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雲降還是朝他頷首感激。


    薑羨也感激地朝他模糊的身影看去,但很快想到點其他,忙問道:“對了葉簡,關於我師尊之事,你知道得比我多,可那位司主母為何不找你看有關師尊的記憶,反而剛見麵就想看我的?”


    聽到這話,葉簡略顯有些無奈。


    他歎道:“怎會沒有看,我在你們那邊世界的所有記憶……除掉一段被我舍棄,如今連我也不知曉的那段,其餘的,早被看完了。”


    “那她還想從我的記憶中看些什麽?”


    要知道,薑羨和司滇雖是師徒,但除開她不認識他的那些年,其餘的他們都沒見過幾次。


    所以有關司滇的記憶,記憶加起來都沒有葉簡的一半多。


    “有些事涉及司家前程過往,我不便告訴你們,但若她隻是想看有關你師尊的記憶,想給看就給,不想就用記錄石單獨挑選出來給她。不然,她總有辦法從你身上得到。”


    隻是屆時得到的,有沒有其他什麽記憶,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願給就用別的辦法強奪,這種行為怪讓人反感的。


    薑羨不打算給,雲降更不會讓別人動她的記憶。


    所以當天夜裏,兩人就直接從司家逃了。


    逃出司家府邸時,還遇到累得氣喘籲籲,一路罵罵咧咧走迴來的小福兒。


    小福兒不知道他們是逃出來的,還傻乎乎地朝他們揮手道別。


    直到司瀲摁著突突跳的額間青筋出來,將她拎了進去。


    與此同時,擾亂天族帝姬賜福儀仗隊伍,救走彩鳳的封如故,此刻正在冰河盡頭等著薑羨和雲降。


    三人碰頭,避開周圍巡邏天兵,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在此之前,雲降和封如故的打算是找到薑羨和彩鳳,就迴修仙界。


    但今日過後,雲降想繼續留在神界找天青花給薑羨治眼睛,而封如故,卻在想怎麽去弄死那天族小帝姬給彩鳳報仇。


    沒錯,給彩鳳報仇。


    當初,彩鳳意外在蠻荒秘境中找出口,本來是要迴去帶著薑羨一起走的。但卻被某隻看到出口想逃出去的妖獸,觸發了出口禁製,讓它被困在了出口處。


    在進退不得的情況下,它不得不先從出口闖出去。


    而且那時,它從出口外感應到了主人的氣息,就想著趕緊出去,找主人來救薑羨。


    可闖出司家法陣之後,因傷過重,跌落在一處蓮花叢裏,被天族小帝姬發現。


    因在神界,鳳凰隻有神界最尊貴的女人,也就隻有曾經鳳凰族的公主,如今的天後才能使其拉車輦當坐騎,旁人根本驅使不了鳳凰。


    那小帝姬雖說是天帝最寵愛的外孫女,母親也是天帝最喜愛的女兒,但她們到底都不是最尊貴之人。


    對於鳳凰,向來隻有幹看的份。


    所以在發現彩鳳後,小帝姬立馬起了別的心思。


    她讓人捉了彩鳳,在發現它身上綁有主仆契後,還讓人用反噬最大的辦法,不動聲色地從彩鳳這邊單方麵斷了。


    這也導致本就重傷的彩鳳,傷上加傷。


    之後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又怕被人發現奴役鳳凰,便掩了彩鳳本來的色彩,拴著它的雙腳,讓它充當拉車輦的神鳥。


    直到白日裏,被封如故救走。


    但救走之後才知道,那些人不但用捆神鏈拴住了彩鳳,甚至還在它身上動了手腳。


    本就傷上加傷的彩鳳,在他們動的手腳下,忽然喪失了靈智,朝自己的主人發起了攻擊。


    封如故不想傷它,彩鳳也不想傷自己的主人,所以在最後一絲靈識,徹底被那些留在它身體裏的可怕東西吞噬幹淨前,自己一頭撞死在了石山上,靈魂現在成了一隻隻會‘嘰嘰嘰’的小烏雞。


    就如同人間的那種,沒有靈識的普通小雞仔。


    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長成,它最初威風凜凜的鳳凰模樣了。


    想到此,封如故想弄死那什麽狗屁帝姬的心更堅定了。


    怎麽說也是他親手養大的坐騎,何曾受過如此委屈?這筆血債不找那天族帝姬討迴來,日後迴到修仙界想起來他都覺得丟人!


    另一邊,天宮裏。


    白日自覺受了大委屈的小帝姬,此刻正窩在自己母君的懷裏嚶嚶啜泣:“母君,悅菀今日丟了那麽大的臉,以後那些本就不與我交好的仙姬們,怕是更要笑話我了……嗚嗚嗚,我以後可怎麽出門啊!”


    麵對女兒的委屈,備受天帝寵愛的天族大公主麵上,依舊溫溫柔柔。


    含著淺笑,她輕聲安慰女兒道:“我兒別哭,那些害你丟了顏麵的東西,母君一個都不會放過。”


    “可是母君,我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


    “不怕,你的天帝外祖父和外祖母會知道的,他們最最疼愛的小帝姬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不將之討迴來怎行,對不對?”


    女人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待將她哄歇下,才帶著人去了天後宮中。


    得知天後神魂外出遊曆未歸,才轉而去找了公務繁忙的天帝。


    “父君,悅菀此番受了驚嚇,也落下了心結,女兒見狀實在心疼不已,這才來求見父君,望父君借用天鏡,看看那害得悅菀受驚嚇的到底是何人。”


    大公主三兩句稟明來意。


    不想她話音剛落,金碧輝煌的宮殿外,一身著朱紅衣袍,器宇軒昂的男子從天際下來,直接大步入殿,擲聲駁道:“天鏡乃我天族神器,關乎我天族興衰,豈能因一樁塵埃小事,便說借用就借用?”


    這話一出,當即惹來大公主麵露不快。


    她惱怒有人竟敢在父君麵前落自己臉,當即憤然迴身,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


    不想轉過身,來人的麵容落入眼中後,本要斥怒的話,猛地卡在了驚豔的眸中,久久沒有迴神。


    而端坐高位上的天帝,在看到來人時,沒有驚豔,隻有驟然的心慌。


    麵色更是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因為來人,不是別人,乃是前不久天侍來稟,已經漸漸從沉睡中醒來的此界四海八荒第一戰神,北寒長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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