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安養了一天的病,到了傍晚才覺得好多了,其實嘛在現實當中這點傷風感冒對她簡直是毛毛雨。


    在現實世界裏,自己每天過著朝九晚十一的生活,和委托人見麵,陪同律師去取證,去各種偏僻地方和當事人和談,這些忙到飛起的生活讓她練就了一身輕病不下火線的習慣。可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打來了這個地方就一直緊繃著神經沒有放鬆過,這一感冒就頭痛身通喉嚨痛,鼻塞心塞腦子塞。


    真是辛苦!早知道就不淋水了,隨便在外麵跑兩圈打兩個噴嚏完事就好啦。


    陸安安用被子將自己圍得個嚴嚴實實,隻留兩個鼻子一雙眼睛出來,這一日昏昏沉沉的,可她腦子還是十分清醒。


    她知道以司馬如意的性子,必然是會在今日的宮宴上大出風頭,而她要的就是司馬如意的風頭。她隱約的感到,殷雲霜在加快把自己拉下皇後寶座的步伐,她也深知司馬如意也不可能滿足一個嬪妃的位置。


    自己屁股下坐著的可是一塊大肥肉啊,那些個美人們是多不怕胖才想把這塊肥肉吞進肚子裏的?自己雖然不愛這個位置,也不愛那個皇帝蘇慕白,可架不住自己的小命就綁在這塊肥肉上啊,沒了肥肉就沒了命。自己再想與世無爭也是不可能了。


    綠薇被自己派出去探消息了,而紫蘅則去了司樂坊請人,白蕪去了熬藥,自己的身邊隻有一個絳芸在跟前。


    “水。”躺了那麽久,陸安安實在是口幹的難受,她來自現代,自然知道感冒的人必須大量喝溫開水來補充水分,促進新陳代謝。


    “娘娘,來,張口。”不得不說,絳芸是個十分盡責的人,不過是一聲如同嗚咽的聲音,卻能迅速反應過來。


    陸安安正就著絳芸的手喝水,紫蘅帶著今日自己必須見到的人就進了寢殿直奔自己而來。


    來人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一身妃色衣裝是司樂坊統一配給的,身上首飾全無。連頭發也不過隨意的用同色絲帶挽了墮馬髻。


    “給皇後娘娘請安,罪女見過皇後娘娘,願皇後娘娘安康。”這女子雖然走的急,連氣息都尚且不穩,可行禮沒有一點閃失,一張素淨的臉龐無喜無悲,眼中含著看透紅塵一般的滄桑。


    “免禮吧……咳咳咳,玲瓏,在本宮麵前你不必避諱這些。”陸安安忍著喉間的不適,繼續說道:“玲瓏,今日讓紫蘅帶你來,是有一事想要你幫忙的。”所謂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別看這玲瓏自稱罪女,陸安安心裏清楚得很,此人可不簡單。


    “皇後娘娘折煞罪女了,罪女的這條命是娘娘給的,但憑娘娘吩咐,罪女自當竭力完成。”玲瓏聞得陸安安所言,也不起來,隻略略抬頭直視躺在床上的人,等著對方接下來的話。


    陸安安也不計較她言語裏疏離的態度,稍稍再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點。絳芸見狀立馬給她再墊上了一個軟枕,等到自己舒服了再開口:“本宮說了多少遍,當日救你,靠的也是機緣。你的命得為自己留著,不屬於任何人。懂嗎?”


    這話倒是真的,陸安安打心底裏也不讚同這些人動不動就要肝腦塗地豁出去命去的態度,很嚇人的好麽,沒事幹嘛一副慷概赴死的樣子,就不能好好活著?


    見對方不語,她自顧自繼續道:“本宮雖然是很希望你能幫我,但若你不願,本宮自然不會勉強。”


    “娘娘所言,可是與晏芷宮中人有關?”玲瓏也不答幫還是不幫,隻直接點出了重點。


    聰明!一點就透,不愧是當年京中有名的才女,這般敏捷的思維在司樂坊也是可惜。陸安安完全沒有了自己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的覺悟,心中感歎,嘴上說著:“正是,本宮要你在接下來直到選秀結束前都要留意一個人。”


    “娘娘說的人,應該是今日風頭無兩的司馬如意才是。”玲瓏直接將話說出來:“娘娘的意思隻是留意,而並非是要罪女做什麽。可見娘娘是想要保她一個周全。”


    “本宮不僅是要保她一個周全,本宮要的是她能順利入宮,而且位分……不低。”見對方是個明白人,陸安安直接就把話撂下:“玲瓏,本宮不需要你做過多的事情,隻需將這香包交給她即可。”


    言罷,示意紫蘅將早已備好的一個香包遞給了玲瓏。玲瓏接過後細細看了幾眼。香包的樣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可她一眼就認出這並非宮中布料所製。其味道清甜綿長,是混合了梨花、白芍和白牡丹吧。


    “娘娘?”玲瓏有些不解,這香包代表了什麽?


    “本宮知道,你這些日子將要經常進出晏芷宮教授這些秀女們琴藝,所以這香包由你給她是最合適不過。”頓了頓,陸安安還是決定不將自己的計劃全部透露出去:“你隻需要將香包給她便可,其餘的事情自然會水到渠成。”


    想了想,玲瓏決定幫皇後這個忙,一來皇後有恩於她,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如果殷雲霜倒黴了,她會真的很開心。


    隻不過是傳遞一個香包,就能達成自己的願望,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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