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的手臂慢慢揮動,刀刃上的血月也跟著移動起來,最終指向了呂雉。


    他沒有說話,但如此動作比話語更加表明態度。


    在靈鋒停下的一刻,呂雉心頭一陣無以複加的危機感爆發,她麵色劇變,如臨大敵,身上的源力迅速凝聚將衣袍都吹得鼓蕩起來,同時在她的身後五名身披黑甲的武者出現,這五人皆達到了五源奪脈的地步,身上的氣勢結合起來堪與六源奪脈的武者相比!


    這五人是呂雉的底牌,是她最為忠心的五名護衛,但此時此刻卻沒有給她帶來半點安全感!


    “你想要對我出手不成?”在這危機感上升到頂點之時,呂雉尖銳地喝道,身上的氣勢席卷而開看似異常強大卻給人一種色厲內荏的感覺。


    斷月靈鋒上的血月讓她極為驚恐,在那血月中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似乎自己成了一道亡魂,已被這血月吞噬。


    “我呂家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血主海涵!”呂靖忽然大喝道,他麵色難看,口中服軟,身上的源力已在醞釀。


    呂高朋心中不安,對蘇禦更是有愧,但也站在了呂雉麵前,他們終究是一家人。


    蘇禦無視那五名黑甲軍士,平靜地看著呂靖三名六源巔峰的武者,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呂雉的身上,沉默數息,微微失望。


    呂家也好,翼盟也罷,無論權勢如何呂雉終究隻是一名六源奪脈的武者,用來試招或許還不夠資格。


    如果想要殺她,前一招便足以讓她留命。


    蘇禦收迴目光,繼續沉浸於自身的推演之中,半晌過後他對此招的殺傷力也有了大致的把握,手腕一扭,血月消失,招式化為無形。


    在血月消失之刻,呂雉心頭一鬆,如死裏逃生一般深吸口氣隨即麵容猙獰起來,盡管蘇禦沒有對她出手但她依舊感到一種憤怒,一種被小覷與無視的恨意。


    但她終究不敢對蘇禦出手,就在她收斂一身源力,心中鬱憤難平之際,呂靖忽地對她望來,嘴唇忽地動了動,一道道傳音湧入她的魂識。


    呂雉的麵上陡然生出一股驚異,看著呂靖的目中更是多出了幾分激動,在靜靜思索了數息後,她不僅沒有變得平靜,反而連唿吸都粗重了一些。


    呂高朋也發現了兩人的動作,不知為何心中多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我的刀也不隻一把。”蘇禦喃喃開口隨後熟悉的鳴響傳出,鬼刀“嗆”的一聲出鞘插在了麵前的樓閣上,黑芒幽遠。


    “幽冥魔功,視之無形,聽之無聲,鬼刀的斬法也終將詭譎難測,刀者,霸道,鬼刀者,詭道!”


    蘇禦身後的血海更加暗紅,明月也變得有些朦朧,不知何時一層幽冥暗夜將血海與明月籠罩在了其中,一切都變得不太明了。


    身後的暗夜中一層層漆黑的波紋環繞開來,給人一種時空折疊之感,而蘇禦身上一股股刀意不斷浮現,這刀意給人的感覺異常陰森,配合他身後的景象給人一種極為黑暗的感覺,似乎蘇禦不再是一名修行者而是一名沉寂於深淵中的惡魔。


    蘇禦的心中一道道刀法推演而過,腦域中無數黑羽席卷飄散,成了一片飄逸飛揚的世界。


    隨著領悟愈深,他愈發覺得幽冥魔典是一部深奧難測的武學,如鬼刀即將施展的刀道一樣,陰詭難測。


    “武道,悟道,道無邊,悟無涯,感悟愈多便讓人愈發沉迷,可惜人力有盡,天地有終,我之一生又能在道海中沉浮幾載?”


    蘇禦淡淡想道,腦域中的黑羽一下飛舞起來向著魂體身邊凝聚而去,最終化為了三對黑色的魔翼,這是一道武學!


    而其本身的背後亦有三對相同的魔翼出現,不過更像是虛幻的倒影。


    但即便是虛幻的倒影,依舊讓無數人瞠目結舌。


    虛實轉化,陰陽互根,這三對虛幻的魔翼來日何嚐不能變成真正的翅膀?


    蘇禦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影圍攏而上,呂家之人大多聚集到此,黑甲軍士的眼中充滿著戒備,身上的氣勢也變得有些凜冽森寒。


    蘇禦的戰力他們曾經見過,此刻的感悟他們也有幸目睹,他們知道以後的蘇禦會更加強大,而這個強者很有可能是他們即將麵對的敵人。


    呂靖三人的周圍一名名奪脈修行者出現,足有五十二人,這些人中有呂家的族人,更多的是剛剛加入翼盟的修行者。


    他們已然發現了蘇禦與呂家之間似乎並不像他們聽到的與想象的那樣。幾人心思浮動,幾人若有所思,幾人在做選擇,一些人為了翼盟而來,為了南天宗的權勢而來,也有人為了一睹強者真容而來,為了一觀血主風采而來。


    血主真容已現,風采已見,他們心中的狂熱愈加濃烈,崇拜強者,跟隨強者,成為強者,這三句話是魔域不朽的誓言,由古至今不斷流傳,隻要強者還在,這道誓言就永遠會響起。


    黑夜中,蘇禦衣袍獵獵盡顯無上風采,萬人仰望盡顯強者本色,他的道如日方升,他的感悟愈加濃烈!


    “道雖無涯,但在我心,法不孤起,依境方生,血海,明月,幽冥就是我往日修行的見證。道不虛行,遇緣即應,我有緣,所以得窺血道大門,悟明月之法,感幽冥之思,成己身武學!”


    下一刻魔翼揮展,血海浩瀚,隨心境上升,靈魂內的神秘字符全部消融,魔翼也化為精純魔源融入己身。


    月上中天,感悟隨心隨性隨喜隨念,已不知過了多少時辰,蘇禦目光冷冽地向呂靖等人所在之處望了一眼,身軀一動飛入樓閣之內,道法浩瀚,他不過是找到了方向,下麵的感悟還需盡善盡美。


    令人驚異的是在他離開之後,原本在他身後的血海,明月,幽冥虛影依舊停留在他之前所在的那處虛空上。


    四周武者望著那似虛似實的景象,表情震撼,心思莫名,呂靖等人更是皺眉,不解其因。


    忽地一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飛出對著那片虛影衝去,他的麵容激動,身軀更是微微顫抖,在接近虛影之時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不料他剛剛接觸到血海整個人便身軀一震,一口鮮血噴出,隨即暴退,好像受到了強烈的撞擊一般。


    在他飛出之後,一些奪脈武者更是想到了什麽,而呂靖亦是眉頭一挑,眼中帶著震驚。


    “這是大道留影!傳聞縹緲虛幻的大道會因強者的感悟而暫時留下影子,留下一絲大道的痕跡!隻要遵循此道,便可跟上前人的足跡!”一人猛然大悟,驚唿出聲,話落一下驚醒向著血海衝去。


    在他周圍更有一名名奪脈修行者果斷躍出,速度不慢分毫。


    “留影不知會存到何時,機不可失!”一名武者再次衝入了血海,不料其剛剛進入便如同前人一般被震了出來,其麵露不甘之色,再次衝入,再次被震出,這一次傷勢更重。


    在他旁邊一名武者見此直接繞過了血海,手指一伸抓向了血海上的明月,他的手指順利浸入了明月,他的眼中出現了一抹驚喜,不料隨即就轉變為了驚恐,他慘叫一聲,迅速倒退,右手上宛若被烈焰灼燒,鮮血淋漓,焦灼一片。


    也有人闖入幽冥,依舊噴血而退,周身宛若刀割。


    可以飛行的修行者盡皆達到了奪脈境界,但無論如何也闖入不到這片虛影之中,他們眼中不甘,取出一顆顆丹藥吞入口中,但在衡量幾次後,也沒有了再次衝入的勇氣,唯有扼腕歎息。


    將不甘平息過後,大多數人再次將目光凝聚在這大道留影上,希望可以找到某種感悟,希望可以留下一絲印象。


    此景可遇不可求,即便無法進入其中感悟,他們也不願就此與之錯過。


    一群奪脈修行者圍繞著一道虛影,這種景象讓眾多不知所以的人凝眸,讓無數低階的修行者好奇。


    呂靖身邊隻剩下了十幾名奪脈武者,他們都是呂家的族人,即便心下好奇,但沒有呂靖命令沒有人輕舉妄動。


    “大哥,這大道留影你就不去試一試?”呂雉問道,眼中已有躍躍一試的光彩,即便此物因蘇禦而生,但在她看來得到了便是自己的,可以獲得好處為何不去一試?


    呂靖盯著那虛影看了一會兒終究搖了搖頭道:“此道與我無緣,你們有興趣的話便去一試吧。”


    他話音剛落,幾名武者便激動地飛出,呂雉的速度也是不慢,呂高朋遲疑了一下也飛了上去。


    呂靖望著他們,眼神平靜但眼眸深處藏著一抹期待但隨即就變成了歎息,因為這些武者沒有人得到認可,呂雉更是在被排斥而出時狠狠吐了兩口鮮血,眼中的忌憚無以複加。


    他們中沒有人有資格可以與蘇禦走相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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