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煙熏繚繞,該是紫金瑞獸香爐的龍涎香散發出來令人沉醉的香味,這等昂貴的龍涎香一直是唯皇帝所有,亦是象征皇帝的尊貴身份,如今卻讓皇後使用,如此做法不言而喻。


    喬洛瑜正半倚靠在貴妃塌,閉目養神,身後的宮女素指青蔥揉著喬洛瑜的太陽穴,手勁大小正合適,舒服得緊,縱使是有人進殿,也是察覺不到。


    宮女訝然抬頭,正愈要行禮之際,就看到南塵淵抬起手掌示意她退下。


    喬洛瑜不點而朱的唇微張,低緩的聲音略帶些薄怒:“怎麽不按了?”


    “朕讓她下去的,看你正舒服享受,不忍心打攪。”南塵淵拉著她保養得宜的手道。


    那話語聲極其輕柔,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拂過喬洛瑜的心坎兒。


    喬洛瑜宛若蝶翼般的睫毛掀開,肅冷的麵容是嫵媚成傷的動人樣子,她笑著起身行禮,卻被南塵淵伸手擋下,牽著到貴妃塌上坐著:“不必多禮。”


    喬洛瑜是聰明人,她雖不清楚南塵淵來的目的,但是知道南塵淵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這裏與她閑聊,更何況這個時候必然是有事情才會來此。


    果不其然。


    刀削般的麵容透著晦澀不明的情愫,略略有些悵然若失道:“文州淪陷,隻有趙將軍一人主動請纓,滿堂朝臣都舉薦趙將軍,如若不用趙將軍的話,隻能用經驗不足的年輕將領簡初茂。”


    這樣的局麵是君王最不想看到的,如若是用趙將軍,又覺得其人心懷不軌,如若是用簡初茂,難保不會在戰場出現差錯,戰場上一旦有失誤都會釀成一個國家的毀滅。


    在選將軍討伐文州是至關重要,不可輕視,說不定成敗就此一舉。


    也就難怪南塵淵會是這番神情。


    “臣妾明白了,聽皇上這樣一講,臣妾覺得這位趙將軍有可疑之處。倘若趙將軍跟誠王勾結,主動請纓奪了兵權……後果不堪設想。”喬洛瑜盡有可能往壞處想。


    戰爭就是要做著最壞的打算,這樣才不會在戰場打個措手不及,有了最壞的打算有所安排下策。


    這樣說不過是假設,兵法謀略裏也通常會講到這樣的事例。


    南塵淵會同喬洛瑜商量,那這些話他也是能夠聽進去的,趙將軍是可疑的。


    不僅僅是因為他能恰到好處的出現在最需要的時候,還有簡初茂的出現,局勢本該是偏向趙將軍那一邊,可越是這樣,就更加令人懷疑這一切是不是早有預謀。


    “你說得與我想的一樣,隻是如今也沒有多少人可用。”南塵淵輕歎道。


    落入兩難的地步,讓他現在舉棋不定,生怕走錯一步就會是死局。


    喬洛瑜笑道:“派人去查查趙將軍的行蹤,總能查到蛛絲馬跡,查清楚了就知道是不是我冤枉他。我總覺得趙將軍過於可疑,是不能用的。”


    南塵淵青色的麵龐終是有了些許的血色,漆黑的瞳孔亮起一片盈波:“就按照你說的法子去做。但願他是能夠用的,總歸也不枉朕的相信……”


    “皇上仁慈之心,愛民如子。”


    話雖是這麽說,可究竟有哪個帝王踏上那條路還是仁慈的呢?


    哪個不是功成萬骨枯的地步?仁慈就注定不能成為帝王,除非是活在太平盛世,這年頭想要所謂的太平盛世根本就是癡望,也不可能有心懷仁慈的帝王,俱是空談罷了。


    喬洛瑜凝望著南塵淵的身影,修長高大,與之前的他似乎不一樣了,他能夠支撐起無啟國的一片天,能夠在父母離開後獨掌朝政,所有子民都隻能俯首稱臣,這就是他的魅麗所在。


    他們間許久沒有這樣的舉動,喬洛瑜依偎在南塵淵的身上,好似尋常百姓家的小夫妻一般親昵,沒有朝堂後宮的算計,褪去那層身份,他們應該過著不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隻是生在帝錢家,想要有這等安逸的生活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那位簡初茂,你看要怎麽辦才好?”南塵淵摟著穿著一身輕紗薄衣的喬洛瑜,聲音雖是冷冽卻含著絲絲縷縷的溫情。


    “皇上心中不是已經有了主意了麽?”喬洛瑜貼近他溫厚的胸膛,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南塵淵垂眸,懂他心思的還是喬洛瑜,他低聲道:“不錯,朕想要讓簡初茂去演習一下排兵布陣,可以先看看他究竟適不適合去討伐文州,也能看看有沒有這等本事。”


    “皇上英明,臣妾佩服。”喬洛瑜側過身,嘴中說著一些官方的說辭。


    她了解南塵淵的心思,也就能一猜一個準,都說抓蛇抓七寸,她當真是掐得最為準確的。


    若是說在抉擇上麵可能會有所難則,在對待簡初茂這方麵,依照南塵淵的強硬手腕還是可以的,而且他們的想法也是一致,必須要先試水才能知道這河深淺的道理,他們都很是清楚,更何況不會兵法謀略的將領就不是一個好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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