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筱從沉睡中醒來,隻覺得頭有些疼,口幹舌燥,揉著頭坐了起來。


    碧玉聽到聲響走了進來眼神有些奇怪的看著閱筱:“姑娘,你昨晚和大人談什麽談了一宿?遲大人今早才走。”


    閱筱捂著頭想這昨晚,除了兩個人吃飯喝酒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一概不記得了,對了還氣跑了金允恩。


    “金允恩今早出城了嗎?”閱筱問,昨晚發生了什麽她興趣並不大,不管她做了什麽目的也隻有一個。


    “似乎沒有,我現在去打聽打聽。”


    閱筱下得床覺得渾身有些疼痛,看著淩亂的被褥記憶如碎片一般,似乎夜握雨攜雲纏綿繾綣,他在她耳邊低於:“筱筱……我的命都是你的……”


    她甩甩頭,片段似真似假很是模糊,迴憶的很不真切。


    她也懶得去理會,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昨夜利用遲未寒留下金允恩的計策是否奏效。


    “公主,這事你不能任性,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快隨皇後迴羿都吧。”金花在一旁勸著:“雖說她如今是不敢動你,那也是因為咱們人多勢眾,你若還留在這個地方,她恐怕不會善待於你。”


    金允恩把手邊的茶杯狠狠一摔:“為什麽本公主要迴去,我生來高貴,難道還要被她挾製?你是沒瞧見昨夜晚上她那魅惑人心的模樣,若是本公主走了也許遲夫人這個位置就不保了。”


    “天下男人那麽多,公主何必執著於他一人。”金花也急了起來,她原本想著和金允恩一起走,這確實是殺了人的大事,惹的又是那個不好惹的閱筱,若是還在這裏呆下去之後會發生什麽誰也說不清楚。


    金允恩一聽這話狠狠地給了金花一巴掌:“你覺得本公主缺男人嗎?至少就是本公主想要誰就能要誰,唯有遲未寒卻是例外,本公主要是走了就是認輸了,這口氣可忍不了,至於綠袖的事她能拿我怎麽樣?有本事就來拿我性命呀,除非他不怕死。”


    星羅王和池未央在外等候多時,也沒有看到金允恩恩的影子,金花一臉為難的走了過來行禮道:“公主說,不想迴羿都了。”


    星羅王大驚:“為何?這把百?墨可是賣了好大一個麵子放她迴去,她又是鬧的哪門子的脾氣。”


    “公主說,若是她走遲大人必須要走,若是遲大人不走,她也不走。”


    “胡鬧!把她帶走已經實屬不易,遲大人認為羿都的使者南都怎麽會輕而易舉放他迴去?”星羅王急著跳腳:“闖了這麽大的禍還在這裏呆著幹嘛?”


    “父親,我自己的事情,現在是我自己做主,夫妻本是一體,若我走了遲大人怎麽辦。”金允恩不緊不慢的說。


    星羅王上前低聲道:“你終究是闖了大禍,若是不迴去我們都走了誰來保你?”m.Ъimilou


    “這件事情已經蓋棺定論了還有什麽好追究的?我看你們就是太高估她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誰會幫她?”金允恩實在不知道他們怕什麽。


    “你別忘記了你那個好夫君可是幫她的!”星羅王氣唿唿的說:“你還在這圍著他轉,不如迴羿都圖個清淨,當初就不同意你們的事,是你一意孤行,你當時選誰不好偏偏要選他!”


    金允恩不耐煩的說:“我就是偏偏喜歡他,他越是不喜歡我我便越要征服他。”


    一個小婢女匆匆跑了過來,看見星羅王在這有些欲言又止,金允恩忙上前輕聲道:“怎麽?”


    “遲大人是今早才從別院出來的我親眼所見不會有假。”小婢女輕聲道。


    金允恩內心的妒火頓時被點燃,在她眼皮子底下居然做如此不恥齷蹉的事,若她迴去了豈不是夜夜笙歌?


    她暴跳如雷迴頭對星羅王道:“我是不可能迴去的,你們要走便走。”


    星羅王見她態度異常堅決記得轉了幾個圈,遲未央緩緩道:“公主還是隨我迴去得好,閱筱這個人絕對不會忍氣吞聲就此作罷。”


    “可是我這個女兒……唉!”


    “若是這樣,隻能讓遲大人一起迴羿都了,隻是百?墨不一定會鬆口。”


    金允恩闖進遲未寒的房間,遲未寒正在沐浴,青墨想攔也未攔住,她怒氣衝衝的掀開布簾不顧遲未寒是否赤身果體質問道:“你居然真的在別院留宿,遲未寒做事不要太過分!”


    遲未寒沒有理會她隻道:“公主既然執意嫁給我便會知道有這樣的結局,我對你無情無愛,你要名分便給你名分就是,至於其他我給不了。”


    “我要你和我迴羿都。”金允恩的話語緩了下來。


    遲未寒輕笑起來:“我是南都使者如何能迴羿都,我若迴去了誰來南都?”


    “不要人來不就行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已經在哀求你了,你為何就不能正眼看我一次,你越這樣我便越恨她!”


    “她離我遠了你也未曾放過她!”遲未寒站起來,用毛巾裹住自己的身體。


    這是金允恩第一次看到他的身體,這男人原本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


    “你就那般不在乎我的命?”金允恩上前想抱住遲未寒。


    遲未寒把衣服披上距她千裏之外:“若是沒有做虧心事為何會有人取你的性命?”


    金允恩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看到遲未寒胸口上指甲的痕印,心裏似貓抓狠狠的撓著:“你放心,你們不要打如意算盤,我是不會走的,你們別做雙宿雙棲的美夢了。”


    “隨你便。”遲未寒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然後呢?”閱筱不緊不慢的喝著粥。


    “然後金允恩與星羅王大吵了一架,星羅王與遲皇後便上路了,金允恩沒有跟著隨行。”碧玉扒拉著粥:“真是奇怪,金允恩說得好好的,今日忽然變了卦。”


    閱筱一聲不吭,夾了一塊泡菜放進嘴裏,終於還是做成了一件事,隻是以後該如何呢?


    她放下碗筷正色道:“碧玉你可願意幫我?”


    碧玉也忙放下碗筷:“願意,姑娘要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


    “今日起,咱們不要再躲避金允恩,反而要隨時與她碰麵。”閱筱看著碧玉:“我要為綠袖報仇。”


    碧玉一聽站了起來:“隻要能為綠袖報仇,我願意上天入地願意……”


    閱筱笑了起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我不會用,我身邊隻有你了,哪怕報不了仇我也不能失去你。”


    “我不怕。”碧玉拍著胸脯道。


    “我怕。”她端起碗,垂下眼簾,自此之後她與金允恩便已經是明麵上的仇人了,既然如此她出的任何事都和自己脫不了關係。


    一個小婢女走了進來:“姑娘,皇後娘娘請你進宮。”


    閱筱抬起眼看了小婢女一眼忽然驚訝道:“阿夏?”


    阿夏抬起身:“姑娘好,百帝說姑娘身邊暫無可靠之人便讓我過來幫姑娘的忙。”


    綠袖之事後,閱筱把別院的所以奴仆都送迴來宮裏,除了碧玉她身邊沒有留下任何人。


    阿夏是百?墨特意尋來的,她與閱筱有過不解的緣分,閱筱對她有救命之恩,把她放過來合適不過。


    這是這幾天來最大的驚喜,她摸著阿夏的頭道:“小阿夏,比可願意跟著我?”


    “當然願意,你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閱筱笑道。


    “那你是不好不壞的人?”阿夏問。


    閱筱點點頭:“就算是吧。”


    她走出別院往皇宮去,這個世界上沒有好人和壞人,隻有做了好事的人,和做了壞事的人。


    顏皇後見她進來忙道:“不要行禮了,坐下喝茶吧。”


    茶香四溢,自是沁人心脾,芬芳怡人。


    閱筱坐下,並未開口。


    顏皇後看了她一眼柔聲道:“茶苦,如生活。苦澀,有時清淡如綠茶,有時濃鬱如普洱。在烈日下發芽開花,在驟雨中成長,在疼痛中被分離,在烈焰上焙製,終用沸水沏煮,人的一世終究是要受些苦的。”


    閱筱端起茶杯淺嚐了一口:“好茶,過喉留香。”


    顏皇後猶豫再三但還是開口:“綠袖的事沒有幫上什麽忙。”


    “已經很好了,南都的處境也很為難,百帝遵守了自己的承諾,能讓我當麵對質已是最大的幫助,隻是無奈金允恩勢力太強,我沒有招架之力。”閱筱麵色淡然看上去已經釋懷。


    “我聽說你與遲大人……”


    “那日在大殿之上,唯有他站在我的身後,我身上的毒”也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去尋來的,最初我是恨他,恨他娶了金允恩,現在我才發現我放不下他,他為我一人做了這麽多,我終歸是恨不起來。”


    “可是他已經有了正室……”


    “我並不要名分,我不在意這些。”


    “可總歸是要受人非議的。”


    “做妾室也是可以,隻是再等等吧,我現在心很亂,想不清未來。”閱筱喝了一口茶。


    “我知道你恨金允恩……”


    “我不是恨她,我是恨我自己,我原以為用律法做劍用公正做鎧甲便可所向披靡,可是我發現我錯了,所謂的所向披靡在權勢麵前不堪一擊瞬間崩潰,比起恨她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的無能。”這些話從閱筱口中平緩說出,看不出情緒波動。


    顏皇後見她情緒好了許多也寬了心:“你一個人不要老憋在別院,最近都來宮裏散散心吧,陪我喝喝茶,對了,我選了幾個得力的人送去別院,你若覺得他們可用便放在外圍吧,那麽大的院子沒有人看護終究不妥。”


    閱筱感激一笑:“謝謝皇後娘娘,最近我是疲乏得很,大理寺也不想去,皇後娘娘若是不嫌棄我便日日來陪你。”


    顏皇後笑道:“求之不得呢你想通了便好。”


    “剛剛皇後娘娘說到茶葉,我最近也常常想,溫水沏茶,茶葉似枯木靜浮水麵,鮮有茶香;沸水泡茶,茶葉似入水活魚,上下翻騰,幾經沉浮,最後抵達壺底歸於平靜,此時茶香四溢,沁人心脾。芸芸眾生若茶葉,如無艱難磨礪,風雨洗禮,經受歲月浮沉,怎能散發出生命的芬芳?許多事縱然我是有心無力,但最終都是會過去的,我想過幾日去找個合適的寺廟請高僧做法,替綠袖超度好讓她入土為安。”


    顏皇後聽她這麽說才真正的放心下來:“你能這樣想最好,綠袖被人所害,魂魄不寧,還是早些超度的好,至於金允恩壞人終有老天收拾,我們靜候便是。”


    閱筱微笑著點點頭。


    金允恩獨自坐在橋邊,雪已經融化,早春的花也開了不少,但她一想到閱筱便心緒煩悶,忽然她看見閱筱遠遠的朝書房走去,那裏是遲未寒看書的地方。


    她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朝那邊趕去。


    閱筱推開書房門,見遲未寒正坐在窗前,悄悄的走了過去蒙上了他的眼睛。


    遲未寒微微一笑,把手覆於閱筱的手背上:“你怎麽來了?”


    “就想看看你。”閱筱撒嬌道。


    遲未寒迴過身攬住她的腰,此刻的她笑意吟吟,眼睛裏閃著如新月的光。


    “我要讓金允恩痛不欲生,你就是我的繩索。”她低著頭吻著他的耳尖,昨夜的她在他耳邊說著:“我要奪走你,讓她瘋狂,讓她失去心智……我要借你滅了她……”


    昨夜她如暴風驟雨一般的激烈,就像迫不及待又像懷著恨意。


    醉酒後的她才是真的她。


    他迴以微笑把她抱在腿上,就像迴到了最初的時光。


    門被打開了,金允恩衝了進來,見到如此情景二話不說便把筆墨紙硯統統掃到地上,一時間乒乓作響。


    閱筱並不急著起身,隻是纏繞著遲未寒的脖子繞有趣味的看著她。


    金允恩並未帶人進來,想必也是要顧忌顏麵的。


    “公主為何如此動怒?”閱筱笑著問道。


    金允恩氣得眼睛都微紅,她的手都在發抖指著閱筱:“你無恥……”


    “何為無恥?我殺人了?下毒了?”閱筱笑著迴答:“不過是兩情相悅的事,有何無恥?你與遲大人性情不合早就不是秘密,遲大人想納妾也不是稀奇事,你情我願和無恥有何關係?說來我還要謝謝你,是你把我送迴到了遲大人身邊,若不是你一心想置於我死地,我又怎能知道他還是愛我如初的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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