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太監?沒有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阿諛奉承權貴,自殘肢體?”


    “屁的太監!要不要大爺我脫了褲子給你看看啊!小曹哥”


    “還是算了,這裏光線昏暗,你脫了也沒用”


    “小曹哥,你變壞了”


    .......


    端坐在板凳上,曹文豹像一座山嶽一般:沉默、厚重、巍然不動,通紅的國字臉上雙眉緊皺。


    旁邊,杜鬆等數十人滿臉緊張的看著曹文豹,少數人時不時滿臉殺氣的朝孟仇看幾眼,手已經放在了刀柄上。


    對方是自己曾經的袍澤,但現在居然投靠了朝廷,還要求自己投靠朝廷,投靠嚴王?!這種事情虧他敢說的出口,光他投靠朝廷這一點就該宰了他!


    嚴王那麽好?要為咱們老百姓辦事?要殺光蠻族?那為何俺們的妻兒老小被蠻族殘害,被貪官汙吏、鄉紳惡霸欺辱的時候,他沒有出現拯救我們?現在就跳出來,把自己誇的跟花一樣,讓我們投靠!


    先殺了這個叛徒,然後把這個假惺惺的狗王爺宰了,再然後殺光阪泉所有的貪官汙吏!嗯嗯,最好把狗皇帝殺了,再然後集合更多好漢子去殺光蠻族。最後......


    “那邊那孫子,最後你是不是打算自殺去陪你九泉下的家人啊?嘖嘖,想的不錯啊,拎著一把刀,從這裏開始砍,砍光所有貪官汙吏,把皇宮貴族、文武百官都殺了,皇帝也殺了。所有人都跟羊圈裏的羊羔似得,你想殺就殺,不反抗、不逃跑,由著你殺。你個笨蛋!”孟仇忽然一抬手,指著一個一直朝自己瞪眼的漢子說道,後者聞言臉色一沉,但隨著孟仇的話語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滿臉驚駭之色,像看鬼一樣看著孟仇。


    “相信我,加入嚴王的陣營。真正為百姓做主,改變這大漢朝。以吾等手中長槍,為我大漢守土安疆!冥軍數萬將士,吃飽了肚子,穿上暖和的衣服,穿上結實堅固的鎧甲,拿起鋒利優良的兵器,去殺光蠻族,為你們的家人報仇。”孟仇話音未落,就被曹文豹打斷了:


    “停!停!你這說話的口氣怎麽那麽像之前村裏的騙子啊?拍花子的!”


    “將軍說的沒錯,俺小時候有假扮大仙去村裏行騙,說話的口氣跟這小子一模一樣!”


    “像之前俺們弄死的一個拍花子的!將軍,這小子一看就是拍花子的混蛋,幹脆殺了算了!”


    “對!說話不靠譜,還投靠朝廷,這樣的人殺了最安全!”


    .......


    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曹文豹斜著眼看著孟仇,後者滿臉尷尬。“嗬嗬,習慣了別介意諸位,我剛才是開個玩笑,讓大家放鬆一下,冷靜冷靜!你再不冷靜,勞資抄家夥炸死你個龜孫!”。


    咳嗽了幾聲,孟仇重新恢複滿臉嚴肅的態度,“其實就一句話:你們的家人想讓你們活下去!”。此言一出,包括曹文豹在內所有人身子一晃,旋即低下了頭,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著。


    腦海裏浮現出當時的情景,平日裏看到鬥毆都遠遠繞開的爹爹,抄起鋤頭頭也不迴的衝向唿嘯而至的蠻族騎兵;一直身體不好的母親奮力抱起妹妹,帶著自己不要命的朝村外奔跑;以及妹妹臨死前,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哥,活下去!”


    “他們舍棄自己的生命不要,拚了命也要讓你們逃走。不單單是為了讓你們報仇,他們希望汝等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遲早有一日能夠收斂他們的屍骨,將其帶迴故鄉安葬,入土為安”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淚水,孟仇緩緩說道:


    “我其實很想有一天,帶著無數蠻族的頭顱,放在他們的墓前祭奠。然後迴到故鄉,開始新的生活,有空的時候帶著我的家人,去幫他們清掃墓地,陪他們說說話。告訴他們,我現在活的很好,讓他們在下麵放心”


    “二丫!”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忽然一聲悲吼,蹲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旁邊他的袍澤也好不到哪裏去,全都一個個蹲在那裏,痛哭流涕。


    他們是大漢最堅強的男人,為了複仇,可以穿著最單薄的衣服,趴在雪地裏忍饑挨餓受凍,耐心等待三天三夜;長矛穿體、斧鉞加頸、萬箭穿心,都不能讓他們皺一下眉頭。即使斷掉一條胳膊,身體被蠻族的彎刀砍中,他們的第一反應也是抓住對方的兵器,殺死對方!


    受重傷不怕,忍饑挨餓不怕,吃苦受凍不怕,死更不怕。他們害怕迴憶,害怕迴憶起跟家人有關的點點滴滴,他們害怕迴憶起當初那個懦弱沒用的自己!


    他們恨,恨自己的弱小保護不了家人,恨朝廷軍隊的軟弱使他們的家人被殘殺,恨那些用百姓首級保住自己烏紗帽的貪官汙吏!


    家人死去了,他們像蟑螂一樣掙紮著活了下來,從此變成了一群行屍走肉,一群除了複仇,不在意任何事情的行屍走肉。無法,他們不敢像人一樣活著,因為那樣就會害怕,就會恨。


    一個時辰之後


    “說吧,投靠嚴王,我們能得到什麽?”曹文豹開口說道,聲音無比沙啞。


    “不是投靠,是互助。吾等助嚴王登基稱帝。他幫助咱們報仇,讓咱們迴到家鄉,安葬家人遺骸,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孟仇開口說道。


    “吾怎知汝所言是真是假,嚴王若真的想當皇帝,何不派你把吾等誘騙到王府,然後一刀殺了,將吾等首級獻給他的父皇,太子之位豈不是唾手可得?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幫我們這群亂臣賊子?”死死盯著孟仇的眼睛,曹文豹身子微微前傾,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聞言孟仇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那簡單,我留下當為質。你們確定好會麵地點,讓我兒子傳信王爺,與王爺見麵一敘。這樣你就信了吧?”。


    聞言曹文豹眼睛一亮,臉上多了一抹農民式的狡黠,“你確定這樣做?”。


    “就這樣吧,我還不了解你?二十八年的老光棍,看隔壁村趙大嫂都流口水!看我有兒子也嫉妒!不就是想借著會麵,逛一會窯子,把自己這隻童子雞送出去嘛!放心,你小孟哥我有的是錢!會麵地點,就在你最喜歡的岸芷汀蘭,找八十個姑娘,保證把你榨幹!”


    “你胡說!我沒有!”


    “胡說?誰喝多了,告訴我,自己九歲就會擼管,十歲就偷看女人洗澡的?”


    “你!你!你!唉!我這是自找的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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