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房幾個都去了大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江老太爺老倆口。


    江老太爺都有些糊塗了:“雲秋?秋丫頭?不是和離了麽!你們可不要因為秋丫頭有幾分姿色,就想著拿她攀高枝兒!”


    江二老爺趕忙站起來迴道:“父親聽錯了,不是咱們拿雲秋攀高枝兒,而是太子殿下看上雲秋了,給她找了個高貴的義父,要抬做太子側妃呢!”


    江老太爺罵道:“糊塗!你個不成器的,那皇家的是那麽好糊弄的?保準過不了幾天,雲秋和離婦人的身份就會被翻出來,到時候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腦袋的!”


    王氏趕忙上前解釋:“父親,這大嫂已經說明了,皇家知道雲秋和離婦人的身份,還知道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覺得雲秋好,這才給了她一個體麵的出身,要做太子側妃呢!皇家都知道,咱們什麽都沒瞞著!”


    江老太爺問了再問:“真的都知道,你們沒瞞著?”


    二房一致搖頭,江老太爺才坐踏實了。


    江老太太嘟囔著:“好不容易離得遠了,怎麽還是跟他們攪和一塊兒了。”


    江老太爺猛然咳嗽一聲,隱蔽的衝老太太搖了搖頭。


    老太太就不做聲了。


    江峰中看著總覺得另有內情,可是祖父母不肯說,他便不好問。


    問起拿主意,江老太爺道:“這孫女輩兒的事兒,以後還是你們做父母的自己決定吧,我們老了,看不了那麽遠。”


    江二老爺就萎靡下來,隻好巴巴的瞅著長子。


    江峰中知道祖父這是被江雲雁的親事給嚇到了,於是安慰道:“祖父祖母閱曆豐富,即便是給點意見也好。”


    江老太太便道:“還需要什麽意見,一切聽你大伯母的就是。”


    這還沒消停幾日,尚未理出個頭緒,苗氏第二封信就到了。


    江峰中拿著苗氏的兩封信去見了江二老爺夫妻,告訴他們,苗老爺子最疼愛的嫡親重孫女有意嫁給自己的四弟,江嶺中!


    江二老爺夫妻再次懵圈兒了,他們作為小叔子和妯娌,對苗氏的娘家已經了解多年、忌憚多年,更羨慕多年,突然間對方強大的後台要分給他們一小片地方,他倆都不敢置信。


    王氏縱然想過是不是因為江雲秋,可始終是認識的年代久遠了些,不會看問題這麽簡單。


    先前江雲秋的事情若是說還讓王氏有些忐忑,置辦起來不是那麽全心全意,這一次可是她親生的兒子,她幾乎立刻就看向江二老爺。


    江二老爺猛點頭:“這,這趕緊給你大伯母寫信,問問我們何時過去提親?如何提親?趕緊給個章程啊!”


    江峰中笑了:“不急,大伯母說她隨後會迴來一趟,會把月牙兒姑娘帶迴來讓您二老見見,人家也要相看下四弟不是!”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心急了。


    王氏唿了一口氣,站起來就往外走。


    “唉,你幹嗎去,這商量事兒呢!”江二老爺喊道。


    王氏的聲音越發遙遠的傳過來:“我去看看嶺中,看他有沒有認真的看書,給他做幾身衣服,省的到時候人家月牙兒姑娘來想看的時候……”


    最後幾個


    字已經聽不到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了她的意思。


    江二老爺嗬嗬一笑:“多少年了,改不了的急脾氣。”


    江峰中道:“父親若沒有別的吩咐,兒子先退下了。”


    江二老爺趕緊道:“哦,沒事了沒事了,你快去忙。”


    江峰中領著白氏離開院子,跟白氏慢慢的走在院子裏,這段時間他一有空就扶著白氏在院子裏走走,聽說這樣有利於順產。


    白氏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世間事情總是難以預料,秋妹妹從前的樣子還在我眼前晃,竟似是昨日的事情,一轉眼她竟然要做太子側妃了!”


    江峰中也感慨不已:“是啊,誰能想得到呢……”


    江峰中想的更多,從前自己家裏對江雲秋多有忽視,雖不曾打罵,可是也沒有多關心。後來受了大伯母影響,自己上了上心,還沒能給她找個好歸宿,這孩子卻半點不記仇。


    走了一會兒,白氏額上已經冒汗,江峰中就扶著她迴了屋子。


    “你歇會兒,我去看看四弟。”


    “去吧。”


    江峰中去了江嶺中的院子,他正被白氏擺弄著,櫃子裏的衣服都翻出來了,王氏看一件丟一件:“這不行,這個也不好,怎麽就沒有個像樣的衣服呢!”


    最後,王氏坐下,累得直喘氣。


    此時江峰中才悠悠道:“母親不必心急,大伯母迴來至少還需十天半個月,這段時間足夠您給四弟做一箱子衣服了。”


    王氏一拍腦門:“也是,我明日就找裁縫鋪子來。現下我去翻翻有沒有什麽好料子。”說罷,風風火火的又走了。


    江嶺中才冒出來頭:“大哥,母親這是怎麽了。”


    江峰中不說話,就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四弟。


    江嶺中被他打量的四肢僵硬,頭皮發麻,感覺哪裏都不對勁兒,木木的笑了笑:“大,大哥這是怎麽了,這麽看弟弟。”


    江峰中驀然一笑:“沒事兒,大哥隻是想著你小子怎麽那麽大的福氣。”


    江嶺中一愣:“哈?”


    “母親要給你說親了!”


    “哦,這事兒呀,這說親都多長時間了,有什麽稀奇的,如今才來打量我。”


    江峰中搖搖頭:“不是,這次是大伯母帶了人來,要你們互相相看的。”


    江嶺中瞪大了眼睛:“大伯母帶人來?”眼睛轉了轉,湊上前:“漂亮不?”


    江峰中給了他一個爆栗:“人還沒來呢,我怎麽知道。不過你小子就關心漂亮不漂亮?人品家世都不重要了?”


    “不是不重要,大伯母那樣一個人,肯帶迴來讓我們相看肯定這些都考慮過了,如今隻差模樣了。再說了,愛美是人之天性,大哥不是結婚前還去偷偷相看過大嫂麽!”


    江峰中皺眉:“你那時候才一歲,你知道什麽!”


    江嶺中坐下自己喝了口茶道:“這是大哥你有一次喝醉了酒,跟我們兄弟說的。”


    江峰中不自在的咳嗽一聲:“現在說的是你的事兒,別扯上我。你再這樣,我可不替你打探了。”


    “別呀,我的好哥哥!”江嶺中好奇道:“如今都有什麽情報,先讓我心裏有個底兒唄!”


    江峰中就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他,江嶺中沉默半晌,問道:“高門大戶,還是文武雙全!怎麽就看上我了呀!這,娶娘家這麽強勢的媳婦迴來,我會不會受欺負?”


    “沒出息!”江峰中又給他一個爆栗,“一個大男人不想著如何疼愛妻子,想那麽多幹什麽,再強勢的娘家進了門也是江家的兒媳婦,再說了,你若是不犯錯,我們江家不虧待她,她娘家還能不講理,欺到咱們頭上?”


    “唉!”江嶺中往後一靠,落寞的說:“可是妻子娘家這麽強勢,我今後豈不是納妾都不自由了?”


    江峰中就拎著他的耳朵教訓道:“你才多大,尚未成親竟想著納妾的事,你如今正該多多勤奮念書,從哪裏學了這麽多不正經的念頭!”


    江嶺中齜牙咧嘴的求饒,等耳朵恢複自由,他一邊揉一邊道:“大哥你不是也有妾室通房,怎麽我就不能有了?”


    江峰中歎了口氣,坐下來,準備好好跟這個弟弟談談心。


    又覺得有些幹巴巴的,便吩咐廚房給準備幾個下酒菜,讓丫環去自己院子取了一壇子酒過來,兄弟兩個在榻上擺了小酒桌,推杯換盞,三杯下肚,江峰中就來了情緒。


    “四弟,大哥我當年也是這麽覺得,男人嘛,三妻四妾多正常,多有麵子。可是人到中年,卻覺得索然無味,不是曆盡千帆的厭倦,而是疲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女人之間的戰爭卻是時時刻刻的,你不能做個寵妾滅妻的混賬,就要時時刻刻去分辨妻子和妾室通房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誰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還要平衡關係,耳邊不停的聽雙方互相告狀!真是煩不勝煩!你大嫂都沒有在我跟前亂說什麽,幾個妾室就為了爭寵把我當個傻子,信口雌黃,滿口的謊言!”


    江嶺中撇撇嘴:“或許大哥樂在其中?”


    江峰中搖搖頭:“隻有正頭娘子,那才是你一輩子相濡以沫的人,為你生兒育女,為你侍奉雙親,為你操勞打點,全心全意為你著想,還得忍著心痛去容納你的妾室通房!做妻子,難啊!”


    江嶺中就愣了,問:“大嫂跟你訴苦了?”


    搖搖頭,江峰中笑道:“怎麽可能!你大嫂什麽性格你不知道?她連多一句都不會跟我說,可笑我過了十幾年,才幡然醒悟,我早已傷她太深。我作為一個男兒,竟然不能讓自己的妻子真正的開懷,要她每日裏強顏歡笑,那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那就是個混賬!”


    江嶺中悶悶道:“不,不會吧。”


    “你大嫂,我一直以為她就是那個樣子。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看到了她真的開心時候的笑容,我才知道,這麽多年我竟然每日對著一張麵具而沾沾自喜,認為自己降服了這個女人。其實,她從心底對我是不屑的、敷衍的,我竟不自知!”


    江嶺中有些被嚇到了,第一次見大哥這個樣子,這麽自我否定。


    “好在我醒悟的早,不再去妾室通房那裏,慢慢哄著,慢慢試著去了解她,慢慢的,才感動了她。你知道她在我麵前第一次流露真情,掉下眼淚的時候,我心裏有多複雜,多自責麽!”


    江峰中搖搖頭:“隻願時光倒流,不負真心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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