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時間就到了宋太後生辰前夕。


    往年宮中都沒有怎麽認證的操辦過宋太後的生辰。一來,宋太後認為自己擔不起這個事情,說到底她是庶母,自己又沒有子嗣,也就不提這事了。二來,也是因為蘇慕白對宋太後硬是要他娶陸青舒,心裏有怨氣,所以也不提這事。


    可,今年卻不一樣了,早在一個月前,他便讓陸安安看著來好好辦一下。


    陸安安雖然對他的命令不感冒,但對宋太後這個強有力的盟友,能為她做點事她還是很樂意的,於是她便鼓動著徐德妃等人,還拉上了慶瑜長公主一起要為宋太後搞一場別開生麵的慶生會。


    但,真的去辦這事的時候,卻遇到了很多問題。


    首先,便是這規製的問題,這就涉及到了宋太後的身份和孝慈太後,宋太後在先帝時期隻是四妃,若論她真的身份,那麽隻能按照四太妃的規製去搞。但她卻是蘇慕白親自奉為太後的,這就比較尷尬了。往高了去,禦史們不答應還會瞎比比,往低了去,宋太後肯定心裏是不爽的,自己也不爽的,大家都不爽的。


    其次,就是孝慈太後的問題,宋太後和孝慈太後說到底都是宋家的人,當年的巫蠱冤案讓孝慈太後一生蒙羞,害得蘇慕白都差點受到牽連,這讓蘇慕白心裏一直有疙瘩在。而宋太後的生辰若然大辦,保不齊蘇慕白那個人有點觸景傷情,到時他不爽,太後也不爽,自己被責怪的話自己也不爽。


    而且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愛給意見的長舌鬼,以前陸安安麵對的可能是鄰居大媽大叔七姨媽八姑奶奶的,現在麵對的卻是那幫禦史老頭和內務局的老滑頭。


    幾天下來,陸安安都快被內務局那幫人氣死了,遞過去讓他們參照去辦的事情,不是這個不行就是那個不行,再不然,那些聽到一點點風聲就自己腦補一場大戲的禦史們都挽起了袖子就等著上本子來投訴了。


    “丫的!真當我好對付?”這天,內務局再答複了一件陸安安讓他們去辦,他們卻說辦不了的事情後,陸安安終於火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許,這幫子人還真把他們當大爺了?


    一怒之下,陸安安便讓紫蘅取來她的鳳印,又讓白蕪磨墨絳芸備紙,刷刷刷的寫了張懿旨,讓來寶去宣。


    沒有規則?沒有先例?不要緊,沒有規則,她就來創造規則,沒有先例,她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反正蘇慕白原話就是“皇後,你看著哪些好的,便好好辦一下。”既然boss發話了,她才不要被人牽手拉腳的陷入死循環來。


    於是,一道來自未央宮皇後娘娘的懿旨,不到午時便下到了內務局。


    內務局的掌事執事們接到懿旨後,麵色都呈現了不一樣的景色,或是豬肝色或是泥巴色。之前他們對陸安安宮裏的來人三推四阻的,是仗著陸安安沒下懿旨,隻是讓人遞話來,說白了就是沒有正式的文書他們好推脫。


    可現在陸安安煩了,一張懿旨下來,你敢不辦麽?


    來寶斜睨著這幾個豬肝,慢悠悠的歎道:“哎呀,勞公公,並非咱家說您老啊,您老在這內務局都幾十年了,這主子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皇後娘娘仁厚,一般隻要不太過了,她哪點不體諒您的?”


    “可是,這迴是給太後娘娘慶生,說句大不敬的話來,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之間的情誼是輕的?再來,皇後娘娘如今的地位,您也是看到的,您這……”


    “來寶公公,來寶公公,這這這,非是老奴不辦事啊,實在是老奴也有老奴的苦衷,您也知道的,這前朝裏多少眼睛盯著咱們這位太後娘娘的?這……唉,老奴才……嗨,您放心,老奴這會會好好辦事,再不讓皇後娘娘有一絲的不痛快。”勞公公作為內務局的老人,當下就明白了皇後娘娘之前那是先禮後兵,這懿旨估計剛出了未央宮的門,正和宮的那位主子早就知道了,既然這懿旨能下到他這,保不齊就是皇帝大人這次是真的要讓皇後娘娘隨心所欲的愛怎麽玩就怎麽玩。


    “旁的事情都好說,就是這花,皇後娘娘之前傳話來的那幾種花有點不怎麽好找啊。”勞公公想和來寶說一下情,好讓來寶能為他美言幾句。


    來寶轉了轉眼珠子道:“娘娘說了,這太後的生辰不比別的事情,要說這花難找,勞公公,放眼京都,不是有大把的花房麽?”來寶的話點到這裏就不點下去了,勞公公心領神會,若是按照陸安安的想法去,別說單子上的那幾種花了,便是將天底下的奇花異卉都找來又有何難?


    來寶迴未央宮複話前,專門繞了道去了一個地方,停留了一會,便離開了。


    “娘娘。”來寶迴未央宮,便直接到陸安安跟前迴話:“內務局那是不要緊了,該怎麽辦的他們都會好好辦妥的。”


    “嗯,辛苦了。”陸安安倚在竹林亭子裏的貴妃榻上閉目養神,最近天氣開始有些熱了,紫蘅她們都擺了冰盆在附近讓陸安安納涼。


    “那一位那,還是沒有什麽動靜。”來寶借著給陸安安端葡萄的勢輕語道:“怕是情報這還有些不全。”


    “讓翠苓她們再盯著些,別的不怕,就怕我們打了盹著了道。”陸安安聞言連眉毛挑都不挑道:“你身邊的小徒弟,適時也放兩個出去看能不能收些風聲來。”


    “奴才這便去辦。”來寶應下了後便去辦事了。


    “紫蘅,你去把紫蘇找來,說本宮有事囑咐她。”陸安安睜開一雙美眸,手黏一顆葡萄擺進口中道:“再去把徐德妃請來。”


    “是。”


    沒多會,紫蘇就來了,陸安安招招手她走上前來吩咐道:“明天你借著為本宮辦事的由頭出宮一趟,去耿四娘那讓她打聽一個人。”


    “誰呢?”紫蘇有些不解為何她會繞開陸家,但很快就明白了這事不是能告訴陸家人的事情。


    “舒家失蹤的人。”陸安安輕聲說道:“也就是玲瓏口中那失蹤很久的那個人。”


    “好的,奴婢記下了。”紫蘇知道陸安安要麽不出手,要麽出手了必然有很重要的理由。


    徐德妃也來的很快,一邊落座了一邊抱怨道:“我說你沒事怎麽把我也找來了,慶瑜長公主進宮了正要去寧安宮那麵見太後呢,我正要過去見她。”


    陸安安瞄了一眼,也不搭話,隻讓白蕪等人端來茶果點心什麽的,又指了指圓桌上的葡萄道:“你瞧瞧,這葡萄還是從夜月進來的,要擱在往日,這時候哪有葡萄?”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吃葡萄?”徐德妃一臉“我都沒說你傻比”的樣子不可置信道:“你熱毛病了?”


    “今晚,你隨本宮去一趟長慶宮。”陸安安一臉淡定的拋出了一句嚇得徐德妃呆了的話。


    “去那幹嘛?皇上不是封了長慶宮嗎?”徐德妃急色道:“喂喂喂,不是我說你啊,你這地位身份剛上去點,別給自己找不自在啊。”


    “可人家卻給我找不自在。”陸安安語音剛落,自袖中丟出了一件物品。


    綠菊得了徐德妃的同意上前撿了起來,掃了一眼急忙呈上給徐德妃看。


    這是一方錦帕,可上麵卻繡著陸家的紋飾,徐德妃看了眯了眯眼猶疑道:“這是?”


    “青鳶的。”陸安安這會也不怎麽淡定道:“這是昨個夜裏有人丟在了未央宮錦繡殿的殿堂裏,紫蘅拿來了我才認得出來那是青鳶的東西,上麵還有青鳶自己繡的蝴蝶。”


    “這?陸三小姐有危險?”徐德妃豁的站了起來,急道:“你怎麽不把這個交給皇上或是太後?”


    “交什麽?一方錦帕?能說明什麽?我已經問過了,青鳶還好好的在家,可這錦帕什麽時候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青嵐去問的時候她還說這是她貼身的東西,連睡覺都壓在枕頭底呢。敵在暗我在明,你要我拿著一方錦帕去找太後和皇上?這傳出去對青鳶的名聲也不好。”


    雖然,陸青鳶這個人有些討厭,但好歹也是陸家的人,況且進來從陸青嵐那得知,陸青鳶已經是安分了許多,人也比以前開朗了,不再是那副嬌嬌弱弱的蓮花樣。


    陸安安可以不管一個白蓮花的死活,但不能不管掛著她妹妹名頭的人的死活。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徐德妃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但你怎麽會懷疑到殷雲霜的頭上?”


    “因為除了她,誰都未必有這個本事。”陸安安眼眸漸冷,忽然一個瘋狂的念頭也隨之湧來,所以她才會邀了徐德妃一起去長慶宮。


    一切,就看今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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