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京華有閨女了,飄得不行,看誰都嘚瑟得很。


    現身極光大殿時,褚為想代表各大宗,繼續討論下鬼霧林弟子被殺之事,順便詢問下淩京華有什麽看法。


    雖然天門宗閉宗了,也與他們沒關係,但那潛伏在天門宗的人多少與他們有點關係吧?


    畢竟那人殺人時,占據的可是他們天門宗的人的身體。


    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有關係了。


    可褚為開口得不是時候。


    因為淩京華來了後,他才出口三句話,淩京華就跟有什麽大病一樣,牛頭不對馬嘴的,還帶了點人身攻擊的迴了他四大句:‘褚宗主,你都一把年紀了,沒道侶不說,為什麽連閨女都沒有呀?’


    這話著實紮心又氣人。


    褚為直接被氣得麵目猙獰,拂袖而去。


    可能是怕自家宗主被刺激出什麽好歹,葉簡也沒多待,趕緊跟著走了。


    其他人也心知再留下,下一個紮心的就是自己,但他們沒有像地玄宗的二人組一樣離開,反正現在天門宗人丁單薄,殿宇大把的,隨便找間就住下了。


    除了封驁,像是不習慣住人家,又像有什麽事,在天門宗上浪了一圈後,就帶著自己的美人也走了。


    隻是離開天門宗後,靈獸車上,那兩美人像是靈力不足了一樣,一下化作了兩條飄帶,風一吹,飄出車岩,飛出了老遠老遠。


    而封驁似疲倦了般,仰躺在車中,閉目似歎了一息。


    ……


    天門宗閉宗第三天,元瑄臨才找到機會,與薑羨單獨見了一麵。


    如今整個天門宗大得不見什麽人,薑羨沒什麽想和元瑄臨說的,但他好像有話想要說。


    欲言又止,欲出又止的。


    反而不幹脆起來了。


    於是走走停停,兩人莫名地就來了千絕峰。


    望著又一年繁花錦簇,花絮亂飛的白頭樹,薑羨怕被花絮迷眼,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把桃花傘,撐著道:“這棵樹好像是你種的來著,好久沒來,感覺又粗壯了一大圈。”


    所以說,這千絕峰上的山水靈氣,不光養人,它還養樹!


    元瑄臨望著她,眸波複雜,沒有接話。


    倒是不知什麽時候躺在白頭樹上淺眠的冷月,忽然從繁花中露出冷豔的臉來,插了一句嘴道:“樹是你種的吧!”


    “我?”


    薑羨一愣,明顯有些不記得這一段。


    但冷月什麽時候在上麵的?


    “你們還真是會擾人清夢,我找了許多地兒,才找到這麽個能眯會兒的地方,你們便來了。”


    冷月自顧說著,再次閉上了眼睛。


    而她話音落下不久,忽然就有道感慨聲傳來:“呀呀呀,許久沒來這山頭了,這少了些礙眼的東西,這上麵的風景果然更美了。”


    薑羨迴頭,淩京華搖著他那把幾千年不變的破折扇,跟登山春遊似的,從階梯那邊爬了上來,身後還跟著雲降及兩小隻。


    不願爬山的某少主在半空,不配合地冷嗤了句:“不過如此!”


    得,全來湊熱鬧了。


    薑羨嗬笑一聲,看了眼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來的元瑄臨,默了默,旋即走到樹根下,自個兒找了個地方坐下。


    雲降牽著雲綏坐到了她旁邊。


    對於綏寶又變雲綏,薑羨已經見怪不怪了,也什麽擔心的,擔心也沒辦法,誰讓兩個小家夥自己願意用一具身體呢。


    老母難為,隻希望在兩個小家夥找媳婦的時候,能找到分開的辦法吧!


    要不然媳婦算誰的?


    呃,扯遠了。


    此刻,上來踏青似的淩京華收了扇,衣擺微掀,也找了個地方坐下,眸色似笑非笑地掃過眾人,頗為感懷道:“這千絕峰的晚霞,似乎有些舊時模樣了。”


    薑羨抬眼望去,又收迴了眼。


    她覺得他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現在分明才過午後,哪來的晚霞?


    然樹上的冷月嘴角勾了勾,配合的接話道:“不似舊時的美。”


    說完,她從樹上輕躍而下,神色複雜的望著薑羨一家,許久才吐聲道:“你……”


    ‘你’字出口半天,卻沒了下文。


    薑羨一臉疑她要你個什麽,冷月卻忽然不想說了似的,眸光微動,唇瓣動了動,終是歎息了聲:“罷了,於你本就不是什麽重要之人,認不出來就算了。”


    言罷,不待薑羨問什麽,她朝眾人道了句告辭,便喚來靈獸車直接走了。


    什麽意思?


    看著靈獸車消失的方向,薑羨十分不解:“師兄,她那話何意?”她認出冷月是開樂城主的啊!


    這不是大家都認出來的事嗎?


    淩京華瞧了她一眼,問道:“你可還記得顏虞?”


    “顏虞……”


    薑羨想了想,忽然想起什麽來,瞳孔猛地一震,然而看向冷月消失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麽,瞪大著雙目不敢置信道:“她,她是顏虞?”


    其他人不認識什麽顏虞,就連元瑄臨也不認識。


    所以對於薑羨的震驚,都滿頭霧水。


    隻見淩京華輕點了下頭,繼續道:“她就是顏虞,此事我亦是最近才知曉的,當年他離開天門宗後,似遭了誰的暗手,臨死之前意外參破天機,後得機緣帶著記憶轉生於開樂城,但……成了女兒身,不過很多年前你們就已經見過了。”


    “何時?”


    “你當年首次去梵天秘境那次。”


    淩京華說著,扭頭看向白頭樹:“喏,這樹好像就是你從秘境裏帶迴來的。”


    真是兩情相悅的日子過久了,都忘記自己當舔狗時做的蠢事了。經他這麽一提,薑羨依稀想起了點什麽,瞅了眼身後靠著的白頭樹,下意識地往雲降懷裏靠了靠。


    想起來了。


    往事不堪迴首,這樹的確是她帶迴來的。


    當年在梵天秘境裏,她遇到個開樂城的少年,兩人結伴同行,後來看到一棵墜滿絮花的白頭樹,得知白頭樹的名字後,就犯蠢的覺得寓意好,然後就挖了兩棵幼苗迴來。


    一棵強給了元瑄臨。


    一棵就是她現在屁股坐著樹根的這棵了。


    細細想來,樹也的確是她自己種的。


    之所以記成元瑄臨種的,好像是因為當年她虛榮,得知某師姐喜歡元瑄臨,還送了禮表了白,就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悄咪咪地去到處造謠,說白頭樹是他為她種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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