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霜進退不得,隻得硬著頭皮跟著宋太後陸安安她們進去了,隨著宮門一開,一股子蕭肅破落的氣息就自裏麵傳來,一陣陣女子低聲哀泣的聲音合著一些詭異的笑聲讓人大熱天的都覺得後背發涼。


    等她們來到偏殿那的一處房前停住了腳步,宋太後轉頭對著二人說道:“若是你們兩個現在迴頭不進去,哀家也是允許的。”


    陸安安肯定是不能放過這場八卦的,殷雲霜掙紮了兩下也還是覺得跟著進去。當琯若將門推開,一股陳腐的味道鋪麵襲來。隻見這個房子內除了簡單的幾樣家具,任何擺設裝飾都是沒有的,而在掛著青色棉布帳子的床上,躺著一個看不出是死是活的人形生物。


    聽到眾人的腳步聲,那床上的人也不理。等走近了,陸安安才見到那是一個怎樣的人物,雙手幹枯的像是樹枝一樣,臉上布滿了皺紋和色斑,還有一頭和枯草沒什麽兩樣的白發。


    “姐姐真是好興致,青天白日的睡懶覺呢。”宋太後露出了陸安安從未見過的笑容,那是融合了殺意和幸災樂禍還有濃厚恨意的笑容,讓人在旁邊見到就心驚。


    “太後這是哪裏的話,罪人不知道太後到來,有失遠迎還望太後恕罪呢。”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剛剛緊閉的眼睛,沒有焦距的雙目宣告她早已失明的事實。


    “姐姐,哀家又怎麽會怪你呢?說到底,哀家能登上現在這個位置也還是拜你所賜呢。”宋太後命人端來了一張圓椅,慢慢坐下才說到。


    “哀家想著,今天天氣也是難得的好,所以就來看看你了。”


    “嗬嗬,難為太後有心還記著我這個廢人。”床上睡著的人,若不是剛剛太後那一聲“姐姐”哪裏有人會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當年寵冠六宮的殷皇貴妃?


    陸安安看著床上的人,心裏湧起一些悲涼。宮中女子互相爭鬥,成功的又有幾人?失敗的隻能是被人當做手中的螞蟻,一捏就死,命途早已失去自控了。


    “看來今天不光太後來了吧。”殷太皇貴妃自嘲道:“能叫這麽多的貴人來看看我這個老媼,也是難得,隻是我在這裏已是沒什麽好物件招待了。”


    “姑姑……”殷雲霜此時也是感概萬千,當年這個姑姑是何等風光?若不是那件事的發現,很有可能現在坐在太後位置上的人就是她了。


    “嗬,我當是誰,原來是賢貴妃娘娘。你也是來看我這個老太婆的笑話嗎?”殷太皇貴妃一聽到殷雲霜的聲音就露出嫌棄的神色,宋太後心中一動。原來不待見那殷雲霜的還有她殷家自己人啊。


    “姑姑,你這是何苦呢?”殷雲霜搶著說道:“太後宅心仁厚,自然會恕姑姑的罪過的。”


    “賢貴妃,不得無禮。”宋太後說道:“殷太皇貴妃豈有什麽罪過要讓哀家來恕的?哀家說了,此次隻是來看看故人罷了。”


    “姐姐,哀家看你還有如此好的氣色,心裏也是安慰了。”宋太後起身,揮了揮手說道:“可惜啊,舒姐姐就沒這個福氣,她昨日裏失足掉進了司染坊的大染缸裏。等人發現時已是身子都涼透了啊。”


    “你!”殷太皇貴妃掙紮著起床撕聲吼道:“你竟然連她都容不下?”


    “姐姐這是何話?都說了,舒姐姐那是失足掉進了染缸,和哀家有什麽關係?”宋太後涼涼的說道:“哀家不像某些人,還是很顧念往日情誼的。”


    “宋璃兒,你這個恩將仇報的賤人。當日不是玲兒救你一命,你還能站在這裏嗎?”殷太皇貴妃恨聲道:“早知道我當初就該殺了你一絕後患。”


    “嗬嗬,姐姐,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麽直白,老實說哀家也很好奇,當日你怎麽沒殺掉了我?”宋太後這會笑容是越來越大,但語氣卻越來越冷。


    陸安安心裏腹誹道:“因為我沒讓她成功嘛。”


    “罷了,今天天氣好,殷太皇貴妃也是許久沒見到太陽了,你們幾個好生抬著殷太皇貴妃出去院子裏曬一曬太陽吧。”宋太後吩咐下來,馬上就有幾個冷著麵的粗使嬤嬤將殷太皇貴妃扯了起來。


    殷雲霜和陸安安這才看見,那太皇貴妃的膝蓋打了兩枚入骨鐵釘,今生已是沒有能站起來的可能了。宋太後斜睨了她一眼繼續又說道:“一見到姐姐的腿就提醒了哀家一件事,姐姐當年的舞可是跳的極好的。隻是現在估計是再難以見到了。”


    “不過,也沒什麽,姐姐就好好曬曬日頭。興許還能將自己的一雙腿再曬好呢。”言罷就讓人動手了,宋太後是故意讓陸安安見到這些的。她是要告訴陸安安,成皇敗寇往往就在一瞬一念之間。她和殷太皇貴妃之間是這樣,陸安安和殷雲霜之間也不會例外。


    粗使嬤嬤將殷太皇貴妃像抓小雞一樣就丟在了院子正中暴曬,宋太後眯著眼睛站在迴廊下看了一會就讓陸安安扶著離開。


    殷雲霜呆呆的看著麵前自己那曾經儀態萬千的姑姑,心中湧起更多的是對後位的執著,重活一世,自己絕對不要再落得如斯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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