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新鮮出爐薄荷糖


    雲錦的手腕靈活的轉動,握著錘子的那隻手也不停的切換著力道輕重;她從左邊敲到了右邊,那拿著簸箕和掃帚的式神便跟在她的身後,把落下的粉末給打掃了個幹淨。


    無比貼心,又默默無聞,堪稱宇宙第一好式神。


    那些或站或坐,在一邊看著的付喪神,突然受到了成噸的打擊。


    沒有帥氣的幫到審神者就算了,連小忙上都被平平無奇的紙片人給摁在地上摩擦,他們也算是獨一份的奇遇。


    “真乖。”


    中途換了好幾次工具,每次換完迴來雲錦都要摸摸式神的小腦袋,得到了一片激動的“咿呀”聲,他們不會說話,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就隻能抬胳膊伸腿,要不就是拜托刀匠。


    是的,刀匠作為唯一的人形式神,他是會說話的。


    就算他天天穿這件能夠蓋過腳麵的和服,兩隻手也基本都是揣在袖子裏,也是難得的有五官的那個,比起本體就是紙的批量生產式神,刀匠稍微的,高級了一點。


    但他也基本上靠比劃和雲錦交流,神奇的地方就在這裏,或許這就是同為刀匠之間的共鳴吧,雲錦可以準確無誤的理解刀匠比劃出來的意思,兩人都堪比對方肚子裏麵的小蟲子。


    不過刀匠最近也在認真的學習中文中,期待某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說出你好,進而把那群刀子精從審神者的世界中給擠掉。


    “叮叮當”、“當當啷”,在雲錦的不斷努力下,那些無用的石頭渣全部都被剔除。


    刀劍男士們被眼前的美景給驚呆了。


    “這、這是、什麽……”


    他們甚至語無倫次起來。


    那一大塊盈盈綠意,在陽光的照射下仿若一汪池水碧波蕩漾,那深深淺淺的綠色,濃的地方簡直要變成水滴下來,淺的地方也有著自己的美妙。


    雕成了鐲子掛墜之類的飾品,付喪神也沒有少見,他們或多或少都去過萬屋,對那家幾近倒閉卻又堅持下去的珠寶店印象深刻,那擺在了櫥窗裏麵的展示品裏,就有著成套的玉石首飾。


    價格也是高昂得不像是該出現在這條街上的產物。


    買是買不起,看一看拓寬下眼界也沒有問題,審神者們總是會在這家店的櫥窗外流連忘返一會兒,也就給了隨行的付喪神充分的飽眼福時間。


    “竟然真的開出來了玉。”


    “而且還是這麽大一塊!”


    原石價格上麵的零是串可怕的數字,可它的價格與這開出來的玉石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別的不說,這麽大一塊,能夠雕出來多少鐲子啊。


    然而雲錦卻有些不滿意。


    “靈氣不足啊。”


    她彎起了指節,在三日月宗近略帶驚恐的眼神中敲了敲玉石溫潤的表麵:“這麽好的石頭,可惜了。”


    要是她早一點發現了這石頭,別的不說,提前個十年,這開出來的玉,它的品質提升一個台階不是問題,好好的東西被放在那沒靈氣的店鋪裏時間太長,自身損耗極大。


    怪不得放了這麽多年都沒人買,損耗了這麽多,再厚重的外殼一擋,任誰看了都覺得它隻是塊普通石頭。


    其實雲錦想多了,這石頭賣不出去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貴。


    走到了旁邊的工具箱裏,雲錦從最裏麵的位置摸出了一套自己最為珍貴的工具來,她把這把看上去有些破舊的鑿子掂了掂,那股熟悉的感覺又冒上了心頭。


    這一次,她沒有拿起箱子裏的任何一把錘子,而是從衣服裏麵拽出了一條項鏈。


    墜在銀鏈末端的,是一把造型別致的小錘子,可以清楚的看到,錘子的整體顏色由金與紅構成,大片的錦雲紋樣裏,勾勒出了龍與鳳的簡單造型,給人的感覺是相當的古樸典雅。


    這就是雲錦的本體了。


    這墜子從鏈子上掉了下來,自動變成適合雲錦手大小的尺寸,被她提了起來。


    ——這是要幹什麽?


    付喪神們都在暗自考慮,審神者那一連串行雲流水的解玉技術就讓人眼界大開,那賭石店裏也有經驗豐富的解玉師在,工作時間與賭石店開著的時間一樣長,就算是他們,也做不到零損耗。


    式神掃走的石粉裏,沒有夾雜上一絲的綠,解出的玉也是棱角分明,完全是按照它長的樣子給開了出來。


    他們看著雲錦站在石頭麵前用手隨意的比劃了一下,接著毫無征兆的就將鑿子抵在了玉石的某個點上,然後一錘落下。


    “當”,這聲音格外的清脆。


    “哢”,玉石沿著雲錦落錘的位置,裂開了一條縫,完美的分成了兩半。


    刀劍們這才發現,他們剛才所看到的綠盈池水根本不算什麽,這靠近中心的位置才是真正的極品。


    “哦~”


    雲錦有些驚喜的感歎:“我錯怪你了,看樣子你是把所有的靈氣都存在了這裏。”


    她用手指刮了一下那團綠光的表麵,舔舔手指,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這味道絕了。”


    ——啊?


    吃瓜群眾們被雲錦的行為給嚇到了,他們暫時還聽不懂對方說的都是個什麽意思,一半人看向了三日月,一半人看向了太鼓鍾,意思很明顯,別在那裏站著不動了,快過來翻譯。


    但雲錦並沒有給他們翻譯的時間。


    她再一次的揮出了錘子,幾下就把麵前的石塊分成了精準的小塊,還收到了不同的盒子裏。


    式神們舉著精致小木盒,等在雲錦的身邊,讓主人把玉石放進去。一個放滿了就換另外一個,最後被拿出來的,是個看上去很平常的玻璃瓶容器,雲錦將剩下的玉石一股腦全部塞了進去。


    看上去和新鮮出爐的薄荷糖沒什麽區別。


    搖了搖這瓶子,雲錦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滿足,她暫時都沒有心情去管其他的石頭怎麽樣了,隻想迴到自己的小屋子裏,抱著新出爐的小零食們歡快的打滾。


    嗷嗷嗷,這些糖夠我吃好久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雲錦並沒有關注外界,在她抱著瓶子傻笑的時候,一個纖細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議事廳的大院門口。


    “吵死了。”


    今劍的頭發淩亂的搭在肩上,一雙紅眸毫無感情色彩的盯著院子裏麵的人:“從剛才起就在不停的丁零當啷,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還有這是誰。”


    他歪著頭,抬起一隻手指向了雲錦:“怎麽笑得這麽蠢。”


    感謝雲錦抽不出功夫去理會零食之外的事,所以,即使她聽懂了蠢這個音,依舊對今劍送上了一枚大大的笑容。


    “你好啊。”


    這笑容看上去是有些傻和蠢,付喪神們紛紛掩麵不敢看,心中的蠟卻是給今劍點上。


    別的我們就不提了,那輕輕一錘就可以把玉石敲開的力道,你非要用她落錘的地方特殊來解釋,那也得找到那特殊的點才行吧。


    要不就是審神者有著看透弱點的能力,要不就是她天生巨力,這二選一的選擇題,今劍你自己來吧。


    “這就是我們的審神者?新的?前麵那個去了哪裏。”


    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的今劍,記憶還停留在上一個審神者在的時候,尤其是這次睡了這麽久,他的認知也遲鈍起來,半天都沒有意識到麵前人的不同。


    “上一任審神者已經離職了,這是時政剛為我們派來的。”


    在一群“你們三條家的事內部解決”的眼神下,三日月隻好站出來解釋了一句:“今劍,你不過來向審神者問好嗎?”


    我隻能幫你到這了,你要是自己作死,那就自求多福吧。


    今劍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是來自三日月的貼心勸阻。


    “嗯?”


    他尾音抬得很高,表情瞬間變得不善起來:“問好,嗬嗬。”


    木屐磕在了石板路上,發出來的聲音似乎可以從鼓膜一直穿到心髒位置,今劍一步步的靠近雲錦,在對方麵前站穩後,十分惡意的一笑,把對方手裏的玻璃罐子給搶了過去。


    “薄荷糖?”他挑眉,“看上去還挺好吃的嘛。”


    雲錦了然的點頭,做了個擰的動作:“對的,特別好吃!你這人太有眼光了!”


    吃起來嘎嘣脆,還香香甜甜噠,大人小孩都喜歡。


    她還給今劍比了個大拇指,表示你吃了這糖,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好朋友了。


    今劍無法理解這失了智的審神者到底在想些什麽,他擰開蓋子,有些嫌棄的從裏麵捏出了一塊糖,懷疑為什麽都這麽近了還聞不到甜的味道。


    “你不嚐嚐嗎?”


    雲錦的眼神充滿了期待,就差主動喂給對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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