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生女兒嫌棄了,趙絢十分傷心,他趴在含珠身上找安慰,“囡囡~”。


    小花卷見這個又醜又臭的壞東西竟然敢染指她香噴噴的娘親,氣的啊啊大叫,胖成球一樣的小身子十分伶俐,爬過去扯著趙絢的胡子往外趕。


    見趕不動,便整個人躺在娘親的身上,把人擋住,穿著棉襪子的小腳丫跟踩了風火輪似得對著趙絢一陣踢打。


    趙絢:“……”


    含珠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見趙絢看她的眼神控訴的不得了,微微咳了一聲,把跟小瘋子似得胖閨女摟在懷裏親親,“小傻瓜,這是爹爹,不是壞蛋,是爹爹,你看。”


    趙絢臉上擺好表情,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小花卷:“啊啊啊!”


    含珠看了看他那一臉的大胡子跟亂蓬蓬的頭發,也覺得有些傷眼,十分好奇自己剛剛怎麽會那樣饑不擇食,竟然下得去口。


    “王爺還是先去洗漱罷,把胡子刮一刮。”


    看小花卷待皇上那個親熱的樣子,想必是記著爹爹的,隻是趙絢此時臉被胡子遮蓋了大半,身上又夾雜著汗水跟塵垢混合的氣息,小丫頭當然看都懶得看,隻剩下嫌棄了。


    趙絢泡在溫泉池子裏洗了個戰鬥澡,出來後專門叫來擅長刮胡子梳頭發的小小廝,臉上擺弄的溜光水滑,頭發梳的一絲不苟。


    把小廝拿過來的一溜衣裳挑挑揀揀個遍,最後終於選定了一襲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腰上珍而重之的掛上囡囡親手個做的荷包,站在銅鏡前,仔細打量。


    “這頭上的簪子不要玉的,換成金的,這衣裳熏香不夠,多拿些花露過來,我撒一撒。”


    等他好容易打扮好了,小小廝終於鬆了一口氣。


    趙絢走了兩步,自覺風流倜儻,香氣四溢,這才滿意。


    含珠剛剛給小花卷喂了奶,這會兒正搖著撥浪鼓逗著她玩兒呢,好消消食兒。


    小花卷吃飽了乖的不得了,笑眯眯的跟娘親說話,咿呀咿呀的,時不時的撅撅小嘴兒要親親。


    趙絢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迴來,進了屋子卻有些緊張,手抬起又放下,就是不敢掀開臥房的簾子。


    所謂的近鄉情怯,不外如是。


    等聽見裏屋傳來母女二人清脆的歡笑聲,心裏就跟有隻小手在撓一樣,終是忍不住,大大吸了一口氣,麵帶笑意的掀簾而進。


    含珠見他打扮的跟新郎官一樣,要不是因為塞外的風沙太大吹黑了麵頰,還要更加英俊。不由的一笑,握著胖閨女的小手引她打招唿,“小花卷快看看這是誰,嗯,真俊啊,看是不是爹爹?”


    小花卷撲嘟撲嘟吐了個泡泡,睜著烏溜溜的黑葡萄大眼望過去,眼一下子就直了。


    趙絢聽見囡囡誇他英俊,又見乖女兒看他看的也愣了神,不由得有些自豪,背脊挺得更直溜了些,十分溫柔的對著女兒拍拍手,“乖寶貝兒,我是爹爹。”


    小花卷歪著小腦袋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羞澀的笑了笑,一個猛子紮進了娘親了懷裏,還撅著小屁股使勁兒拱了拱。不一會兒又偷偷摸摸的迴頭看,抿著小嘴偷偷樂一樂,又埋到娘親懷裏藏著。


    趙絢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是怎麽了?


    含珠沒錯過女兒臉上那個含苞待放的笑容,不由得心頭酸軟,越發覺得對不起她。低頭親親她毛茸茸的發頂。柔聲對趙絢道:“她記得你呢。”


    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果然沒錯。


    之前她總以為小花卷是把皇上當成趙絢了,如今看來還不是這樣,小不點十分清楚的記著誰是爹爹,她親近皇上不過是看他長得跟爹爹相似而已。


    趙絢被女兒這古靈精怪的樣子給萌的心肝兒發顫,聽含珠如此說,有些急不可耐的趴在了小花卷的身後,“小寶貝兒,爹爹的小寶貝兒,給爹爹抱抱好不好?”


    也不知道她聽懂沒聽懂,小花卷耳朵尖兒抖了抖,小屁股不安的動了動,迴身羞澀的看了趙絢一眼,依然抿著小嘴兒樂。


    趙絢試探的伸出大掌,放在她軟綿綿的小身子上,“你不說話,爹爹就當你同意了,爹爹抱了?”


    語罷,他停下等了等,見女兒沒反應,幾乎是有些虔誠的把那讓他日思夜想的小身子抱在了懷裏,感到女兒小胖手還配合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眼圈驀地一下子就紅了,有些激動的對含珠道:“囡囡,囡囡,她認得我呢!”


    含珠眼圈也有些紅,跪坐起身子,張開雙臂把父子倆環住。


    趙絢父愛泛濫,抱著小花卷好好的親近了一通,又是騎大馬,又是舉高高,又是轉圈圈的,謝氏站在院子門口都能聽見外孫女嘎嘎嘎的大笑聲,她輕輕的歎了口氣,吩咐堇色,“去讓廚房備好秋梨琵琶膏,迴頭給郡主兌水喝。”


    一家三口晚膳也沒出去用,而是讓人送進房裏來,小花卷如今已經能用一些輔食了,熬得軟爛出油的小米粥,裏麵撒上切得細碎的青菜葉,黃橙橙,綠油油,胖丫頭吃的額頭直冒汗。


    吃一口抬頭瞅瞅爹爹娘親,咧著長了兩顆玉米牙的小嘴樂樂,再吃一口,再瞅瞅爹娘,再樂一樂。


    趙絢自己顧不上吃,隻看著閨女就飽了,他有些陶醉的對含珠道:“看小東西多可愛,吃粥都這樣讓人心生歡喜,可真嬌。乖寶寶,還會衝我笑呢。”


    含珠吞下他遞在嘴邊的蝦仁,瞟了眼吃的滿臉滿身都是的胖閨女,眼皮子抽了抽。


    六個月大的小東西,吃東西特別著急,往往奶娘的小銀匙還沒有遞到嘴邊,她就上手去抓了,小手沒有準頭,總是把粥往臉上糊。


    她早就看不過眼去了,奈何小東西年紀太小,你一說她,她就睜著懵懂的大眼睛傻呆呆的望著你,一臉的委屈不解。


    “雖然看自家的孩子哪裏都好,但是你也不帶這樣虧心的,你看她哪有個姑娘家的樣子。”


    趙絢舀了一碗對蝦通草絲瓜湯,慢慢的喂她喝,“花卷兒還小呢,等她大了,定跟你一樣,又漂亮又乖巧。”


    用過晚膳,小花卷很快就睡過去了,趙絢有心想一家三口一起睡,可又實在想跟囡囡說些貼心話,做些親密的事兒,當著女兒的麵,就算不來真格的,也總歸不好。而且她尿了餓了的,難免會打擾爹娘談情說愛。


    隻能親親胖閨女的小臉蛋,仔細的叮囑奶娘,“晚間警醒著些,記得明個兒郡主一醒就立馬送過來。”


    奶娘諾諾應是,這些日子都是側妃親自帶著小郡主,她也就是白日裏幫著打打下手。


    這下好了,王爺迴來了,她終於不用再被閑置了。


    含珠洗漱完,坐在梳妝台前慢慢通著頭發,趙絢一身雪白中衣走過來,從身後把她抱進懷裏,看著銅鏡中頭並頭的一對兒。含珠也望過去,望著望著二人的視線就膠著在了一起。


    趙絢把人打橫抱起,見她臉上有些為難懼怕,低頭在瑩潤光澤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啞聲道:“咱們躺著說說話,不弄/你,乖乖不怕。”


    含珠聞言臉一下子就紅了,悄悄白了他一眼。


    這人,說話怎得這樣粗俗。


    趙絢把人放在床上,半跪著給含珠脫了軟緞鞋,抱著人躺進暖唿唿的被窩,“老婆孩子熱炕頭,真好。”


    含珠乖乖的讓他抱著,手指無意識的在他胸前打轉轉,嘴角帶著笑,也不說話。


    室內靜悄悄的,隻點著一盞橘黃色的小燈,趙絢的懷抱又溫暖又厚實,含珠眼皮子漸漸的有些睜不開。


    趙絢卻突然出聲兒了,“囡囡,你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封群麽?”


    含珠有些迷茫的在他胸前蹭了蹭臉,唔了一聲,“救你的小將?”


    “嗯,他是……林側妃的鄰家哥哥。”


    含珠呆呆的聽著,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是她想的那樣罷?


    趙絢見她乖呆乖呆的,低頭在小鼻頭上親了親,倒是笑了,“就是那樣。我剛去的時候,那小子老是針對我,我就順手給他穿了幾次小鞋。


    有一次跟敵軍對陣,我差點讓一隻暗箭個射穿了,反倒是他不要命的衝上來救了我一命。為此我還因自己的小肚雞腸懊惱了半個多月。”


    他說著一笑,“等他好了,我就把人帶到了身邊,想著給他掙點功勞,好加官進爵,也算報答他的恩情了。沒想到他聽了立馬就拒絕了,隻說跟我要個人。我也沒當迴事兒,玩笑著問是誰。”


    含珠掰著他的手指頭玩兒,抬頭同情的望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是林側妃。”


    趙絢讓她那一眼看的有些羞惱,色厲內荏的道:“小混蛋,你這是什麽眼神!他們是青梅竹馬,後來林側妃家裏嫌貧愛富,看不起他是個窮小子,把林側妃送進了王府,之後兩人再也沒見過。”


    本王才沒有被帶綠/帽子!


    含珠善解人意的哦了一聲,“我知道。”


    她那滿臉的不以為意,擺明了就是不相信。


    趙絢有些著急,他願意把府裏的人放出去是一迴事,讓人給踹了帶綠/帽子又是一迴事兒。事關男人的尊嚴,必須據理力爭,何況是在自己最愛的女人麵前。


    他捏著含珠的小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真的,那封群痛失所愛,當夜就去了西北大營,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迴來過。”


    含珠有些糾結的看了他一眼,“我給你說個事兒,你別生氣,而且千萬別牽罪誰,好不好?”


    趙絢仔細打量了下她的臉色,眉頭蹙了蹙,“嗯。”


    “前幾天,我去大明寺趕廟會,碰見了林側妃……哎呀,你別急,讓我說完嘛!我當時奇怪的很,她怎會跑到這鄉野之間的寺廟來上香。迴來後越想越好奇,就讓人迴去打聽了一下。寺裏的小沙彌說,林側妃從五年前就在寺裏點了一盞長明燈,唔,那個人是叫封群。”


    含珠感到趙絢抱著她的雙手收的緊緊地,身子也僵硬起來,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縱然他不喜歡林側妃,但是直男癌的通病,他是受不得自己小妾的背叛的,無論是*還是心靈。


    連忙抬起小腦袋密密麻麻的親他,吐氣如蘭道:“不生氣不生氣,乖啊,我也個你點了長明燈呢,還給你求了平安福,你不知道,知道你上了戰場,我有多擔心,夜裏睡覺都不安穩呢。”


    趙絢此時心裏就跟吞了一隻癩□□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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