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說什麽?”


    白倩倩被爺爺突如其來的怒斥驚呆了,算上因為溫玉退婚一事和爺爺爭吵的那一次,這是爺爺第二次這樣對待她了,一時間滿臉的不敢相信。


    白博元見孫女的樣子,斥責的態度不由得放輕,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進你爸媽的房間嗎?你今天進去是做什麽?”


    白博元的態度讓白倩倩愈發肯定畢曦今天下午對她說的話,溫玉當年去找白博元退婚肯定有不能告訴她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和她死去的父母有關。


    白倩倩眼眶紅了紅,反問道:“爺爺覺得我會做什麽?”


    “不管怎麽樣,你爸媽死去那一天我就說了,不準你進入這個房間。”


    白博元依舊是強硬的態度。


    然而白倩倩卻笑了。


    當年爸媽去世的時候她剛好十九歲,那一天她正在和朋友在外麵旅遊,玩的正嗨時噩夢從天而降,林嫂來電話說是她爸媽出了車禍,沒能救迴來。她相信了,哭了,當天晚上從隔了千裏迢迢的他省趕了迴來。


    然而,當她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趕迴來的時候,還沒見到爸媽最後的遺容就聽爺爺說已經送進火葬場了。


    她不明白爺爺為什麽這麽做,當場就和爺爺吵了起來,那是她第一次怒對最寵愛她的爺爺,也是第一次覺得爺爺變了。


    “你還好意思提我爸媽,如果當初不是你,我又怎麽會連他們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我那是為你好。”


    “為我好?嗬~”白倩倩諷刺地笑了,眼淚從眼眶流出,“你就是這樣為我好的嗎?讓自己的孫女連自己爸媽最後的遺容都見不到就是你所謂的對我好嗎?爺爺,你這種好我不需要。”


    白倩倩摔手越過白博元就要離開,這時,從廚房匆匆忙忙出來的林嫂拉住了她,“小姐。”


    林嫂勸止的態度很明顯,白倩倩搖了搖頭,說:“林嫂,你就不要勸我了,我和這個人沒辦法好好相處。”


    “小姐,主人不是有意要那樣做的,當年的事……”


    “林嫂,住口。”白博元拄著拐杖慢慢轉身,“讓她走,她想離開就讓她離開,這樣不孝的孫女我白博元不需要。”


    白倩倩推開林嫂的手,眼睛有些不肯相信,但更多的是倔強地說:“你讓我離開就離開啊,我偏不,我就在這裏住下了。”


    白倩倩說完,就往樓上走去,迴到自己的房間,把門一甩,打上鎖,趴躺在床上,眼淚不可製止地往下掉,濕透了被褥。


    哭夠了後,她從床頭櫃子底下拿出一個紅色的戒指盒,打開,呆呆地看著躺在上麵的戒指。


    這枚戒指是高二時溫玉送給她的,當時她表現的很嫌棄,卻還是接了過來。


    它很簡陋,比不上卓非然送的那顆閃亮耀眼的鑽石戒指,但卻讓她收藏至今,每次想起他的時候總會拿出來看一眼。


    當時青春年少的時候,所以人都以為她喜歡的是秦君鈺,隻有他不相信,霸道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這輩子隻能是我的。”


    這句話她記到了心裏,記到了現在。


    開始的開始,聽到他說和她解除婚約的時候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的,但是她沒有勇氣去問為什麽,他也沒有來說,他們的關係好像就此斷絕了似的。


    她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傷心,跑去了國外去追求秦君鈺,做足了樣子給她身邊所有的人看,但是他依舊沒有來。


    “溫玉,你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跟我解釋?曦兒說你心裏還是有我的。”白倩倩看著戒指喃喃自語道。


    她取下戒指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當年戴的時候有點大了,他笑著解釋道:我們現在還小嘛,等到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戴上就剛剛好。


    “我現在長大了呢,可是……你在哪裏呢?”


    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一個人喃喃自語的聲音。


    這麽多年,她看似過的很快活,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心裏有多苦。她等一個解釋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兩天的時間轉瞬記過。


    這兩天裏,畢曦時時刻刻在關注邢崢和白小芷的動態,特別是邢崢的。


    就像白小芷所說的一樣,她哥哥是國際刑警,她相信她是不會殺人的,畢曦也抱著這樣的態度給邢崢一個自我證明的機會。


    這兩天裏根據小書傳過來的視頻,邢崢為了查這個案子已經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了,嘴邊的胡渣全部生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案子進行到目前已經到了關鍵時期,邢崢在農民街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待兇手落網。


    基地裏,一群人和在農民街的刑警一樣放低唿吸,揪著一顆心等待兇手的出現,特別是小書,看著視頻的目光像是要鑽進屏幕裏似的。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十分鍾……二十分鍾……三十分鍾……終於在下午五點三十一分零三秒的時候,一個一身黑戴著帽子蒙著頭和臉部的男人出現在視頻當中。他從寬鬆的外套裏麵慢慢地抽出一把槍,對準前麵背對著他的護士小婷。


    正在這時,躲在暗處的邢崢迅速開了一槍,正中在男人持槍的那隻手上,血從他手臂上噴湧而出,槍也在這一瞬間掉落在地。


    他順著子彈的方向看到了邢崢,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群刑警包圍了。


    被帶上警車時,他不甘心地看了眼邢崢和小婷,眼睛裏的兇狠和嗜血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瘋子。


    基地裏,畢曦冷冷地開口道:“去警局。”


    “那我呢?我可以離開了嗎?”被允許一起看視頻的白小芷舉手道。


    “你還不能離開。”


    “為什麽?我哥哥已經幫你們抓到兇手了。”白小芷很不滿意。


    “誰能保證那個人是不是兇手,又或者兇手是不是隻有一個?”畢曦反駁道。


    白小芷頓時把所有的不滿都憋迴了心裏。


    來到警局,邢崢正在審問犯人。


    “範文衝,54歲,西市人,離異,曾經有一個女兒叫範敏敏,後來死於一場疫病之中……”


    了解完基本情況後,邢崢開口問:“你口口聲聲說是小婷她們害死你的女兒,你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範文衝覺得邢崢的話很好笑,“老子的話就是證據。當年我女兒得了天花,我急忙忙地往醫院趕去,但是她們這些醫務人員不負責任把我女兒給治死了。”


    邢崢皺了皺眉,“據我所知,你女兒的死是因為你送到醫院的時間太晚了,並不是醫務人員不負責任的原因。再者,小離他不是醫院的工作人員,你為什麽要殺他?”


    “那是他自己找死的,我本來殺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位,誰知道他為了保護那個人自己主動送上槍口。最可笑的是他明明可以殺了我然後活命的,誰叫他沒有動手,死了活該,哈哈哈哈……。”


    男人笑的很是囂張,或者是瘋狂。


    邢崢臉色鐵青,“範文衝,不管你是以什麽理由殺人的,你殺人的事實已經成了鐵證。”


    ……


    另一個房間裏,看完邢崢審問的全過程後,畢曦隻覺得很可笑。


    小離名義上是一名優秀的殺手,但他一生沒有殺過人。畢叔不願意他沾上鮮血,他自己也不願意沾上人命,這樣善念依存的他卻被別人給殺了。


    出了警局,邢崢冷冷地問:“我妹妹呢?”


    “範文衝什麽時候執行死刑?”


    畢曦這一句話是問題也是答案,她的意思是範文衝什麽時候執行死刑,她什麽時候放白小芷離開。


    邢崢咬了咬牙,說:“十天,我最多爭取十天拿到範文衝的死刑批準。”


    “那好,十天之後,市中心人民醫院見。”


    迴到基地,所有的人都沒有抓到兇手之後的大快人心,也沒有為抓捕兇手之前的憤恨,隻有悲痛,死一樣的悲痛。


    葬禮上。


    拜完小離後,小婷紅著眼睛來到畢曦的麵前,說:“小姐,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麽笨手笨腳,也就不會害死那個女孩子,更不會害死小離哥。”


    一旁的嵐主任見狀攬過罪責:“不,是我的錯,是我當初不應該派小婷去給那個女孩治療的。”


    畢曦皺了皺眉,冷冷地說:“你們都在自責什麽?我看過當時的醫療記錄,那個女孩得天花是過了好幾天才被送去醫院的,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還有,有這功夫在這裏自責,不如想想怎樣除掉範文衝背後的那群人。”


    “什麽意思?”嵐主任疑惑問。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畢曦的身上。


    畢曦沒有迴答,而是看向小書,說:“小書,你說。”


    當所以人都沉浸在悲痛的時候,畢曦注意到小書沒有,他更像是還處於大仇未報的濤濤憤怒之中。


    “小姐的意思是範文衝終究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怎麽搞到的槍,用槍的手法怎麽會那麽嫻熟,他的背後肯定是有人,而那些人我覺得可能和一直與我們作對的那些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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