。”


    豫王看了金允恩一眼:“今日是高齊家事,與新羅無關。”


    “我既在宮裏就與我有關,我是外族公主,就算是紛爭你們也不敢傷我,我已經去信新羅,讓父皇派強兵來支援弈都,豫王若是不怕死也可以再等等。”金允恩神情自若的說道。


    豫王閉著眼睛,讓思緒平靜下來,皇後見狀忙道:“素語,繼續!”


    秦女官狠狠的抬起匕首又準備向閱筱刺去,豫王睜眼道:“住手,若是你再傷她,本王便讓你們死。”


    皇後見豫王終於鬆口,心下放鬆了一些:“豫王,人,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退兵。”


    豫王狹長的眼睛一挑:“皇後,人我會帶走,但本王不會退兵,如果你一定要賭,那麽你就要先想好,誰的賭注多。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皇上。”


    他看了紫衣一眼,紫衣手一旋,皇上的肩膀已經刺穿,疼的滿地打滾。


    皇後臉色大變:“你想怎樣?”


    “皇後說。”


    皇後咬著牙,與豫王對視著又看了一眼皇上:“皇上,臣妾由你做主。”


    皇上哪裏吃過這樣的苦,早疼得要昏厥過去道:“人,我給你,但你退兵,瀤水以南歸你,從此你們與高齊無關,可另立國號。高齊一分為二。”


    皇後一聽忙道:“皇上………………”父親的兵馬應該就快到了,皇上可不能輕易放棄。


    皇上擺擺手:“就……如此……”


    豫王搖搖頭:“就這樣?你現在新羅的軍隊都有了,本王若是信了你,你起兵反攻,豈不是吃虧?”


    “那你還要怎樣?”皇後臉色越發蒼白。


    “皇子。皇子為質子需帶到我國,從此兩國不再有任何紛爭。如何?”豫王笑容更甚。


    皇上一聽這話,正準備反抗,紫衣又輕輕一揮手,他頭上的發絲紛紛而落,皇上嚇得屁滾尿流嚷道:“皇後救我!”


    遲未寒騎著馬,一路狂奔,還未停穩,便摔了下來,他捂住傷口艱難的站起來,朝宮裏衝去,他沒有一絲猶豫,不顧身上疼痛,他什麽也不在乎了,他隻要她,他要帶她離開,永遠離開。


    他在這偌大的宮裏找著,宮裏的宮人早就四處躲藏不見蹤影,黎落追上他看見她臉色如同雪一般,嘴唇發紫也很是焦急:“未寒哥哥,如雁在勤政殿。”


    遲未寒急急轉身,卻摔倒在地,一股溫熱湧上喉頭,他強忍著咽了下去,北疆王子一見忙把他扶起,一路向勤政殿走去。


    皇後看著地上嚇成一團的皇上,眼眶微紅,嘴唇顫抖道:“素語…………把小皇子抱來…………”


    秦女官一聽,第一次沒有行動,她流著眼淚看著皇後:“皇後…………”


    紫衣見狀,輕輕揮劍,皇上的胳膊上馬上多了一條傷痕。


    皇後見狀,忍住淚,吼道:“小皇子!!”


    秦女官哽咽著跑向了寢宮,不一會兒小皇子抱了過來,皇後看著酣睡的小皇子,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臉頰,一滴淚落到了小家夥的臉龐上。


    “既如此,兩國便立下合約。豫王請動筆,三年之後小皇子必須迴來,否則我羿都將派兵鏟平南都。”皇後抹幹淨眼淚,鎮定道。


    豫王架著皇上走進書房,皇後把衣服整理了鳳冠,閉上了眼睛,千萬將士守護的高齊最終還是隻能如此。


    “皇後娘娘,小皇子不能給他們。”新羅公主上前道。


    皇後看了她一眼:“今日多謝公主危機之中還能挺身而出,若不是你們新羅的增援,豫王他不會退兵,他生性殘忍,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等風波平息,本宮再來親自謝你。”


    遲未寒艱難的走到勤政殿,兮鳳見他們來了馬上上前,他見遲未寒臉色難看,立刻抓住他的手把脈:“你居然還能活著?!”


    黎落一聽道:“未寒哥哥怎樣?”


    兮鳳搖搖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顆藥塞進了遲未寒的嘴裏,輕拍他的喉部讓他吞了下去:“他五髒俱裂,心脈受損,本來就是應該死了,隻是他還有一絲內力與意誌才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若是他還不救治必死無疑。”


    遲未寒嘴唇發紫,他喘著氣,看了一眼閱筱,閱筱已經昏迷,身上全是鮮血,他心裏瞬間被撕裂,他站了起來,朝台階走去,兮鳳拖住他:“事情已成定局,你現在去就是送死!這丫頭不會有性命之虞,日後你們還會相見,你先保住命再說。”


    遲未寒甩開兮鳳,踉踉蹌蹌的一步一步的上著台階,豫王拿著合約出來見遲未寒來了,笑道:“遲大人也來了?可惜晚了,本王就要走了。”


    遲未寒一搖一晃:“她要留下。”


    “憑什麽?”百?墨的眼光掃過遲未寒,兩人目光相遇,瞬間電光石火。


    “皇後,你若是不攔著你這個弟弟,拖延了時間,本王不能保證皇上身上的傷會不會多一道。”百?墨走下台階,看著滿身是血已經快要昏迷的閱筱,迴頭看了秦女官一眼。


    那眼裏有刀。


    他一把抱起閱筱,居高臨下的看著遲未寒:“她在你身邊總是這樣的結局,既然弈都容不了她,本王便帶走。”


    遲未寒二話不說拔劍而上,皇後喝到:“攔住他!”


    侍衛把遲未寒攔住,遲未寒毫不猶豫劍便揮了出去,可是他的身體卻已到極限,體力不支,眼睜睜的看著百?墨抱著閱筱從他身旁而過,他心如刀絞,疼到麻木,他一次次的站起來揮劍想衝出圍籠一次次的倒下。


    紫衣抱著皇子一躍而起,護著豫王走出了城門。


    閱筱微微睜開眼睛,她眼前模糊,但還是看清楚了抱著她的就是那個讓她心動的美男子,她輕聲道:“原來你才是男主角…………”


    說完,便昏了過去。


    百?墨看著懷裏的她,目光淩冽,四周的士兵都在後退。


    弈都,從此與你再無瓜葛。


    南都改名為雲羌,帝王為百?墨。


    那日弈都之變後已過去一月,皆已恢複原來麵貌。


    高齊一分為二,有合約為證,兩國以瀤水為界遙遙相望。


    “閱筱姑娘,你快下來,你傷才好,若是傷口又裂開奴婢會被百帝殺頭的。”一個小婢女在秋千旁著急得跺腳。


    秋千之上,有個穿紅色長襖,披著銀色披風的姑娘正站這蕩秋千,那秋千閱蕩越高,女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百?墨穿著赭紅色千龍袍走了過來,看著秋千之上的閱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他悄悄的示意那婢女離開,站在秋千一側。


    “還太低了,推高一點。”閱筱喊道,風吹過她的臉龐,盡管冷冽但是卻讓人舒服,她來這個什麽雲羌國一個月都躺在床上,天天有人喂藥服侍,還有那個很帥很帥,差點亮瞎她的眼的百?墨也天天來,閱筱想到他,心裏忽然甜滋滋的,原來她的男主角如此俊美,而且還很溫柔,比那個什麽遲未寒好多了,成天板著臉不說,連性命關頭也未見他出現。


    想著就來氣,想必劇情是正式進入發展了,也罷,不論顏值還是性格這個百帝都好太多,為了這樣的男主角吃點苦是值得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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