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道:“你進去吧。我走了。”說完衝碧雲行禮後走了。


    江雲雁暗暗吐了口氣,碧雲便笑道:“請隨我來,太後娘娘方才還念叨呢。”


    說著關上宮門領著江雲雁進去複命。


    又進了兩道門,這才在一處宮殿外停下,道:“姑娘稍等,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過了一會兒出來道:“太後請縣主進去。”


    江雲雁這才知道人家早看出自己不是丫環了,當下尷尬一笑:“有勞姐姐。”


    碧雲蹲身行禮道:“奴婢不敢。”


    替江雲雁掀開簾子,另一個宮女接過江雲雁捧著的錦盒。


    江雲雁深吸一口氣,整理儀容後進入宮殿。


    正堂是一張寶座,空無一人,一個柔和的女聲傳來:“進來吧。”


    江雲雁聞聲走過去,見西次間臨窗大炕上坐著一個端莊的老婦人,知道這便是太後,趕緊跪下行大禮道:“臣女江雲雁,叩見太後娘娘!”


    “起來吧,過來讓哀家看看。”


    江雲雁起身慢慢走過去,太後拉著她的手,笑笑說:“還有些你母親當年的影子……”


    “坐吧,別緊張。”


    “謝太後娘娘。”


    太後溫柔的笑著,緩緩說道:“你是福祿的義女,福祿是我女兒,所以論輩分哀家也是你的外祖母呢。”


    江雲雁隻能笑笑,拿不準太後的意思。


    太後歎口氣,道:“你母親還好嗎?”


    江雲雁滿心的疑惑卻不敢開口問,隻好迴答道:“迴稟娘娘,母親安好。”


    太後便點點頭,讓宮女上了糕點,就開始跟江雲雁話家常。


    後來便問了定親的事情,“你母親同意了你這門親事了嗎?”


    江雲雁驚異於太後對自己母親的了解,當下不敢隱瞞,實話實說道:“母親並不情願,但二哥前去打探後說人品尚可,母親便說還有幾年時間慢慢觀察……”


    太後便掩嘴一笑,道:“你祖父那些日子不好過吧!”


    江雲雁想起來也笑道:“祖父那些日子就跟被禁足一樣,垂頭喪氣的……”


    笑完了覺得自己太放肆,悄悄看了太後一眼,覺得她也很高興的樣子,才放了心。


    “今後若有什麽需要,盡管找你的義母,若是連她也解決不了,盡管來找哀家,哪怕你母親要給你退親,外祖母都幫著你解決,啊!”


    江雲雁驀然紅了眼眶,突然間怎麽連太後都這樣關心自己了?尤其是太後言辭和藹,觸人心弦,她覺得很感動,眨了眨眼睛,道:“是,雲雁記住了。”


    太後一揮手,身後一直靜立不動的一個宮女便點點頭,轉身入了內室,捧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太後拿起來交給江雲雁,道:“今後若有不便,讓你母親拿著這個來找哀家!”


    江雲雁看到盒子有鎖,卻沒給自己鑰匙,心知不是給自己的,便問:“這個,交給我母親還是義母?”


    太後道:“你母親。”


    江雲雁想了想,有太多的疑惑無法詢問,隻好雙手接過,


    道:“是,多謝太後!”


    太後便打發她走:“你迴去吧,下次跟福祿一起進宮來看哀家就好。今日的談話,就別告訴任何人了。”


    江雲雁起身道:“是!臣女告退。”


    離開了太後寢殿,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宮女碧雲已經在等她了,看到她這個樣子,上前行禮道:“殿下,請隨奴婢來。”


    江雲雁跟著碧雲走到門口,碧雲招來一個小丫環耳語幾句,小丫環便領著江雲雁去了皇後寢殿,福祿長公主在那裏。


    福祿長公主一直分神留意著江雲雁的行蹤,見到她迴到了自己身邊,便找借口告辭離開了皇後寢宮。


    有心想問問太後都說了什麽,見江雲雁並未開口,心知太後有吩咐,便不多問。


    迴到公主府,福祿長公主對江雲雁說:“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讓人送你迴去,你母親想你了。”


    江雲雁乖巧的應了,有心想問什麽,還是沒有張口。


    夜裏,她看著自己院子的華麗裝飾,頭一次產生了懷疑,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是偶然,福祿長公主會從慶王府救出自己、認自己為義女、皇上的封賞……甚至從慶王府對自己下手的事情,都不是偶然,不是個人的行為,而是一個關係鏈!


    而源頭就是,自己的母親!


    她摩挲著手中的盒子,想著太後的一言一行,竟似是對母親十分熟悉的樣子。太後都認識自己的母親,難道母親當年有這麽出名嗎?可為什麽母親從來沒有提起過呢?


    江雲雁小姑娘深深的淩亂了。


    次日,迴到了苗氏那裏,屏退眾人,江雲雁把太後交給自己的盒子交給了苗氏,苗氏盯著盒子左看右看看不出個究竟來。便問道:“這是太後讓你交給我的?”


    江雲雁點頭,問:“母親這裏可有配套的鑰匙?”


    苗氏放下盒子開始思索,半晌後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一根細細的紅繩,上麵有一個精巧的金鑲玉葫蘆。


    “以前母親就覺得有些奇怪,這個葫蘆並不是父母親給我戴上的,但是來了清河府後我卻發現自己貼身戴著這個,而且潛意識裏覺得要好好保存,所以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貼身戴著。先前也研究過,總覺得哪裏有些別扭。”


    苗氏說著翻看著小葫蘆,葫蘆一麵有個小孔,裏麵看起來是純金填充的,但是苗氏取過那隻盒子仔細看過後,說:“你看這個盒子這處花紋的凹凸,像不像一個被穿起來的葫蘆?如果這個凸起正對著這個小孔的話……”


    苗氏動手把小葫蘆放在貼合的位置上,一按,小葫蘆果然鑲嵌在了盒子上,而葫蘆頂端的純金吊環突然升起一截,苗氏和江雲雁麵麵相覷,身後的雙喜緊張的滿手是汗,還要緊張的盯著門外以防有人闖進來。


    苗氏把吊環一拉,竟然從葫蘆內部抽出來一個小巧的金鑰匙!


    再看鎖孔,苗氏果斷的用鑰匙打開了盒子。


    一個小巧的錦盒嵌在盒子裏,苗氏取出來一看,這次沒有鎖,便輕輕打開。


    一條精巧絕倫的金色小龍蜿蜒在玉石柱上。


    江雲雁驚唿:“這……這是…


    …金龍令!”


    苗氏問道:“什麽是金龍令?”


    江雲雁緩了緩激動的心情,快速解釋道:“這些日子在義母府中,她給女兒講了好多宮中趣聞,其中就有後宮一個傳說,說先帝曾打造了兩枚令牌,作為後宮的最高令牌,分別是能夠代皇上和太後管理後宮,包括訓誡皇後的金龍令;以及在皇後之下,而且皇後對持有者隻有訓誡權沒有懲罰權的銀龍令!銀龍令一開始在義母手上,出嫁的時候,義母留給了聖上,如今銀龍令在聖上的傳令女官小琪姑娘身上,女兒曾經親眼見過。而金龍令卻一直下落不明,原來竟然在太後那裏!可是……鑰匙卻是在母親這裏,這是怎麽迴事?”


    苗氏也懵了,她忽然覺得,或許自己和皇室的從前,祖父所知並不詳盡。


    “不知道……”苗氏看著手裏的金龍令,腦子也是一團亂麻。


    半晌後,苗氏囑咐江雲雁和雙喜:“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即可,否則會給自己給江家乃至苗家都帶來殺身之禍!明白了嗎?”


    兩人均不是笨人,趕緊點頭。


    笑話,一個不是後宮嬪妃的寡婦,不過區區三品的淑人,竟然擁有和太後一樣權限的金龍令,那不是給自己拉仇恨嗎,那不是豎起來靶子讓人家可勁兒的摧殘嘛!


    江雲雁迴到自己院子睡的時候小心髒還是撲通撲通的跳著,不肯平穩。


    小姑娘連連深吸幾口氣這才平息。


    苗氏想著自己的過往究竟還有多少的未知,也有些茫然。太後究竟有什麽用意,對自己的態度是否真的如雲雁所說的那樣善意?這枚金龍令的鑰匙為什麽在自己身上這麽多年,究竟是誰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為了什麽?


    三十多年的平靜為何為了自己一朝進京而如被攪渾的池水,讓人看不透深淺!


    轉眼間已經過了七月,八月的京城滿是燥熱,就連貴人之間的宴會都少了許多,整個京城都懶洋洋的。


    好容易這天下了些小雨,苗氏來了興致,叫了雙喜和江媽媽便出門去了。


    興許真的有人生何處不相逢這樣的巧合,苗氏不過是覺得把人家庵裏的老師太都拐走了有些過意不去,所以趁這個閑在的日子去轉山庵添些香油錢,就又遇到了那日茶樓上的藍衣中年男子。看男子也是意外的表情不似作偽,苗氏便無話可說了,尤其那男子似乎本來與師太就很熟悉。


    也許是沒想到這個偏僻的庵堂在下雨天還有訪客,所以山門隻是半掩著,守門的小尼已經睡著,江媽媽推門的聲音也沒有驚醒她。苗氏就阻止了江媽媽叫醒她,笑笑走了進去。


    三人進了前殿給菩薩上了香,磕了頭,就去了後殿。院子裏廊下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小廝,看樣子是守在廂房外麵的。雨水打在油紙傘上的篤篤聲驚醒了小廝,他瞬間站直了身體,看了看苗氏幾人,放鬆了身體,行了一禮。


    苗氏定睛一看,似曾相識,然後就見小廝走了幾步到廂房門口叩響房門道:“爺,有客。”


    這一嗓子讓苗氏迴想起來,這便是那個藍衣男子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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